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道:“你交代完,該我給你安排點事兒,咱們這麼大地方,怎麼都需要兩名保潔人員吧?前臺也得要兩個,平時負責招待客人端茶送水。”
陳夕道:“真是少爺脾氣,不過這也算合情合理,放心吧,我來操辦。”
蘇樂心說我就是一苦孩子出身能有什麼少爺脾氣,他又道:“對了,我看三樓有些空房間,你回頭去添置一些被褥。”
“幹什麼?”陳夕頓時警惕起來。
蘇樂道:“我初步計劃在五天內拿出完整的策劃方案,所以不排除徹夜工作的可能。”
陳夕道:“我先聲明,我是不可能加班熬夜的。”她對蘇樂所說的敬業抱有高度懷疑態度,在她的印象中,這傢伙好像連一點正經事都沒做過。
蘇樂道:“你就是想留下,我還怕毀你名節呢。”
“你再敢胡說?”陳夕抓起桌上的記事本作勢要丟他。
蘇樂笑道:“主要是我想跟其他人商量,而且中午不走也方便午休。”
陳夕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好吧,這些小事你別管了,我來安排,其他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儘快拿出你所謂的策劃方案,我給你透一個底兒,公司那邊專門出動公關部和推广部的幾位高手在做方案,如果咱們這邊做出的方案被否決了,到時候你這個董事長可是顏面無光啊。”
蘇樂笑道:“我無所謂,無論用誰的方案,對公司有好處就行。”蘇樂名利心向來不重,更何況無論用誰的方案,到最後還不是給蘇家做宣傳。
陳夕道:“那可不成。真要是拿不出像樣的方案,公司肯定有人要說你了。”
“說我什麼?”
“說你是個庸碌無能的敗家子。”
蘇樂道:“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如果一個人太在意別人的看法,那麼活着也沒什麼意義,要搞清楚咱們是爲自己活着。不是爲別人活着。”
陳夕道:“跟你這種人怎麼就講不通道理?”
蘇樂回到院子裡,高大寬仍然在那裡等着他,趁着陳夕不在,這貨趁機又抽了一支菸。看到蘇樂回來趕緊把煙給掐滅,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蘇樂來到他身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兩口。
“她誰啊?”高大寬神神秘秘問道。
蘇樂道:“一個遠房表姐。”
高大寬道:“你表姐表妹啥的可真不少啊。”
蘇樂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高大寬道:“咱倆不是哥們嗎?所以我得關心你。也有責任提醒你,那啥,身邊誘惑太多,千萬要把持住自己,一不留神,小心犯錯。犯錯不要緊,名節重要,那可都是近親吶!”這貨拿捏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蘇樂瞭解這貨的德性,懶得理會他。高大寬向他湊近了一些:“我是真擔心你,不如我犧牲下,幫你分擔分擔。”
蘇樂眼皮翻了翻道:“大寬,我是真不想害你。你知道陳夕最厲害的是什麼?”
高大寬道:“嘴,明晃晃的一口鋼牙,誰得罪她估計能連皮帶骨頭一起給嚼了。”
蘇樂看了看周圍,得虧陳夕沒聽見,如果讓她聽到,保不齊要把高大寬一通痛揍。
高大寬道:“不對啊,我怎麼感覺你對她有點發憷啊?”
蘇樂道:“你懂個屁,我這是好男不跟女鬥,沒跟她一般計較,實話跟你說。她是一武林高手。”蘇樂做了個用手劈砍的動作:“空手劈磚,輕輕鬆鬆一塊紅磚就被劈開了,你覺得是你腦袋硬還是磚頭硬?”
高大寬嚇得吐了吐舌頭,然後目光落在蘇樂的腦門上,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在他看來蘇樂腦門上的傷口十有八九就是陳夕給造得。事實也的確就是如此。
提起這事兒蘇樂不免有些臉紅,他尷尬咳嗽了一聲道:“我這腦袋是喝多摔的。”
高大寬嘿嘿笑了一聲:“我明白。”
看他的表情,蘇樂就知道,自己解釋也是白搭。
高大寬道:“對了,我找你還真有正事兒,唐詩的事兒。”
聽到唐詩的名字,蘇樂目光一亮。自從上次和唐詩分別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離開申海之前,蘇樂曾經打過幾次電話,可因爲唐詩關機,回來後一直都沒有聯絡,人和人之間往往就是這樣,本不想疏遠,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自然而然就變得疏遠。
高大寬道:“樑珊珊週末過來,我跟她說好了,給你和唐詩創造一次邂逅的機會。”
蘇樂點了點頭:“謝了!”
