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握了握手,蘇樂掏出手機打給了老莫:“莫伯,把我的公文包拿上來。”
沒過多久,老莫拎着黑色的公文包走了上來,蘇樂接過公文包,從中點了十八沓鈔票堆放在李福爾的辦公桌上。
李福爾望着這堆鈔票,小眼睛變得越發明亮起來,眉開眼笑道:“用不着那麼麻煩,下次直接轉賬就好。”
蘇樂道:“你好像還忘了一件事。”
李福爾這才拉開抽屜,將一個文件袋遞給了蘇樂,他叮囑蘇樂道:“想要合作下去,你就不能透露出這些資料的來源,有些人,我不想惹。”
蘇樂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守秘密。”
離開摩斯偵探所,回到沃爾沃車內,蘇樂方纔打開了文件袋,裡面的照片有很多,李福爾果然有些本事,照片上清晰記錄了當天在申江參與放生的那幫人的面孔,而且將漁船的資料調查得清清楚楚。
老莫並沒有急於啓動汽車,而是耐心等着。
蘇樂看完那些資料後,低聲道:“莫伯,東舟水產!”
老莫道:“要不要多叫點人手?”
蘇樂笑道:“沒必要吧!事情還沒調查清楚,興師動衆反而不好。”
老莫於是不再說話,啓動汽車向東舟水產行去。
東舟水產位於常山碼頭,這裡的老闆叫曾貴,也是碼頭赫赫有名的人物,根據李福爾的調查,當天參與放生的四條漁船都屬於曾貴。蘇樂要找得第一個人就是他。
黑色沃爾沃停靠在東舟水產的冷庫前,曾貴的辦公室位於二樓。此時他正坐在二樓的平臺上,一邊抽菸一邊享受着上午的陽光。看着下方几十名手下忙來忙去。
不等老莫拉開車門,蘇樂就推門走了下去,老莫道:“少爺,他們人很多。”
蘇樂笑道:“我來又不是打架的。”他緩步向樓梯走去,走路的時候,他的腳還有些跛,被碎瓷砸破的腳底還沒有痊癒。
來到樓梯前方的時候,一個身高體壯的彪形大漢攔住了他的去路,一雙牛蛋眼惡狠狠盯住蘇樂:“幹什麼的?”
蘇樂笑道:“我找曾叔談生意。”
此時曾貴的目光剛好向蘇樂看了過來。蘇樂向他招了招手:“曾叔,是我,給您送錢來了!”
曾貴眯起雙目,他怎麼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兒見過這小子,不過看到對方笑得陽光燦爛,應該沒什麼惡意。他吐出一團煙霧,點了點頭,示意手下放蘇樂上來。
老莫本想跟上去,卻被那名大漢攔住。
蘇樂道:“莫伯。您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老莫停下腳步,目光關切地追逐着蘇樂的背影。
蘇樂不慌不忙地爬上樓梯,來到曾貴面前。仍然一臉的笑:“曾叔,今兒氣色不錯!”
曾貴看着他一臉迷惘道:“你是……”
蘇樂道:“您忘了,呵呵。前幾天我還租您的四條船放生來着。”
曾貴頓時警惕起來,他想將手中的香菸摁滅在菸灰缸內。蘇樂卻恭敬地端起菸灰缸,主動送了過去。
曾貴道:“我記得不是你啊!”
蘇樂笑道:“您記性真不好。當真不記得我了?”
曾貴搖了搖頭,他的手卻悄悄摸向後腰,抓住了懸掛在後腰的刀柄。
忽然之間,蘇樂已經揚起了手中的菸灰缸,狠狠砸在曾貴的面門之上,菸灰缸落在曾貴的鼻樑上,曾貴似乎聽到自己鼻樑骨斷裂的聲音,他慘叫一聲,從後腰拔出刀來,不等他將刀舉起,蘇樂又揚起菸灰缸連續兩下擊落在他的面門上。曾貴連人帶着椅子,仰身倒了下去,他一個翻滾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蘇樂擡起腳狠狠踏在他的手腕上,然後用受傷的右腳,以一個標準的破門動作飛踢在曾貴的下頜上。
曾貴看到一顆晶瑩閃亮的東西從自己的眼前滑過,是他失落的門牙,然後他就癱倒在地上,被眼前少年的連擊打得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蘇樂從曾貴的手中奪下那柄刀,看了看刀鋒,然後不慌不忙地用刀尖抵住了曾貴的咽喉。
樓上發生的變故實在太過突然,那名彪形大漢反應過來之後,馬上轉身向樓梯上衝去,可只走了一步,就聽到老莫叫了一聲:“別走啊,還有我呢!”
