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量應該遠勝於身後的這位施救者,可是他並不敢發力掙脫,生怕因爲自己的掙扎而連累了對方,事實上對方的水性很好,絕對是專業級的水平,而且應該有豐富的水中救生經驗,卡住蘇樂的身體,帶着他向岸邊游去,一邊遊一邊在他的身後道:“別擔心,放鬆自己。”
蘇樂真是欲哭無淚,他根本不是跳河自殺,無非是想利用這樣的方式向唐詩表白,可是就這麼簡單的一個願望都無法完成,他忽然想起自己當年在東亭老街楓露橋救人的事情,當時那男子就是爲了向女方表達愛意躍入水中,自己今天的作爲雖然有些頭腦發熱,也是因爲受到了那件事的啓發,只是蘇樂沒想到兩次發生的事情會如此類似,只不過自己從施救者變成了被救者。
救人的女孩終於把蘇樂成功拖到了鷺江岸邊,橋上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讚歎聲,蘇樂站起身,擡頭向狀元橋上望去,哪裡還能看到唐詩的影子。
蘇樂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敢情今兒這河是白跳了。
肩頭被人從後面重重拍了一下,救人的女孩大聲道:“我說你一大小夥子幹什麼不好?非要學人跳河,丟人不?”
蘇樂轉過身去,藉着月光兩人同時看清了彼此,幾乎同聲驚呼道:“怎麼是你?”
蘇樂萬萬沒有想到這位奮不顧身從狀元橋上跳下來救自己的女孩竟然是陳夕,陳夕原本笑着呢。不鏽鋼牙箍在月光下灼灼生光,可看到蘇樂馬上笑容收斂了。眨了眨雙眸,向蘇樂湊近了一些,似乎想要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錯,當她確信無疑之後,向後退了一步,嘆了口氣道:“怎麼是你!”
蘇樂道:“是我怎麼着?”
陳夕道:“早知道是你……嘿嘿……”她居然冷笑,下面的話雖然沒說完,可是蘇樂也明白了。人家的意思是知道是自己,就任憑自己淹死,絕不會救。
蘇樂道:“陳夕,本來吧,我倒是應該感謝你的,可問題是我會游泳啊,我根本不是自殺。我就是下去遊一圈兒,我說你這不是多管閒事嗎?”他說完拔腳就走,身後響起陳夕憤怒的聲音:“你有病啊!好好的玩什麼不行?非要學人家跳江?”
蘇樂脣角露出一絲苦笑,今兒這臉是丟大發了。
他顧不上週圍人嘲笑的眼光,回到狀元橋上,看到唐詩早已人去樓空。隱約猜測到,自己剛纔的行爲非但沒有獲得唐詩的原諒,反而觸怒了她,當真是弄巧成拙了,看來對待太聰明的女孩兒。太笨的方法並不奏效,不過蘇樂很快就找到了原因。陳夕,如果不是陳夕的出現,也許這件事已經成功了。
站在狀元橋上,看到陳夕也溼淋淋地走了,很快就進入了岸上停車區的一輛奶油色甲殼蟲內,驅車遠去。同時他也看到了自己的那輛黑色沃爾沃緩緩駛近,蘇樂嘆了口氣,向車的位置走去。
老莫和明龍將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不過兩人誰都沒有提這件事,蘇樂進來之後,明龍遞給他一條毛巾,然後向老莫道:“明潭洗浴中心。”
蘇樂本以爲明龍選擇那裡是爲了讓自己洗個熱水澡,烘乾衣服,可到了明潭洗浴之後方纔知道,他們之所以到這裡來,是爲了一場重逢。
高豹和他的那幫弟兄在警察到來之前逃走,之後確信無事也來到這邊洗澡,一幫人坐在休閒廳內正咬牙切齒地聊着怎麼,此時他們看到明龍和蘇樂兩人走入大廳。
蘇樂看到這幫人在不由得心中一驚,因爲此前明龍並沒有告訴他這件事,蘇樂本以爲是狹路相逢,可當他看到明龍鎮定的表情,馬上就明白,明龍是有備而來。
高豹只是下身圍了條白色浴巾,身上的紋身花團錦簇五彩斑斕,看起來異常兇悍。
明龍將白色毛巾搭在肩頭,雙手各攥着毛巾的一角,大步將蘇樂摔在後面,他經過高豹那幫人身邊的時候,疤面男子率先站起,他剛剛站起來,明龍就已經出手,飽含水份的毛巾宛如一道白色閃電,啪!地一聲擊中疤面男子的面門,這條毛巾灌注了明龍的內力,在他的揮舞之下無異於棍棒一般,這還是明龍手下留情,如果他用上十分力量,肯定要讓那疤面男子命喪當場。
疤面男子噗通一聲仰首倒地,高豹的那幫弟兄全都衝了上去。明龍手中毛巾揮舞,如入無人之境,只聽到啪!啪!啪!之聲不斷,轉眼之間高豹的六名跟班被盡數擊倒在地。
高豹嚇得面無人色,轉身就逃,卻沒料到蘇樂從側方包抄過來,一拳狠狠擊打在他的下頜之上,將高豹打得一屁股坐在桑拿牀上。
高豹還沒來得及從牀上爬起來,明龍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一腳踏在他的小腹上,白毛巾絞住了他的脖子,宛如鐵箍般向裡面縮緊。
勒得高豹滿臉通紅,光禿禿的額頭之上佈滿青筋,兩隻眼睛都紅了,明龍這才稍稍放鬆了一些,冷冷道:“誰派你來的?”
