第097章 環環相扣連環局

“那人是誰?”紀浩騰的面色一沉,不悅道,“好像不是父王別院裡的人,這裡是禁地,怎麼會有陌生人往這裡闖?”

“小的怎麼瞅着這人有點眼熟呢?”那小廝做出深思的摸樣,神色糾結的很是想了一會兒,突然一拍腦門,諂媚道,“世子,我想起來了,那人好像是跟在大鄴攝政王妃身邊的一個貼身暗衛。”

“那女人的人?怎麼會在這裡?”紀浩騰狐疑道,此時卻是全然忘了他身邊小廝已經換了幾匹,這人根本就沒和明樂等人打過照面,更遑論說是見過長安的了。

那小廝把該說的說了,爲了不再引起懷疑,於是就不再多言的沉默了。

明樂身邊人的人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紀浩騰是怎麼都不會信的,想了一下便是用力一抽馬股道,“走,去看看。”

幾個侍衛連忙打馬跟上。

若在往常的時候,不用等他們到了兩裡之內長安肯定就是已經察覺,可是今日也是不湊巧,趕上長安心不在焉,這會兒是直聽到紀浩騰帶人打馬過來的時候才猛地回神。

紀浩騰人還沒到眼前就先趾高氣昂的用馬鞭衝着長安遙遙一指道,“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在這裡鬼鬼祟祟的的偷窺,是不想活了吧?”

長安的眉頭皺了一下,見到是紀浩騰一行,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要閃人。

其實他如此,也算是給了紀浩騰體面了,並不想和這人衝突或者動手。

卻奈何紀浩騰與他的想法大不相同,見狀就只覺得是被人無視了一般,對身邊侍衛怒喝一聲道:“去把她給本世子拿下,敢打我父王別院的主意,我看他的活的不耐煩了。”

“是,世子!”幾個額侍衛不知深淺,得令就策馬朝長安圍了過去,把長安困在當中,個個都是神情輕蔑,帶了戲耍的姿態,策馬在他身邊慢悠悠的轉着圈,彷彿是在欣賞一隻落入陷阱的獵物一般哈哈大笑。

長安不想和這些人糾纏,面色陰沉的避開他們就想要離開。

“你沒聽見我們世子的話嗎?想走?那也要問問我們世子爺答不答應。”一個侍衛傲慢道,抽出腰間佩刀攔住長安的去路。

說話間紀浩騰也打馬到了面前,吊着眼角鄙夷的打量着長安。

長安冷着臉看一眼那侍衛橫在他面前的到,語氣冷硬的吐出兩個字:“讓開!”

“讓開?他叫咱們讓開?”幾個侍衛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就齊齊對長安亮了刀子,態度兇惡的警告道,“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好好去回咱們世子的話,否則的話就別怪大爺們的手底下的刀劍無眼。”

說着其中領頭一人已經彷彿爲了示威一般,一刀朝着長安肩頭劈了下去。

長安皺眉,腳下未動,只就側身一避那侍衛的一刀就批了空,並且因爲用力過猛險些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長安無意再和他們糾纏下去,趁幾人震驚分神的空當已經閃身從旁側突圍,足尖輕點就要往林子裡奔。

