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屋裡收拾好後,白佔才又趕忙端了熱水,衝化了被劉氏壓碎的那一滴水果點心,混了草木灰,一併鏟到院外遠處到了。
等到晚飯的功夫,白雪坐在正位上,看着空了一半的位置,挑挑眉,卻沒說什麼,可也沒動筷子。
白雪沒動筷子,其他人自然也只能等着。
洛娘見了,忍不住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今天被老宅那面的人這麼一鬧,他們怕是沒臉出來吃了。”
“嗯。”白雪只是嗯了一聲,算是應了洛孃的話,接着拉過坐在自己身旁的白雨,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便見白雨起身朝着門外跑去。
白雪見洛娘不解的看着自己,便笑着說道:“姨娘,去榨個果汁來喝吧!西瓜汁和蘋果汁好了。”
榨果汁,肯定不如用榨汁機來做那麼細膩,不過白雪專門買了個磨盤磨果汁用。
用之前用滾燙的開水燙兩遍,再將切成塊的果肉扔在裡面磨。
因爲磨盤是白雪點的最小號的,哪怕是白雨這種小孩子,一個人也可以完全搞定。
西瓜多汁,直接榨自然可以了,若是蘋果汁,裡面就需要加一些涼白開才行。
洛娘一聽白雪要喝果汁,自然是應下了,趕忙去廚房準備。
而杜月一聽有果汁喝,也趕忙去廚房幫忙。
這下飯桌旁就只剩下了柳毅康陪着白雪。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柳毅康的身體越發的好了,每天的冰糖雪梨水都喝着,水果蔬菜還有新鮮的肉更是每天都會吃。
原本虛空的底子,已經補的恢復了許多。
白雪看着柳毅康,才發現這小子臉色白皙,並不是最初認識時的那般病態,眉眼間看起來也多了幾分書生氣。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是讀書用的,就像柳毅康,只不過纔在白雪和郭平當初的教導下學了些字,還沒送去學堂,卻已經有了書生的氣質。
白雪突然感覺很有成就感,當初那個一咳就像是要把肺子咳出來的小傢伙,如今竟然也有了這樣的模樣,還真是她這個姐姐的能耐啊!
“小康啊,最近身體感覺如何?還咳嗽嗎?”
柳毅康本來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端坐着,突然被白雪這麼一問,不免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如常,規規矩矩的說道:“過了年到現在不曾咳了。”
“藥可還吃着呢?”
不是白雪不關心柳毅康吃沒吃藥,實在是最近的事情太多,白雪對這兩個弟弟早就已經採取了放養政策。
柳毅康搖搖頭,“年三十那天吃的最後一頓,之後因爲沒咳嗽,也就沒吃藥。姨娘說了,正月裡能不吃藥儘量不吃藥,否則這第一個月就吃藥,怕是這一年都離不開了。”
“呵呵。”白雪笑了笑,並不說這話對,也不說不對,但想了想,還是補充道:“若是難受得厲害,這藥該吃還是要吃的,否則若是耽誤了病情反倒不好。”
“嗯,康兒明白!”柳毅康點點頭,並沒有太多的促狹,反倒很坦蕩的樣子。
哎,越來越有翩翩少年郎的樣子了。
白雪心中又是一聲感嘆,可再一想自家的那個親弟弟,卻又忍不住一陣頭疼。
明明都是一樣的飯菜養出來的玩意兒,柳毅康的發展方向明擺着是翩翩少年郎,可白雨那傢伙,卻紅果果的是個淘氣包。
在白雪繼承到的記憶中,白雨應該是個軟糯不多言的小包子纔對,怎麼就被自己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呢?
平日裡這兩個孩子再加上白剛,倒也不會惹出什麼禍來,不過像是上房啊,爬草堆之類的倒是都做過。
只是有區別的是,做這些事的,肯定是白雨帶頭,白剛跟着,而柳毅康則是站在一旁看他們玩耍跟着笑,卻不曾真的爬過。
如此瘋淘的白雨,若是送去了學堂,要是帶着學堂裡的學生們上房揭瓦,真的不會把先生氣死嗎?
見白雪沒有再問話,柳毅康反倒有些臉紅,但還是鼓起勇氣來問道:“雪姐姐,等開了春,真的會送我和雨兒弟弟一起去學堂嗎?”
“嗯。”白雪點點頭,“不僅是你們兩個,我在考慮,如果二叔開了春選擇給我幹活的話,白剛可能也跟你們一起去學堂學習。”
“真的?”柳毅康的眼睛一亮,白雪注意到在自己點頭的時候,柳毅康的表情都沒有這麼激動。
所以,這份激動很明顯是在給白剛也去學堂而顯露出來的。
白雪有些意外柳毅康的興奮,不過同樣也感覺到了心酸。
到底還是因爲柳毅康和白雨的小夥伴太少了,所以一旦自己得了好處,就恨不得讓自己的小夥伴也跟着一起。
“看來小康很想和雨兒,還有白剛一起去學堂啊!只是,姐姐不明白,你們三個在一起,當真能學到一起去嗎?”
這確實是白雪怎麼想也想不通的地方,白剛起步要比這兩個孩子晚,而且資質上也明顯能看出來差別。
倒不是說白剛那孩子愚鈍,可也絕對不是能在短時間內追上其他人的,如果他們三個真的一起去學堂,真的沒問題嗎?
柳毅康搖搖頭,這樣的動作讓白雪更加的意外,不過還是靜靜的等着他的解釋。
“若是我們三個一起進學堂,肯定是學不到一起去的,不過小剛哥哥說了,他只是想認識幾個字,這樣以後就可以去給別人當個賬房先生什麼的,或者是自己開個鋪子之類的也是好的。他們家沒有多少地,如果他不能找個別的什麼活計來賺銀子,那麼家裡肯定就沒吃的了。他和二叔二嬸孃可以餓肚子,但是二嬸孃肚子裡的小弟弟卻不行。小剛哥哥說他是哥哥,就要撐起這個家,當一個男子漢。”
看着柳毅康非常認真,也非常敬佩的說着白剛的事,白雪的心裡當真是被震撼到了。
白剛那孩子過了新年虛歲才九歲,在老宅的時候,也是個不被疼的孫子,不過因爲孫氏護着,倒也沒吃什麼苦,只不過是被管得嚴了些,人有些木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