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杜青寧看着始終沒什麼神情的裴延,默了會,終是問道:“你沒有殺唐世子?”

裴延低頭看着她的眼睛,並不喜歡他提這個人,但他忍了,他淡道:“確實殺了,但他爲何還活着,我也不知道。”他要的就是讓她接受最真實的他,他不會藉機洗白自己的作爲。

杜青寧想着也是,不能對他這種人抱有希望的,這殺人的中間,或許是出了什麼差錯。

裴延一直看着她,又道:“我想殺的人,竟是還活着,那我會再殺。”

她聞言立刻又擡頭看向他,她忍了忍,終是突然擡手摟着他的脖子,貼近他的脣瓣親了下,輕聲道:“別殺了,行不行?”

裴延瞧着這難得會再討好他的她,心中並無喜意,反而眯起了眼。

她知道他的心思,知道他介意她壓低身段是爲了別人,便趕緊道:“我不是關心別人,我只是看不得殺人,若你要殺別人,我也一樣看不得。”她絕對不敢再談唐夏鈺對她的恩情。

裴延未語。

她繼續又道:“你可有想過,我爲何唯獨尤其計較你殺人?”

他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杜青寧垂了下眼簾,只道:“別人殺人,又與我何干呢?我又怎需去在乎別人的品性如何?”她還是沒法對已經被她嫌惡的他說出那些仿若對他情深義重的話,只能說的委婉些。

哪怕說的也是她曾經的心思,但終歸不是她現在所想。

不知裴延有沒有聽進她的話,只突然摟緊了她,埋首蹭着她的耳根。

她不敢再多言,多說多錯,反而會弄巧成拙。只能暗暗期盼,他能將她的話聽進去,哪怕她再如何焦心。

他們一路沉默着,她任他不斷輕啄着她的耳根脖頸。

因爲近幾個月,千百莊一直不允許陌生人踏入,他們下馬車時,便見到裴老夫人派來的人,說是裴老夫人要他們回去一趟。

裴延不問原因,直接將人給打發了。

杜青寧不關心此事,只仍舊沉默着隨裴延進了莊內,朝序月水淵的方向走去。直到路過他們原來的寢屋時,他牽着她突然停下腳步。

她擡眸一看,見到這周遭熟悉的一切,身子立刻僵了起來。

裴延感受到她的反應,沒說什麼,牽着她邁步繼續朝東去。默了許久後,他才道:“我希望哪天我們能搬回來。”這裡的記憶對她來說或許是噩夢,對他來說,卻尤其的懷念。

杜青寧知道他的心思,忍下了擰眉的衝動。

回到他們的新房間,裴延便迫不及待壓着她親了起來,由牆邊到牀上。她知道擺脫不了她,便老老實實的由着他。最近的他本該一直是溫柔的,但這一次,卻莫名的又狠起來。

她被他折騰的沒有神智考慮多少,只渾渾噩噩的累睡了過去。

已是夜深了,房裡沒有點燈,裴延只借着月光打量起在他懷裡睡得很熟的她,左手一直在她臉上輕輕移動着,眸底泛着幽暗的色彩。

好一會兒過後,他纔將她輕輕的放下,穿衣出了房間。

這時沈星走了過來,拱手待命。

他負手立於離房間不遠處的地方,淡聲道:“你確定殺了唐夏鈺?”

沈星:“確實殺了。”

裴延信得過他,便又問:“你可是有了解過唐夏鈺這個人的品行?”