高豹顫聲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明龍猛然低下頭去,光禿禿的頭顱撞擊在高豹的鼻樑上,撞得高豹滿臉是血,高豹的那點膽色已經被明龍的兇猛和強悍驚得拋到了九霄雲外,慘叫道:“雷漢強……是雷漢強……雷輝照明的二公子……他給我錢……是他給我錢……”說到這裡高豹竟然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蘇樂看到這廝的窩囊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道:“看你丫刺龍畫鳳吆五喝六的是個人物,沒想到骨子裡卻是一個慫包。”他發現這社會中人,越是表面兇悍將自己包裝的如黑幫悍將。其骨子裡卻是膽小如鼠,無非是利用包裝掩飾自己的膽怯和恐懼。
蘇樂伸手拍了拍高豹光禿禿的腦殼。輕聲道:“以後啊,離我遠一點,還有,沒事別在自己皮上描龍畫風,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跟你說你丫也不懂,你爹媽給了你一副身板不是讓你在上面亂描亂畫的,不孝!還有這玩意兒容易得皮膚癌。”
高豹望着蘇樂,鼻血嘩嘩地流,眼淚也嘩嘩地流。
蘇樂換上烘乾的衣服和明龍一起離開了明潭洗浴,外面下起了雨,老莫將車就停在門外。看到兩人出來,老莫撐着雨傘迎了上來,蘇樂卻沒有讓他遮風擋雨的意思,擺了擺手,自行鑽入了汽車內,明龍隨後上來。
蘇樂道:“你們是不是早就踩好點了?”
明龍笑道:“是。有人敢攻擊少爺,這事兒總得查清楚。”
蘇樂道:“還是上次那個混小子,說起來他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老莫道:“雷輝照明的總裁雷江輝欠老爺一個很大的人情,當初他得罪了蕭御,如果不是老爺出面。只怕早就被人大卸八塊扔到申江中了。”
蘇樂眯起雙目道:“難怪上次他會那麼乖,老老實實賠了一輛車給高大寬。”
老莫並沒有馬上啓動汽車。將蘇樂的那款VertuSignature遞給了他:“少爺,手機進水了,不能用了,回頭我再幫您訂一部。”蘇樂剛纔跳鷺江的時候堅決果斷,沒來及將自己身上的重要物品掏出來,結果全都被水給泡了。
蘇樂笑道:“看來我下次要換個三防的,算了,我本來就不想要這機子。”
老莫道:“老爺給您定製的。”
蘇樂道:“留着當紀念吧。”他從扶手箱內找出自己的諾記8210,重新將手機卡換上,還好手機卡沒事,蘇樂給唐詩打了個電話,她的手機依然處在關機狀態中,蘇樂想了想,發給她一個信息:“對不起!今兒演砸了!”
老莫道:“少爺去不去華星?”
蘇樂向後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目道:“莫伯、明叔,不要去調查她,不然我會很不高興。”
老莫和明龍同時沉默了下去。
車內的空氣顯得有些沉悶,過了一會兒,老莫方纔打破沉默道:“昨晚的事情,根據機關門反饋回來的消息,那名被抓的丐幫弟子逃了。”
蘇樂道:“逃了?真是巧啊!我看那人被車撞得不輕,怎麼會突然逃了?”
老莫道:“想要查清這件事並不容易。”
蘇樂道:“去南溪路,今晚我不回沙洲了。”
桑紅袖接到蘇樂的這個電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獨自一人坐在沙洲豪宅空蕩蕩的客廳內,心底一種難言的孤寂感油然而生。蘇東來的頭七剛過,他的三個子女就不約而同選擇了在外面居住,雖然桑紅袖知道也許一切只是偶然,可是她仍然不免感到失落。
面前的那杯咖啡早已冷卻,桑紅袖回想起自己這些年來的歲月,她感到迷惘,她不知這些年究竟爲了誰而活……
保姆來到身後,小心翼翼道:“夫人,桑先生來了。”
桑紅袖宛如夢醒般鬆了口氣,擡起明眸,卻見二哥桑紅星已經走入客廳內,她起身道:“二哥,您來了,吃飯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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