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似閒聊的交談中,張龍初從導遊的口中一點點的瞭解到了自己需要的情報,等到剪頭船駛進湄公河三角洲最大、最繁華的城市中心碼頭時,他終於滿意的閉上了嘴巴。
東南亞的大型城市,總是帶有一種明顯的地域氣息,而美拖因爲沒有新舊城區之分,這種氣息便顯得更加明顯,街區之中,一棟棟百層摩天大廈中間,點綴着成片的越南傳統民居,竹樓;
馬路上奔馳的車河旁邊的步道上,身穿筆挺正裝的紅男綠女和頭戴斗笠,一身短歩褂農夫樣的老人走在一起的古怪景象,在這裡比比皆是。
“先生、小姐,歡迎來到我的家鄉,湄公河畔最璀璨的明珠,美拖。”到達目的地後,導遊搶先付過船資,一個箭步跳上了河岸,臉上一正,充滿自豪感的朝兩位客人鞠躬說道。
見他裝腔作勢的樣子,張龍初聳聳肩迴應了一句,“阮導遊,看得出這是一座古老和時尚並存,美麗又充滿生命力的城市。”,動作輕柔的環抱住金秀珍,紙片一樣的飛躍到了導遊的身邊。
一個身高過17o公分的成年女性,身材再苗條,體重最起碼也在5o公斤左右,僅僅用手貼在其腰間,便能攜着在不好施力的木船上,輕而易舉的原地跳出6、7米遠的距離,這動作看似簡單,實際卻已經出了正常人類所能達到的力量,以及彈跳力的極限。
見多識廣的導遊見到這一幕,臉色微微一變,驚訝的說道:“張先生,沒想到您竟然還是位凡者。”
張龍初微微一笑,沒有講話,而是從衣兜裡摸出了自己的錢包,抽出兩張在機場銀行atm機兌換的大額越南盾,手指朝不遠處剛爲自己服務的女船伕輕輕一彈,那鈔票便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握着一般,緩緩飄到了她的面前,划進了口袋。
與此同時,導遊付得那張1o萬越南盾的鈔票,則從那女船伕的褲兜裡飄了出來,隨風上岸,落進了目瞪口呆的原主人的手中。
“按照地球的標準,我是生物能量17級的凡者,”這時張龍初才施施然的答道:“因爲進化至黃金生命等級,所以能力屬性雖然是**系強化,但還是幸運的掌握了某種可以外放的無形力矩。”
雖然在與紅雲入侵者那樣可以威脅整個多元宇宙安危的強敵對抗中,一個黃金生命或者按照高等文明主位面的標準,掌握了4階以上異能的凡者,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武裝單位。
但實際上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看,這樣的強者已經擁有了和一支地球平均裝備水平的加強裝甲團正面抗衡的實力,在民智未開的古代,足以被普羅大衆當作是神靈來膜拜。
因此聽了張龍初的話,年輕時曾經以臨時位面探險者的身份,親眼見識過強悍的凡者,到底有多麼‘非人’的導遊,身體一僵,臉上的神態瞬間由對豪客的討好,轉變成了自內心的畏懼與恭敬,再不敢平視客人的面孔,卑微的低下了頭來。
張龍初選擇適時的展現自己的力量,目的就是想要避免可能出現的一些麻煩。
畢竟普通的遊客,和每年單單購買大米就可以花上過億華夏幣的富豪,在東南亞這片有着自己獨特社會秩序的土地上,價值完全不同,前者可以安心的享受一位,在全球知名自助旅行網站有着五星級品質的導遊,提供的種種殷勤服務;
後者卻極有可能會淪爲內外勾結後,被匪徒綁架的人質,所以看到導遊舉止、神態的微妙變化,他不由滿意的微微一笑。
之後放心的朗聲吩咐道:“走吧,阮導遊,剛纔你不是建議去米市看看嗎,現在就出吧。”
“是,大人。”聽到這話,從小在東南亞這種軍閥林立的地區出生、長大,對於‘力量’這種東西有着遠比達國度人民有着更深刻認識的導遊,下意識改變着稱呼,朝張龍初鞠躬回答着,趕忙朝碼頭雜亂圍着的一圈人力車、出租車跑去。
望着他稍稍有些踉蹌的腳步,張龍初輕聲道:“看來我們的導遊對於黃金位階的凡者,有着很清晰的認識,還沒從震撼中擺脫出來啊,這樣的話,接下來他應該沒膽量去搞什麼鬼了。”
“海生啊,幸好你跟着一起過來了,”站在他身旁的金秀珍聞言臉色陰沉,顯得頗爲心有餘悸的說道:“誰能想到在那麼有名的旅行網站,得到‘部分地區的治安有待加強,不過綜合來說,是個對旅行者友善的國度’官方評語的越南,現實竟然亂成這樣。”
