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局表情嚴肅,點着頭,對着陸院長開口伸手對我擺了擺:“老陸,給你介紹一下,這我家妹妹,姓辰,辰土,你叫她小土就行了。”
經過這兩日,馬局已經完全帶入了我二哥的角色當中。
陸院長往前走了兩步,聽到馬局介紹我有些疑惑。
想着應該是誰出警辦事兒帶妹妹來。
他很禮貌的朝我點頭:“小土,你叫我陸叔叔就行了,我比馬局大,叫哥哥就不合適了。”
馬局今年三十歲,實際上比劉誠大兩歲,可他不顯老,和劉誠關係也好,自然也就不在乎輩分這麼一說。
而且最重要的是馬局和劉誠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馬上年過三十,倆人都沒有媳婦兒。
我也很溫和的朝他開口:“陸叔叔。”
本能的打量陸院長的面相,右眼頭,太陰三十六。
子息宮左下兩道橫,右眼平緩,兩個兒子,橫淺不深沒有痕,孩子還小,也就十歲到十五歲的樣子。
眼角,臉頰都帶細紋,眼珠子有些漂浮渾濁,看來是勞累了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了。
順着他的山根往上看,印堂有點漂浮帶黑色,說明時運不好,會有黴氣,好在並不是很明顯,過不了多久就會逢凶化吉。
見我盯着他看,陸院長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鏡:“我們先進去吧。”
意識到有些失禮我收回了眼鏡點頭:“不好意思,陸叔叔,我這個人有點職業病,剛纔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陸院長擺擺手笑了:“我和馬局也認識有點時間了,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你還有個妹妹叫辰土?表親是吧?辰小姐是做什麼的?看辰小姐整個人,年紀應很小,怎麼跟着馬局出警?”
一行人朝着醫院裡面去。
醫院大門一開撲面而來的冷氣和陰氣讓就開始忍不住打顫。
醫院這種地方陰氣怨氣死氣是最多的,因爲生老病死每天去世的人大部分都在醫院裡。
而且像這種人民醫院大多都有太平間,有太平間自然也有一些無法解釋的東西存在。
這磁場自然也就不一樣。
馬局脫了警帽,聽明白了陸院長的話外意思:“在啓南高中上學,最近剛認的,我們警局的編外人員,今天也是幫忙來查案的。”
話一出,陸院長的笑容就頓住了,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開口問。
馬局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不太清楚,悄悄的往他身邊湊了一下:“就那方面的,過來幫忙處理一下。”
陸院長的面色霎時就變了,他們做醫生的,尤其是到這種職位了,多少對我們這方面有點了解。
聽到馬局說是那方面,他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推了推眼鏡沉重道:“這個事情雖然說是奇怪,可是應該不是什麼靈異事件吧?”
“目前還不確定,我跟過來就是看看情況。”我先一步開口直接打斷了陸院長還想問的話。
他沒做聲領着我們往前走,等到了電梯旁,將所有跟着的人都遣走了,他才小聲問道:“不會真有鬼吧?”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馬局笑呵呵的看着陸院長先進了電梯,等進了電梯,他才意味深長道:“我之前也不信,但是不得不說,有的東西不是說不信就沒有的。辰小姐,別看她年紀小,但是她的確是做這行的...”
說着我也衝陸院長笑了笑,然後張開了嘴巴。陸院長以爲我有什麼話要單獨對他說,本能的身子往我這邊一傾。
我看了他一眼,隨後很禮貌的啓脣:“陸院長,麻煩按下電梯樓層。”
他身子僵在了空氣中…
我尷尬的摸了摸頭髮。
他整個人擋住了電梯的按鈕,我是想按來着,但是我不知道幾層也不好意思直接上前喊他讓一下,這樣顯得我沒有禮貌了。
聽見我的話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擋住了按鍵:“不好意思,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有點緊張。”
說着他按下了四層。
“別緊張,老陸,都是自己人。”馬局拍着他的肩膀開口安慰。
他吞了吞口水,點點頭才恢復了穩重。
“整個醫院裡面共七層,每層有大約五十個病房,一個病房裡面有三到四張病牀位。單獨的病房就排在四層,一層是六十間,呂含智的病房是四層460,正好是最後一間。”
隨着電梯到了四層,陸院長開始介紹醫院的大體構造,領着我們往最後的病房的樓梯道去。
“當時比較湊巧,我就在不遠處的櫃檯排藥,聽到吵鬧的聲音,我就趕緊出來查看。結果就看見那個姑娘手裡拿着手術刀一邊跑一邊在自己的臉上,手上,腿上劃刀片。手術刀本來就鋒利,她一劃皮膚立刻就綻開了,當時我看見她的時候鮮血順着臉上,手上腿上到處亂濺。”說着他指向了樓梯道兩邊的牆壁。
我往前走了走,牆壁兩邊很明顯有許多的血珠子印記。
“血飛的這一條樓道都是,幾乎走幾步就能看見牆上的血跡。那姑娘當時就跟瘋了一樣,嘴巴里發出尖叫聲,然後喊着什麼,我該死我該死就這樣順着這樓梯上了七樓。”
陸院長有些後怕的指着往上去的樓梯。
這裡的陰氣本來就重,我就算是看也看不出什麼東西,都是混雜的氣息。
“監控有嗎?”馬平問道。
“有,現在看嗎?”他問道。
“小妹,先看監控?”
見我還在看樓梯,馬局問到。
我搖搖頭,順着樓道往上走,馬局見我往上走也跟了上來。
“怎麼了?”
