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裡傳來打鬥聲,雲夏尋着聲音走去,來到了一間屋子前。
她輕輕推開門,現將腦袋探了進去。她本以爲是公孫祺軒和素琛,但眼前的情景卻是南墨和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在打鬥。
那個女子明顯武功在南墨之上,南墨只有躲閃的份。只能怪那個女子速度太快,她的節奏恐怕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南墨也只能勉強躲過去。
那個女子見雲夏走了進來,伸出鞭子向雲夏的脖子繞去,而南墨突然跳到雲夏面前,抓住了鞭子的一端。那個女子努力想要將鞭子拉回來,但女人的力量遠遠不如男人,南墨將鞭子在手上纏了兩圈,又輕輕一拽,那女子便雙腳離地,被他甩到了牆上。
果然,這貓妖不簡單!雲夏心說。
這時,那個女子似乎看出了雲夏在走神,她再次揮動鞭子,像雲夏甩去。南墨突然將走神的雲夏抱起,一個轉身,鞭子打在了南墨的後背,而云夏則是安然無恙。
貓妖的自愈能力很差,就算只是簡單的劃傷,也要養個四五天,更別說是鞭傷了。
“你沒事吧!”雲夏看着倒在地上的南墨,不僅僅是驚慌失措,更有一股內疚涌上心頭。都怪她,都怪她走神了。如果她不走神,也許就能躲過這一擊,根本不需要他來做她的盾牌。
突然,她覺得右腿一陣痛楚,緊接着右腿完全無力。她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誰!”雲夏衝着那名女子說道。
“還記不記得你買進家的紫昔?我們草木妖族的王,居然被你們這些愚味無知的人類當成下人來使喚。”她走到雲夏面前,蹲了下來,將臉靠近了對她說,“我想,聰明的雲姑娘,應該知道您的腿,爲什麼會無力了吧。”說完,她冷笑道。“我也不瞞你了,我就是草木妖族新任的王,是紫昔的妹妹,紫卿。你那個貓妖朋友,偷了我們族的木石,你……”
“你胡說!”雲夏咬着牙,忍着疼痛站了起來,卻又一下子倒了下去。
“別費力氣了,你中了我們草木妖的騰毒。這種毒,不僅可以使中毒者腿部癱軟無力,時間久了,鬧不好會皮膚潰爛而死。”不知什麼時候,她的手裡多了一把扇子,她用扇子將雲夏的頭擡了起來,“雲姑娘,祝你好運!”
只是一瞬間,她便消失了。
南墨將一個藥丸一樣的東西遞給了雲夏,告訴她吃了這個就沒事了。雲夏想問這是什麼,卻又看到南墨那堅定的眼神,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她將那顆藥丸填進了嘴裡,嚥了下去。
他又開始給雲夏調息運功,根本不給雲夏一秒鐘時間說話。 而這時,南墨捂住胸口,吐出一股黑色的血。雲夏回過頭來問他有沒有什麼事,他告訴雲夏不必擔心,“貓妖的自愈能力很差,吐一些血也是難免的。”說完,雲夏將頭扭了回去,閉上眼睛開始調息。
她沒有看到,她身後的南墨,已經以淚洗面了。
從他失憶後的第一秒,他就看到自己內心已經沒有了一絲位置,而佔滿他的內心的,是雲夏。從她將他帶回寨子之後,他就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錯。直到第二天,他才聽寨子裡的人說,自己傷了雲夏的哥哥,他很內疚,也很無奈。
而現在,他找到了贖罪的機會,而贖罪的代價卻是用他的本命之丹。他毫不猶豫將自己的生命獻了出去,獻給了這個能夠將他的內心佔滿的女子。
當她問他到底是誰的時候,他撒了謊,將他的貓妖王的身份隱瞞。
“雲姑娘,謝謝你的好意,我要回去了。”南墨深深地向雲夏鞠了一躬,拒絕了她的好意。
一天前,她還想趕他走,一天後,她居然對他有所挽留。是捨不得嗎?就算再捨不得,他也不想讓她,親眼看着他死在她面前,畢竟,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告別了雲夏,他一個人來到那一夜,他們相遇的地方。他將她困在森林裡,純屬是自娛自樂。他將她的哥哥打傷,卻並不是意外。
他輕輕撫摸那棵被雲夏綁住藤蔓的那棵樹,又將地上的、已經斷成兩截的藤蔓撿了起來,放在手心。
樹葉被秋風吹落了下來,落在地上,落在他的頭上。秋風將他手中的藤蔓吹走,送到他手中的,卻是已經枯死的樹葉。
連風,都要奪走他想要的東西嗎?
他閉上眼睛,享受着秋風帶來的傷痛,更是享受着死亡。
一瞬間,他化作空中飛舞的樹葉;化作樹枝上掛的藤蔓;化作落到地面上的樹枝,更是化作成一股無形的力量,永遠守護着他心愛的女人---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