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隨着裴延與杜青寧離開,裴迎華站起身道:“把孩子給我。”

薄祁雲看着她的眼睛,因仍看不到她對自己有半點情意,而覺得失落。他低頭看向他們的兒子,瞧着其樂呵呵的模樣,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他道:“你說過你不在乎他。”

“還給我。”她的聲音變重。

看着她更冰冷的臉色,他卻笑了:“你果然是在乎他的,在乎我們的兒子。”仿若她在乎他們的兒子就是在乎他。

孩子的歡喜來得快,啼哭也來得快,剛纔還笑憨憨的安安,這會小嘴扁了扁,突然哭了起來,眼睛瞬間被眼淚浸透,瞧着可憐極了。

薄祁雲又低頭看着啼哭的兒子,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做。

這時奶孃跑了進來,當她見到抱着孩子的是薄祁雲,便怔住:“這……”誰都能看出來,眼前這位公子便是孩子的爹。

薄祁雲擡眸看了眼奶孃,問道:“他是餓了?”

奶孃趕緊點頭。

薄祁雲是真的極爲喜歡阿蕪給他生的兒子,所以一時並不想放手。可也知道孩子餓就得吃奶,他再看了看孩子越哭越厲害的模樣,還是將其給了奶孃。

奶孃接過孩子,趕緊去了偏房。

裴迎華瞧着薄祁雲難得有些呆的模樣,臉色並未有半點改變,只冷道:“你可以滾了。”

又讓他滾,薄祁雲看着她,道:“你現在應該能明白,我死也不會放手。”

裴迎華邁步就欲去到裡間拿劍,卻被薄祁雲跨步過去給握住手腕。

她眸中劃過冷冽之色,掙扎間,擡腳就朝他掃去。

薄祁雲在瞬間移到她的身後,摟住她,他語有激動之意:“我們好好談談,談這些年你經歷了什麼,談你對我的誤會。阿蕪,我喜歡你,從小便喜歡你。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有了感覺,否則也不會選你做我的伴童。”

他也自知自己的話似乎沒有什麼說服力,便繼續道:“小時候愛欺負你,是我不懂事,是我的錯。長大了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傷了你的心,也是我的錯。阿蕪,下半生我的一切都交給你,你如何打我罵我,懲罰我都行。就當是爲了兒子,嫁給我,好……”

正是他深情告白時,裴迎華陡的擡起胳膊狠狠地朝後戳去。

薄祁雲措不及防被她戳到腹部,本是已結痂快徹底痊癒的傷口,因爲她用力過猛,而瞬間撕裂,他下意識悶哼了聲。

趁他疼痛之際,裴迎華立刻掙脫他,後退了一大截,冷笑道:“我不在乎你有多喜歡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被我誤會了。我只知道,拜你所賜,我與我兒子死過一次,而我,當了四年的活死人。”

正是在低頭看自己腹部鮮血的薄祁雲身形微頓,擡眸看着她,問道:“你當年真的摔下山崖了?”當年調查的結果,她就是落下了山崖,可是找不到她的蹤跡,唯獨查到喬決在山崖下住過。

所以他一直覺得或許是因爲喬決救了她。

多年來,他設想過她在躲他,或是在養傷,也設想過她有昏迷的可能,唯獨不相信她死了。

所以他一直在找她。

裴迎華繼續道:“當你手下的那麼多年,是我最痛苦的日子,無論是身體,還是心。好不容易脫離苦海,就算是殺了你,我也不會再跳進去。”話語間,她眸中的冷冽之色,越發的濃烈。

她說得話,不是在控訴她被他傷得多深,有多不能原諒他。而是在指,她不想再跳入她所認爲的火坑。

仿若以前他們之間的感情都徹底被她摒棄。

薄祁雲倒寧願她控訴他的可惡,說她多恨他。他不喜歡這種似乎他們曾經的感情,對她來說就是一段虛無的感覺。

薄祁雲朝她伸手:“阿蕪,我不會再讓你受苦,我會疼你,寵你,把我的一切都給你。”他後悔從小到大,沒有好好寵她。如今再回想多年來她所經歷的,他只覺得心疼,想把所有的疼愛都奉給她。

裴迎華:“滾!”她陡然移到裡間抽出劍,指着他。對她來說,她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另一頭,杜青寧與裴延正坐在亭下吃着點心。

杜青寧時不時看一看西頭,對裴延道:“好像過去很久了,不知道有沒有鬧出人命。”她不關心薄祁雲,可她不喜歡死人。

裴延摟着她,低頭含住她手裡的點心,聲音涼淡:“少關心別人的事。”

杜青寧擡眸看了看他,她自覺她日日閒得只能吃了睡,睡了吃,怎麼可能不想別的事。但這話她只敢放心裡,可不敢說出來。

吃了點心,裴延便牽着她散步消食。

杜青寧想了下,便挽住他的胳膊,歪頭在他的肩旁蹭了蹭後,擡眼期待地看着他:“我們出去玩玩好不好?”