沈星:“聽說就是個遊手好閒,總四處惹禍的紈絝子。”

裴延聞言想起他之前幾次見到的唐夏鈺,後來吩咐道:“將另外那活着的唐夏鈺抓過來審問審問後,便殺掉。”

沈星只愣了會,便猜到事情是怎回事,他立刻應下:“是。”

次早。

因昨晚睡得早,杜青寧早早的就睜開了眼。她轉頭未見到裴延的身影,覺得鬆了口氣。她起身給自己把衣服給穿上,就去到了銅鏡前坐下爲自己梳妝。

不由的,她又想起唐夏鈺還活着的事。

她猶記得,之前她的生氣,與裴延的爆發就是因爲唐夏鈺,最後讓她越來越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裴延沒有把她當人看,越來越厭惡他。

如今無論如何,她與裴延之間的距離是回不到從前了。就算之前沒有唐夏鈺,他的瘋狂,也會因爲別的事情一步步迅速展現。

他本身就是這種人。

這時,房門被推開,裴延端着早膳踏了起來。他將早膳擱到了桌子上,過去將雙手搭在她的肩頭,彎腰看着銅鏡中的她,淡笑道:“阿寧起的很早,看來是身體被這些日子的活動給鍛鍊了起來。”

對於他的邪惡,她已是見怪不怪,她只突然道:“我想回侯府看看爹,可以嗎?”

裴延聞言收起了臉上的笑,道:“你可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她立刻轉頭擡眸看着他:“我當然記得,可你也說過,零零碎碎的小事,可以依着我。我只是想回一趟孃家,就像普通的人婦一般。”

他未語,只低頭直直的看入她的眼底。

她還真是徹底放棄自己了,她暗暗一咬牙,乾脆順勢摟住他遒勁精瘦的腰,趴在他的身子上,柔聲道:“你若想我真的全心全意對你,就該遷就遷就我。”

裴延撫摸着她的腦袋,不得不說,就算他明知她如此哄着他,根本是不帶感情的,他也仍舊喜歡這種被她哄得感覺。

他堅信,她哄着哄着,就會變成真心的了。

但是,他在突然抱起她去到桌邊,低頭親了下她的嘴角後,仍是道:“對我來說,這不是小事,在你全心全意對待我之前,我不會放你自由。”

杜青寧呼了口氣,便垂眸不再言語。

直到他喂她喝粥時,她接過勺子,道:“我自己來。”聲音很平靜,聽不出有什麼異色,與最近幾天一樣。

裴延摟着她,靜靜地看着她吃。

直到用完了早膳,她又對裴延道:“我去你姐那裡坐坐?”

“好。”這一次,他答應的挺爽快,想來是想彌補對她前一個要求的拒絕。

他看着杜青寧走出房間,直到確定她走遠後,他的眼裡陡然浮現出陰鬱至極的顏色。他緊握着拳頭,告訴自己要忍耐,要不了多久,她一定會心甘情願只想他。

砰地一聲,他那青筋暴起的拳頭還是不由落下,一張本是完整的桌子瞬間便四分五裂。

他隱忍的閉上眼睛。

許久過後,再重新睜開眼時,他眸底色彩清明瞭不少。他喚了聲:“來人。”

隨着一名護衛走進來待命後,他吩咐下去:“換一張一模一樣的桌子。”

護衛:“是。”

另一頭,朝西面裴迎華那去的杜青寧倒是挺平靜,因爲已經習慣了。她還未到裴迎華的房間,遠遠的就聽到孩子越來越洪亮的哭聲。

她便加快步伐進了房間,將孩子接入懷中抱着,孩子的哭聲便漸漸止住。

正是杜青寧欲問奶孃孩子怎麼了時,裴迎華突然淡淡出聲:“以後孩子放偏房去吧!”

奶孃聞言怔住。

杜青寧便問裴迎華:“爲什麼?”

