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拿了布坐到躺椅上縫衣服。
小翠最近弄了一大批東西,躲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弄什麼。
“房子會垮嗎?”
“不會,還能賺錢。”
“那麼隨便你了。”
海子最近在忙的東西讓我非常的放心,他每天泡在芝味鮮的廚房裡,叼着魚骨,一把刀使得飛轉,一魚幾吃,片魚片、做魚湯,蝦子貝蟹類的東西都要經過他手,不新鮮的直接扔回給供貨的,興頭上來了就拿起一條小魚放到口裡嚼了吃下,看的夥計們嘖嘖稱奇。
希望他一直別厭煩。
點了三隻蠟燭,這才覺得光明瞭一點。
上輩子那會這些東西啊,我靠着自己做的大靠枕,嘀咕着將布裁開,充其量也就會個十字繡吧,那像現在,那麼變態的雙鳳牡丹盤扣我都能做,佩服自己。
袖子做的寬點,好藏零食。
這時候要是有縫紉機就省事了,不過自己動手好玩,一件衣服完整縫下來,鍼口要是都能對齊,整齊如一,忍不住的得意。
淺蔥色的絲麻混布,絲多麻少,摸上去很舒服,染的不錯,既然是男裝,不用太多花俏,挑挑線,用深色的線縫個邊就好。
縫了一氣,忍不住回想起今天的事情,還有羅衣撕心裂肺的那幾聲詛咒。
我可憐小青,但是對她,我感覺很複雜。
“我咒你們這輩子都不能在一起!你去死吧~~~~~~~~~~”聲音還在耳邊迴繞。
不想再縫了,起身找了個大花瓶,家裡沒箭,去廚房找了幾根柴火棍,我也玩投壺!
“碰隆!碰隆!”竟然中了!再來!
不知道玩了多久,汗出來了,壺也看不清楚了,肩膀也酸了,我站在原地對着它運氣。
有人從後面走過來,我懶得回頭,往後一靠,正好靠到某人的懷裡。
“你不是不喜歡玩投壺的嗎。”謝安懷吻我一下,笑道。
我閉着眼睛道,“想看看到底要用多大的勁兒這壺才能碎。”
謝安懷沉默了,過了會兒才道:“別想了。”
“我、、、、、”剛開口想和他說一下羅衣的事情,轉念一想,告訴他幹什麼?
“哎,別抱着我了,感覺有點熱。”我懶洋洋的道,“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想睡了。”
謝安懷輕輕一帶我的腰,我還沒回過神,整個人已經被他抱在了懷裡。
“怎麼,爲了今天的事情不高興?”他輕聲問我。
“嗯、、、、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猛一下回過神來,站直了看他,“誰告訴你的?”
不可能是小翠了,我盯着他,“是車伕?”
謝安懷道:“他聽到羅衣對你大罵。”
“什麼時候車伕成了打小報告的了?我一舉一動都要向你彙報?”
謝安懷輕聲道,“他也是天一閣的人,當然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我,你無需責怪他。”
真是噎的我半天說不出話,誰叫我自己借人家馬車的!
“其實仔細一想,現在的生活和以前簡直沒什麼兩樣。“我低聲的道。
“怎麼會一樣?”謝安懷淡淡的道。
我嘆口氣,“我現在有很多想法,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們暫時分開一下好了,我得仔細想想。”
“你覺得我讓你不自由?”謝安懷平靜的看着我。
“不是,我說不出來,我喜歡你,謝安懷,我很喜歡你。”心裡的這煩躁到底是什麼?
“我也一樣。”謝安懷笑道,他攪過我來,溫柔的道:“我知道你總覺得害怕和擔心,我給你時間。”他頓了頓,“不過不能太長。”
“謝謝,相信我,我會找到答案的。”我輕輕的道。
謝安懷給我看的一面永遠溫和體貼,冷靜淡然,我也想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發火的樣子、不過不着急,時間多的是,我比他年輕!
有人說的好,情緒這東西需要嚴格控制,想太多想到頭疼,越想越覺得悲傷難受那簡直是自找折磨,哎,這年頭什麼過不去,我決定去烤個蛋糕,沒有巧克力的話,至少還有別的甜點可以大吃,嗯,洗個熱水澡、倒在牀上數我的銀子,再好好的睡一覺,一切OK啦!
嘿嘿,太傷春悲秋也就不是我啦!人生苦短,快樂是王道!
謝安懷於五天后出發,這次真是非常的正式,隨行人員還有、、、、、
“爲什麼誰都沒告訴我您也會來?”我驚呆了。
“臨時決定。”龍少爺看了一眼謝安懷,“我可是要悶死了,再不走,我怕自己黴死在王府裡。”
就這樣,這條隊伍踏上旅途。
一路行進很快,龍少爺的馬車最大,他卻喜歡到謝安懷這輛上來,按照他的說法,是怕刺殺並且怕一個人悶,所以只好到謝安懷的車子裡來擠,屈尊和我玩五子棋。
“我不玩了!”想翻桌子!每次輸的都是我!