“攔住他!”紀浩騰覺得落了面子,頓時就暴跳如雷的大喊大叫。

正好後面的人也跟上來了,二十多個侍衛一擁而上,再次將長安的去路攔住,拔刀就劈。

長安的眼底閃過一抹寒芒,若在之前他絕對不會和這些人磨嘰,可是現在——

想着身後莊子裡的那人,他對紀浩騰就不由多了幾分忍讓之心,並沒有下殺手,看着三個侍衛一起舉刀朝他劈來,直接就是凌空飛起一腳將幾人放倒,再次從包圍圈裡闖了出去。

紀浩騰起初是沒將這個不起眼的冷麪漢子看上眼,此時才驚覺這竟然是個數一數二的高手。

膽怯的心思從頭腦裡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就被滔天的怒意取代。

紀浩騰直接就策馬迎上去攔截,照着他自己慣常的作風,直接狠狠的甩了一鞭子出去。

見他來勢洶洶,長安的眉頭不由皺的更緊,一個失神,竟然就是叫紀浩騰一鞭抽在了脖子上。

紀浩騰的馬鞭是請了能工巧匠特殊只做而成的,打人的力道遠非普通的鞭子可比,長安領口的衣物裂開,右側的頸邊亦是開了一道血口子,馬上就有細碎的紅色血珠冒出來。

紀浩騰原也只是一時意氣,並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能打到他,怔愣片刻突然就快意的大笑出聲,再次一揮手道,“還愣着幹什麼?給我把人拿下,本世子好好的審審這個人,看他要耍什麼花樣。”

侍衛們從後面追上來,見他們如此的糾纏不休,長安也沒了耐性,雖然沒亮兵器,但是出手也在不容情,前後不過片刻功夫,二十多個侍衛就全部撲倒在地,有人捧着肚子有人抱着手腳哀嚎不已。

“連本世子的人你也敢打,你好大的膽子。”紀浩騰看着長安出手,也覺得膽怯,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長安與他,四目相對,看着馬背上那個囂張跋扈神情暴戾的紈絝世子,心裡突然百味陳雜。

那怕他確認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依照着目前的這個狀況,也是絕了要和紀千赫相認的心思了。不僅僅是紀千赫這樣的身份讓他覺得難以接受,甚至是莫大的諷刺,只就着紀千赫和明樂之間的衝突和過節——

他也不會給明樂再添麻煩。

長安素來冷靜,可是這一天之間已經幾次三番的失態走神,不過片刻功夫,眼中神色就已經轉變數次,變得異常複雜。

心裡猶豫再三,他還是破天荒的開口,冷聲道,“榮王不能護你一世,也不是每個人都肯賣她的面子,你好自爲之。”

言罷就撇開紀浩騰不管,自顧朝內城的方向離開。

他身邊消息敏銳的觀察注意着長安對待紀千赫的態度,心裡暗暗點了點頭,便是策馬湊到紀浩騰的身邊道,“就這樣放他走嗎?”

紀浩騰眼中怒意翻滾,冷不丁就看了一場笑話一樣的冷笑出聲——

這人是在對他說教嗎?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就憑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本世子面前裝人物?”紀浩騰咬牙切齒的怒罵一聲,揚鞭又朝長安的抽了過去。

這一次長安沒有吃虧,聽到後面捲起的風聲,便是動作精準無誤的反手一握,然後身形回閃,一把穩穩的將那鞭尾抓在了手裡。

紀浩騰眼睛一瞪,用了所有的力氣想要將鞭子收回來,最後卻是憋得臉色通紅也未能撼動長安的力道分毫。

長安的目光冰冷,眼底有一種任何人都看不懂的深沉。

兩個人,再次四目相對。

他一直都不置一詞,由着紀浩騰去折騰。

紀浩騰的侍衛被打的滿地找牙不說,此時就連他自己都受制,讓他覺得顏面大失,臉上表情已經扭曲到猙獰,怒罵道:“你這狗奴才,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和本世子動手?你是不想活了嗎?”

聽了這話,他身邊小廝便像是突然明白過什麼一樣,趕緊跳下馬,撲過去哭嚎着拍打紀千赫別院的大門,一邊扯着嗓子嚷:“快來人!救命!救命啊!有人對世子不敬,快來人幫忙啊!”

他折騰出來的動靜太大,長安一直沉穩冷毅的眼底突然閃現一絲慌亂。

不過片刻功夫,就聽的吱的一聲,莊園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先是一個婢女,然後——

是莊隨遠。

其實紀浩騰和人在這裡動手,院子裡的人一早就聽聞了動靜,不過再得了上頭的明確指令之前,沒人妄動罷了,而是直接先去稟報了莊隨遠。

紀浩騰不比別人,他既然找上門來了,要打發他,也非得要莊隨遠或者蘇彤出面才行,所以莊隨遠這才急匆匆的自己來。

紀浩騰見了救星一般,扭頭大聲叱道,“這裡有奸細,鬼鬼祟祟的定是大鄴人意圖對我父王不利,莊先生,你還不叫人將他拿下!”