裴迎華:“太吵。”

杜青寧:“……”

她低頭看着這長得一點都不像裴家人的孩子,心裡琢磨着,是不是因爲這孩子長得像爹,才如此遭親孃的嫌棄。

她知道這對姐弟的固執,不是她幾句話就能勸說的,便沒多言。

她想幹脆將孩子抱到她自己那去,可想到裴延,只能打消這個念頭。她對奶孃道:“好好照顧他,疼着他。”

奶孃眼眶泛紅,她知道二奶奶的意思,是想讓她將小公子在親孃那裡缺失的母愛給盡力補過來。她點頭:“二奶奶放心,奴婢一定會盡心。”

杜青寧坐在桌旁繼續哄孩子玩。

當下在離千百莊不遠的街上,一輛奢華的馬車正朝千百莊的方向前行,馬車裡,坐着一身嫣紅色繡折枝華裳的新麗長公主,與她的女兒鄧香香。新麗長公主懷裡抱着鄧香香,鄧香香懷裡抱着一個很大的保溫食盒。

新麗長公主見到女兒仿若生怕食盒裡的點心涼下來的模樣,便笑道:“娘不是第一次這樣送點心給你表舅舅,不會冷的。”

鄧香香眨了下黑亮的眼睛:“可是這樣會更熱啊!娘做的點心,越熱越好吃。”

新麗長公主聞言輕柔的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她這女兒教的真好,她不由低頭親了下女兒的額頭。

擡眸之際,她轉頭看向了窗外,恰巧這時,身形高大魁梧的裴永驍騎馬越過他們的馬車。

目光觸及裴永驍那面無表情的側臉,她垂了眼簾,摸着女兒的腦袋,輕柔道:“娘想起有些事,今日就不去見你表舅舅那了。待會馬車到了千百莊,香香自己去,可好?”

鄧香香向來就乖,她點頭:“好。”

本就離千百莊不遠,不一會兒馬車便從千百莊的大門前停下,鄧香香提着手裡的保溫食盒,跳下了馬車,自己獨自進了千百莊。

在前頭,裴永驍先一步進入序月水淵,恰好遇到裴延將杜青寧從裴迎華那接了出來,當下正往東面他們的寢屋走去。

裴延見到裴永驍,停下腳步問:“有事?”

杜青寧朝裴永驍福了個身。

裴永驍先後瞧了瞧許久未見的裴延與杜青寧,淡道:“無事,只過來坐坐。”其實就是裴老夫人讓他過來勸裴延回去一趟,可他知道裴延的固執,所以做做樣子來坐坐就罷了。

裴延:“嗯!”

裴延牽着杜青寧繼續朝東去,裴永驍不緊不慢的伴着。

“表舅舅。”這時鄧香香提着食盒蹦蹦跳跳的過來了,她攔在裴延與杜青寧面前,又朝杜青寧甜甜的喊了聲,“表舅母。”

杜青寧對其暖暖的笑了笑。

“喏。”鄧香香將食盒遞到了杜青寧手裡,“這是我娘給表舅舅與表舅母做的點心,不知道表舅母可是有吃過,很好吃。”

杜青寧提着食盒,笑道:“謝了,我們現在便過去吃。”

鄧香香:“好。”

於是同行的人中便加了個鄧香香,後來發現他們換了地方住,鄧香香難免會多問什麼,只被隨便敷衍了過去。

他們都坐在了亭下,由鄧香香打開食盒拿出裡面的點心,遞到了杜青寧面前,她仿若討好一般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表舅母嚐嚐。”

杜青寧拿起一塊咬了口,點頭:“確實好吃,長公主的手藝真好。”

裴延的目光落在杜青寧那張柔和的臉上,若非知道她在面對別人時,大部分時候也是在強顏歡笑,他興許忍不了幾次又要發瘋。

感覺到他的目光,杜青寧朝他看了眼,這是她最近養成的習慣,無論何時,只要他在,她便不能忽視他。

裴延也執起一塊糕點遞入嘴中,對她道:“表姐做的點心,味道與我孃的一樣。”或許不是完全一樣,只是他的記憶模糊了。反正現在的他,感覺就是一樣。

杜青寧聞言,這纔想起來,他其實也有在乎的親人,只是那親人不在了。

裴永驍聽到裴延說的話,目光落在那點心上,頓了會,他便執起一塊,擱在手裡瞧着,瞧了會後,他便也將點心擱入了嘴裡。

裴延見裴永驍竟也會嘗這點心,只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並未注意到對方在輕嚼過那點心後,陡然僵起來的身子。

