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顏青站在講臺上講課。
幾個人坐在教室後排的VIP娛樂專座之上,豎起課本,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哎,我說,昨天晚上我差點就吃到雞了,舔了個空投箱子,撿了一件吉利服,還有一把AWM。”某人低聲說,“最後是天命圈啊!真的是天命圈,你知道麼那個安全區就剛好縮到我的頭頂上,其他所有人都在跑毒,被我一把狙全給點死了,九殺啊!但是最後還是被一個伏地魔給陰死了。”
“你那算啥?九殺而已。”某人嗤笑,“昨天晚上有一局,我一把M4一把98K,三級頭三級甲三級包三級套裝,十殺吃雞。”
“十殺有什麼好炫耀的?”有人搖了搖頭,“我一局殺十二個都不說什麼。”
前排一人輕蔑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角帶着冷冷的笑容,目光中流露出“在座各位都是垃圾”這樣的神情來。
“我一局幹掉三十個。”
在座皆驚。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一局遊戲幹掉三十個?
“你用的什麼槍?”某人低聲問,“這麼厲害?”
此人搖頭一笑,輕描淡寫地說:“要什麼槍?我赤手空拳打死三十個。”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這隻怕是遇到了神仙,身懷絕技,精通降龍十八掌,一招亢龍有悔能把房子轟塌。
“下次帶帶我們!”
“對啊,一起組隊,一起組隊!”
“好說,好說。”此人點點頭,緩緩地說,“有我出馬,大局可定。”
“你的賬號是什麼?”某人問,“回去之後加好友啊!到時候上線一起玩!我們可以組個隊!”
“我沒有賬號。”
衆人詫異,怎麼可能沒有賬號呢?沒有賬號怎麼買遊戲?
“我不需要賬號。”此人神神秘秘地低聲說,“點擊即玩。”
衆人驚異地對視,這不僅是個神仙,還是個黑客!他只怕是運用高超的計算機技術攻破了服務器,所以纔不需要花錢也不需要賬號,就能直接登陸游戲,我靠……太厲害了。
“你用的什麼方法?”有人問,“可以教教我們麼?”
此人倨傲地仰頭望天,思索片刻,從本子上撕下一張白紙,用筆寥寥地寫下幾個神秘的數字,把紙摺好遞過來,然後高深莫測地掃視衆人一眼……我只能告訴你們這麼多,剩下的你們自己參悟去吧。
衆人接過紙條,激動萬分地打開。
“4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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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浩坐在教室後排,雙眼無神。
背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菩薩?菩薩?”
崔成浩沒有動彈。
穩輸菩薩,這是崔成浩在班上的稱號,意指崔成浩在任何比賽,考試以及賭局之中必然輸多贏少,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事是科學無法解釋的,那麼崔成浩的運氣必定是其中一件,他天生與幸運女神無緣無分,甚至還可能遭到了人家的嫌棄,所以走路被人砸洗澡肥皂滑喝涼水都塞牙。
作爲七班墊底三傑之一,他曾經與太低真人,不動零王齊名,三人的名號石破天驚震古爍今,如今不動零王川小北已經躍上枝頭變成了鳳凰,成爲數學老師張曉東的得意門生,早已擺脫了墊底的倒數地位,留下這些難兄難弟在底層繼續苦苦掙扎。
崔成浩倒是不太在意自己的成績,在他看來自己終究是要成爲職業電競選手的人,讀書學習對他而言毫無意義,他需要的是練習遊戲技術……那麼多職業電競選手,學習成績也都不咋樣嘛。
有道是條條大路通羅馬,讀書未必是唯一的出路。
那麼多人書讀得不咋地,不一樣混得好好的?博士生給初中生打工的大有人在呢。
“崔成浩?崔成浩?”背後的人推了推他,“昨天的那局遊戲最後是怎麼搞的?你爲什麼還輸了呢?”
崔成浩扭頭看了他一眼,一個男生坐在身後的位置上。
劉玄德。
和三國時期某位著名皇室後裔同名。
這個人就是自己昨天打遊戲時的四號隊友,他在最後時刻犧牲自己,把對方那個狙擊手找了出來。
劉玄德此人,無須多作介紹,其詳細信息請參考西晉著名史學家陳壽所著斷代史《三國志》及明初羅貫中著名小說家所著古白話文章回體小說《三國演義》,書中描寫的和現實中的差不多,概括地來說,就是天生異相,雙耳垂肩,雙手過膝,從生物學的角度上來說,有非常明顯的返祖特徵,乍一看像一頭大猩猩。
劉玄德與崔成浩交情甚篤,兩人經常聚在一起打遊戲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日子過得GAY裡GAY氣,劉玄德認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崔成浩的名字不叫關雲長,另外,還缺一個張翼德。
“因爲最後斷網了。”崔成浩撇了撇嘴。
“靠,你真他媽是個坑貨!”劉玄德瞪眼,“關鍵時刻掉鏈子!我們好不容易纔打到最後!”
“劉大耳朵。”崔成浩忽然扭頭問,“你家有地方住嗎?”
劉玄德一怔,“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到你那兒去住幾天。”崔成浩回答。
劉玄德吃了一驚。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不回家了麼?”
崔成浩搖了搖頭。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麼?”劉玄德嚇了一跳,“你不會是要離家出走吧?”
“不是離家出走,我只是要準備開始我的計劃了,所以不能受到別人的干擾。”崔成浩語氣很嚴肅,“我的職業電競生涯,即將從這裡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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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浩!”劉顏青擡頭大喝,“上課不準說閒話!不準交頭接耳不準開小差!今天上課的內容你都會了是麼?這個詞你會寫麼?來,上來!上黑板來寫寫看!”
崔成浩的黴運再次體現出來了,教室裡亂哄哄的一片,每個人都在交頭接耳地說閒話開小差,但老師就只抓他一個。
崔成浩乖乖地拿着粉筆上臺。
“狼狽爲奸!”劉顏青說,“把這個詞寫出來!”
狼被……什麼?
崔成浩愣了一下,扭頭看了看邊上語文老師的劉顏青。
“看我幹什麼?我臉上又沒有字!”劉顏青催促,“狼狽爲奸,怎麼寫?”
崔成浩躊躇許久,終於把這個詞寫了下來。
狼被圍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