長安見到莊隨遠現身,心裡已經懊惱不已,完全沒等紀浩騰嚷嚷完就已經棄開他不再理會,足尖點地撲進旁邊的林子裡,身形矯健,幾個起落就已經消失了蹤影。

紀浩騰本來正拽着鞭子和他較勁,沒料到長安會突然撤手,一個收勢不住就從馬背上撲了下去,結結實實的摔了個夠啃泥,鼻尖也被擦破了皮。

而待到吐了嘴裡沙子再擡頭,罪魁禍首那人早已經蹤跡難尋,走了個乾乾淨淨。

“混蛋!”紀浩騰罵罵咧咧的爬起來,一邊揉着胳膊一邊黑着臉衝莊隨遠大聲道,“人都跑了,你還不去追?”

對於長安的出現莊隨遠也十分意外,不過轉念一想現在宋灝和紀千赫之間已經明着撕破臉了,別說是方纔走掉的長安,就是這會兒只怕這附近也少不了宋灝的眼線在監視,遂也就沒有多想過。

“世子沒什麼事吧?”莊隨遠直接避開紀浩騰的引起的話題不理,如往常一般沒什麼表情的看着紀浩騰道。

紀浩騰臉上手上都蹭破了皮,最主要的是摔了一跤,這會兒雖然沒斷胳膊斷腿也是渾身散架疼的鑽心。

他能見到紀千赫機會不多,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任憑他平時在人前再怎麼跋扈乖張,沒回見到莊隨遠這漲全無表情的冷臉就彷彿是已經見了紀千赫那強大懾人的氣場一般,叫他下意識的心虛氣短。

“死不了。”紀浩騰咬牙道,勉強定了定神,強橫的端出世子的架子不叫自己在這個奴才面前弱了氣勢,道,“本世子聽聞父王染病,特意前來探望,順便帶了些藥材補品過來。”

說着就招招手,示意後頭跟着車伕把一大車的東西趕着送過來。

說這話的時候,紀浩騰的眼中有難掩的驕岑之色。

他的小廝卻是十分老實,本分的垂首站的離兩人老遠——

莊隨遠可不是個飯桶,他是萬也不能惹眼的,否則就很有可能壞事。

莊隨遠看了眼那車東西,眼底的神色仍是不動,卻也沒拒絕,道:“有勞世子掛心,屬下會代爲轉告王爺的。”

言下之意,就是還是不會引紀浩騰進去見紀千赫。

紀浩騰的心中一怒,臉色立刻就沉如鍋底灰,道,“本世子是來探父王的病的,你通稟一聲都沒有就在這裡攔着,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說着就是刻薄冷厲的諷笑出聲,看着別處道,“這不知道的還當你莊先生纔是這做別院的真正主子呢。”

換個氣量狹小的主子,紀浩騰這話絕對可以挑撥的莊隨遠掉腦袋,只可惜麼——

這裡做主的人,是紀千赫。

莊隨遠也不管他說什麼,臉上神色始終都是淡淡的,道:“王爺需要靜養,勞神不得,世子還是早些回城瞧瞧您的傷吧,王爺這裡有大夫,不能耽誤您。”

言罷就叫人開了偏門,將那那一車東西拉了進去。

然後便衝着紀浩騰拱手做了一揖,便不再管他,徑自轉身進了院子。

“你——”紀浩騰氣的頭頂冒煙,還想爭辯的時候,那小廝趕緊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不可。

紀浩騰被打了個茬兒,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大門就已經再度嚴嚴實實的關上了,看的他幾乎是有想要上去踹兩腳的衝動。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存心讓本世子上門來找沒臉的。”奈何不得莊隨遠,紀浩騰回頭就又一巴掌將那小廝抽了個眼冒金星。

那小廝捂着臉,神色惶恐道:“世子爺息怒,小的真的是爲着世子爺好,東西王爺不是收下了嗎?會惦記着世子爺的孝心的。”

“爲了本世子好?你就是這麼爲着本世子好的?”紀浩騰怒道,下意識的想曬鞭子,卻後知後覺的發現方纔墜馬的時候馬鞭已經不知所蹤。

再一低頭尋找,看着一身的狼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着方纔長安消失的方向陰森森道:“遲早本世子會和你討回來!”