裴永驍不動聲色的掩下心中的撼動,又拿了塊細細品嚐着。

正是三人都在吃着新麗長公主所做的點心,幾乎是鄧香香獨自一人說不停時,有一名婢女快步走了過來。

杜青寧擡眸看去,這名婢女是裴迎華屋裡的。

婢女臉上有明顯的焦急之色,她正欲說什麼,見到有其他人在場,便只能在猶豫過後,去到了杜青寧身旁,貼着其耳朵悄悄說了些什麼。

杜青寧聞言臉色微變,她看了看他身側的裴延,問他:“你可是聽到了?”他武功那麼好,一定可以聽到。

不想他卻無辜搖頭:“沒聽到。”

事情緊急,杜青寧不想琢磨他的意圖,只也貼在他的耳邊,悄悄道了些什麼。

感受到她溫熱溼潤的氣息落在自己的耳根,裴延有些如願以償的笑了笑,他低頭親了她一下,便起身與婢女一道走了。

他並沒有走多遠,只去了原來的書房藥閣中,拿了粒藥給婢女帶走。

看着很快就回來的裴延,裴永驍未多問什麼。離得近的悄悄話,他自然也能聽到,但悄悄話中並沒有多少內容,他只知道這序月水淵有位小公子,當下正在發高熱。

坐的差不多,他再看了看桌上的點心後,便起身告辭了。

往南去的路上,他似有些出神,直到武藝高聽力好的他,突然聽到的從西面傳來的嬰兒啼哭聲,他停下了腳步。

小公子……

也只是稍稍想了想,他便邁步繼續前行。

後來他出了序月水淵時,恰遇不知道從哪裡回來的裴迎華朝這邊走來,兩人同時擡眸。

四目相對間,裴永驍眸色微動了下,目光一直落在裴迎華身上,看着她這張頗有些像文玉大長公主的臉,直到擦肩而過,他轉身看着她的背影,似有所思。

裴迎華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他,但本是對小時候的事情沒什麼記憶的她,卻在剛纔看到裴永驍的臉後,莫名憶起她被親生父親百般冷落的一幕。

所以這人就是她的父親?

她難得冷笑了下。

序月水淵裡頭,鄧香香告辭後,杜青寧便與裴延一道快步去了裴迎華那裡,他們直接進了偏房。

杜青寧抱起孩子就碰了碰他的額頭,發現仍舊挺燙後,便問奶孃:“他娘沒過來看她?”她也聽說過小孩發熱是非同小可的事,何況是不足月的嬰兒。

奶孃拭了拭淚,應道:“夫人當下並不在屋裡。”

杜青寧嘆了口氣,便看向裴延那張因不喜她關心孩子,而明顯冷了不少的臉,無聲的詢問他孩子的情況,因爲他是大夫。

他看着她,突然問道:“你很喜歡孩子?”他記得這個問題,在他們剛成親的時候,他問過。

杜青寧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這時,裴迎華終於回來,看到從偏房門前路過的裴迎華,奶孃立刻喊道:“夫人,小公子病了。”

裴延將杜青寧懷裡的孩子接過遞給了奶孃,牽着杜青寧去到門外已經停下腳步的裴迎華跟前。

他上下打量了裴迎華這滿不在乎的模樣一番,冷笑了下,道:“自己的孩子,照顧好,別隻管生,不管養。”言罷他便牽着杜青寧又走了。

杜青寧看着裴延那冷硬的側臉,倒沒說什麼。

後來他突然低頭看着她,又問道:“你很喜歡孩子?”