陸院長見我行爲奇怪,推了推眼鏡指向了馬局的位置:“當時那姑娘就站在這個位置割下了自己手上的一塊肉。”
他說話沒有情緒,馬局又正好站在那個位置上,被他這麼一說先是怔了一下,隨後趕緊跳開了。
“老陸,你奇奇怪怪的,說話能不能帶點情緒,嚇死人了。”
陸院長嘿嘿一笑:“我們做醫生的,開刀劃肉習慣了,呂含智那場面都是小場面。”
馬局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警帽走到了我身邊。
我收回了看他倆的目光,眉目凝在了一起,神情嚴肅的順着樓道一路上了七樓。
七樓上是頂樓。
這越往七樓去,我就越能感覺到一股濃烈的不同於醫院裡面的陰氣,怨氣和死氣。
怎麼說,這氣息有一股血腥味,帶着輕微的煞氣打在我皮膚上,特殊到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這股氣息不屬於醫院裡。
等到七樓頂樓的時候,我看見了一道掛了鎖的鐵門。
馬局和陸院長喘着氣,停在了我身後:“門口就是頂樓平層。那天呂含智就是開了這道門從頂樓跳下去了。所以現在這道門我們就給鎖起來了,鑰匙在我辦公室裡。”
我沒說話,從包裡掏出了一個小紙人,隨後手一點紙人眉心,然後朝着那道門把手甩過去!
只聽到咔擦一聲門開了,同時紙人嘩的一聲自焚了。
我臉色頓變,立刻從包裡掏出了一張辟邪符直接對着那道門把手按過去,只聽到嘭——的一聲,門把直接和我的辟邪符起了反應,只瞬間炸開了。
護着馬局和陸院長,我往後退了一步。
這東西的道行還不低。
“怎,怎麼回事兒?”陸院長將眼鏡拿掉拼命的揉着雙眼,似乎剛纔看到的是假象一樣。
馬局見多了,立刻問道:“是不是髒東西?”
我打了打身上彈出來了灰塵:“嗯,呂含智是被髒東西上身了,從剛纔樓道到這裡都有一股很新的煞氣。這煞氣比醫院裡本身自帶的陰氣稍稍冷一點,剛纔我的紙人只想去開門,但沒想到紙人抵不過那煞氣直接自焚了。我用辟邪符打過去,那殘留的氣息和辟邪符混一塊起反應了。”
說着我往前走,沒了煞氣,我右手掐着半個道印覆到了門把上直接打開了門。
“呼!”開門的一瞬間!一道冷厲的陰風直接對着我們涌了過來!
我快速的屏住了氣,雙手掐着金光訣,只聽到吼——的一聲,那陰風和我的金光訣居然交纏到了一起,不相上下!
我咬住了牙齒,步子一跳直接從樓道里跳了進來。
咣——的一聲,馬平和陸院長都沒反應過來,頂樓的門卻突然直接關上了!
“辰小姐!快開門啊!”
“小土!怎麼關門了!你快開開!”
門後傳來了馬平和陸院長的錘門的大叫聲。
鐵門被打的咣咣作響。
我沒回頭,從包裡甩出桃木劍,腳下一點警惕的往前去。
將周圍打量了一遍,我才發現,這頂樓並不大,也就約莫二十個平方左右,照亮的燈比較昏暗,頂樓四個角都沒有亮光,顯得這裡格外的詭異。
因爲樓層偏高,周圍捲過來的風有些大,我校服的衣角也被風吹的貼近了大腿。
我眼睛夜視能力還不錯,將周圍看了一圈後,確定沒什麼東西了,纔將桃木劍收了回來。
結果,這桃木劍剛收,耳邊忽然又閃過了一道陰風直直從我的後背射過來!
我悶喝了一聲快速將八卦鏡往背後一橫,一聽到嘭的一聲,那陰氣被衝散了。
我猛地轉身,背後又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腳下踏鬥,隨後從包裡掏出了三個紙人,雙手合上一搓猛地一甩:“太師有令,去!”隨着法令落下,紙人飛起,在一陣冷風中直接朝着那頂樓的下面飛去!
我瞪大了眼睛,擡腳跑去,可人還沒到頂樓邊沿,下面忽然往上飛過一個鬼影,在肉眼不可及的情況下那鬼影直衝着我的門面而來!
我屏住了氣,氣沉在了咽喉,一個勁兒的往後退!
那鬼影一團紅霧看不清面容和身影,但是渾身上下冒出來的煞氣特別的濃郁!
鬼影朝着我逼過來,我眉頭深鎖,雙眼帶冰:“破!”
“啊!”只聽到一聲啊的大叫聲,三道紙人直接從鬼影的身後化成了三道悶雷打在了那鬼影的身上!
隨着一身鬼叫,周圍陰風頓起,無數道煞氣從四面八方衝我而來!
我擡頭,雙眼怒瞪,快速從包裡掏出了五令旗,朝着腳邊一插,雙手快速的掐出了九字真言手印,嘴中喝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九字真言一出,五令旗一橫,瞬間煞氣被擊碎,而那道鬼影也衝着樓底快速的逃去!
我驚呼,擡腳往那頂樓邊沿跑!
可當我到那頂樓邊沿往下看的時候,哪裡還有什麼鬼影,空蕩蕩的只剩下一片漆黑!
我皺緊了眉頭,正打算要回頭的時候,腳踝處忽然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觸覺感!
我驚吐了一口氣,同時我感覺到整個身子一下騰空,似乎要從樓上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