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南,你怎麼來了?”杜安然走上前去。
“我出差剛回來就聽說楊社長派你來辛氏做訪談了,還是給辛子默做?”
“嗯。”杜安然點點頭,“他沒有爲難我,挺順利的。”
“真沒爲難你?”晉少南不放心。
“真沒有。”杜安然笑道,又擠擠眼,“你看我這麼辛苦,要不要犒勞我一下?”
“上車!”晉少南打開車門,“帶你去月光餐廳,想吃什麼算我的。”
“晉大少爺出手就是闊氣,我得好好宰一頓。”杜安然邊笑道邊繫好了安全帶。
“杜小姐你可悠着點,晉少爺這個月剛被楊社長扣了一千塊錢獎金。”
“啊?他爲什麼扣你獎金?”
“還能有什麼,出差事情沒辦好,回來就發了一頓火,這社長當得,真是倚老賣老。”
“他連你獎金都敢扣啊?你可也算社長,雖然是個名譽的……”杜安然吐吐舌,“什麼事情沒辦好?”
晉少南無奈地搖了搖頭,開車往月光餐廳駛去。“還能有什麼,他事前沒有交代好,讓我白跑了一趟,結果再趕去另一個地方時,來不及了,客戶走了。”
“少南,你好好幹,爭取把他比下去,到時候你來當社長,我日子也好過不少啊,到那一天記得多給我發獎金。”杜安然憤憤道,想起那一天楊社長的態度她心裡頭就不高興。
“行啊,不過怕到了那一天,你都辭職了。”晉少南笑道。
“說歸說,不過我真是喜歡在報社裡呆着,這可是我多年的夢想呢,說什麼都不會辭的,你放心吧,你就準備好你的獎金就行了。”杜安然開心道。
正當車子就快到月光餐廳時,杜安然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您好,我是杜安然。”
“是杜小姐嗎?這裡是夢緣婚紗攝影店,因爲一些事情耽擱了,原定於一個月前的照片現在纔出來。您的婚紗照都已做好了,讓您久等了,您明天就可以過來取走了,希望沒有耽誤您的婚禮。”
婚紗照?杜安然不禁愣住了,她的婚紗照……
接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她強忍住苦澀,靜靜道:“好,我明天去取。”
她和辛子默的婚紗照,兩個多月前拍的。
那時候,他向她求婚,讓她嫁給他,她也是那個時候才完全對他卸下心防的吧。他親手給她戴上戒指,又一起去拍了婚紗照,那個時候,她真以爲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以嫁給這一輩子最愛的人。
然而,事實告訴她,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女人,傻到無可救藥。
辛子默的這一手糖衣炮彈,可謂是漂亮到了極致。在她完全放下任何戒備時,他卻在一夕之間,將她從編織的天堂送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婚紗照的存在,是極大的諷刺,諷刺她曾經,是一個任人擺弄的布偶。
“安然,想什麼呢,下車了,到了。”晉少南溫和的聲音將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杜安然偷偷拭去眼角的一滴淚,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笑道:“在想該吃點什麼能讓你晉大少爺破產呢。”
杜安然去取婚紗照的時候天氣一如既往得好,藍天一碧如洗,秋菊飄香,處處都散發着醉人的芬芳。
這樣的天氣讓杜安然想起了拍婚紗照的那天,那一天,也是這樣晴空萬里,風景如畫,風中都是暖人的香氣。荷花池中的荷花亭亭玉立,水珠在綠葉上滾動,夏蟬叫個不停。
她記得,那一天,她穿着他爲她親自挑選的婚紗,偎依在他的身邊,拍下一個個幸福的瞬間。
不敢再回憶,都過去了,那就過去好了。杜安然擦乾了眼角的淚,她還是這樣不爭氣地哭了。不過,再怎麼哭,她都不會在他的面前哭。
快走到婚紗店時,杜安然的腳步卻突然頓住了。
店裡,有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是蕭青青,一個是辛子默。
杜安然真是覺得自己出門沒看黃曆,挑了這麼個時候,遇上這麼兩個人,還是在婚紗店這種地方。
她在樹蔭下站了站,沒有再往前去,一邊站着一邊看着店裡的場景。
辛子默似乎是在幫蕭青青挑婚紗,每挑一件,蕭青青就進去換一下。每一次出來,辛子默都會仔細打量一遍,或是搖頭,或是點頭。
杜安然冷笑一聲,他當他是攝影師嗎?指指點點也不知道自己是外行。不過杜安然真是佩服他們的進展速度,兩個多月前,他還在帶着她拍婚紗照,兩個多月後,他就帶着蕭青青過來了,還是在同一家店。
就不怕人家店員都認出來嗎?真是換女人如換衣服。
接連換了好幾件,辛子默才總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蕭青青的臉上也露出了喜悅。
杜安然真不知道他們是何時勾搭在一起的,蕭青青每天都在她身邊幫她辦事,他們兩個究竟是怎麼走到了一起的呢……杜安然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兩個人一定都在把她當笑話看吧,她已經是a市最大的笑話。
站了約摸有半個多小時,杜安然腳都疼了,看着他們有說有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站得下去的。
終於,蕭青青離開了婚紗店,但讓杜安然詫異的是,辛子默並沒有跟她一起離開,而蕭青青也沒有和他一起拍婚紗照,而是自己獨自拎着一件漂亮的婚紗離開了。
杜安然知道他還沒走,她就不能進去。正當躊躇之間,她卻見婚紗店裡的一個店員給辛子默送來了一本類似於畫冊一樣的東西。
辛子默乾脆坐在了靠窗的店裡,一邊看一邊喝着咖啡。
正當杜安然準備離開明天再來時,卻見店員又拿來了一個漂亮的水晶相框,相框裡的照片不是別人,正是杜安然。
是她當時單獨拍的一張照片,辛子默執意要讓她拍,說以後可以放在辦公桌上天天看着。
店員把水晶相框遞給他的時候,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杜安然義憤填膺,這算什麼事,不是讓她來取照片嗎?
正當她繼續觀察着事態時,辛子默的一杯咖啡已經喝完了,店員也已幫他把所有照片都包裝好交到了他的手裡。
當辛子默剛剛跨出婚紗店的時候,杜安然站到了他的面前。
“照片給我。”杜安然攔住他的去路。
“什麼照片?”戴好墨鏡的辛子默更像流氓了,那一張臉本就長得妖孽似的,再加上這邪魅冷笑,路過的行人都不由盯着他看了幾眼。
“婚紗照。”杜安然言簡意賅淡淡道。
“我又不是開攝影店的,哪來的婚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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