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好登機手續,過了安檢,便上了飛機……
安晚看着窗外,心中到底什麼感覺,她也說不出來,特別複雜,特別複雜,彷彿一切的事,又重新開演,彷彿她未離開,只是在接着過去的戲重新開始。
飛機緩緩起飛,安晚身邊的位置依舊空空的,突然之間機艙裡一陣騷動,安晚回頭看過來的時候,一道黑影便覆蓋在她的身上,錯愕之中,黑影的主人便在她身邊的空位上坐下。
這晚不相信巧合。
真的一點都不相信。
傅君跟她坐同一趟飛機,甚至還坐在她旁邊的位置,這明顯是刻意的。
然而,他卻顯得無比平靜,對着空姐說了聲謝謝。
空姐對他的服務極其好,笑容甜美,問他有什麼需要可以按服務鈴。
“嗯。”他微笑着說。
安晚一時之間還沒有回過神來,就這樣看着身邊的男人,直到空姐離開,傅君猛的回頭,視線跟她碰觸到一起。
四目相對的瞬間,安晚的內心竟然覺得慌促。
然而,相比起她,對方卻無比坦然。
就是自然的一瞥,他便收回了目光,換了個位置,便閉上了眼睛。
“你怎麼會在這裡?”安晚皺着眉反問,他雙手抱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假意瞌着眼,像沒有聽到,依舊保持着這樣的狀態。
“原來,我才知道,所謂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都是扯淡的。”語氣透着輕諷,安晚勾着的脣角,顯得極其的諷刺。
傅君終於睜開了眼,漫不經心的轉過來看向她說,“如果只是巧合呢?”
“世間所有的巧合,一半都是因爲人爲,傅君,如果昨天我說得不夠清楚,再我再次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你死了那條心吧,我寧願死也不會答應你。”
深痛惡絕的表情,一言一句,都在告訴着他,她不可能再跟他一起。
傅君不喜歡這樣的安晚,非常不清楚,微微眯了下眼,挑明的說,“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就如你所願,當作陌生人吧。”說得無比輕巧,彷彿在說着跟他毫不相關的事,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安晚眼裡的錯愕。
女人怎麼會這麼麻煩?
明明是她想要的結果,爲什麼卻一副好像是她被拋棄的神色?傅君目光極淡的望着安晚,等着她說些什麼,卻見安晚沉默的收回了目光,側過頭望向天空。
她的皮膚還是跟以往一樣白皙,三年未見,她似乎變得更有味道了,女人的韻味更加濃重。
比以前更撩動他的身體。
一直以來清心寡慾,不知道爲什麼,到她這裡就失控!
而且是越發的控制不住那種。
傅君腦海裡突然之間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瞬間根本阻止不了,各式各樣的想法,念頭在腦海裡涌動。
脖子上的痕跡還清清楚楚的在那裡。
昨天剛回來,今天就離開。
是因爲它嗎?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安晚無聲無息的拉了拉領子,身子往邊緣方位側過去,刻意跟他保持距離。
這種潛意識的防範讓傅君的眉頭微不可聞一皺。
最終收回了視線,閉上了眼睛……
安晚不知不覺又睡着了,整個腦袋聳拉着,緩緩的向着一邊靠去,不偏不倚一個肩膀剛剛好在那個位置,頭就這樣靠在了那裡。
傅君找來空姐,要了一張毯子,小心翼翼的蓋在安晚身上。
爲了讓安晚舒服些,傅君往旁邊移了一下位置,稍稍低頭就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還是如過往一樣,清清淡淡的,聞起來特別的舒服,好聞,隱隱的還滲着股嬰兒的味道。
安晚所說的話突然之間在腦海裡閃過。
她跟俞朗有了孩子。
叫俞珩一……
傅君的眸光沉了沉,眼裡涌動着極其複雜的光。
————-
俞朗來到酒店的時候,就看到房間裡已經沒有了安晚的身影,她的行李也不在了……到服務檯查詢,才知道一小時前,安晚已經退房。
不知道爲何,俞朗的心更不安了,拿出手機,一條未讀信息,是來自於安晚。
——-俞朗,我訂了最早一班機的機票,不用來送我了,我會好好的,再見。
撥打她的電話卻提示已經關機。
握着手機的手驀地一緊!
俞朗覺得心好像突然之間少了一大塊,變得不再完整,空蕩蕩的……
直到韓綠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俞朗,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你也來送安安?”俞朗回過神來,疑惑的問道。
“送?”韓綠旋一臉疑惑,“她就要回法國了嗎?”