一個狗奴才就敢給他難堪?他要是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那以後在這京城也就別混了。

回頭看一眼還在滿地打滾哼哼的侍衛,紀浩騰心裡就越發的惱恨厭惡,喝道:“再裝死本世子就成全了你們,叫你們直接都不用起來了。”

侍衛們聽了都是神情一凜,哪怕身上是真疼的厲害也再不含糊,趕緊爬起來。

一行人雄赳赳氣昂昂過來,前後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換了個樣子,滿身狼狽灰溜溜的回去了。

紀浩騰打馬走在最前面,那小廝悶聲不響的跟着,脣角笑容詭異——

也的虧是遇到紀浩騰這樣沒腦子的,換個精明點的估計真就看出來了,他今天教唆紀浩騰過來的真正目的是衝着長安的。不過麼——

不虛此行,一切順利。

長安回到驛館,因爲掛了彩怕被人看見,就想自己摸回屋子裡上藥,不想剛一拐進院子就迎着長平從裡頭出來。

許是因爲心虛的緣故,長安竟是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那裡。

長平本就是來他的房間尋人的,關了房門轉身見到長安也是不由的一愣,邊走過去一邊道,“大哥你去哪兒了?我到處都找不見你的人。”

“沒——沒什麼!”長安道,“這裡沒什麼事,就去街上轉了一圈。”

他從小大大沒對長平說過謊,這會兒便下意識的迴避視線,很有些欲蓋彌彰之嫌。

長平皺眉,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目光不經意的一瞥恰是瞧見他頸邊傷痕,就猛地一驚,上前一把拉開他的領口,道:“怎麼回事?你和人交手了?誰傷了你?”

長安有些尷尬的擋開她的手,把領子整理好,笑了一下道,“沒事,在街上遇到個痞子,不小心蹭了一下,別擔心。”

長平皺眉看着他,滿臉都寫着不相信。

自家大哥到底有多大本事她十分清楚,如果只是區區一個痞子的話,怎麼可能近了他的身?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傷,但這卻是個十分不妙的苗頭。

長安被她這樣盯着,就越發的心虛,乾脆就繞開她進了屋子。

長平沒有馬上跟過去,而是回頭看向他的背影,神色複雜。

長安本來就是個悶葫蘆,話不多,可是傻子也看得出來,這些天以來他就更是沉默了,更何況他們還是十幾年相依爲命的親兄妹,哪怕是他眼底最微末的一個神色變化,長平也能精確是感知到。

一般的時候,長安是不會這樣的——

魂不守舍,甚至心不在焉。

長平在院子裡站了好一會兒沒動,本想轉身離開,終於還是忍不住轉身進了屋子。

彼時長安正尋了傷藥出來要處理傷口,原是以爲她走了,卻見着門口的光線一黯,下一刻長平已經快步走進來,奪了他手中藥瓶小心的給他清理傷口並且上藥。

長安自幼習武,兩個人從西域一路流落至此也沒少吃苦,隔三差五的皮外傷在所難免,長平雖然見的多了,但是沒回見他掛彩還是難免擔心。

“怎麼也不小心點,這也好在是傷在脖子上,萬一要是打在臉上,看你到了王妃面前要怎麼遮掩。”長平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嘮嘮叨叨,完全不似平日裡那般穩重沉靜的模樣。

若在以往,每逢這個時候,長安鐵定就是一成不變的咧嘴笑了。

可是這一次,他臉上努力調動了幾次的表情都未能如願,只就若有所思的盯着長平的側臉。

他這幾度欲言又止的模樣長平自是一目瞭然,不過卻沒有馬上點破,先給他把傷口處理好,又找了乾淨的衣服給他換了。

“這領子破的厲害,回頭我補補看,估計是夠嗆了,不行到時候就給你做件新的吧。”長平捲了那件袍子抱在懷裡。

“嗯!”長安隨口應了,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大哥!”長平看着他的樣子,心裡權衡再三還是忍不住上前握住他的手,問道,“你最近這段時間怎麼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上回我問你,你就說沒什麼,今天——還是不能跟我說嗎?”

