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娘從來都沒聽過白雪罵人,這會兒乍一聽,竟是被嚇了一跳,直到白雪繼續說話了,她纔算是回過神來。
“誰在正屋呢?”白雪的語氣緩和了幾分,不過很明顯的還是很不高興。
洛娘趕忙應道:“你二叔三叔都在呢!”
“你先看着這幾個孩子,我進去看看。”白雪說着,拎起一旁裝着點心的籃子朝着院子裡走去。
還不等白雪邁過大門門檻,就見白佔才急匆匆的從正房裡一路快走出來,一見白雪,更是顯得尤爲興奮。
“雪丫頭,你可回來了。”
“三叔,我不過就是出去了兩天,你用不着這麼激動吧!啊,不對,三叔去了府城,這一來一去的,可是有些日子呢!想我倒是正常了,哈哈哈!”白雪笑着說道,完全看不到剛剛在洛娘面前爆粗口的樣子。
白佔才唉了一聲,說道:“你這丫頭,一回來就拿三叔打趣,你趕緊的,把東西放下,正房屋裡有客人來了。”
“客人?”白雪一聲冷笑,“三叔,你當真覺得那人是客?”
“這……”白佔才語塞,臉色微紅的看着白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關於白雪和洛家的事,白佔才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從頭到尾他都沒參與過,所以也不好說別的什麼。
此時三房的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只見盧氏走了出來,先是瞪了一眼白佔才,這纔對白雪說道:“雪丫頭,你可不是白家那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丫頭了。如今你有能耐,,又是與老宅斷了關係的。現在沒人能做的了你的主,那洛家,嫁與不嫁,全看你自己,甭理會他們的意思。”
提到“他們”的時候,盧氏再次瞪了白佔才一眼,瞪得白佔才臉色越發的紅,滿是不好意思。
被盧氏這麼一說,白雪自然也就明白了白佔才,甚至還有白佔齊的意思了。
看來這兩位親叔叔,意思是想要結下這門親事啊!
白雪看着白佔才,冷冷的笑了一下,接着轉頭對盧氏說道:“三嬸孃,我曉得的。放心吧,這個世界上,再沒人能做的了我白雪的主了。”
說完,白雪繞過白佔才,直接朝着正房走去。
而白佔纔看着白雪走了,這才趕忙走向盧氏,又是着急又是生氣,偏偏又不敢全部爆發出來,半隱忍着,壓低了聲音說道:“媳婦兒,你剛剛那是啥意思啊?啥叫不用管我們的意思啊?我們是雪丫頭的親叔叔,咋就不能給她做主了?”
“切!”盧氏翻了個白眼,一句話都沒說,扭頭就回了屋裡。
白佔才被盧氏晾在了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尷尬。
就在此時,卻聽盧氏的聲音從屋裡傳來,“你個柱子,還不趕緊讓二哥回屋裡看看二嫂。那屋裡就二嫂一個人,還沒出月子,能照顧得了孩子嗎?”
“啊?”
“啊啥啊!趕緊去叫二哥照顧二嫂去,然後去給我燒點熱水過來,我餓了。”
一聽盧氏說渴了,白佔才瞬間忘了其他的事,扭頭就朝着大廚房跑,誰知又被盧氏叫住,再次催着白佔纔去叫白佔齊出來,見白佔才總算是聽話了,盧氏這才靠在火牆旁,繼續做着手裡的針線活。
白雪走進正屋房門的時候,卻聽白佔齊在哈哈大笑,掀開門簾子一看,卻見白佔齊正坐在正位上,一臉的春風滿面,當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的笑。
“二叔這是聽了什麼笑話了,居然高興成這副樣子?”白雪的聲音有些冷,偏偏此時的白佔齊正高興着,並沒有聽出來,只以爲白雪也是好奇,便哈哈大笑着說道:“是雪丫頭回來了啊!趕緊進來,快看看是誰來了。”
白雪信步進了屋子,將手裡的籃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這纔對白佔齊說道:“二叔,既然是你的貴客,煩請領到你們屋裡去見。我這忙活了幾天,渾身乏累得厲害,就不多陪了。”
說完,白雪看也不看那老王婆子一眼,便徑直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哎,你這丫頭,這哪裡是我的貴客啊!這是你的貴客,找你的。”白佔齊趕忙起身,將正位讓給了白雪。
雖說白雪是晚輩,他白佔齊是長輩,但在這個院子裡,大家已經默認了正位這個位置,唯有白雪才能坐。
不過白雪若是不在家的話,那自然是誰最大,誰來坐了。
“找我的?”白雪露出一副很是意外的樣子,轉過身,這纔算是進屋後第一次正眼看那個老王婆子。
只一眼,白雪便覺得這人看起來有幾分眼熟,而對方一見白雪正眼看她了,趕忙站起身來,一臉笑意的湊上前,揮着手裡鮮紅色的帕子,笑着說道:“哎呦呦,都說這女大十八變,原先老婆子我還不信呢,不過今兒見到了雪姐兒,這纔算是真的信了那句話。雪姐兒安好啊!”
對方朝着自己做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福禮,白雪卻完全沒動,只是緊皺着眉頭,甚至還擡起手來,用手指抵住了鼻下。
原本只是覺得這婆子是有些眼熟,應該是自己在哪裡見到過的,現在嘛,白雪可以確定了,這個老王婆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到白家老宅退親的那個婆子。
這一身打鼻子的香氣,只一下,就讓人有一種恨不得窒息而死的錯覺。
就說這人怎麼看着眼熟,感情是那位差點薰死人的主兒啊!
若是旁人來的話,白雪這會兒興許還能擺出幾分好臉色來,不過若是這位老王婆子,白雪可真是半點好臉色都擺不出來了。
白雪可沒忘了當初那個洛家退親的時候,這位王大媒婆是怎麼寒磣自己的。
隨着老王婆子往前走的腳步,白雪朝着後面退了退,這才掩着鼻子,皺着眉頭說道:“有什麼話趕緊說,別往前湊合。”
如此明顯的厭惡,讓老王婆子一愣,臉上厚厚的一層粉,瞬間有一種要裂開的感覺。
一旁的白佔齊更是皺起了眉頭,當場就要說什麼,可此時門外卻傳來了白佔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