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提醒了高大寬,他趕緊掏出手機撥打保險公司的電話,那年輕人看到高大寬打電話,他也走到一旁去打電話。
沒過多久就看到有三輛奔馳車魚貫而至,從車上下來了十位男子,他們來到那年輕人身邊低聲詢問情況。
蘇樂感覺苗頭不對,他向高大寬道:“你報警了嗎?”
高大寬點了點頭道:“報了!”
樑姍姍道:“保險公司的車來了!”
果然看到一輛保險公司的現場勘查車駛了過來,那輛車在他們面前停下,從裡面下來了兩位理賠員,他們正想走向事故現場,卻被一名男子給攔住了:“兩位,等會兒再來。”
那年輕人緩步來到高大寬的面前:“你車值多少錢?”
高大寬道:“什麼意思?”
“五十萬夠不夠?”
高大寬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吉普車,按理說已經不值這個價。
那年輕人揮了揮手,一名男子從奔馳車的後備箱內拎出一個旅行袋,然後來到高大寬面前,拉開旅行袋,卻見其中滿滿的全都是一沓沓的人民幣。
年輕人指着高大寬的吉普車道:“砸!”
六名男子人手一根球棒,來到高大寬的吉普車前就砸了起來,高大寬還沒有鬧明白怎麼回事,車身上已經被砸出了十多個大坑。
年輕人極其輕蔑地望着高大寬道:“錢是你的,車是我的了,砸!”
高大寬嚥了口唾沫,有種被人狠狠在臉上扇兩記耳光的感覺,雖然說人家先把賠償金放在自己面前了,可是自己缺錢嗎?這根本就是侮辱,別說高大寬,連樑姍姍都臉紅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也實在太欺負人了。
保險公司的兩位理賠員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愣了。他們也沒敢上前,反而站得遠遠的拍照,拍照不是爲了獵奇,而是爲了證明這件事跟他們保險公司沒關係,他們鬧明白了,感情是倆富二代鬥氣,砸車泄憤啊!
高大寬從地上掂起一磚頭。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丫敢砸我車,你爹有錢,我爹也不差啊!高大寬一揚手,磚頭朝着寶馬車就飛了過去,正砸在寶馬Z4的前擋風玻璃上。蓬!地一聲,玻璃被砸出了一個大洞,玻璃碎屑崩得到處都是。
蘇樂也沒想到高大寬鬧這一出,居然陪着那富家子瘋了起來,高大寬憤憤然道:“蘇樂,跟我一起砸,媽辣隔壁誰怕誰。損失我賠,寶馬車是我的了!”當着樑姍姍的面,這貨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豪邁和彪悍。
那年輕人看到高大寬居然敢砸自己的車,憋着的一口氣馬上就升騰起來,衝過來照着高大寬當胸就是一拳:“你他媽罵誰啊?”
這年輕人顯然也不是什麼練家子,一拳打在高大寬身上,跟撓癢癢似的,高大寬反手就是一拳。換成平時高大寬指定沒這麼大的膽子,可今天特別,一個是自己的夢中情人,一個是曾經爲自己赴湯蹈火的好兄弟,更難得的是,這位好兄弟還是位高手。高大寬跟蘇樂相處久了,多少也學會了一招兩式。而且對蘇樂的一句話記得非常清楚,一旦出手絕不留情,高大寬這拳用盡了全力,打得是穩準狠。正中那年輕人的鼻子,一拳就把那年輕人打了個滿臉開花。
那年輕人踉踉蹌蹌退了兩步,差點沒坐倒在地上,再看他鼻子嘴巴都破了,一臉的血,慘不忍睹。高大寬壓根沒想到自己一拳出去會有這麼大的威力,而且他也沒想到對方那麼不禁打,看到一拳把人家打了個血頭血臉,這貨害怕了,雙腿發軟,嘴脣都哆嗦了,高大寬可比不得蘇樂,他從小到大壓根就沒打過幾次架,捱揍倒是捱過不少次,揍別人,把別人揍得滿臉開花,這在他的記憶中,有生以來好像還是第一次。
高大寬愣在那裡,傻了!嘴巴張得能夠塞進去一個鴨蛋,明明是他打別人,卻把自己個兒給嚇着了。
被年輕人喊來砸車的十名男子一看這還了得,馬上停止了砸車行動,轉身朝着高大寬圍攏而來,高大寬看到那幫人凶神惡煞般衝了過來,一個個猙獰的表情恨不能把自己給吃了,嚇得哎呀叫了起來,然後這貨轉身就逃,奔着蘇樂就跑過去,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在高大寬看來,蘇樂的背後無疑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的好哥們蘇樂擁有保護他的能力,可高大寬速度終究慢了一步,樑姍姍已經先跑到蘇樂的背後躲起來了,躲起來還不算,雙手還用力地把蘇樂往前推:“蘇樂,他……他們殺過來了……”
高大寬乾脆就躲在樑姍姍身後,哆哆嗦嗦道:“蘇樂……我……我不小心的……”這貨絕壁是光腚惹馬蜂能惹不能撐的主兒,也難怪樑姍姍看不起他。
蘇樂低聲道:“我攔住他們,你們先逃!”他向前走去,臉上仍然堆着笑:“有話好說!”