長安臉上的表情一僵,觸及長平眼底真摯的眸光,嘴脣嗡動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了,可卻又在最後的剎那打住了。

“妹子——”心裡狠狠的提了口氣,長安的脣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反握住長平的指尖捏了捏,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你——想娘了嗎?”

長平一愣,心裡黯然了一瞬,不過片刻之後就又恢復如初,擡頭對他露出一個笑容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長安搖頭,想了一下又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轉眼之間都十多年了,我記得剛出來的時候你還只有這麼高——”

長安說着,就擡手比劃了一下,眼底的神色竟是破天荒的溫柔起來,他擡手摸了摸長平的發頂,那樣子倒像是一個父親在看着自己的女兒一般:“那會兒你瘦弱的不像樣子,那個時候我真害怕,怕我養不活你,那個時候真的不敢想象,有一天還能看着你長成這樣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惜娘是沒有這個福分的,沒能看着你長大成人。”

往事歷歷,說是過去了許久,但是真要回首看去,又彷彿只是發生在昨日一般。

長平愣了一下,然後便笑了,“怎麼好端端的大哥又要提當年?你答應孃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呢,知道你把我養的這樣好,娘她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要什麼時候能看着你成婚生子纔好啊!”長安感慨着吐了一口氣。

“大哥!”長平嗔了他一眼,道:“我這個身子你還有不是不知道,你要把我嫁給誰?那不是坑人家嗎?”

長安的臉色一沉,剛要責怪她的口沒遮攔,長平已經上前一步撲進他懷裡用力的抱了抱他。

長安一愣,手僵硬的擎在半空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兩人雖然是親兄妹,但是早就到了男女大防的年紀,這樣的舉動自己看來是天經地義,可是傳出去到底是不太好的。

長平用力的抱了他一下,就擡頭重新對上他的目光,字字懇切的開口道,“大哥,我這身子的病是天生的,不是你的錯,我能一直活到今天,就已經很滿足了。雖然母親去的早,我曾經覺得遺憾和惋惜,可是幸而有你,我有你陪在我身邊就已經足夠了。我不再需要任何的其他人,我有你這樣的一個哥哥全心全意的爲我着想爲我打算,是真的真的已經足夠了,我還有什麼值得抱怨和不滿足的?大哥,我從來就沒有奢求什麼,這一生,只要你能一直的陪在我身邊,我就不怨恨任何人。”

母親於她而言,已經成爲過去,而父親——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從來沒有抱着任何的指望,所以無喜無悲,什麼煩惱也沒有。

長平的眼底溢滿笑容,每一句都由心而發,帶着最爲真實和誠摯的感情。

她仰頭看着長安的眼睛,用自己的信念對他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因爲遭遇不同,長平懂事很早,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照顧他,當別人家的同齡的小女孩兒還纏着爹孃要漂亮衣服的時候,他們已經相依爲命的漿糊流浪,那個時候開始,小小個子瘦弱不堪的長平就從來沒有對他哭鬧過,總是很細心也堅強的跟在他的身邊。

也幸而是後來遇到明樂,否則的話——

思及此處,長安的心裡便是一酸,眼眶也隱隱發熱。

“你也不小了,總要成婚生子的,大哥哪能照顧你一輩子。”長安道。

長平的身子一時都用名貴的藥物在調理,雖然現在性命無虞,可柳揚也曾說過,她這樣的體質是不能孕育子嗣的,否則的話極有可能一屍兩命。

這樣的條件限制,就更是讓長安放心不下。

可長平自己對此卻全不在意,爲了打消他的憂慮,不等他再說話已經調侃笑道,“說的也是,將來等大哥你娶了嫂子,再給我生一對胖胖的侄子侄兒,估計是不能再有心思來照顧我這個妹子了。”

“胡說什麼!”長安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冷着聲音斥道。

長平倒是十分意外,見狀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過之後就仍是握了長安的手,字字懇切道,“大哥,我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只要有你,我這一輩子就都可以安穩快樂的生活下去。難道你不是這樣子的嗎?”

