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自己的二女兒蘇明珠,也是很早就被他送往西方接受教育,可卻走出了一條和明月完全不同的道路,蘇明珠性情叛逆,在歐洲留學的這些年學業雖然勉強完成,可是隨之也學到了種種富二代的頹廢惡習,抽菸、喝酒、泡夜店、對待男女關係太過隨意,男友更換如同走馬燈一般頻繁,如果不是自己親自去歐洲把她押了回來,還不知這孩子要墮落成什麼樣子。想起蘇明珠,蘇東來不由得有些頭疼。
“爸!”蘇明月怯怯的聲音打斷了蘇東來的沉思,蘇東來點了點頭,在自己面前,大女兒總是顯得有些誠惶誠恐,不知道她究竟怕自己什麼。
蘇東來道:“陪我去申江走走。”
蘇明月點了點頭,穿上外套,陪着父親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蘇東來上車之前轉身向後方看了一眼,正看到桑紅袖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呆呆望着他們,看到蘇東來轉身,桑紅袖的俏臉之上擠出一絲笑容,隔着玻璃窗揮了揮手,心中卻翻騰着五味交雜的味道,也許他們纔是真正的一家人。
父女兩人沿着濱江大道緩步而行,蘇東來走了幾步,明顯開始氣喘,蘇明月挽着父親的手臂在一旁的連椅上坐下,看到他的額頭已經滿布細密的虛汗,趕緊掏出紙巾爲他擦拭,她一直都是個細心的女孩兒。
蘇東來握住女兒的手,望着她潔白無瑕的俏臉,露出少有的慈祥而溫暖的微笑,在蘇明月的印象中,父親一直都是嚴肅而憂鬱的,她甚至很少見到父親的笑容。她關切道:“爸,您是不是感到不舒服?要不我陪您去醫院檢查一下。”
蘇東來道:“這段時間,的確累了一些。”他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差到無法掩飾的地步,既然掩飾不了,又何必掩飾,他早晚都會將真實的情況公諸於衆,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需要幾天的時間。
蘇明月道:“爸,不如給自己放個大假好好休息一下,我和明珠都可以陪您。”
蘇東來笑了起來,他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由衷感嘆道:“真是我的好女兒,明珠若是有你一半孝順,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蘇明月道:“爸,明珠只是性情倔強了一些,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其實在她心底也是一樣關心您,孝順您。”
蘇東來嘆了口氣,望着正前方滾滾東流的申江水,他低聲道:“明月,宗家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蘇明月明澈的雙眸瞬間黯淡了許多,黑長的睫毛垂落下去,遮住那兩泓秋水,以沉默迴應着父親的問話。
蘇東來道:“宗友文無論長相還是學識都是年輕人中的翹楚,年紀輕輕已經是申海團市委副書記,前途無可限量。我和你宗伯伯又是多年的好友,咱們兩家算得上門當戶對。”
蘇明月纖長的手指糾纏在一起,螓首垂得更低,心情煩亂到了極點,有些話她想說,又不敢說。
蘇東來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蘇明月搖了搖頭。
蘇東來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心底是不是還想着那個何遠舟?”
蘇明月仍然低着頭,雙目看着腳下的地面。
蘇東來道:“相信我,我不會看錯,那孩子的胸懷和眼界有些問題,他根本配不上你。”
蘇明月終於鼓足勇氣道:“雖然他出身貧窮,可是他懂得上進。”
蘇東來的語氣不容置疑:“這件事我和你宗伯伯已經定下來了,以後你不要再和何遠舟聯繫,如果讓我發現……”說到這裡,蘇東來停頓了一下,因爲他看到了女兒眼中的恐懼,他不該對自己的女兒說出這種威脅的話。蘇東來嘆了口氣道:“明月,我是爸,我不可能害你。”
蘇明月嗯了一聲,小聲道:“爸,我感覺自己無法勝任瑞馳的工作,其實阿姨一直管得很好,您是不是重新考慮一下對我的任命?”
