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錠五兩銀子,白雪總算是回到了三合客棧。
直到站在三合客棧的一樓大廳,白雪才知道,剛剛要不是有官兵幫她敲門,三合客棧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會貿然開門放人進來。
“我說姑娘,您的膽子可真不小,這麼晚了纔回來。”那小廝關好了大門,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又說道:“你這點子也是真好了,這要是碰見的不是巡邏官兵,而是別的什麼人,你家這年,怕是要過不好了。”
誰都不喜歡不好聽的話,尤其是帶着詛咒意思的。
白雪的臉色當即變得很難看,一旁另外一個小廝見了,忙對這自己的同伴使眼色,同時賠笑着對白雪說道:“姑娘莫生氣,那傢伙嘴上沒個把門的,說話不太中聽。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是趕緊上樓歇歇吧!”
這一晚上經歷了這麼一檔子事,白雪的心情肯定不會好,哼了一聲,沒多言,便上了樓。
而此時白雪一行人的房間,連帶着車伕的房間都一起,這會兒完全是大門敞開,一個個的要麼就是在桌子旁邊坐着,要麼就是在門口來回走動,無一例外的都是一臉的擔憂。
“這孩子,這麼晚到底去了哪裡了?”洛娘不敢大聲說話,怕被人發現她是個女的,只好壓低了聲音,焦急的唸叨着。
杜月這會兒也是急得不行,白雨和柳毅康兩個小傢伙都是一臉的擔憂不開心,不過沒人哭,也沒人吵鬧。
聽到走廊傳來有人上樓的聲音,洛娘忙讓杜月去看一看,卻見上來的人是白雪時,杜月忙驚呼道:“雪姐兒回來了!”
一句話,幾個人全都齊齊的衝出了屋子。
看到衆人如此整齊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白雪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不過很快就輕笑出來,“讓大家擔心了,放心吧,什麼事都沒有。”
洛娘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卻聽白雪問道:“晚上都吃飯了嗎?”
白雨一見白雪,眼眶一紅,雖然沒掉眼淚,可卻能看出來這小傢伙明顯的送了口氣,撲在白雪的懷裡,死死的拉着白雪的手,生怕白雪再消失不見似的。
回答白雪問題的是杜月,“都沒吃呢!一見你沒在,就想着等你回來再吃,誰知都宵禁了你也沒回來,可把我們都嚇壞了。”
白雪自知理虧,今天這事,還真是她錯了。
忙點頭哈腰的道了歉,然後對兩個車伕說道:“讓兩位大叔也跟着擔心了,真是抱歉。今天晚上宵禁得早,明兒早上也不着急出去,所以今天晚上兩位大叔儘管燙兩壺好酒上來慢慢喝,酒菜什麼的,只管挑着喜歡的點。”
白雪話音剛落,洛娘當即瞪起了眼睛。
又是酒又是菜的,那得多少銀子啊!
白雪早就猜到了洛娘會有這樣的反應,趕忙又說道:“洛叔,還有小月,你們都去我那屋坐着吧!我下樓去叫小廝上來,咱們點幾道小菜,也喝點酒暖暖身子。這天,可是真冷啊!”
說着,白雪就要轉身下樓,而白雨依舊拉着白雪的手,完全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杜月見了,忙攔着說道:“你剛回來,身上還冷着呢!趕緊進屋去暖和暖和,還是我下樓去找小廝上來吧!”
白雪無奈的看了看白雨,只好點頭。
兩個車伕又得了酒菜可以享用,自然高興,說了些讓白雪注意保暖,彆着涼之類的話,便回了房間,不過房門卻是開着的,準備等會兒小廝上來了,方便叫住點菜。
而白雪幾人進了屋之後,洛娘趕忙關上房門,走到白雪身邊,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雪兒啊,你這麼晚是去了哪裡了?我聽樓下的小廝說,今天提前宵禁,還說要是在路上被官兵抓着了,就直接送到牢裡面吃牢飯。”
說起這件事,白雪也是一陣無奈,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將自己走丟,又找到家和善的老夫人家休息了會兒,得了老夫人的指點,拜託了巡邏的官兵送自己回來的過程說了一遍。
洛娘聽得一陣陣後怕,雙手合十,趕忙說着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之類的話。
說完了這件事,正要再提吃飯花錢的事,杜月卻領着小廝走了進來。
所謂喝些酒水,也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的安排罷了。
洛娘現在畢竟是男兒裝,這麼冷的天,若是一口酒都不沾,反倒有些不太正常。
點了一壺熱酒,又點了幾個小菜,小廝這才退了出去。
而此時洛娘再重新找到了機會,和白雪唸叨花錢的事。
面對這樣的洛娘,白雪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直到洛娘念得實在有些讓人心煩了,白雪這才說道:“不過就是一頓飯罷了,再貴能貴到哪裡去?回頭回了家,好好的幫我照看那些個賺錢的玩意兒纔是正經。”
洛娘被白雪的話說得一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迴應,而一旁的杜月卻聽出來了不對勁兒,忙拽了拽洛孃的袖子,說道:“娘,雪姐兒是個有主意的,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你看雪姐兒起了新房子,還賺了銀子,咱們一家人能吃好,還能穿暖,不都是她想出來的法子嗎?所以啊,咱們只要聽雪姐兒的,以後肯定不愁沒銀子花。”
說完,杜月還朝着白雪擠了擠眼睛,俏皮的說道:“雪姐兒,你有了錢,是不是就跟我有了錢是一樣的?”
“那是自然,你是我妹妹,以後等你嫁人了,我還得給你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讓你嫁得風風光光的呢!”
這話讓杜月瞬間愣住,臉頰更是騰的紅了起來,剛剛還是拉着洛娘衣衫的小手,這會兒突然鬆開,直接朝着白雪撲去,“你個壞嘴巴的雪姐兒,讓你胡說八道!今天我非的撕爛你的嘴不可!”
面對杜月的舉動,白雪笑着躲開,同時還不忘說道:“哎呦呦,我們家的小月兒害羞了呢!哈哈哈!小月兒是想嫁人了還是想嫁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