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萍萍忽然委屈起來了:“學霸,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下午我說的話是因爲我媽太讓我失望了,所以我才遷怒於你,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我向你道歉。”
她說着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我都躺好了,她這麼一哭,感覺好像要把我送走一樣。
從凳子上坐了起來,我乾脆雙腿一盤開始入定。
“不用道歉,你不是給了我錢嗎,拿錢辦事天經地義,對不對?”
我睜眼,眼神毫無波瀾的看向她。
這是她跟我說的,她說我給你錢了。
我現在只是把這句話又還給她了而已。
她臉色一白,下意識的抓了一把自己手上的珠串。
付江有些沒明白的看着我倆:“什麼意思?”
我側頭打量着付江,看來她不知道楊萍萍下午打了我的電話。
閉上了雙眼,我輕舒了一口氣:“沒什麼。”
楊萍萍還哭哭啼啼的,付江也沒辦法,只能上前開始安慰她,兩個人坐在牀上,到最後反而是我有點多餘了。
沒再去搭理他倆,我閉上了雙眼開始入定。
他倆的說話聲漸漸消失在了耳邊,我的腦子也開始放空了。
可能是因爲沒蓋被子,再加上房間裡確實不太暖和,到了後半夜我感覺到刺骨的寒意從四周開始往身上襲來。
我伸開了雙腿,眼睛半睜開,下意識的凝眉吐了一口氣,側着身子就要躺下來。
當我半側身還未躺下的時候,兩道黑乎乎的影子忽然出現在了房間裡!
頓時陰氣從房間四角生出,很快整個屋子裡冷的足以讓人牙齒髮顫!
我順勢躺下,眼睛留了一條縫死死的盯着房間裡出現的那兩團黑影。
要找的人這不來了嗎!
我雙手環胸斜躺着看過去。
此刻那兩團黑影正站在楊萍萍的牀前!
付江沒有打地鋪,而是躺在了楊萍萍的旁邊。
我親眼看着右邊那團黑影伸出了手對着付江就要掐下去!
但因爲房間裡面氣溫驟降,楊萍萍被凍醒了,哆嗦了一下後擡頭去拍付江的後背。
付江正熟睡,被楊萍萍拍醒,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嗯?怎麼了?”
他這一聲叫的及時,那團黑影迅速的收回了手,往牀下面後退了一步。
楊萍萍睡意消失了一半,往付江旁邊挪了一下,聲音軟軟道:“江哥,你有沒有感覺到好冷啊?”
付江被楊萍萍這麼一說,才反應了一下點頭:“嗯,是有點,沒事,底下還有牀被,我去抱上來。”
他說着掀開了被子往地鋪那邊去。
那兩團黑影看着付江走開,朝着楊萍萍跟前湊了一下。
楊萍萍身子猛地顫了兩下,將被子拉的更緊了:“江哥,你快點,真的好冷啊。”
付江嗯了一聲,正巧路過我,他低頭朝我看過來,見我眼睛半睜着,他哆嗦着說了一個:“你...”
我趕緊擡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剛做完就裝出了熟睡的樣子。
付江什麼表情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覺到好幾雙眼睛齊刷刷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怎麼了?江哥?”楊萍萍的聲音響了起來。
付江搖着頭,將地上的被子抱了起來:“沒事,就是好奇她這個樣子不冷嗎?”
楊萍萍嗷了一聲:“嗷,學霸真厲害,我好羨慕她。”
“有啥好羨慕的,你不是也挺好的嗎?”付江半開玩笑走到了牀前。
伴隨着付江走到了楊萍萍的牀前,落在我身上的視線消失了。
我睜開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
那兩團黑影在付江走到牀前的時候越來越明顯,而且仔細看去已經有影子出來了。
左邊的那團黑影,個子矮一點,目測應該有一米五的樣子,看不清長的什麼樣,但是卻能看見她岣嶁着背,應當是個駝背。
右邊那團黑影比左邊高出兩頭,身形略微纖瘦,留着短髮,看後背的形狀,是個男人。
兩團黑影就站在楊萍萍的牀前,尤其是右邊那個黑影,看到付江抱着被子躺到了牀上後,很明顯特別生氣!整個黑影裡面冒出了大批的陰氣,這些陰氣順着直接纏上了楊萍萍。
楊萍萍手腕上的手串卻在這時候忽然閃了一下,接着那些纏住楊萍萍的陰氣被打散了。
楊萍萍哼了一聲,忽然奇怪的看向了付江:“江哥,我怎麼感覺好冷,感覺好像有人在看我們啊?”
“你想多了,大晚上的,房間裡就我們三個人,哪兒還有其他人。”付江打着哈欠,又躺了下去。
楊萍萍也搖了搖頭沒說什麼,貼着付江就要躺下來。
哪想,兩人剛挨着躺下,房間的門和窗戶忽然被一陣陰風吹開了!
咚——的一聲直接將他倆嚇得坐了起來。
“怎,怎麼了?”
