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縱離開TZ俱樂部的包廂，隨便找了個座位休息，他長久地坐在沙發椅上，望着網吧內攢動擁擠的人頭和閃爍的屏幕，煙霧在燈光下繚繞。
他實際上也很疲憊，昨天晚上唐縱備了一整晚的課，就是爲了應付今天上午的各類科目學習，從語文到數學到英語到政史地生，唐縱自高中畢業之後就沒再翻過這些課本。唐縱願意花時間和精力來陪這兩個孩子打遊戲，但作爲班主任，他不能讓這倆小子把學習丟了，不能讓學習成績下降，這是一切的前提和底線。
崔成浩與劉玄德在訓練時唐縱在邊上盯着，每隔半個小時得提醒他們離開電腦休息。
“你認爲你有可能贏得聯賽嗎？”超級減智系統的彈窗蹦了出來。
“這個問題不應該是由你問我，而是由我問你。”唐縱撇嘴，他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包瓜子，唐縱隨手抓了一把，“如果你給我的訓練軟件真靠譜，那麼他們就能獲獎。”
絕地求生訓練場，在兌換系統內的原名叫“FPS遊戲模擬訓練軟件”，唐縱花了一積分從兌換系統那兒租來的，一共獲得了半個月的使用權。根據系統的描述，這是世界上最頂尖最強大的槍戰射擊遊戲模擬訓練軟件，軟件能根據使用者的個人能力和狀態隨時調整訓練難度，針對使用者的自身弱點提供有效的解決方案，鍛鍊遊戲玩家的全局意識與大局觀，全方面提升使用者的遊戲操作水平。
兌換系統的原話是“只要您使用了我們FPS遊戲模擬訓練軟件，並使用三個療程，保證從此稱霸一切射擊遊戲。”
爲了說明使用效果，系統甚至貼出了以往使用者的成果:
“白某，資深CSGO玩家，使用FPS遊戲模擬訓練軟件三個月，成功登頂CSGO世界服冠軍寶座。
李某，資深彩虹六號玩家，使用FPS遊戲模擬訓練軟件兩個月，成功斬獲全國R6邀請賽亞軍。
劉某，資深戰地玩家，使用FPS遊戲模擬訓練軟件三個月，成功斬獲世界全服戰地聯賽冠軍。
黃某，資深艹貓玩家，使用FPS遊戲模擬訓練軟件一個月，成功金盡人亡。”
唐縱尋思着如果自己能把這麼牛逼的東西租給國內其他大型電競俱樂部，按時收費，那麼自己肯定能狠賺一筆……但可惜他自己本身的積分太少，無法長時間租賃這個軟件，更無法轉手租給別人。
這個發家致富的計劃只能暫時按下了。
“如果他們真能通過訓練，那麼贏得比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系統回答，“但通過訓練本身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電競本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唐縱聳肩，把嘴裡的瓜子殼吐進垃圾桶。
“聽你的語氣，你並不支持他們走上這條路？”系統問。
“你問我支持不支持，我當然是支持的嘛，只要這是他們真正想走的路，那我就支持。”唐縱回答，“但這倆小子現在還太小了，他們可能並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麼……小孩子們不都是活在幻想中的麼？建立在幻想之上的理想是靠不住的，如果他們在打破幻想認清現實之後還能堅持自己的目標，那我爲什麼不支持？”
“有理想和追求的人生何其幸運。”唐縱悠悠地嘆了口氣，“這世上絕大多數人，二十歲就已經死了，但到了七十歲才埋。”
胖老闆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唐縱的視線中，唐縱微微一怔，這略微引起了他的注意……因爲老闆身後還跟着兩個陌生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身着正裝，戴着墨鏡，手中拎着黑色提包，一行三人繞過網吧中的座椅和電腦，直朝着唐縱的位置走過來，唐縱慢慢皺起眉頭。
果然是來找自己的。
這個關頭，陌生人找上門來，非奸即盜。
“唐縱！”胖老闆看到了唐縱，揮了揮手，“有人找你！”
唐縱挑了挑眉，掃了一眼老闆身後的兩個西裝男，揚起嘴角笑了笑，“你認爲上門的是福還是禍？”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系統回答。
兩個西裝男徑直走過來，在唐縱身前的沙發上坐下，一左一右，放下提包摘下墨鏡，其中的小個子男人從包中抽出一張單子，放在玻璃茶几上推過來。
唐縱沒有動彈，目光瞟了一眼，大概能看到“龍湖集團”和“電競俱樂部”幾個字。
“您就是唐縱先生對吧？久仰大名。”西裝男面帶微笑，“我是濂溪市天上人間網絡會所的代表，我姓餘，非常榮幸能在這裡與唐縱先生會面。”
餘代表熱情地探身，朝着唐縱伸出手來。
唐縱也伸手。
在他的手上放了一把瓜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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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是天上人間網絡會所的代表，我姓餘，這位是我的同事，他姓楊，我們都是天上人間網絡會所的代表，我們今天到這裡來，是專程來找唐縱先生的。”餘代表再次做自我介紹，“久仰唐縱先生的大名……”
“久仰我的大名？”唐縱問。
兩人點點頭。
“仰了多久？”
……
唐縱又加了一句，“仰了這麼久，脖子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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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很高興能與唐縱先生會面，請不要問我有多高興。”餘代表不得不第三次重新開頭，“閒話就不多扯了，唐縱先生想必也很忙，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裡浪費，我們開門見山地說吧，這次到這裡來，我們是來跟唐縱先生您談生意的。”
“生意？”唐縱眉頭一挑。
餘代表點點頭。
“一門對你我都有利的生意。”餘代表微笑。“據我們所知，唐縱先生是濂溪市TZ電競俱樂部的創始人，兼TZ戰隊的總教練與經理，對吧？”
唐縱沒有說話，接着嗑瓜子。
“簡單地來說，我們希望貴俱樂部能放棄對聯賽冠軍的競爭。”餘代表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他後仰靠在沙發上，雙手搭在靠背上，翹起二郎腿，悠悠地看着對面的唐縱，“唐縱先生，您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