長安定定的看着眼前女子溫和柔順的眉眼,眼中那些繁雜的情緒終於金屬散去,也跟着露出一個笑容。

“是啊!”他擡手也將長平攬入懷中抱了抱,語氣感喟,“大哥這一生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也就足夠了,不求別的。”

對於父親,那只是母親交託給他的責任。

他承認這一路的尋找下來,曾經一度他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一家三口團聚的畫面,可是太長時間的想象夠厚,那種渴望和感覺反而出奇的淡了,最終直至那天見到紀千赫,他心中所有,竟是半分喜悅也無。

而現在——

隱隱的,卻覺得那是一種負擔。

同樣,他也怕長平會和自己一樣,所有還一直沒敢把這件事告訴長平知道,就算沒有打算認回那個人,可是那人的身份特殊,這樣的局勢對峙之下長平若是知道了也一定會有負擔,若是再間接的因爲這件事而叫明樂爲難的話——

這樣想着,長安便越發的堅決的定了心思——

這件事,或者是等到有朝一日回到大鄴之後,也或者——

他這一輩子都不對長平提起了吧!

畢竟從頭到尾,長平其實對那人的存在與否都不是那麼的介意和惋惜。

這邊紀浩騰帶着自己的隨從灰溜溜的回了榮王府,進門就先砸了一屋子的東西泄憤。

這一次當真是出師不利,沒能見到紀千赫不說,居然還碰上個冷麪煞神,還讓他丟了這麼大的人,跟紀浩禹那邊青雲直上的局面比較起來,他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小廝請了大夫過來給他查看了一番,確定只有幾處皮外傷,留了些藥就先去了。

兩個丫鬟幫着紀浩騰沐浴更衣,又上了藥,整理一新之後,鼻子上和臉上的幾處擦傷就越大顯得滑稽。

紀浩騰自己從鏡子裡看到,就怒氣衝衝的將銅鏡摔在腳下。

屋子裡的丫鬟們都使勁垂着腦袋大氣不敢喘,老皇帝的喪期也沒什麼玩樂的地方,紀浩騰就暴躁的在屋子裡一遍一遍的來回踱步,轉了半天擡頭髮現自己那小廝沒了蹤影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邢五呢?叫他來見我!”

丫鬟應聲,一衆人都如蒙大赦,低眉順眼的快步退了出去。

紀浩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灌了自己兩口酒,又過了好一會兒那叫邢五的小廝才小跑着從院外進來。

紀浩騰看了他,就是臉一沉,道:“你這奴才,如今連你也不把本世子看在眼裡了是吧?半天都尋不見人?這個差事你還想做不想做了?”

“世子息怒,小的再不敢了。”邢五連忙賠不是,言罷之後就是眼珠子咕嚕嚕的轉着湊上前來,諂媚道,“世子爺,小的可不是耍懶溜出去玩的,是替您辦事去了。”

“嗯?”紀浩騰的臉色不見緩和,卻是擡頭遞給他一個懷疑的眼神。

邢五咧嘴露出一個笑容,道:“爺,那會兒在王爺莊園外頭對您無禮的漢子,小的已經查清楚了,的確是大鄴攝政王妃身邊的人,而且十分得那攝政王妃的信任和看重,名字叫長安,是個西域來的刀客,手底下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還真是那女人的人?”紀浩騰冷笑,笑過之後也不由的警覺起來道,“她的人跑去父王那裡做什麼?不會是——”

紀浩騰兀自想着就是忍不住的勃然變色,猛地拍案而起:“宋灝別是想要趁火打劫,知道父王身體不適,想要對父王不利吧?”