爲首的那名大漢纔不管什麼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揚起拳頭照着蘇樂的面門就是一拳。
其實中國的很多話都是很有道理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不僅僅是教你要禮讓三分,別人敬你一尺,你得敬別人一丈,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在你揮拳相向的時候,對方還能保持微笑,這份心態絕非尋常,這種人絕不好惹。
那漢子拳頭剛剛舉起,蘇樂這邊的腳已經飛了出去,一寸長一寸強,不僅僅適用於兵器,拳腳也是一樣,別看對方身高臂長,可再長也長不過蘇樂的腿,更何況蘇樂出腳的速度本來就不慢,從小踢足球,司職前鋒,起腳的力量和準頭都超人一籌,蘇樂雖然沒有專門練過腿功,但這世上的很多東西都是觸類旁通的,在經過朱老二、邢三、宋軒這些高手的點撥之後,蘇樂對武術的理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了本質上的突破。尤其是後兩者在戰術意識上的調教對蘇樂的影響是巨大的。
在高大寬一拳惹禍之後,蘇樂已經明白這場搏戰無可避免,所以他雖然微笑向前,卻沒指望着能夠化解這件事,對方在氣頭上,根本不可能聽自己解釋,眼前只有一個選擇,要麼是跑,要麼就是留下來大幹一場。對方有十一人,擁有戰鬥能力的十人,己方只有三人,而且真正擁有能力一戰的只有自己,蘇樂在出手之前已經對雙方的實力進行了權衡比較。他並不清楚對方的真正實力,可從這羣人的步法來看應該是訓練有素,以一敵十他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高大寬和樑姍姍這兩個累贅。
蘇樂一腳踢在對方的小腹上,讓他詫異的是,對方居然不閃不避,硬生生受了他一腳,與此同時,那漢子的一拳距離蘇樂的面門已經不過尺許的距離,蘇樂也是一拳迎擊而出,和對方硬碰硬對了一拳,只感到自己的拳頭如同撞擊在堅硬的鋼鐵上,痛得蘇樂倒吸了一口冷氣,向後接連退了兩步方纔站穩了腳跟。
蘇樂大吼道:“走!”
高大寬此時方纔回過神來,他伸手抓住樑姍姍的手臂:“走,快走……”這貨聲音都顫抖起來了。
樑姍姍一把甩脫他的手:“沒義氣!”話沒說完,她轉身就朝遠處跑了,女人的頭腦往往要比男人更加冷靜,眼前的局面非常明朗,留下就得捱打,逃跑纔是正確的。
高大寬也跟着樑姍姍後面逃,他一邊逃一邊還叫着:“蘇樂,你頂住,我這就報警!”這貨一邊跑一邊撥打110,不是他不義氣,不願意留下來陪同蘇樂一起並肩戰鬥,而是他實在沒那能力,留下來也只能當累贅,非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拖累蘇樂。他對蘇樂的武功向來推崇備至,認爲蘇樂完全可以應付這種場面,別說是一打十,當初在精武武校,一個人對一羣也能夠全身而退,不過當時那是因爲有楚惜君幫忙。
蘇樂和對方交手之後才發現對手練得一身橫練功夫,那漢子冷冷望着蘇樂,搖晃了一下脖子,頸椎骨節發出爆竹般的響聲。握緊雙拳,倏然擡起腳來,一個標準的側踢直奔蘇樂的胸口而去。
蘇樂也是一擡腳,和對方對了一腳,拋開對手腿部的強大力量不說,對方的身體如同鋼筋鐵骨一樣,和他兩次硬碰硬的對打,蘇樂都吃了虧,蘇樂又向後退了兩步,冷不防一人包抄過來,揚起手中的球棒照着蘇樂的後腦砸去。
蘇樂聽到腦後風聲颯然,慌忙低頭,躲過偷襲者的一棒,前方漢子又是一拳攻到,蘇樂不敢跟他硬拼,以纏絲手去拿他的手腕,過去屢試不爽的手法,在這名漢子面前卻失去了威力,雖然成功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可是對方的手臂如同鐵鑄一樣,根本無法將之擰轉分毫。
與此同時,後方偷襲者揚起球棒再度向蘇樂的後腦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