高大寬道:“怎麼了?忽然感覺你不像過去那麼興奮了?”
蘇樂道:“我還是過去那個我,沒什麼變化。”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K歌的情景,唐詩阻止他出去從根本上還是爲了他好,當時自己卻因爲高大寬的被打而熱血上頭,唐詩的任何話都無法聽進去,也難怪她會生自己的氣。
高大寬之所以這麼熱心幫忙,也是因爲在這件事上對蘇樂有所歉疚,他認爲正是自己的原因才造成了蘇樂和唐詩之間的芥蒂。高大寬道:“唐詩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如果有人願意像她維護你一樣維護我,我絕對死心塌地地跟她走。”
蘇樂淡然笑道:“我時常在想,自己是不是沒有能力帶給她開心快樂?”
高大寬道:“蘇樂,你是個出色的人,真的,就算你不是蘇家少爺,就算你沒有繼承那麼多的財富,你一樣不是尋常人,你將來一定會大有出息。”
蘇樂搖了搖頭:“安慰我!”
“我說得全都是真話,蘇樂,你是當局者迷,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優點,我要是一女人我也會愛上你。”
蘇樂剛喝到嘴裡的一口茶全都噴了出來,連連咳嗽道:“我說你丫是不是想害死我?”
高大寬道:“那啥,你還沒說在這裡準備弄什麼?”
蘇樂這纔將自己準備舉辦一次烹飪大賽的事情說了,高大寬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這貨本來就是個無所事事的主兒,沒熱鬧都想找熱鬧往上湊,聽到有這樣的盛事,他馬上就請纓道:“算我一個,算我一個,我不在乎職位,你讓我當司機當助理都行,實在不行,你讓我當勤雜工。”
蘇樂道:“別急,本來就打算把你計算在裡面,我們隆基主辦這樣的比賽還是第一次,畢竟我們過去從未在飲食行業有過涉獵,你老爺子的新越江可是餐飲界的龍頭企業之一,這方面的人脈他肯定會有很多吧。”
高大寬道:“成,我讓他們新越江組團過來參加。”
蘇樂道:“不僅僅是組團,我打算邀請你爸合作,這事兒得你來牽線搭橋。”
高大寬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吧,這件事全都包在我身上,不管出錢還是出力我都答應,不過,你是不是得給我個一官半職的?”這貨開始提條件了。
蘇樂道:“委員吧,讓你當組委會委員,常委!”
高大寬倒也不貪心,用力點了點頭道:“回頭我就去印名片。”
蘇樂笑道:“不用心急,這事兒交給陳夕去辦。”
和新越江合作是蘇樂一開始就產生的想法,正如他所說,雖然隆基實力雄厚,但是在餐飲界從未有過涉獵,想要成功舉辦這樣規模的烹飪大賽,單單是花錢還不夠,必須有一個在餐飲界擁有相當人脈和實力的人介入,他想來想去,最合適的人無疑就是柳廣印。憑他和高大寬的關係,促成這件事並不難。
年輕最大的好處就是敢想敢幹,要麼不做,要做就要把事情的影響做到最大,蘇樂明白一件事,無論對蘇家還是隆基來說,他們在意的絕不是烹飪大賽本身,他們是想通過這次的比賽重新樹立蘇家的正面形象,緩和之前已經冷卻的方方面面的關係。
蘇樂絕非陳夕所說的庸碌無能的敗家子,雖然他從父親那裡繼承了萬貫家財,他卻從不認爲這些財富屬於自己,他不在乎錢,他真正在乎的是對父親的承諾,他在儘自己所能,爲蘇家做一些事。他明白,雖然自己和桑紅袖之間的關係看來和睦,但是真正促使他們能夠走到一起的原因是利益,千機門之所以願意捧他當接班人,原因也是利益,想要維持目前的狀況,就必須讓利益長期穩定下去,讓每個人都能夠看到利益,這樣才能吸引大家繼續團聚在一起,如果有一天利益一旦崩塌,那麼就意味着分裂的來臨,對蘇家或是對他自己可能都意味着末日。
當天下午,蘇樂讓老莫送自己去了團市委,前往那裡拜會了宗友文,依着桑紅袖的意思,本想讓他以探病的名義去探望宗瀚祥,可蘇樂卻認爲,宗瀚祥那位老爺子遠不如宗友文容易相處。雖然宗友文和大姐蘇明月的婚約已經不在,可是從蘇樂和他的幾次接觸來看,宗友文這個人倒也是個坦蕩磊落的漢子。
蘇樂畢竟剛剛進入社會,對官場中的事情並不瞭解,身爲申海團市委副書記的宗友文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