杜青寧:“不知道。”或許她是真的喜歡孩子,也或許僅僅只是與他這小外甥很投緣。

裴延仍舊盯着她的眼睛:“我不會跟你生孩子,一輩子都不生。”

杜青寧聞言便也看向了他,似是有些驚訝。但稍一想,又不覺得驚訝了。

這時有護衛拿了張帖子快步過來遞到他們面前。

裴延接過打開來看了眼,便又遞給了她。她打開一看,發現是杜青南與曹新陽的大婚喜帖。她看着杜青南的大名,眸露厭惡之色。

裴延問她:“不想去?”

杜青寧只反問他:“你想讓我去嗎?”她並不想喝杜青南的喜酒,可爲了見見爹,她自然是想去的。

裴延大概是知道她的想法,摸着她的腦袋,溫柔道:“看這段時間,你的表現。”有的時候,他真想杜栩去死。

杜青寧:“好。”

隨着他們夫妻倆漸行漸遠後,一直站在偏房前的裴迎華立了一會兒,難得邁步踏進了房間,她神色淡淡的看着奶孃懷裡的孩子。

奶孃見她難得看孩子,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可是要抱抱小公子?”

裴迎華未語,只是在奶孃抱着孩子靠近她後,低頭瞧起了他的臉,她眸中色彩冷了冷。

果然是長得像他爹。

她未語,只從桌旁坐了下來,單手托腮看向了窗外,幽幽的發起了呆。

倒是難得,她這一坐,便坐到了兩日後,在這裡吃,在這裡發呆,偶爾看看孩子的臉,直到奶孃說孩子已經不再起燒後,她才面無表情的站起身離去。

奶孃看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在序月水淵梅林深處,再沿着一直往裡去,能直達紫華山,而紫華山底,便是千百莊地牢。當下的地牢中,滿身血的唐夏鈺被用鐵鏈銬在架上。

沈星正抱胸站在他面前:“倒是鐵骨錚錚。”如此日夜審問,什麼刑都用了,卻是從對方嘴裡套不出半句話。

唐夏鈺吐了口血,舔了下脣內壁,虛弱的眯眼勾脣道:“不是說了,我的出現只是爲了解決你們公子與他那寶貝妻子的矛盾。”

沈星未語,只緩緩的抽出手中劍,用尖劍在對方赤.裸的胸膛上勾畫着,鮮紅的新血沿着其身體滴落在地。

唐夏鈺如今真是半死不活,他悶哼了聲,仍舊不怕死的笑了笑:“是我高估了自己的位置,不管用?”

這時,沈星突然停下了手中動作,他立刻轉身,待看到沿梯下來的裴延,拱手喊了聲:“公子。”

裴延負手緩緩靠近已是傷成一灘爛泥,眸中卻仍是不乏諷色的唐夏鈺。

他伸出玉笛,勾起唐夏鈺那滿是血,幾乎看不清原樣的臉。默了會,便遞給了沈星一個藥瓶:“將裡面的藥給餵了。”

沈星接過立刻倒出裡面的一粒藥,迫着唐夏鈺吃下。

裴延轉頭從桌旁坐下,擡起單腳懶懶搭在長凳上,一雙沒什麼情緒的目光仍落在唐夏鈺身上。

沈星見到唐夏鈺漸漸變得迷離無神的眼睛,便想到什麼,立刻便抓住問道:“你是誰?”

唐夏鈺擡了擡眼皮,無力的應道:“攸雀。”

這時裴延出聲:“接近杜青寧的目的是什麼。”

攸雀:“殿下……派我找阿蕪姑娘……的線索。”

裴延:“殿下?是誰?”

這時,攸雀卻艱難的掙扎着回了神,他擡眸看着裴延,似乎是意識到什麼,不知是用了何方法,突地自盡斷了氣。

沈星立刻過去掐開了對方的嘴,對裴延道:“公子,未有毒。”

裴延似乎並不意外這個結果,只沉默着轉身緩緩步離。

殿下……阿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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