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子，瞧你這火急火燎的模樣。自打咱們從鄱陽湖回來之後，都已經過去一個多禮拜的時間了，你小子人瘦毛長的，不先梳洗打扮一下就去見小丫頭麼？”老吳站在路邊，衝着伸手招車的顏歡調侃道：“本來條件就不怎麼樣，現在搞得更像個叫花子了，到時未來的丈母孃一看，你小子這樁好事可就要黃了！”
“吳哥你沒東沒西地瞎扯什麼呢，我和小楠又不是男女朋友。小楠這次是因爲我而住院的，總得儘快去看看人家吧？”顏歡苦着臉笑道。
“面對着青梅竹馬，又如此美若天仙的一個小丫頭，你敢說你小子從來就沒有動過心？少跟爺面前裝清純了。”老吳當即表示了不信。
“唉，我不是沒有動過心，而是哪裡敢動什麼心啊。”顏歡長嘆了一口氣。
“哦？不敢？喜歡就放手去追，這有什麼可猶豫的？”
“吳哥你也知道，我什麼條件，小楠她又是什麼條件？”
“就因爲這個？你這腦回路可真是奇怪，想這麼多幹嘛？”
“不想行嗎？吳哥你知不知道當年我媽媽是怎麼去世的？現在的我，就跟當年的老頭子一樣窮困潦倒，甚至連老頭子都不如！就算我再喜歡小楠，又怎麼可能因爲一己私情就這樣害了她？”
“什麼叫一己私情啊？你就能肯定自己一輩子都這麼窮了？拜託不要這麼自以爲是了行不行？”
“就算我不這樣想，別人呢？小楠呢？吳哥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其實我很清楚，自己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你小子沒有看出來，小丫頭很明顯也對你有意思啊？這水到渠成的。”
“水到渠成也不行。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吳哥你可別亂點鴛鴦譜啊。”
“你真是個榆木腦袋。小丫頭如果對你沒有意思，幹嘛要死乞白賴地跟着咱們四處冒險？其實有錢沒錢並不重要，你自己和小丫頭她在一起時的那些快樂時光，可是用金錢也買不來的？”
“用錢也買不來的——”顏歡被老吳說得愣住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過了許久，錢袋兒才湊到了老吳耳邊小聲問道：“
吳，吳老闆，咱們還去不去醫院哩？”
“廢話，你沒瞧見歡子那副癡呆的模樣麼。愛得這麼深怎麼可能會不去？”
“可咱還不知道張小姐是不是已經傷愈出院了哩。奏這樣直接跑去醫院，會不會白跑一趟嘛？”
“說起這件事，爺倒真是覺得奇怪得緊。雖然剛纔歡子打電話去醫院問過，確認了小丫頭她還在住院部。但正是因爲如此，爺纔會覺得事有蹊蹺。”老吳搖了搖頭：“當時小丫頭她雖然有些擦傷，但能跳能走，還能衝着胖爺我發火呢。所以趕緊讓歡子那小子別磨蹭了，趕緊去看看情況再說。”
錢袋兒這便點了點頭，要去催顏歡上路。而此時顏歡早已經回過了神來，他聽見了二人的談話，假裝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加入了討論：“吳哥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傢伙和小楠一見面就掐架，怎麼現在反而一副擔心到不行的樣子？”
“哎，再怎麼說那丫頭好歹也是跟爺一起出生入死過的。爺是個講義氣的好漢，說不擔心纔是假的。”
“這一時半會也打不到車。吳哥你要是真的也擔心就幫我分析看看，小楠她這麼久還沒出院可能是因爲什麼原因？你不是號稱通讀多少醫書古本，精通中醫術法嗎？”
“胖爺我那隻不過是跟你吹吹牛，能談得上個蛋的精通？”老吳搖了搖頭道：“但是依胖爺我分析哪，小丫頭身體上如果沒有什麼太嚴重的外傷，那麼她一直未能出院的原因只可能有兩種。”
“哦？哪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這是小丫頭故意而爲之的，或者由於什麼外界的因素，從而導致她現在還不能出院。根據咱們之前的遭遇來看，警方的因素八成會很大。”
“那還有一種可能呢？”
“還有一種可能嘛，那或許就是心理的因素了。”老吳頓了一頓：“一些人在遭受到強烈刺激之後，雖然當時可能沒什麼反應，但過一段時間以後，就會表現出各種後遺症，對心理造成長期的創傷，例如失眠、噩夢。”
“還有發瘋！小楠她，不會變的像楚哲一樣吧？！”
見顏歡臉色便的難看了起來，老吳終於
意識到自己多嘴，連忙安慰了起來：“歡子，這些都只是胖爺我的推測而已嘛。眼見爲實，咱們還是先親眼見到了小丫頭再說。”
四十多分鐘後，三人終於搭上了一輛出租車，趕往了張若楠所在醫院的住院部樓下。三人捧着鮮花，拎着大盒小盒的東西，向前臺問到了張若楠的病房號之後便上了電梯。
張若楠住在條件最好的特護單間，可顏歡剛出電梯踏入狹長的走廊，一陣痛哭聲便從前面病房的門裡穿了出來：“我的乖女兒啊，你究竟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呀？這麼多天過去了，也沒人來給個說法，你讓我這個當媽的怎麼辦呀！”
“聽起來像是張嬸的聲音哩。”錢袋兒豎起了耳朵。
“壞了壞了，我明明問過了隔壁的鄰居，她今天不應該會在醫院的啊。”顏歡說着就要重新往電梯裡退去。
“張嬸？哦，就是小丫頭的媽媽吧？你瞧瞧自己這副廢柴的模樣，聽見未來丈母孃的聲音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爺就不信有啥好怕的。”老吳說着他便又要往前走。
“吳哥，你這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張嬸家就在我家鋪子對面，家裡男人死得早，給她們母女兩留下了一筆鉅額遺產。她對我的情況更是瞭若指掌，又處在更年期，脾氣大的不得了，一直反對小楠成天跟在我我屁股後面混。這次她偷偷揹着張嬸跟我去鄱陽湖，回來後就進了醫院，要是讓張嬸當面撞見還不得活吃了我？更何況小楠一個人就把你掐的鬼哭狼嚎的，你覺得再加上一個張嬸你還能hold住？”
顏歡這樣一說，老吳也嚇得聳了聳肩，一句大話都說不出來了。三人捧着東西手忙腳亂地朝電梯退去，可還沒走兩步，病房的門便被砰地一聲打開了，張嬸頂着一頭燙得如同花椰菜一般的髮型從裡面探了出來：“外面吵吵什麼，我女兒需要休——”
話剛說一半，她便已經瞟到了不遠處的顏歡。
“顏歡！你這個小王八蛋終於露面了！”張嬸穿着一身黑底大紅花的衣服，渾身珠光寶氣，一手叉腰，一手則從腳上取下高跟鞋，舉在頭頂上：“給老孃滾過來，否則我現在就打得你腦袋開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