裴延並不喜歡她惦記着外頭,面上便有了些不悅之色。

杜青寧見了,立刻道:“我不出去玩了。”

裴延未語,只在路過一棵樹時,將她圈在了樹與自己之間,他低頭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不解的迎視着他:“怎麼了?”

這時,他突然親住她。

他本只是想在此發泄發泄因爲她惦記着外頭而起的不滿,再勉勉強強帶她出去溜一圈,不想有護衛的腳步聲靠近。

他不悅的轉頭看去。

護衛近了後,道:“老夫人要見姑娘。”

裴延沒多想,只道:“讓她進來,以後不必通傳。”言罷他又低頭親住杜青寧,舔舐,吞噬,透着最火熱的情意。

杜青寧怕他沒完沒了會被裴老夫人看到,本想掙扎,奈何很快便軟在了他懷中,甚至幾乎站不穩。

正是夫妻倆親熱到忘我時,裴老夫人在嬤嬤與婢女的伴隨下靠近了,當她見到夫妻倆光天化日之下,沒羞沒臊的作爲,當即便沉了臉,老臉隱隱有些抖動。繞是她一把年紀,也沒見過這樣放.蕩的事情。

杜青寧不知道裴老夫人來了,裴延卻是知道,可他一時捨不得放開懷中人,乾脆大喇喇地繼續着。

裴老夫人咳了聲。

杜青寧終於意識到有其他人,立刻想要躲開他薄脣的進.攻,奈何他仍緊扣着她的腦袋,不讓她動彈。

裴老夫人深吸了口氣,沒再管這夫妻倆,直接邁步朝序月水淵的方向去。

因爲來過裴迎華的住處,便不用人引,她與自己的嬤嬤婢女也能找到路。倒未想她們剛到,就見到薄祁雲似乎被屋裡的人給推了出來。

薄祁雲身上的傷被折騰得越發重了,站在門口的他突然吐了口血,嘴裡仍喊着:“阿蕪……”聲音比剛纔更加無力。

裴老夫人看着薄祁雲,心想着,這人大概就是孩子的父親了。

本是欲關房門的裴迎華注意到裴老夫人,只頓了下,便直接將門關了起來,明顯不將這個祖母放在眼裡。

裴老夫人忍下怒意,問正看着房門抿嘴未動的薄祁雲:“你是孩子的父親?”

薄祁雲舔了下脣瓣的血,轉眸看着裴老夫人,虛弱地勾脣道:“怎麼?想我娶她?我答應。”

裴老夫人眯眼看了他一會兒,自然也能猜到,現在問題是在裴迎華身上。

她朝陶嬤嬤使了下眼色。

陶嬤嬤立刻過去敲門:“姑娘,老夫人有話與姑娘說。”

奈何裡頭始終沒有動靜,陶嬤嬤看了看臉色越來越不好的裴老夫人,只能繼續敲着。

大概是覺得煩了,裴迎華終於打開了門,她看着裴老夫人淡道:“你若是覺得你有能耐,可以試試管我的事。”

裴老夫人更是不悅:“你這是何意?”

裴迎華:“意思是,請你滾。”言罷她又關了門。

裴老夫人壓下的怒氣終於被挑起,不愧是蔚溪生的孩子,這一個個仿若不是正常人似的。她本想好生接近這對姐弟,可她還沒說什麼,就被如此對待。

她氣得咳嗽起來。

陶嬤嬤趕緊扶住她:“老夫人。”

裴老夫人忍着頭疼,無力道:“暫且先回去吧!”她真是越來越覺得,自己與這些個畜生一樣的年輕人糾纏,毫無意義,怕是遲早得被氣死。

“是。”陶嬤嬤也覺得這對姐弟過火了,便扶住裴老夫人離去。

這時裴延牽着杜青寧朝這頭走來,恰見裴老夫人似不適的模樣,杜青寧抽出被裴延握住的手,朝其福了個身。

裴老夫人只看了看他們,腳下步伐未停。

杜青寧看着裴老夫人的背影,擡眸問裴延:“老夫人這是怎麼了?”

