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衙役守護秩序,又有歐陽至帶來的人幫忙,這樣一場免費贈送的大型活動,按說應該進行得非常順利纔對。
然而進來後的第二波人還沒等全部發放完畢,亂子便出現了。
“怎麼回事?”白雪聽見門口有爭吵的聲音,便走了過來。
結果到了門口,才發現正在排隊準備進來的第三波人裡面,有個正在指着負責登記的一位書生破口大罵。
聽見白雪問話了,罵人的男子哼了一聲,說道:“我說小姑娘,你家要是有魄力送東西,就別整那麼多沒用的事兒。既然都說是免費的了,爲何又要收五文錢?”
聽到這話,白雪只是嗤笑了一聲,沒理他,反倒掀開門簾子站在門口,就這樣撐着門簾子對着門外大聲問道:“關於收五文錢的原因,我剛剛說的,你們可都聽見了?”
“聽見了。”
“自然是聽見了啊!那五文錢是爲了付今天的房租嘛!”
人羣裡面響起了迴應的聲音。
白雪招呼了一聲陳明閣,“陳大叔,勞煩你派人幫我將這門簾子打開。”
陳明閣一聽,趕忙叫了個人幫忙,而他則是接過了白雪手裡撐着的門簾子。
這樣一來,屋裡的情形就能通過這大門口讓門外的人看到。
雖說大家隔着窗子也看到了一些,不過這會兒是透過大門看,大家還真是被那堆起來的小山一樣的油紙包震撼了下。
當然除了那些小山一樣的油紙包外,還有正站在一旁等着登記的人。
“大家看到了,這裡有負責登記的地方,每個人,唯有將名字,年紀報上後,再交五文錢,就能進去領取東西。如果有人覺得這五文錢交得不值當,那就請離開,我留仙坊的東西,是用來拉近和大家的關係的,不是爲了賺錢的。若是爲了賺錢,這些東西一兩銀子都買不下來,孰多孰少,大家心裡明白就是。如果等下還有人再像這位大叔一樣,再借着五文錢的事鬧場,可就別怪我留仙坊不顧情面,將人交給衙役大人們了!”
說完,白雪轉身離開,再沒多看衆人一眼。
而原本站在登記的地方,爲了五文錢而找茬的男子,此刻也是漲紅了臉,摸摸索索的,從懷裡掏出了五文錢,交了,又按了手印,這才被放行去領取東西。
“你這丫頭,送就送了,何苦又提五文錢的話?你爺爺我也不差你那點兒租金,你說你這事鬧的,多不痛快。”
歐陽至的聲音不大,只是能讓他和白雪聽見而已。
“我自然知道爺爺不差我這點兒租金,不過這五文錢卻是怎麼都不能省下來的。”白雪無所謂的笑了笑,“畢竟,這五文錢可是還有別的用處的,不過爺爺你也別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這個,剛剛你就應該知道了,不是嗎?”
看着白雪臉上的笑意,歐陽至當真是非常的無奈,只覺得這丫頭似乎越來越有主意了。
只是想了想白雪之前的所作所爲,歐陽至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畢竟,這丫頭的主意,一直都是非常的正,根本不是隨便就能說服過來的。
因爲有了這五文錢的一場風波後,大家反倒變得更加規矩了,如此一來,進行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臨近中午,白雪算了算時間,莫大哥差不多也快要送肉過來了,便招呼衆人開始午休。
外面排隊的人雖然也有人不高興午休的安排,不過卻也沒有鬧得太厲害。
爲了防止有人會對鋪子裡的東西動壞心思,白雪索性請着衆人到了對面的麪館吃麪。
吃了面再回留仙坊喝茶休息,這一個時辰的功夫,過去的倒也快。
算着時辰,就快到下午開始的功夫了,莫大哥也終於趕着馬車,載着牛羊肉趕了過來。
衆人一起努力,不多時,便將一車的牛羊肉全部都卸到了倉庫裡。
“雪兒妹子,這肉,也是下午要分的嗎?”牛清波看着這堆成小山一樣的鮮肉,不由得犯了難,“這要是下午分,這會兒咱們也分不完啊!”
“不妨事。”白雪擺擺手,“上午應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咱們就現切現發。”
“那萬一有人鬧事了想挑地方了咋辦?”黎昕提出了不贊同的聲音。
對於這個,白雪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下午我在這裡分肉,分好了送到前面去,雖然來不及用油紙包好了,可只要用油紙蓋上,外人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樣的。”
白雪可是特別做出這樣的安排的。
雖說庫房裡和房間裡是堆放了不少的青菜和水果,但是如果想要滿足全部的供求,根本就不夠用。
自己又不能來回的折騰,所以只好選擇留守在後院,藉着切肉的由頭,來隨時填補果蔬的需求。
衆人見白雪已經有了主意,也就沒有多勸,紛紛將櫃檯上面補齊後,便開了大門,繼續下午的贈送活動。
白雪並沒有去前面,而是留在了後院幹活。
卿雲的工作被黎昕取代,這會兒負責來回搬運東西和燒水加炭之類的,正端着炭盆來找白雪時,卻見白雪正在站在砧板前愣神。
“姑娘?”
白雪回過神,回頭見來的是卿雲,便笑了笑,問道:“怎麼了?”
卿雲將炭盆換掉後,這才問道:“姑娘,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微微抿脣,想了想,卿雲終於還是將自己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奴婢不明白姑娘爲何要做這賠本賺吆喝的事。”
卿雲是個話不多,但卻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這會兒既然是問了,想來是真的想不通了。
白雪微微一笑,應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也說不清楚我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只是覺得這麼做了,心裡會舒服很多,所以,便做了。”
卿雲沒想到白雪竟然會給自己答案,更加沒有想到白雪的答案竟然是這個,一時間不由得愣在那裡,竟然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就只是爲了這麼一個說不出的理由,就這麼做了,這樣會不會太過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