邢五沒有言語,張了張嘴,最後卻是眼神閃躲的欲言又止。

紀浩騰如今哪裡還有耐性和她玩這種欲拒還迎的把戲,見狀就是不悅的瞪他一眼,“有什麼話就都一次說了,別跟我拐彎抹角的。”

“這——”邢五道,神色猶豫,忸怩作態了好一會兒才做出突然下定決心的樣子道:“世子爺,還有一件事你,奴才方纔出門的時候順百去太和堂給您要了些傷藥,不想卻從那掌櫃的那裡偶然得了個天大的消息。如果那掌櫃的消息屬實的話,咱們王爺就應當不是生病,而是受傷了!”

紀千赫的傷是左司老頭兒看的,藥自是不會需要去藥堂買,再者了,他的別院裡什麼珍貴藥物沒有?邢五敢於這樣編排,也是料準了紀浩騰不會去查證。

“一派胡言!”這話紀浩騰是想也不想就給否了的。

紀千赫與他雖然不親,但是在他心裡卻是個等同於神祗一般的存在,說是紀千赫受傷?那別院內外多少精英?若是連紀千赫都能受傷,之前老皇帝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小的就是有天大的單子也不敢編造這樣的事情出來啊。”邢五說道,“奴才仔細的問過了,太和堂的掌櫃說莊先生去他那裡拿的都是價值連城上好的傷藥,這事兒絕對假不了。您想這普天之下除了王爺,還有誰能使喚的了莊先生去跑腿抓藥的?那些藥一定是給王爺用的!”

這邢五說的有鼻子有眼,紀浩騰就算是不相信都不行。

這樣聽着,他臉上顏色就開始青一陣白一陣的變化,心中情緒起伏不定,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一把揪了邢五的。領口,逼問道,“你真的確定?父王是受傷而不是生病?”

“奴才沒有親見也不敢妄斷,但是八成是了。”邢五道。

紀浩騰的臉色一白,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神色惶恐——

紀千赫如果真是受了重傷的話,如果紀千赫沒了,那他以後還有什麼活路?

這是這麼久以來這個年頭第一次躥出來,紀浩騰方寸大亂,立刻就慌了。

“不行,我得要去問個清楚。”心中略一權衡,紀浩騰一咬牙,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世子不可啊!”邢五連忙攔住了他,搖頭道,“這消息王爺既然沒透出來,那就說明是不想叫人知道,世子若是上門去質問,一定會熱惱了王爺的。”

紀浩騰也覺得他的話在理,可到底也是心亂如麻,暴躁道:“那你說現在要怎麼辦?父王若真要有個好歹的話,這王府裡的日子也算是走到頭了。”

“世子,這事兒的確是蹊蹺的很。”邢五道,也跟着他嘆氣,想了想又道,“世子爺稍安勿躁,您給奴才一點時間,奴才去給您查一查王爺到底是如何受傷的,要是有發現的話,也好再商量對策。”

“那就快去啊!”紀浩騰想也不想道。

邢五得令,又小跑着去了,當天晚上就帶了消息回來。

“你說什麼?是紀浩禹和宋灝夫妻裡應外合做的?”紀浩騰聽了他的一番說辭就是不可置信的笑了出來。

“千真萬確,是荊王假報了消息給王爺,說宮中內亂,王爺誤信了他的話就把別院那邊的大部分人手都派出去了。然後他又假借拜訪爲名,去了別院,騙了王爺別院的人開門,再有大鄴的攝政王夫婦派人出手,裡應外合行刺了王爺。”邢五道,說話間就咬牙切齒,神色憤然,“王爺對荊王也算不薄了,沒想到他竟然恩將仇報,居然聯合外人對王爺下手,真真的是黑了心腸了!”

一派說辭,他是編排的滴水不漏。但凡是換做一個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都會質疑,他區區一個小廝能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能在幾個時辰之內就翻出了滿朝文武都無從得知的內幕消息。

可也就是事有湊巧——

他遇到是隻知耍狠又從動暴躁的榮王世子了,雖然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胡編亂造的故事,可是遇到這樣的蠢人,也是事半功倍的。

“紀浩禹!紀浩禹!”紀浩騰聽着,兇相畢露,眼中殺機四伏,口中一遍一遍咬牙切齒的咀嚼着這個名字,最後橫臂一掃把桌上的一套茶具掃出去老遠,砸的門板砰砰亂響,“也不知道父王是怎麼想的,就這樣還不殺了他?是老糊塗了嗎?”

