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
侍女還沒來得及回答小憐的問題,還在房內的人卻已經醒了過來。
聽到喊聲,小憐朝兩名侍女笑了笑,也不再問其他的問題就返回到屋內,反手關上了房門。
宇文達已經坐起了身子,幔帳也已經被他整理好掛在了兩旁。看到她走進來,他站起身子從一旁取下外衣披上才向她迎了過去:“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不早了!”
看着他一臉淡然無事的樣子,她有些心急的跺了跺腳:“你真的不去早朝嗎?”
“你別擔心。”
看着她一臉擔憂的樣子,宇文達拉着她的手在圓桌旁坐了下來,安撫的笑了笑:“我說了,我已經和皇兄告了假。不礙事的,皇兄早該體諒我給我假期的,只是以前我不知道除了幫助皇兄還有什麼可以做。現在不一樣了,我可以陪着你。”
小憐失笑:“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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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算是小憐在私宅裡起的最早的一日。
用完早膳,宇文達帶着她離開了私宅,只讓張明和張毅駕着馬車和他們一同到了長安城內。
因爲說了要置辦一張更大的牀,宇文達把小憐放在城內最大的酒樓後就帶着張明到木材鋪去定製了。
坐在二層靠窗的雅間內,小憐坐在靠窗的木椅上望向人來人往的街道,似乎在想些什麼。
張毅就站在她的身後,因爲已經知道了宇文達現在和她的關係,他如今倒顯得有些不太清楚要怎麼去稱呼她,或者說有點弄不清楚她現在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了。
不一會兒小二就捧着已經做好的幾盆糕點進了雅間,看到小憐坐在窗邊而張毅又面色冷硬的盯着自己,小二匆匆的把糕點在桌上擺好就退了下去。
木材鋪就在酒樓斜對街的位子上,小憐坐在這個地方望出去,木材鋪門口的屋檐雖然讓她看不見宇文達和張明完全的身影,卻可以看見他們兩人的雙腳就在木材鋪內走來走去。她猜想宇文達這個時候應該正在和木材鋪的掌櫃說着這個新牀的長寬高,然後張明站在他的身旁一定是一臉鐵青的。
好像真的看到了張明一臉鐵青的樣子,小憐忍俊不禁的擡手捂住了嘴。
聽到小憐的笑聲,張毅有些不明所以的打量着她的側臉,見她的目光一直留在窗外的街道上,他只認爲她是看到了街道上孩童玩鬧的場景。
笑聲漸漸地弱了下來,小憐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僵硬。
她不知道姜豪知不知道她和宇文達發生的事情,如果知道了,他又會怎麼看待自己?就像她和宇文達坦白過的那樣,姜豪和張明都是忠心護主的人,可是這兩個人也極其相似的對她有着一些牴觸的情緒。在姜豪的心裡,她爲了高儼回到鄴城去報仇或是做其他的事情都是情理之中的,畢竟當初在鄴城的時候他就希望她能夠去向高緯服軟,從而救下高儼。但是不管是向高緯服軟還是其他人,姜豪也一直認爲她是高儼的人,而這一次的事情如果姜豪真的知道了,又會對她多出怎樣厭惡的情緒呢?
遙遙的還見到宇文達和張明在木材鋪還未離開,小憐卻已經失去了觀察他們的興致,從窗邊的木椅上站起身子回到了餐桌旁。桌上的碗筷早已經備好,她坐下來拿起了筷子,可是看着平日裡愛吃的糕點卻感覺沒有了胃口。
小憐的臉色有些蒼白,張毅擔憂的看着她舉筷卻僵硬着不動,微微皺起了眉頭:“伶俜姑娘?”
張毅的聲音很輕很輕,只是尾音提高了一些,但也是非常輕微的提高了一下音調,小憐卻像是被電擊一般回過了神。
她仰頭對上張毅擔憂的雙眸,朝他寬慰的咧嘴一笑:“沒什麼。”說着,她從離自己最近的一盤夾了一塊糕點放入了自己的碗中。
從蘭陵回來後,因爲鄭玲瓏住進了東廂,姜豪也就不再以一個客人的身份繼續留在東廂,而是被分到了和張明還有張毅一樣的院落裡。
雖然姜豪在私宅內很大意義上算是她的下屬,可是她卻從來不知道自己該去命令他做些什麼。相識的這些年來,她從來不敢去命令他做些什麼,除了對自己身份的自知之明,她也清楚地知道他是高儼的下屬而不是自己的下屬。唯一一次要求他做些什麼的時候,還是那一年被李憐下藥迷昏送出鄴城的時候,她清醒過來後要他帶着自己到晉陽去面見高緯,他答應了。
“張毅。”
碗中的糕點咬在嘴裡似乎有些無味,小憐頹然的放下了筷子,仰起頭:“姜豪是和你住在同一間房裡的,是嗎?”
張毅雖然和張明一樣是宇文達貼身的暗衛,可是張明和張毅嚴格來說身份卻是不一樣的。張明可以替宇文達處理一些日常的公務,而另一面他也是統領整個暗衛的首領,而張毅卻只是貼身的暗衛,所以張明是有一間單人居住的房間的。
雖然不知道小憐爲什麼忽然問到這個,張毅卻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是。”
“那平日裡,他都做些什麼?”
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張毅的表情僵了下。
其實小憐不難猜測到姜豪在私宅應該是“無所事事”的。
不管姜豪是不是她信得過的人,也不管她現在有多麼的得到宇文達的信任,但是姜豪從根本上來說就是個大齊人,他不是周國人,在周國的地盤上宇文達是不可能有多麼的信任他的。除了宇文達的不信任,姜豪在這裡宇文達其實也不可能給他什麼任務讓他去完成,畢竟姜豪並不是他的下屬。而另一邊,姜豪算是她的人,與公與私宇文達都不可能讓姜豪去替他做事的,而姜豪也不一定會同意爲敵國的王爺賣命。
那麼,平日裡待在私宅裡的姜豪卻和她極難碰的上面,又是爲什麼呢?
雖然對小憐的問題有些難以理解,張毅的神色很快的又恢復了平常:“他很少離開我們的那個院落,大部分時間我都看到他的練功。”
小憐有些遲疑的皺了皺眉:“練功?”
“對。”
張毅點了點頭,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又擡頭看向了她:“不過,他時常會問起我你的狀況。”
“問起我?”小憐更爲不解的擡起頭看着他:“怎麼會問起我?”
張毅眨了眨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畢竟姜豪會問起她是爲了什麼,她都不知道,他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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