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都要!有多少要多少!”瘦掌櫃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似的,生怕白雪再把菜賣到別家,忙招呼店小二,“還冷着作甚?趕緊去後廚叫人出來,把菜都搬到後院去!”
白雪再次抽了抽嘴角,並沒有沉默,反倒趕忙說道:“那可不行,要多少咱們都得有個數。這位掌櫃的,可能你還不清楚,我這菜是按照顆數賣的,咱們得先清好數量,談好價錢,然後才能把這些菜運到你家後廚去。”
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賬面清,白雪可不想因爲幾棵白菜和對方扯皮。
瘦掌櫃明顯一愣,大概是沒想到白雪會這麼說,可很快又回過神來,忙解釋道:“價錢方面肯定不能虧了你。我家少爺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的,說是菜價由着你來定。”
看對方終於不叫自己小姑奶奶了,白雪的心裡好受許多。
別說是這副身子的年紀了,就算是靈魂的年紀加上原主的年紀,都不一定有眼前的掌櫃的大。
被這麼個長輩叫小姑奶奶,白雪還真怕折壽啊!
從進屋的態度到現在關於價錢的話,白雪總算是明白過來,自己的菜應該是非常走俏,否則這位瘦掌櫃也不會巴巴的上杆子對自己這麼客氣。
都說做掌櫃的人都是一顆七巧玲瓏心,見人說人話,見鬼嘮鬼嗑,按說不應該表現得如此迫切。
可對方就是如此表現,那就說明了兩種可能,一個是青菜真心太好,讓這家客棧賺了個盆滿鉢滿,要不然就是他家客棧對自己有所企圖。
白雪想了想,自己不過就是小農家女,一窮二白,根本沒有可讓人惦記的地方。
所以還是第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既然青菜賣得貴了,提價似乎也不是不行。
這一刻,白雪還真動了漲價的心思,可再想到府城的價錢,又考慮到以後的長期合作,白雪還是狠心說道:“價錢還是之前的價格,掌櫃的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給我這當苦工的大哥包個辛苦紅包好了。”
自己是本分人,不能亂漲價,可紅包什麼的就不一樣了。
白雪心裡嘿嘿直笑,一旁的郭平卻是一頭霧水。
他當了這麼久的苦工,還真是第一次說要紅包的事。
瘦掌櫃沒有任何異議,當即招呼人來清算這批青菜,確定了數量後,親自將菜錢交到白雪手裡。
又從自己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了五兩銀子,放在了郭平的手心,“大兄弟,辛苦你了。放心吧,以後你只要過來傳句話,我們立刻派人登門取貨,絕對不讓你再如此辛苦了。”
“不用。”郭平直接否決了對方的好意。
冷着一張臉的年輕人,剛剛進來的時候,瘦掌櫃只以爲他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農家漢子。
可如今近距離一照面,瘦掌櫃竟然覺得自己的呼吸像是有些困難似的。
這少年,看起來年紀算不得多大,可卻有雙厲害的眼睛,日後定不會是個普通人啊!
白雪沒注意到瘦掌櫃臉上的表情變化,她清點了自己手裡的菜錢之後,便招呼着郭平將包菜的布收了,和瘦掌櫃打了個招呼,擡腳就要走人。
“姑娘這是要去哪裡啊?我家的馬車還空着,姑娘要是不嫌棄,就坐我家的馬車走吧!”瘦掌櫃擺明了是要和白雪交好,不過這樣的舉動卻讓白雪有了別的感覺。
這個瘦掌櫃,還真是不死心的想要套出自己家的住址。
住的地方倒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現在茅草房太小,如果對方真的派人去村裡找自己,定然會發現茅草房的事。
這麼一來,青菜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就變成了最大的問題。
白雪可以信任已經慢慢康復的郭平,卻不代表她能接受其他人。
所以空間的秘密,必須得隱藏好。
“不用麻煩了,我們有回去坐的車。”白雪擺擺手,“三天後,我們再來送菜。”
說完,白雪的身影就已經出了於記客棧的大門,而郭平自然是緊緊相隨。
“郭大哥,咱們去找找牛大哥的下落吧!昨天他是來鎮上抓藥的,估計應該來過鎮上的藥鋪,咱們先去藥鋪問問。”白雪說着,朝着最近的一家藥鋪走去。
那藥鋪鋪面不大,也沒多少人進出,要不是在主街面上開的,白雪還真不知道。
進去後一番詢問,得到的卻是否定的答案。
白雪也不氣餒,又找了路人問其他藥鋪,一一找去,卻依然沒有牛清波的半點消息。
三河鎮本就不大,醫藥鋪加一起也就是四五家的樣子,這會兒已經走得只剩下了一家,白雪的心當真是緊張得不行。
“仁和堂?”白雪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最後一家藥鋪的牌子,腦海裡陡然想起了自己當初曾來過這裡。
“你認識?”郭平挑眉問道。
白雪點點頭,“當初給康兒抓藥,就是來的這家。說起來康兒已經好些日子都沒犯病了,也不知道是好了還是吃藥吃的。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再抓些藥丸備着比較好。另外湯藥也要準備幾副,等下次再來鎮上,就把康兒帶着,帶他過來檢查一番,確認一下比較好。”
聽着白雪絮絮叨叨的說着柳毅康的事,郭平的臉上沒有半點笑意,反倒多出了幾分說不出的怒氣。
只可惜白雪已經進了藥鋪,根本沒注意身後郭平的反應。
報上了柳鐵蛋的名字,藥鋪負責抓藥的小二當即報出了一連串的藥名。
白雪讓對方抓了三副,正好夠吃三天的,這才問起了牛清波的事。
這已經是鎮上最後一家藥店,如果這家藥店再說沒見着,那可就真不知道要從哪裡找起了。
懷着七上八下的心情,白雪靜靜的等着抓藥小二的回覆。
“那個看來有幾分傻氣的漢子啊?是趕了個牛車,還穿的是黑色的褂子。”抓藥小二回想了一下,又說道:“當時還拿着一個方子過來的,說是抓藥。”
抓藥小二形容的人和牛清波完全符合,白雪當即來了精神,忙問道:“對對,就是他。那請問他昨天是何時來的?有是啥時候走的?”
一着急,什麼文話土話全都說出了口,白雪也顧不上怪不怪,一心只想找到牛清波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