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一抹月光撒在赫染悅的臉上,她躺在一根較粗的樹枝上,靜靜地欣賞着月亮。一個女子站在樹下,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
赫染悅從樹枝上跳了下來,“姐姐,以後不要再叫我雲夏了,我是赫染悅。”她故意將“赫染悅”單個字加重了一些。
“知道啦知道啦!”赫染蝶有些厭倦的說道。傍晚赫染悅到達的時候,她就在赫染蝶耳邊唸叨了好幾遍,只是她這人記性不太好,總是忘記。
“我來連城是爲了報仇的,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是雲將軍的女兒,後果將不堪設想。”赫染悅的父親名叫雲燁,是順明的將軍,卻不知怎麼得罪了皇上,皇上非要下令派人殺掉他,那些人殺掉雲將軍之後,卻違背了命令,放火燒連城,並將其罪推給雲將軍。皇上大怒,下令誅殺雲家,雲淑和雲夏才迫不得已改名換姓,隱退江湖。雲淑便是赫染蝶,雖染悅稱她爲姐姐,但他們並不是親生姐妹,雲淑的父親和雲將軍纔是親兄弟。
“明白明白。”
“姐姐叫我下來有什麼事嗎?”
赫染蝶一拍腦門,“我差點忘了,先把湯喝了吧,從回來之後就沒吃東西,不餓嗎?”
這點算什麼,當初在連城遇難的時候可是兩三天都吃不上一點東西。赫染悅心說。雖然心裡回答不餓,但嘴上的回答卻相反,她接過湯,一仰頭便喝完了。
“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她將空碗交給染蝶,一眨眼的功夫便上了樹。染蝶沒辦法,拿着碗進了屋。
深夜,赫染悅還沒睡着。她望着幕布般的天空,腦海裡想的卻是今天下午初遇公孫祺軒的事情。
不得不說,公孫祺軒已經在她的心裡“生根發芽”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喊叫。那喊叫有些悽慘,赫染悅縱身一躍,跳到牆頭上,走到一個被樹枝遮住的地方蹲了下來,靜靜地看着。
一名衣衫襤褸的女子跪在地上,她身旁立着一個剽悍的男子,圍着她的還有幾個瘦高個兒,她似乎在求饒什麼。赫染悅仔細聽,明白了這件事的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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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女子名叫紫昔,是男子收養的,因長大了,卻什麼多不會,除了長得漂亮以爲沒什麼優點了。那名男子便想把紫昔送到青樓賣掉,可紫昔不答應,便從青樓跑到了這裡,體力漸漸不支,男子騎着馬趕到這裡,想將紫昔帶回去。
赫染悅輕輕一躍,便出現在了男子的眼前。
“這女的多少錢,我買了。”
“小丫頭,你可買不起。”
“你確定?”赫染悅的手裡突然出現幾個金子,擺在他們面前。
“就這點怎麼夠!”他用手做了一個“十”,“十萬兩。”
赫染悅從腰間拿起一個袋子,在那些人面前晃了晃,將袋子向遠處扔去,那羣人紛紛朝袋子的方向跑去。她將紫昔背了起來,越過牆頭,回到了赫府。
那些人拿到袋子之後才發現裡面只有一兩銀子,其他的都是石頭,當他們以飛快的速度跑回來的時候,染悅早就帶着紫昔跑了。
染悅將紫昔帶回來的消息並沒有傳入染蝶的耳朵裡。紫昔在回到赫府之後就暈倒了,染悅派人去膳房吃的,並給了他們些銀兩不讓他們告訴任何人,如果遇到染蝶就說是她餓了想要找點吃的。
紫昔喝了點湯,咳了兩聲,眼睛才慢慢睜開,“我不要去……”紫昔還沒說完便被染悅捂住了嘴,她開始掙扎,甚至咬染悅的手。“我救了你,你就這麼報答我?”紫昔望了望四周,發現這裡並不是青樓,變鬆了口氣。
“謝姑娘救命之恩,紫昔願永隨姑娘使喚。”紫昔從牀上下來,跪在了地上。淚花打了下來,染悅讓她先站起來,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
“那個送你去青樓的人,是你的養父吧。”見紫昔喝完湯後,染悅說道。
“是的。”
“難道你就沒有疑問嗎?比如我是怎麼知道的?”染悅見她沒有一絲驚訝,便問道。
“您不是全都聽見了嗎?”紫昔低着頭,小聲說道。本以爲染悅聽不見,但還是傳入染悅的耳朵裡。
“你發現我了?”
“是的。”
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染悅讓紫昔先躲起來,但來不及了,赫染蝶推門闖了進來,將紫昔抓了個正着。
“染悅,你……”染蝶被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衙門的人來找你。”說完便出去了。她沒有問紫昔的來歷,因爲衙門的人都告訴她了。
染悅將紫昔藏好後,告訴她不要出來,就走了出去。
“敢問,姑娘可是赫染悅赫小姐?”一個官司的人說道。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繞彎子!”染悅瞥了那些人一眼,沒有正視他們。他們顯然也注意到了,但還是裝做沒看到的樣子。
“就是那傢伙,昨天晚上把我們耍了一頓,還劫走了我的義女!”昨天晚上那個剽悍的男子指着染悅說道。
“義女?明明是你想把人家送到青樓去的好不好?”
那男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帶走帶走!”那名官司的人說道。
染悅沒有做任何反抗,跟着那些人來到了衙門。
藏在門後面的紫昔目睹了這一切,她悄悄跟蹤這些人,也來到了衙門。雖然那些人人數衆多,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弱小的女子。
“跪下!”幾個人將染悅的手綁得死死的,並讓她跪下。
染悅第一次來到衙門,衙門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大。
“這小丫頭但也太肥了吧,居然敢劫歐老爺的義女……”
“說不定有什麼誤會,我看着丫頭不是什麼壞人……”
“歐老爺是什麼人大家都知道,這丫頭肯定是被冤枉的,不過被歐老爺告上衙門的人可沒有一個活着離開的……”
“小小年紀,唉……”
衆人紛紛議論着,大多都是同情染悅或者是咒罵歐老爺的。
官府的大人拍了一下板子,“肅靜!”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話,甚至一個字也沒人敢說。
“赫染悅赫小姐?”
“正是。”
“劫了歐老爺家的義女?”
“稱不上劫。”
“哦?你說說看。”
“歐老爺想將他的義女送到青樓,民女只是看不慣女子受欺負罷了。”
“但你是清楚的,劫了別人的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念你是初犯,三十大板了了。”官府的大人不知在紙上寫了什麼,拍了一下板子,便有幾個身體剽悍的人拿着兩個板子走了過來。
“住手!”一個男子走了過來,染悅細看,居然是公孫祺軒。她的腦海裡出現了不少問號,但還是隨着衆人行禮。
“起來吧!”
他走到染悅面前,像上次一樣,用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又輕輕放下。
“本皇子的女人,誰敢動?”
什麼?我什麼時候成了他的了?赫染悅心說。她剛想辯解,卻遇上了他給她使得一個眼色。不知爲何,她乖乖跪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所有人都一驚,也有一些識相的人乖乖跪了下來。
公孫祺軒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帶着她走出衙門。這一切都被紫昔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