龍少爺拈着顆葡萄,笑得洋洋得意,“小眉兒,不行了吧?這五子棋你怎麼下的過我?”
我嘆氣,要是玩CS我保準轟到你爆頭!這風雅的東西,不行啊不行,我實在是沒天分。
馬車坐的人發瘋,因爲時間不等人,自然不能像以前我和謝安懷、安豐一起時來的自在,而且隨從隊伍中,保不準摻了什麼人的耳目,說話行動都得小心。
“生而無趣!”龍少爺氣的眉毛都豎了起來,順手把手裡的一把棋子拋到車窗外面,氣哼哼的道。
我拿着團扇嘿嘿奸笑,“拿來拿來,王爺您的白玉腰帶。”
謝安懷看着書,頭也不擡的道,“我早說什麼來着,她學什麼東西都又努力又專心,最開始你能贏她十次,但只要給她時間,她絕對會追上你。”
嘿嘿,我笑得越發的小人,謝安懷很瞭解我嗎。
“別的倒是能這樣說,但是圍棋這東西,靠的是天分、、、、、”龍少爺嘀嘀咕咕的。
這人不願賭服輸!我敲敲棋盤,“確實是要靠天分的,不過五子棋可是要多看多想,琢磨您每一步的走法,習慣、磨久了自然可以。”
龍少爺一笑,“我要是有你這毅力,幹什麼不成?”
“可惜了那些棋子、、、、”我搖搖棋盒。
“今晚叫人再買一盒好了,別忘了就行。”龍少爺不以爲意。
當晚下榻的地方,自然是當地官府,官員們誠惶誠恐,打掃了官衙迎接洛王殿下和謝大人。
我現在的身份又淪落成了貼身僕人,在別人面前,龍少爺使喚我使喚的很開心,使喚的謝安懷和小翠他們的眼裡都露出了兇光。
我上上輩子是不是個大資本家?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欺男霸女、壓迫勞苦人民?這輩子才這麼的、、、、、
人生的招牌裡墜了個大大的“僕“字,真是能讓人胸中涌起無盡的殺意啊!
“小眉、、、、姑娘?”
我愕然轉身,其實就算穿了男裝,但我是“謝大人”身邊的人,就算被看出來,也需叫我一聲小哥,但是這人。
“馬文才、、、啊,馬公子?”我有點吃驚。
“是。”眼前這個文雅書生微笑着對我施了一禮,“小眉姑娘,多謝您當日送燭之情,還得謝謝那位小哥,若不是他,恐怕我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
我和你哪來的情啊,倒是這名字讓我印象深刻,所以記到了現在。
“那裡,您太客氣了。”我微笑道,“還真是好久不見了,難爲您還記得我,不過您爲何在這兒?”
馬文才臉竟然稍微紅了下,他彬彬有禮的笑道:“在下是謝大人的隨侍文官之一。”
哦!我想起來了!謝安懷曾經對我提到過,他以國學生的身份得到了推薦。
“那位呢?我記得您那時和另一位公子結伴同行。”
“哦,他因爲未考取,所以留在京城,等待下次的考試。”馬文才微笑道。
哦,我點點頭。
“那麼,馬公子、不,現在該叫您馬大人了,小女子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了。”我得去廚房給自己找點吃的,今天席上有一味火腿筍湯,但是做的不好,火腿味道沒出來,筍卻極鮮甜,可惜糟蹋了材料,我打算自己重新煮一碗,煎兩個圓胖胖的芝麻蛋,好好的吃一頓!
越想越覺得餓得慌。
“馬車無聊,在下今天無意間看到洛王從窗中拋出一把棋子,恐怕明日上路有所缺欠,所以特別買了一副新的來。”說着,他雙手遞上,我才發現他手上捧了東西。
不交給洛王身邊的下人,卻交給我。
“那麼,小女子就代您轉交給洛王殿下。”我接了過來。
盒子雕飾精美,棋盤是車上本有的,這裡面只裝了兩盒棋子,入手沉重,我打開來,一盒白、一盒黑,光滑冰涼,是上品。
這人、、、、、挺有意思。
帶回去,說給謝安懷和龍少爺,他們兩人都是微笑不語。
“不覺得他很厲害嗎?風雅的奉承。”我道。
謝安懷點頭,“他坐在我們後面的馬車上,看來是隨時注意。”
龍少爺笑道:“這人文采出衆,心思敏捷,有趣。”
“他已經謝過安豐了,現在又來找你,你覺得呢?”謝安懷問我。
我想了一下,“不感興趣,我又不是祝英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