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凌薇感覺,赫連城的這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給她來個透心涼。
不用猜測,不用聯想,不用推斷,童凌薇知道,赫連城明擺着早就將她的底細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她和殷天晴之間的矛盾和敵對關係,所以纔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戳她的死穴。
眼前這個一副老神在在模樣的男人,就是在看戲,這齣戲精彩與否,也全看他想怎麼安排!
如果殷天晴成了赫連集團的法律顧問,那麼她童凌薇就近似等於無法再在康聯勤律師行站住腳,且不說地位會怎樣波動,至少那麼多的眼神就足夠她承受。
但其實她受得了,不就是一些異樣的眼神和竊竊私語的嘲笑而已,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她受不了是輸給殷天晴,尤其是在這個她絞盡了腦汁都想得到的機會面前!
凌薇的粉拳握緊鬆開,握緊再鬆開,反反覆覆,急促的呼吸像是溺水的人兒急需得到急救,漲紅了小臉,黑珍珠似的瞳眸略失神的看着赫連城,終於脫口而出:“不要,不要是她!”
她不想對手突然從溫子言大狀變成殷天晴,不想赫連城對她的百般戲弄變成羞辱!
淡黃色的酒液流淌在高腳杯中,被天花板上華麗的鑽石吊燈映襯的晶瑩剔透,閃着若隱若現的粼光,像是蓋上了月光的湖面一般。
赫連城低聲輕笑,聲音裡充斥着蠱惑,“不要是要有代價的,童律師!”
一瞬間,童凌薇覺醒了,又或是被赫連城數次讓她拿身體做代價換向上爬機會的誘惑激怒了,她三兩步走到赫連城的面前,一甩手,只聽‘啪’的一聲,酒杯脫離了赫連城的手掌,應聲落地。
酒液噴濺,杯身四分五裂,那麼明晃晃的分屍在地板上。
“赫連城,你到底要玩什麼,不如打開天窗把話說明白!我不認爲自己的姿色足以吸引到你這個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也不認爲像你這個心思似海深的男人輕易會被誰吸引,我沒有興趣也沒有力氣陪你一次又一次的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小巧的肩膀微微顫抖,凌薇的臉蛋染上了深邃的緋紅,大口的喘着粗氣,耳膜似乎都被自己剛纔的大聲喊叫震到,這會兒安靜下來鼓鼓的泛疼。
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有勇氣,敢同赫連城叫板,畢竟他掐死她如同捏死一隻螞蟻,她的事業都系在他的掌心,哪怕是他稍微一握緊手掌,她可能都會叫苦不迭。
現在,他僅僅是在拿她想要的事業引誘她,可一旦他對她的行爲惱羞成怒,那麼到時候她失去的可能就不僅僅是眼前這份事業了……甚至很可能葬送她所有的一切!
但,真的很爽很爽,她也只是甩掉了赫連城手中執着的酒杯,如果可能,她真想甩他一個巴掌!
偌大的休息室自凌薇話音落下便靜謐一片,只剩下心跳聲,當然這心跳聲來自童凌薇,她的心底開始升騰起幾分緊張,這種緊張感是史無前例,哪怕是在法庭上結案陳詞之後等待宣判的時刻也不曾有過。
她在等着赫連城的反應,在他沒有反應的這段時間裡,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像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