裴延不以爲意:“大概是被姐姐氣到了。”

杜青寧心覺也是,這對姐弟都不是講理之人,何況裴老夫人過來定是有所圖。

他們轉過身,便又見到站在門口,明顯又受了重傷的薄祁雲。

夫妻倆靠近後,裴延悠悠然地看着薄祁雲這身傷,以及對方這副拿裴迎華無可奈何的模樣,他笑了笑,越發覺得還是她的阿寧好。

若是他的阿寧對他如此絕情,他想他一定會絕望地把她給殺了,再自殺。

杜青寧看着裴延明明頗爲愉悅的模樣,她卻莫名生起了一股子寒意。

薄祁雲不知是想了什麼,轉身踏進偏房。

當下偏房中,奶孃正在陪安安玩,沒敢出來。突然見到一身血的薄祁雲踏入,嚇得無措起來,下意識緊緊地抱住安安。

薄祁雲只看着口水噠噠,因看到他而笑得很歡的安安,目光柔和了不少。

他看了安安許久,終於帶着一身傷轉身離去。

杜青寧看着薄祁雲離去的背影,搖頭嘆息了下。曾經她覺得她與裴延是孽緣,如今看來,這纔是真正的孽緣。

她又看了看裴迎華那緊閉的房門,對裴延道:“我進去看看安安?”

裴延看着她,看在她忘記了要出去走走的份上,答應了她,自己去到前面的亭中坐下。

杜青寧進了偏房,見到粉嘟嘟的安安,再一次覺得他好可憐,也好在他現在不懂事,不知爹孃在鬧什麼。

正是她抱住安安,陪安安玩時,採秋走了進來。

見到採秋,她便問:“是有事?”

採秋過去在她耳邊小聲道:“宮裡又出事了,據說是一位貴嬪去世了,一位婕妤被貶爲了宮女。”自打杜青寧吩咐過後,她便尤其的關注有關宮裡的傳言,只是難辨其中真真假假,畢竟那都是宮牆之內的事。

杜青寧聞言,抱着安安的手顫了下。

怎麼自打三姐進宮後,宮裡的妃嬪就接二連三的出事?她擔心三姐,但同時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更是在滋生。

她問採秋:“可聽說別的些什麼?”

採秋搖頭:“細的不知道。”

杜青寧細細思索起自己心中這些奇怪感覺的由來。

她不由想起三姐的改變,想起三姐本向她要毒,後來又不要。還想起三姐差點被平王玷污的那次,作爲皇帝的妃子,又怎會輕易被人抓去。

最主要是三姐的異樣,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甚至不由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宮中妃嬪接二連三出事,會不會與三姐有關?會不會三姐被獨佔皇上的欲.望吞噬,變壞了?

但只是如此一想,她就驚了下,趕緊趕走心中的想法。

可有些時候,一個想法一旦產生,便沒那麼容易當做什麼都沒有想過,她越發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這時裴延踏了進來,他注意到她的臉色,坐在她旁邊問她:“怎麼了?”

她搖頭:“沒事。”她覺得自己如此懷疑三姐,是不對的。

裴延可以聽到剛纔採秋與她說的話,他語氣不明道:“別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但她卻突然看着他道:“我想入宮看看三姐。”

他本是壓抑的不悅,這會更是明顯了:“我不答應。”

“哦!”她怕他生氣,便不得不低頭放棄了爭取。但心裡卻止不住地想東想西,她怕三姐出事,也怕三姐變成麻木不仁的人。

真是令人悲傷的物是人非。

薄祁雲離開千百莊後,沒有回昭王府,而是一直待在自己的小宅院中養傷。因爲這裡離千百莊近,他可以感覺得到阿蕪母子倆的存在。

這點傷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只幾日的功夫,便就好了許多。

這日他正仰在躺椅上,看着千百莊的方向出神。

一蒙着面紗的紅衣女子沿着屋頂飛躍而來。很快,婀娜嫋嫋的身子便從他的身側落下。她邁步朝他走來,每一個動作都能透出她的萬種風情,繞是蒙着面,卻也仍是能迷人萬千。

她直接從躺椅的扶手上懶洋洋地坐下,擡起瀲灩秋水般,似能勾魂攝魄般的美眸,順着薄祁雲的目光看向遠處。

她撫着落在胸前的長髮,婉轉嬌媚的聲音慵懶的響起:“殿下又找屬下所謂何事?”

薄祁雲看向她:“舒統領這是見不得人?”

提起這個,舒遙就覺得來氣,她擡起柔若無骨般的纖纖玉手覆在臉上,輕哼了聲:“還不得怪那裴永驍,竟是傷了老孃的臉。”

對於她的怪脾氣,薄祁雲也見怪不怪,只道:“幫我再搶一次孩子。”

舒遙轉眸看着他:“這一次總不可能是爲了殺。”

薄祁雲:“不殺,小心點,別傷到他。”

“看來那真是殿下的兒子了。”舒遙輕笑了起來,“殿下吩咐的事,屬下自當辦妥。”

她沒多做逗留,站起身,便施用輕功離去。

隨着舒遙離開後不久,柳亦走了過來,他拱手稟報:“據派出之人的調查結果,最近凌山王也得知阿蕪姑娘還活着,確實派了人追殺她。”

