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角門外,白雪在披風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小狼崽的毛,心裡琢磨着等會兒要是脫了披風,應該怎麼處理懷裡的這個小傢伙。
所以一時間,白雪倒是沒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反應是怎樣的。
直到聽見有人從門裡說“進來吧”,白雪這纔算是回過神,又在這刀刃圍繞之下,進入到了城主府。
剛一進來,迎面的便是一堵照壁,如此一來,倒是讓打斷了白雪想要觀察一下這城主府風光的打算。
“等下。”一個聽起來不算友好的聲音傳來,白雪尋聲看去,卻只看見了一個黑色布套撲向自己的面門。
如果不是還記着脖子旁邊有刀刃在的話,白雪的第一個反應肯定是躲開。
躲不開,自然也就只能任由那黑色布套套在自己的頭上。
“你們這是幹什麼?”白雪沒有反抗,卻不代表沒有脾氣,立刻嬌聲質問。
“小丫頭脾氣倒是挺大的,不過脾氣再大,到了這裡,也只能是乖乖聽話。走吧,帶着她去偏廳候着!”
那不友好的聲音涼涼的吩咐了一句,便聽之前在城外與自己說話的侍衛應了聲。
雖然頭上被套上了黑色的頭罩,但白雪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沒有了寒意。
看來頭罩的存在,在一定作用上緩解了來自刀刃的壓力。
不過白雪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如果說剛剛來的路上她還是觀光好奇佔得多一些,那麼現在,心裡可就已經完全被小心和警惕所佔據。
視線被擋,走路就會變得格外謹慎,每走一步,都像是隨時都會摔倒一樣。
就在此時,白雪突然覺得自己的手腕一緊,接着就聽有人對自己低聲說道:“你只管放心走,遇到不平的地方,我自會告訴你。”
白雪沒應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難道說,要感謝對方的好心?
可是,如果不是他們套住了自己的頭,自己又怎麼可能會需要別人提醒才知道走的什麼路呢?
對方似乎也不在意白雪是否表示感謝,該怎麼走路,便怎麼走路,在遇到臺階,或者是需要轉彎的地方時,都會及時提醒。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近半盞茶的功夫,一行人這纔算是停了下來。
白雪下意識的想要摘下頭套,誰知卻被人再次抓住手腕。
“還是戴着吧!等會兒城主若是想要見你,自然會吩咐你摘下來。否則你擅自摘下,便是對城主的不敬。”
“呵呵……”白雪一聲冷笑,“你們城主的脾氣還真是古怪,怕是當今聖上都沒這麼多講究吧!”
“當今聖上?”一個沒聽過的聲音響起,不過從聲音的距離來看,應該就是送自己過來的其中一位發出來的。
白雪並不意外會聽到沒聽過的聲音,只是這人接下來的反應卻讓白雪很是愕然。
“當今聖上算是什麼東西?還能管得着咱們雲霄城的事?”
這人的話音落下後,其他人也都跟着低聲的笑了起來,那感覺就像是白雪剛剛說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似的。
居然連皇上都不怕?
這個發現讓白雪心裡咯噔一下,對這個雲霄城的認知,又多了一分。
而在這之後,白雪再也沒辦法任由事情隨意的發展下去,而是開始重新認真的,非常謹慎的,回想着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聽說過雲霄城這個地方。
結果這麼一仔細回想,還真的讓白雪回憶起了一些畫面。
說起這雲霄城的存在,白雪還真是聽說過,不過卻不是在家鄉那面,更不是在趕往邊城的路上,反倒是在邊城聽到過這個名字。
自打白雪將客棧租下來後,也不是說完全的什麼生意都不做,午飯的功夫,若是有隻吃一頓午飯的客人,客棧也還是會接待一下。
而這個雲霄城,就是在接待這樣的客人時,被白雪偶然聽到的。
當時吃飯的兩個客人說得並不多,不過是用了“神仙之地”和“魔鬼之城”來形容了一下雲霄城。
白雪在一旁吃飯,雖說也挺好奇,卻沒有多問,反倒是小花大着膽子問了一嘴。
那倆客人也沒多解釋,只說了句雲霄城是銷金窟,可一夜暴富,也可一夜化作白骨。
具體其他的,他們沒再多言,也不知道是不太清楚,還是說看了小花年紀小,沒有興致和她多說什麼。
之後白雪也沒多想這件事,不過在晚飯的時候,小花又忍不住和小牧提了一下,小牧知道的倒是不少。
而白雪所能想起來的關於雲霄城的一些描述,也是從小牧那裡聽說的。
小牧作爲客棧的店小二,同時又負責收錢,所以聽到的消息是最多的,而從他的描述當中,這個雲霄城,在整個大陸來說,都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
他位於三國交界。
具體是哪三國,小牧沒說清楚,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其中一國,是大洛朝。
雲霄城處於三國交界,卻不歸屬於任何一國。
城裡的一切都聽城主一人所言,完全就是一個獨立的單獨的國家,可雲霄城卻一直堅持只是一座城,絕不以國定名。
之後就是雲霄城是銷金窟的由來。
小牧雖說是男子,可年紀到底是小,唯一能知道的關於銷金窟的原因,也就是堵。
雲霄城,銷金窟,其中一個最大的特色,那便是賭場多。
按說十賭九輸,但是在雲霄城的大大小小的賭場裡,只要運氣夠好,贏錢,根本就不是什麼難題。
而且贏了的錢,也不會出現被賭場找茬再要回去的可能。
小牧曾經聽聞,雲霄城對抽老千的打擊非常嚴重,一旦發現,那麼輕則是斷手斷腳,重則……粉身碎骨都不是最嚴重的,而是株連九族,連累一大家子纔是最狠的責罰。
除了對抽老千的打擊外,雲霄城對雲霄城內部的所有人、店鋪,甚至是一匹馬,一隻狗,都非常的關照。
但凡是插上了雲霄城標誌旗幟的車隊,哪怕車隊裡就只有一匹馬,或者只是一個人,在整個大陸之上,也不會有人會去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