聽了韓綠旋的話,俞朗才知道,安晚離開竟然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回去的消息,耳邊傳來韓綠旋的話,“她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不是,她怎麼回去了怎麼都沒有告訴一下我,我昨天覺得我有些過份,特意一早過來跟她道歉的。”
“你們吵架了?”俞朗急忙反問。
綠旋支唔了一下,然後搖頭,“沒有吵架,只是昨天碰上了傅君的妻子,我說了她幾句。”
“俞朗,你說晚晚心裡是不是……”
“不會的,她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何況,她向來不在這些,你不用擔心了,等一會她到了法國,你再打她電話。”俞朗看着韓綠旋緊張的樣子,笑了笑安慰道。
“她是不是也沒有告訴你?”韓綠旋小聲的反問。
俞朗的沉默,更讓她認定安晚沒有把離開的消息告訴俞朗,瞬間皺起了眉頭,“她真是一點都不懂事,怎麼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你呢?”
“你別怪安安,昨晚她跟我說了今天會走,只是我過來的時候,塞車……”俞朗說道。
“對了,你爺爺沒事吧。”
“嗯,沒事,就是追着問我時候結婚呢,想要抱曾孫,我覺得啊,這又是一條漫漫長路。”俞朗苦澀一笑。
“吃早餐沒有?”
“沒有呢。”
“走吧,一起去。”俞朗走在前面,韓綠旋跟在後面,看着挺撥的背影,韓綠旋忍不住想,什麼時候她也能遇上一個像俞朗這麼會疼人,會照顧人的男人。
如果遇上了,她一定不再挑選,而是義不容辭的嫁給他。
兩人到了北城一家挺出名的早餐店裡。
坐下剛點餐,旁邊就有人咱過,聽到對方在議論。
“不會吧,你昨晚去敬亭山找他,他剛好出門,還說今天一早的飛機?”唐彩荷詫異的聲音有些尖銳。
韓綠旋跟俞朗聽了個切切實實。
“是啊,他本來就忙,出差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你怎麼比我還緊張啊?”付雨桐毫無心機的反問,有種搞不懂,爲什麼朋友比她這個做妻子的人還緊張兩人的婚姻。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雨桐,你真是太傻了!這裡明顯有什麼好嗎?你一過去,他就離開;昨天讓他來接你,他也說沒有空,就算是普通的男女朋友,這些都是應該做的事好嗎?哪像你們這樣,生活毫無交叉點,你們到底結的是什麼婚啊?”兩人在旁邊空位上坐下,唐彩荷一副義憤填詞的樣子。
而作爲當事人付雨桐卻招來服務員,點了她最喜歡的食物,還笑容盈盈的讓對方催促廚房快點,她餓了。
“看來,我真是瞎擔心你了,看我在這裡急成什麼樣,而你還有心情點那麼多吃的。”唐彩荷訕訕的閉了嘴。
“好了,你真的是擔心我了,他又不是不把行蹤告訴我,他去法國了。”
幾乎是話說出來的瞬間,韓綠旋就清楚看到坐在對面俞朗的臉色變了……
她急忙安慰道,“也許只是巧合,畢竟那個人確實經常出差。”
“晚晚跟我表明過,她對過去沒有什麼留戀,在乎的是未來,這幾年一直是你陪在她身邊照顧着她,她知道會怎麼做的。”
“是嗎?”俞朗低聲問了句,“她真的是這樣跟你說嗎?”
說完,他便擡頭看着韓綠旋……
也不知道爲什麼,綠旋跟他目光碰觸到一起的時候,就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俞朗眼裡的深情跟痛苦好像有着魔力似的在她的心底掀起了驚天駭浪。
“綠旋,你說我是不是想多了,覺得她的心裡還放着那個男人。”像自言自語似的,俞朗問着綠旋,“我想欺騙我自己,她沒有;可事實擺在那裡,我找不到理由來說服自己。”
“沒有回來,我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擁有了她;可那種擁有不真實,我爭切的想要回北城來證明,然而,回來後,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說着,俞朗低下了頭。
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的灌了一大口。
“抱歉,跟你抱怨了這麼多。”尷尬一笑,俞朗很快收斂他真實的情緒,餐點上來後,率先夾了一個給綠旋,“這個趁熱吃味道很好,你試試看。”
味道是很好,可是吃在嘴裡,卻不知道爲什麼變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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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廣播裡播報着飛機已到達,安晚才暈呼呼的醒了過來,首先是身上的毯子緩緩滑落,她猛的清醒,坐直。
轉頭看着自己剛纔靠着的位置……
“你睡覺流口水的習慣什麼時候纔會改改?”傅君忽視她眼裡所有情緒,嫌棄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語氣也是充滿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