大漢轉過身來,一雙牛蛋眼充滿殺機,揚起醋鉢大小的拳頭向老莫砸去,他似乎看到了這乾瘦老頭兒被自己打飛出去的場面。
老莫慢慢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對方的拳頭,然後輕輕一捏,宛如爆米花一樣清脆的聲音,大漢的掌骨已經被他捏斷,然後老莫用乾枯消瘦的右手擊中了大漢的小腹,對方宛如小山一般魁偉的身軀,現在如同爛泥一樣軟癱在了地上。
幾十名曾貴的手下聞訊向這邊涌了上來,老莫拍了拍手,轉過身,守住樓梯的入口,他本想說一句震懾這羣人的話。
樓上傳來蘇樂懶洋洋的聲音:“誰敢上來,我就一刀割了他的卵蛋!”
曾貴滿臉是血,他望着眼前的少年,雙目中流露出驚恐的光芒。蘇樂的臉上卻仍然是那副人畜無傷的笑容,似乎眼前的一切根本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你是誰……”曾貴顫聲道。
蘇樂掏出了一張照片,在曾貴的眼前晃了晃:“是不是你的船?”
曾貴瞪大了雙眼。
蘇樂道:“雖然你故意蒙上了船上的編號,雖然你這件事做得非常隱秘,可是別忘了,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秘密可言。”
曾貴道:“你是誰……”
蘇樂道:“你派船去申江放生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難道就沒想到我會找到你?”
曾貴終於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誰,他顫聲道:“你是蘇東來的兒子……”臉上捱了重重一記耳光。
蘇樂的臉上已經變成了冷笑:“我父親的名字豈是你這種小人叫的?”
曾貴道:“那件事和我無關!”
蘇樂手中的刀尖向他的咽喉內戳了一下,輕易就戳破了他的皮膚,一縷鮮血沿着他的頸部流了出來:“沒有確實的證據,我不會過來找你。”
曾貴道:“船是別人租用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做什麼,如果我知道他們是去申江放生,是針對你們蘇家,我無論如何不敢這麼做……”
蘇樂道:“不敢做都做了,可爲什麼敢做不敢說?”他揚起拳頭照着曾貴流血的面部又是狠狠一拳。
曾貴慘叫道:“有種你就殺了我!”
蘇樂道:“殺一條狗並不能證明自己有種,你只有一個選擇,告訴我誰是幕後主使,你不說,我就將這筆賬算在你頭上。”
“憑什麼……”話沒說完臉上有捱了一拳。
蘇樂道:“從今天起,申海不再有東舟水產的名字,你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都賠償我的精神損失,交出那個人,我不找你家人麻煩,不然……”蘇樂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我會滅你九族!”
曾貴的身軀沒來由顫抖了一下,他咬了咬流血的嘴脣:“我發誓……那些人全都是外地人……是阿旺介紹的,曹興旺,曹興旺介紹的……”
“我到哪裡能夠找到他?”
曾貴顫聲將尋找方式告訴了蘇樂。
蘇樂輕輕拍了拍他的面孔:“你最好別騙我,回頭寫個無條件轉讓協議,我會派人過來接管這裡的一切。”蘇樂說完將那柄刀緩緩離開了曾貴的咽喉,曾貴大口大口喘着氣,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忽然間看到蘇樂揚起了那把刀,閃亮的刀光如同冷電般向下落去,狠狠插在曾貴的右手手掌上,穿透他的手掌,深深刺入平臺的木板之上,曾貴的慘叫聲響徹半空。
他的幾十名手下在下面怔怔望着,目光中流露出驚恐的光芒,竟然沒有一人敢上前相助。
蘇樂緩步走下臺階,老莫在前方開路,那幾十人自覺閃向兩旁,蘇樂看都不看他們,從中間的道路走向沃爾沃,老莫拉開車門,恭敬低下頭,蘇樂坐了進去。
幾十人望着那輛黑色沃爾沃絕塵而去,此時方纔回過神來,紛紛上前幫忙,曾貴的手掌被釘在平臺之上,痛得他輾轉反側,有人道:“叫救護車!”
有人道:“報警!”
曾貴顫聲道:“別……誰他媽報警,我……我他媽弄死誰……哎呦……”
龐潤良真正被蘇樂震驚了,他根本沒想到蘇樂會單槍匹馬地前往東舟水產,而且做了那麼一件驚人的大事。
可蘇樂的口氣平靜無奇,好像剛剛發生過的事情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蘇樂道:“參與放生的四條船都是東舟水產的,我剛剛給了曾貴一個教訓,我要他將東舟水產無條件轉讓給我,作爲精神賠償,這些事情你來善後。”蘇樂的語氣不容置疑。
龐潤良不由得叫苦道:“少爺,爲什麼您之前不跟我商量……”
蘇樂道:“我自己能拿主意的事情用不着跟你們商量,還有,我爸下葬這麼多天,讓你們查放生的事情,你們查到一絲一毫的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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