“其實這裡也沒有多亂了,金小姐,”對於女友流露出的不滿,張龍初聳聳肩,實事求是的評論道:“只是作爲一個出身南韓財閥家族的都市人,你不習慣東南亞這種把暴力,不太遮掩的顯露在明面上的風俗而已。
其實米國洛城、紐約垃圾社區裡的幫派分子;
歐羅巴那些名城裡衣冠楚楚的黑手黨;
爾市裡打着金融公司名號,實際是高利貸商人的人渣,都比你剛纔在河上看到那些年輕的持槍少年人,要兇殘、可怕的多,只不過他們更善於隱藏而已。”
他說話的同時,導遊已經僱了車子,跑回了兩位客人的身邊,朝張龍初說道:“雜邦米市離碼頭不遠,大人您好像喜歡體驗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所以我僱了人力車。”
2o歲便成爲邦國領袖,早就自然而然掌握了各種御人之術的張龍初則微笑着點點頭,語氣溫和的畫了個大餅,“很好,阮導遊,保持住這樣的服務標準,等到我們離開時,你一定會有意外的驚喜。”,感動的導遊臉漲的通紅,連連道謝。
之後他這才和金秀珍一起上了人力車,在導遊跑步陪同下,離開了美拖市的碼頭區。
金秀珍沒有坐過這種車廂類似縮小的露天式馬車廂,只是頭頂加裝了一個半截式的帆布篷,拉車的馬匹換成了腳伕的人力車,此時稍微有些顛簸的行進在城市街頭,忍不住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道:“這樣的人力車很有趣啊,海生。
感覺上雖然非常落後,但走起來度出人意料的快,而且一震一震的像按摩一樣的舒服,還可以像敞篷汽車一樣邊走,邊欣賞街景,卻不用曬太陽,真是一種很有特色的交通工具。”
“這種人力車是華夏明的,最早是一種軍事運輸工具。”從小就對母國文化極感興趣,有着深入研究的張龍初笑了笑,如數家珍的說道:“據說舊時代的時候韓國也有,不過經過了一些改良,車伕用腳踏車代替了跑步…”
等他一番滔滔不絕的講解說完,人力車已經停在了一座佔地面積誇張的雙層中古建築前。
和張龍初一前一後的跳出人力車,明媚的陽光下,金秀珍望着不遠處進出的人潮,不禁脫口而出道:“這裡就是雜邦米市嗎,看起來人很多啊,我還以爲米價大漲的情況下,會很蕭條呢。”
“金小姐,”一旁的導遊氣喘吁吁的低聲解釋道:“這裡人雖然多,但大都是想找便宜的糧食掮客,越是現在這種時候,謀生就越不容易啊。”,引導着兩位客人朝市場中走去。
隨着人流進入市場,那一下變得比室外喧鬧、嘈雜1o倍的環境,幾乎震聾了金秀珍的耳朵,令其的目光不自覺的定在不遠處圍在一位位身穿紅色馬甲交易員身邊,大喊大叫報價的人羣身上,吃驚的停住了腳步。
“金小姐,米市的大宗糧食交易非常的簡單、明瞭,”導遊趁機介紹道:“您看那些穿着紅馬甲的交易人員腳下用粉筆寫的數字了嗎,那就是賣出的噸數。
旁邊的麻袋裡放着的是大米的樣品,一會您只要上二樓先支付一筆定金,就能得到交易資格,過來喊價…”
這種除了電燈之外,不借助任何現代電器工具支撐的簡單交易方式,讓回過神來的金秀珍感到十分詫異,不過張龍初卻早已在中婆羅洲見識過這種原始的拍賣手段,見女友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便幫她一起走上二樓,完成了交易的所有前期準備工作。
等到兩人在導遊的陪伴下重回米市一層後,金秀珍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靜,開始憑着自己專業級料理師的眼力,挑選起合適的稻米來。
可惜因爲價格和品質總是難以兩全的關係,她遲遲沒有找到令自己滿意的貨源,最終從下午兩、三點鐘直到傍晚,足足花費了幾個小時,纔不得不用零買的方式,湊齊了足夠‘尚膳食坊’全部店面用上3個月的大米。
完成計劃後,按理說金秀珍終於可以鬆上口氣,可她的臉上卻絲毫都沒有喜色,望着男友眉頭緊皺的輕聲說道:“4ooo噸品質只能算湊合的大米,均價每千克13oo韓元以上,加上運輸費用和關稅,運到南韓的成本至少要過2ooo。
我現在感覺自己簡直是在垂死掙扎。”,而在她說話間,一夥穿着草綠色軍裝,手持步槍的傢伙列隊走進了米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