蘇東來道:“蘇家的產業當然應該由蘇家人來打理。”說完這句話,他閉上了雙目,低聲道:“我早晚都會把所有的家業交給你們,你們早晚都要當家作主。”
蘇明月道:“爸,我做不來!”她對自己的能力有着充分的認識,知道自己絕無這樣的領導能力。
蘇東來道:“明月,我打算下週爲你和友文訂婚。”
蘇明月的雙拳用力攥緊:“爸……是不是太倉促了一些?我和他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
蘇東來道:“你都二十七歲了,別人在你這個年紀早已爲人母。”
蘇明月道:“可是我還不想嫁。”
蘇東來道:“感情總是慢慢培養的,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讓人去準備。”
蘇明月垂下頭去,眼圈已經紅了。
一場風波最終以雷家的讓步而收場,雷江輝還向高大寬表示會承擔他的修車費用,這件事不但雷家人感到不解,連高大寬一方也感覺到糊里糊塗,只有蘇樂隱約猜到這件事很可能和父親的介入有關。雖然他沒有從周圍找到父親的身影,可是他堅信父親一定在某處關注着自己,正如在剛纔危急時刻,明龍和尚從天而降一樣,從父子相認之後,父親已經對自己展開了全方位的跟蹤保護,感受到父親關心的同時,蘇樂也產生了一種失去自由的感覺。
周向前也詫異於岳父的大度,不過今天的這件事情鬧到最後,雷家搞得很沒有面子,好不容易纔把岳父一家勸走,周向前來到高大寬的面前,無論是作爲警察還是作爲雷家的女婿,周向前總得說句公道話,他向高大寬道:“今天這場事故責任在你,既然人家不願追究,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以後開車一定要小心,還有,年輕人不要那麼衝動。”如果不是高大寬一拳把雷漢強打得血頭血臉,事情也不會惡化到這種地步。
高大寬自己也覺得理虧,事情能夠就此化解倒也省卻了很多的麻煩,賠着笑點了點頭道:“警官,我以後一定注意。”
周向前心說你當然開心了,搞到最後是雷家吃了個啞巴虧,岳父今天的行爲真是讓人費解。周向前隱約猜到高大寬很可能有些背景,不然以岳父的性格不會做出這樣的讓步。他的目光又轉向蘇樂道:“你很能打啊?”
蘇樂笑眯眯道:“自衛防身還湊合。”他的心理素質極好,在任何場合下都表現得不卑不亢。
周向前點了點頭道:“自衛的尺度很難把握,稍有不慎就會造成犯罪,你這麼年輕,還是多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不然在社會上很容易吃虧。”
“謝謝提醒!”
周向前揮了揮手,率領手下離去,既然岳父都不追究了,他也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製造文章。
兩位保險公司的現場勘查員看完了熱鬧,也上車走了,合着沒他們保險公司什麼事兒。
現場只剩下高大寬和他的這幫同學們,看到其他人都走了,樑姍姍馬上就開始指責起高大寬:“讓你開車鬼嚎,惹下了這麼大的麻煩。”
邱志剛也湊了過來,跟着幫襯道:“我說你怎麼到哪兒都惹麻煩啊?”
樑姍姍說高大寬兩句他能聽着,可邱志剛說他半句都不行,高大寬道:“我惹麻煩我自己承擔,幹你屁事啊!”
邱志剛道:“你丫怎麼說話呢?有種剛纔你別跑啊!”他一生氣把樑姍姍也捎帶了進去,畢竟剛纔逃跑的不止是高大寬一個。
樑姍姍道:“跑怎麼了?他們人這麼多,我們要是不跑難道還留下來等着捱打啊!”
幾個人爭吵的時候,唐詩和蘇樂卻來到了遠離人羣的地方,唐詩看了蘇樂一眼,有些嗔怪道:“每次都是這樣,你以爲自己很能打,不管什麼事兒都要強出頭?”
蘇樂看到唐詩溫婉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暖,微笑道:“朋友出事,我總不能坐視不理,更何況我本來就在這輛車上。”
唐詩道:“有沒有受傷?”
蘇樂雖然在打鬥中捱了些拳腳不過沒什麼大礙,他笑道:“我皮糙肉厚,捱得住。”
兩人這邊說這話,那邊的爭吵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演變成了一場武鬥,高大寬和邱志剛兩人糾纏在了一起,摟抱着摔倒在了地上,一幫同學上去想要分開他們,高大寬捱了一拳,嘴脣破了,邱志剛也好不到哪裡去,上衣被高大寬給扯爛了,耳朵也被高大寬給扭紅了。
原本今天的同學聚會是爲了增進彼此感情,想不到一見面就上演了火星撞地球的對毆場面。
蘇樂遠遠望着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是不會摻和的。耳邊想起唐詩輕柔的聲音:“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吃飯。”
蘇樂望着唐詩,唐詩的俏臉因爲他目光中流露出的熱力而染紅了,黑長的睫毛宛如風中蝴蝶翅膀般不安的扇動着。
蘇樂道:“單獨吃飯。”
唐詩的俏臉紅得越發的厲害,皺了皺可愛的鼻翼,明顯有些難爲情,但終於還是勇敢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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