薄祁雲聞言冷笑了下,看來阿蕪不僅覺得當年逼她落崖的人是他,還覺得追殺她的人是他。

好一個凌山王。

默了會,他道:“此事先別管,待我回北順處理。”

柳亦:“是。”

時間總是在轉瞬即逝着,一日復一日,很快便到了八月初八。這日是裴延的生辰,他滿十九歲的日子。

當下杜青寧正坐在裴延懷裡做香囊的最後一步,吊穗與掛繩。

自七夕之後,她就開始給他做香囊,因爲她的手藝不好,卻想做得好,所以速度慢,直到今日,才險險地要完成。而這香囊,就是她給他做的生辰禮。

裴延摟着她的腰,低頭看着認認真真地她,覺得非常享受。

她懷着對他的心意,爲他做事,是最好看的。

正是裴延不由對着她粉嫩的側臉親一口時,蔚宗意正朝這邊走來,他看到這一幕,嘖嘖出聲:“還真是神仙眷侶。”

杜青寧臉皮厚了,被看到被裴延親臉的一幕,她不覺得有什麼,只從裴延懷裡起身,繼續做着手中的事。

裴延擡眸看了蔚宗意一眼,仿若是在說,不請自來的人很礙眼。

蔚宗意見了,哼道:“怎麼?你哪年的生辰,不是我與皇上爲你過?今年倒是嫌棄上了。”

話語間,他從身上拿出一個長方形的錦盒:“喏,送你的。”

裴延不在乎,只仍舊看着杜青寧手裡的香囊。

“完工啦!”杜青寧開心的提着自己的香囊,展在裴延面前,問道,“喜不喜歡?”白色的,很搭他的衣服。

裴延笑道:“給我帶上。”

“好。”杜青寧乖乖低頭給他將香囊別上。

蔚宗意見到這一幕,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了,嚷嚷道:“你們注意些,我未婚。”他看着自己給裴延的,那被不聞不問的禮,真心爲自己覺得可憐。

“若是覺得受不住,議門親事便是。”是蔚元鈞的聲音,他正與杜青雨肩並肩的走過來,在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他們身上時,他繼續笑道,“良王世子,才貌雙全,還怕沒人要不成?”

見到杜青雨,杜青寧下意識心覺高興,可在下一瞬,她就想起自己胡亂猜測的那些事,覺得挺不自在的。

蔚元鈞扶着杜青雨坐下後,自己才依着她坐下。

瞧起來,他們二人的感情這是更好了。

蔚宗意瞧着眼前的兩對,哼了聲,爲自己倒了杯溫茶一口喝下。

這時杜青雨對裴延與杜青寧道:“皇上特地留了肚子來這裡吃生辰宴,你們可是能吩咐廚房早些做膳?”

“好。”杜青寧立刻便吩咐了人去通知廚房,之後對杜青雨道,“三姐,我們去莊內逛逛?”

杜青雨笑了下,道:“我想去看看安安。”

“好,那我們去看安安。”杜青寧起身過去拉起杜青雨就朝西頭走去,行走間,她不忘回頭朝裴延揮了下手。

裴延看着她,勉強放過她。

她們去到西頭偏房時,孩子正在熟睡,杜青雨只能覺得可惜地與杜青寧一道坐在搖籃旁看着他的睡顏。很明顯,杜青雨是真的極爲喜歡孩子。

杜青寧問道:“三姐的肚子還沒動靜嗎?”

“還沒有。”杜青雨眸中劃過黯淡之色,有太后在,她沒法懷。後來她也問杜青寧,“阿寧這是也沒動靜?”

杜青寧也怪失落,搖頭道:“沒有。”她想,肯定是裴延做手腳了。

她看着杜青雨,想起宮裡發生的事,卻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會傷了她們姐妹的感情。可她也怕,若是她猜準了,將來事情敗露的一天,三姐的下場……

注意到她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杜青雨問她:“阿寧怎麼了?何故欲言又止?”

“我……”杜青寧猶豫了會,道,“聽說宮裡又有兩位妃嬪出事。”

杜青雨聞言抿了下嘴,垂眸仍看着安安。

杜青寧注意着其反應。

一會兒後,杜青雨纔出聲反問:“阿寧是懷疑會與我有關麼?”她們終究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自然也是極了解彼此的。

杜青寧能看出杜青雨的異樣,杜青雨亦能看出她當下的異樣。

щщщ⊕тт kān⊕c○

杜青寧心裡咯噔了下。

但這時杜青雨突然笑了,她握住杜青寧的手,撫摸着對方的臉,柔聲道:“阿寧與我根本無需顧忌太多。”

所以有沒有關呢?

杜青寧想問,但杜青雨突然道:“別提這個了吧!”她終究是什麼都不願意與杜青寧去細說,不想對方去知道什麼。

因爲知情便是一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