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上,牛清波將白雪等人送到了聚賢閣,便回去了。
有聚賢閣這棵現成的大樹在,白雪自然是要住在這裡的。
只是剛剛安穩下來,白雪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一盒子的金葉子。
昨天於傾墨說後天才走,也就是明天才會走,那就代表今天他應該還在鎮上。
既然都在鎮上,自己是不是要拿着金葉子去找於傾墨呢?
如果是於傾墨的人不小心把金葉子錯放在了袋子裡,自己還回去,也省得對方着急惦記到處找。
如果這個真的是於傾墨要送個自己的,不管自己接不接受,一句謝謝總是免不了的。
“哎呦,還真是白小姑奶奶來了。剛剛聽小廝說是你來了,我還沒信呢!”莊夫人人未到,笑聲就已經先到了。
白雪忙起身和對方見了禮,這才被莊夫人拉着手坐下,“今兒怎麼過來了?置辦年貨?”
白雪搖搖頭,正要解釋,卻又聽莊夫人說道:“嗯,我瞧着也不像是置辦年貨的。這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呢,這會兒置辦,可是有些早了。”
這個時候置辦年貨早不早,白雪是不知道,不過聽莊夫人這麼說,她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忍不住笑問道:“快過年了,莊夫人是不是要給我這個小輩兒包個紅包啥的呢?”
“哎呦喂,你這小丫頭片子,一張嘴就必提銀子,真不知道你這是要賺多少銀子纔算夠呢!”莊夫人笑着用手指點了一下白雪的額頭。
白雪也笑了,“莊夫人這話說的,誰會嫌棄銀子多啊?這銀子啊,沒有呢,自然有沒有的過法,可一旦有了,就會有有銀子的過法。雖說都是一天過一天的過法吧,可誰會想要過沒銀子苦哈哈的日子,放着有銀子的好日子不要呢?莊夫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一番話又惹來莊夫人的一陣大笑,直說白雪這腦袋瓜兒不是一般人能長出來的。
對於這樣的誇獎,白雪從來都是一笑而接,完全不客氣。
兩個人閒聊了好一會兒,直到莊掌櫃派人來找莊夫人了,莊夫人這才離開。
這次來鎮上,白雪也沒空手,說是倉庫裡的庫存,實際上就是空間裡拿出來的水果青菜,零零散散的裝了六大筐,跟着牛車一起送到了聚賢閣。
要不然莊夫人也不會這麼快就趕過來找白雪,還一臉喜氣洋洋的,高興兒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等莊夫人走了,洛娘才敲門進來,一臉緊張的問道:“雪兒啊,這,這麼好的酒樓,一,一個晚上得不少銀子吧!”
“姨娘,你就放心住吧!左右就是一個晚上,估摸着就算我要給錢,莊掌櫃也不能收。”白雪笑着拉着洛娘坐下,又看了看門是關着的,這才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荷包,交到了洛娘手裡,“姨娘,這是這幾個月來,你和月兒在我這兒幹活的工錢。收好了,回頭等到了府城,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了,買着也方便。”
洛娘一愣,回過神後,忙將荷包推回給白雪,“這我可不能要。雪兒啊,要不是有你在,我和月兒那孩子早就是一堆土了,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住這麼好的酒樓,還吃那麼多的好吃的?”
白雪算準了洛娘不會要,聽了洛娘這話,也就沒再多堅持。
這銀子洛娘收了,那自然最好,若是不收,倒也沒什麼關係。
左右大家都是在一起的,只要洛娘和杜月有喜歡的東西了,自己出錢買回來又何妨?
而且洛娘不收這銀子,倒也讓白雪有些放心,至少這樣一來,自己看到她們喜歡了,就能買回來。
萬一洛娘接了這銀子,怕是到時候就只想着把銀子存起來,而不捨得買這,不捨得買那了。
洛娘見白雪不再堅持給自己銀子了,終於鬆了口氣。
看到洛娘給錢不要,不給錢反倒鬆口氣的模樣,白雪倒是忍不住笑了,“姨娘,銀子都送到你手裡的,你都不要。不給你了,你倒是鬆了口氣,這要是傳出去,還指不定要有多人說你是個傻的呢,給的錢都不要。”
這番話倒是沒讓洛娘生氣,也沒笑,反倒讓她一本正經的說道:“銀子這東西,沒人不喜歡,可總要講究個來路。雪兒你這丫頭仁義,救了我和月兒,給我們住的地方,讓我們吃得飽,穿得暖,這些都是恩情。我和小月在你身邊伺候你,給你幹活,那都是心甘情願的,是爲了報恩,可不是爲了這些銀子。”
見白雪聽得認真,並沒有生氣,洛娘越說越有底氣,繼續說道:“再說了,我也是把你和雨兒,還有康兒,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我雖說沒那福氣生下你們幾個這麼懂事乖巧的孩子,可能做你們的姨娘,照顧你們,看着你們長大,我這心裡也是高興。你說,做姨娘的爲你們洗洗衣服做做飯,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要是這也給銀子的話,那你可真是小看了你姨娘我了。”
這是白雪第一次聽到洛娘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雖說沒有太好聽的詞語,也沒有什麼話裡的辭藻,可就是這麼樸實的話,卻讓白雪心裡一陣感動。
說來也是,她們幾個小的和洛娘杜月之間,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感情卻不比那些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差。
甚至在很多時候,她們這些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反倒比那些至親的親人還要好。
若是這樣的關係被用銀子來衡量的話,倒是她白雪的不對了。
想通了這一點,白雪倒是也釋然了很多。
既然是親人,那麼還用擔心什麼杜月出嫁,洛娘拿不出銀子的事?自己的姐妹出嫁了,她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總不會落了面子。
洛娘擔心白雪坐了這麼久的牛車會累,和白雪說了一會兒話,便讓她躺着歇着了,直說等吃了飯的時候再來叫醒她。
而白雪也確實是有些累了,之前的不眠不休和傷心過度,當真讓她的精力虧損得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