“風太大了,窗戶被刮開了,沒事兒,我下去關。”
付江也被嚇到了,安慰着楊萍萍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我也已經坐起來了,從椅子上先走下來,聲音懶散的對着他倆道:“沒事兒,你們睡吧,我來關門。”
那兩團黑影聽到我講話,轉過了身子,看到我的時候,兩團黑影對視了一眼,作勢就要從窗戶跳出去。
我雙手將窗戶一關,右手拍了一下窗戶,兩團黑影驚呼了一聲直接被窗戶彈了回去!
他倆看向了我,扭頭就要從大門出去。
我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大門面前,雙手一關大門,腳尖對着門底踢了一下,兩團黑影都到門前了,硬生生的再次被彈了回去。
門一關,整個房間裡面陰氣四起。
我轉身,打着哈欠走到了桌子前坐了下來。
“怎麼這麼冷啊,開個燈吧,看下是哪裡漏風了。”楊萍萍說話都開始牙齒打着哆嗦。
我手搭在桌子上,聲音帶着睡腔:“沒漏風,就是屋子裡進了兩個不速之客。”
聽到我說話,那兩團黑影忽然衝我飛了過來。
我從包裡掏出了八卦鏡,雙手轉了一圈直接對着兩團黑影照了過去!
只聽啊的兩聲,兩道黑影直接頂着大門撞了過去!
那個子稍矮一點的,爬起來跺腳,伸手指着我就罵道:“哪裡來的狗東西,居然敢在灰奶奶的地盤上作亂!”
伴隨她說話的聲音傳來,付江和楊萍萍兩個人都嚇傻了,抓着被子就往拐角躲。
“誰,誰在說話?”
沒搭理他們,我將八卦鏡放了下來,從身上掏出了一根白燭點上,房間瞬間亮了一半。
我擡手指甲在白燭火上一挑,燭火落在了我的手指上,我手指一點對着那兩道黑影將燭火打了過去。
那高個子的黑影看到我彈燭火,居然往那矮個子的黑影后面一躲!
那矮個子悶叫了一聲,硬頂着雙手彈開了燭火。
但是這一下,卻將他倆徹底打出了形狀來。
我凝眼看過去,那最前面的矮個子黑影是個約莫五十多歲的老太太,這老太太一臉兇像,一看就不是看好事兒的。
而那高個子的男鬼,穿着壽衣,面目鐵青,雙眼泛白,雙手耷拉在兩側,舌頭外吐,脖子上面還有勒痕。
自殺之人不入輪迴,橫死之人可告地狀,他很明顯是自殺死的。
我坐在凳子上,對着付江和楊萍萍兩人問道:“看見了嗎?”
我剛纔用燭火把他倆打顯形了,付江和楊萍萍就算看不清具體樣貌,大約也能看到黑乎乎的兩團,就跟霧一樣。
兩人僵硬的看向了我,然後點了頭。
收到他倆確定的信息,我才朝着那倆黑影看過去。
那矮個子的小老太太,恨恨的瞪着我。
“哪裡來的貨色!還不趕緊報上名諱!”
我手拍着桌子,一下子就火了,遇到這種人你要比她態度更硬,不然鎮不住的。
“敢問我的名諱,老太太,你吃的消嗎!”
“呸,方圓百里誰不知道陰媒灰奶奶,在我手裡搓成的陰緣無數,手下鬼夫鬼妻不計其數,你敢衝灰奶奶我叫囂!不想活了!”
囂張,真是囂張。
我雙眼帶着冷意,口氣不屑:“茅山第一百零六代弟子,辰土。”
話一出,那灰奶奶臉色一變,霎時嚇的坐到了地上。
那高個子的黑影一直沒說話,見灰奶奶一屁股坐地上了,上手就拉她:“灰奶奶,您咋了。”
她趕緊掙脫了高個子的手,臉上的兇狠變成了賠笑:“原,原來是您光臨寒舍,早就聽聞辰小天師的名諱,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您。”
誰的道行厲害誰說的就是真理。
我年紀雖小,可論打架確實壓這灰奶奶,她聽過我的名諱自然是心裡明瞭啥話該說啥話不該說。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那灰奶奶,從包裡掏出了拷鬼棒,指着那高個子的就問道:“哪裡死的鬼,來我這兒做什麼?”
那男鬼聽灰奶奶的話,被我這麼一問,當即就愣在了原地。
灰奶奶笑着往我面前站了站:“他叫封航,是這個村子封家的兒子。”
“和她有什麼關係?”我指着已經被嚇傻的楊萍萍。
灰奶奶臉色頓變:“這...這...這女的是封航的媳婦。”
“哼,媳婦?”我冷笑了一聲。
這一聲直接將灰奶奶給嚇到了。
“是,是媳婦,燒了過門帖,也下書詔告了地府,已經通過了地府同意的。”
過門帖就是死人下給活人的過門帖,多是男方下給女方的。
女方拿到過門帖,燒了之後就代表着本人同意了過門。
而下書詔告地府是因爲結的是姻親。
地府也有專們管姻親的部門。
因爲地府也有很多的單身鬼,陰壽長的或是無法投胎長期居地府的,這日子久了內心孤獨寂寞。陰司就專門爲這些單身狗設了個陰緣區,就和人間領證處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