“小的也不明白,按理說荊王對咱們王爺都動了殺心了,王爺怎麼會還縱容着他呢?”邢五也是皺眉不住的搖頭。

紀浩騰心裡一直都有一個固定的想法,這會兒就再次被翻了出來——

一定就是那樣,因爲紀浩禹是父王的兒子,所以父王纔會捨不得動他!

這個念頭一起,他胸中憎恨仇視的想法就如洪水氾濫決堤,再也剎不住。

“本世子要殺了他!你馬上給我拿個主意出來!”紀浩騰臉上有詭異的幽光閃爍,看着外面空洞的夜色一字一頓。

本來也就只是個義氣之言,不曾想邢五竟然就真的接話了,猶豫着道,“法子小的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說!”紀浩騰也是病急亂投醫了,抱着試試看的想法等他繼續。

紀浩禹身邊高手如雲,人最近又是一直窩在王府不出來的,紀浩騰要明着刺殺他,就是以卵擊石,根本不可能,所以行刺的想法他壓根就沒有。

“荊王府肯定是進不去的,想要買通他府裡的人投毒也幾乎不可能,可如果把他引出來呢?”邢五道,目光閃爍,帶着十二分的狡黠。

紀浩騰聞言,不由的多了幾分興致,只是看着他等他繼續。

“荊王不是十分在意大鄴的那位攝政王妃嗎?”邢五道,“只要挾制住了王妃,別說是荊王,就連大鄴的攝政王,也能一網打盡。到時候我們選個容易設防的地方,把人引過去,用弓箭手,輔以迷藥之類的東西,總會叫他們防不勝防的。”

紀浩騰原來的確是沒抱着多少指望,這時候也是目光灼灼,心中雀躍不已,不過再轉念一想,就沉了臉道:“那個女人也非等閒,想要拿她做誘餌,也要先拿住她才行!”

“這個好辦,至多就是一步步來,也先給她設個套。”邢五道,神秘一笑,湊近紀浩騰耳邊嘀咕了幾句。

紀浩騰似是不很看好他的主意,皺眉道,“恐怕不行吧,一個下人而已——”

“行不行的,一時便是。”邢五道,“世子爺若是信得過小的,小的這就去寫信。”

紀浩騰心裡權衡了一下,也就拍了板:“好,你去辦!這次若是能夠成事,本世子虧呆不了你的!”

“謝過世子!”邢五連忙跪地謝恩,然後就先行去了。

紀浩騰看着外面的夜色,目光陰鷙而狠辣——

沒想到自己的父王會那麼看重紀浩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不能叫紀浩禹活着,無論如何也要殺了他!

紀浩禹方面卻是不知道此時自己已經被人算計上了,老皇帝的喪禮之後又過七天,眼見着他等的人一直都沒有任何的消息,他也終於是沒了耐性,把紅玉叫了進來。

“王爺找我?”紅玉道。

“嗯!”紀浩禹道,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也沒睜眼,只就吩咐道,“去驛館下張帖子給宋灝,請他過府一聚。”

紅玉一愣,微微有些詫異,確認道:“是隻請攝政王一人,還是請他們夫婦一起過來?”

“只請他一人。”紀浩禹道。

紅玉聞言,就更是不解,不過紀浩禹既然已經吩咐,她也不好再多問,應聲也就去了。

宋灝得了帖子,和明樂說了一聲,明樂也對紀浩禹只請了宋灝一人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自主跟去。

宋灝一人赴約之後,她便去了書房,隨便找了本遊記翻閱着打發時間,看了小半個時辰便有些倦怠,正在昏昏欲睡的時候外面卻見長平面無人色的撲了進來。

------題外話------

幕後黑手又要出招了,嚯嚯嚯,這個大的局過後貌似就可以去寫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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