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夕道:“蘇小姐,我是奉命行事,拿多少錢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要做的是,花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情。”她看了看身邊的蘇樂,蘇樂卻佯裝沒注意似的,擡起頭看着周圍的狀況。
蘇明珠道:“奉命?奉誰的命?桑紅袖還是他?”她指着蘇樂。
蘇樂咳嗽了一聲道:“二姐……”
蘇明珠道:“我沒問你,你的事我回頭再找你算賬!”
蘇樂尷尬地又咳嗽了一聲。
陳夕道:“當然是桑總,如果沒有桑總的命令,我根本不會過來做這種無聊的工作。”
蘇明珠怒道:“無聊的工作?你居然敢說我這邊的事情無聊!”
陳夕道:“不是嗎?這裡裝修還沒有一年吧,你有沒有使用過?傢俱裝飾全都是新的,空調電腦上的塑封膜都沒有撕掉,這就要全部更換,太敗家了你!”
蘇明珠氣得雙目圓睜:“嗬!你個小三八,居然說我敗家,真是鐵齒銅牙啊!”
蘇樂一旁聽着,聽到二姐說陳夕鐵齒銅牙,心中這個樂啊,二姐說話雖然刻薄,可這句話形容得真是貼切。
陳夕道:“蘇明珠,收起你的小姐脾氣,如果你不是生在蘇家,你有什麼資本在這兒揮霍,工作室裝修得再好有什麼用?從成立到現在一單生意都沒做過,還好意思亂提條件。”
“你……”蘇明珠被她氣得差點沒背過去,拳頭都攥起來了。
陳夕顯然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美眸圓睜,寸步不讓地瞪着蘇明珠:“我說錯了啊?”
蘇樂看到勢頭不妙,趕緊插在兩人之間:“我說兩位。都少說一句……”
蘇明珠和陳夕同時指着他的鼻子道:“你閉嘴!”
蘇樂被嚇得一哆嗦,感情這兩位都是老虎啊!
蘇明珠道:“我敗家怎麼着了?我花你一分錢了?我敗也是我們蘇家的錢!”
陳夕道:“我就看不慣你們這種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勞而獲。一無是處還傲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拋開蘇家這兩個字,你們還剩下什麼?”
蘇樂一聽有點傻眼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牙箍妹發飆連帶着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蘇明珠徹底被激怒了:“反了你還!你給我滾,我們家不用你這種人。”
陳夕道:“你不用我。我還不樂意伺候你呢!”她將安全帽摘了下來,重重摔到了地上,轉身就走。
蘇樂道:“噯……你別急啊!”
蘇明珠聽到他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氣得一把就將蘇樂腦袋上的綠帽子給拍飛了:“臭小子,怎麼着?你還打算挽留她啊?你留她試試?我說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啊,這種不上臺面的低劣貨色你也能動心?”
陳夕本來已經走到了樓梯口。聽到蘇明珠的這番話,一轉身又回來了,她怒道:“蘇明珠,你說誰不上臺面?你說誰是低劣貨色?”
蘇明珠道:“說你怎麼着?我就說你這個小三八!不知用什麼下流手段勾引我弟弟,怎麼着?你這個小騷貨,敢怎麼着?”她也是氣昏了頭,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陳夕咬了咬嘴脣。衝上來照着蘇明珠就是一腳。
蘇樂一看這可麻煩了,趕緊上前擋住,陳夕一腳踢在他身上。那邊蘇明珠看到陳夕居然敢衝上來打自己,心說還反了你了,她抄起一旁的花瓶就砸,這女人要是殺紅了眼,比起男人下手更黑,更加的不計後果。
蘇樂撲上去幫陳夕擋住這次重擊,其實蘇明珠將花瓶揮出去的時候就開始後悔了,真要是砸在陳夕身上非得鬧出大事不可。揮出去的手卻已經收不住了,花瓶蓬!地一下砸在蘇樂腦袋上面了,陳夕躲過一劫,蘇樂卻搖搖晃晃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這下蘇明珠和陳夕兩人都傻眼了,陳夕率先反應了過來。上前扶住蘇樂:“喂,你有沒有事啊?喂?”
蘇樂兩隻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有沒有事?要不你試試……”蘇樂說完就躺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事情的始作俑者蘇明珠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嚇得手足無措,來到弟弟身邊蹲下,抓住蘇樂的右手:“弟弟,你別嚇我……你別嚇我……我……我真不是誠心的……”
那幫工人都湊了過來,陳夕怒視蘇明珠道:“你說那麼多廢話有什麼用,趕緊去叫120!”
這會兒功夫王福生也聽到了裡面的動靜,他跟着進來,看到一羣人圍在那裡,湊近一看,發現蘇樂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裡。他分開衆人道:“讓一讓,讓一讓,我是大夫!”
蘇明珠哭得梨花帶雨,看到王福生突然出現在眼前,她激動地話都說不清了:“快……快……快幫我弟瞧瞧……”
王福生走過來探了探蘇樂的脈門,發現他脈息平穩,再伸手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蘇樂雖然竭力屏住呼吸仍然讓王福生敏銳察覺到了,他馬上判斷出蘇樂是裝暈,王福生雖然老實,可他也不是什麼話都往外說的主兒,而且他和蘇樂是兄弟,不能揭穿兄弟的事情,他問明發生了怎樣的事情,馬上就知道蘇樂爲什麼要裝暈。
最緊張的是蘇明珠,這會兒功夫連眼睛都哭腫了,可憐巴巴望着王福生道:“我弟弟怎麼樣?”
王福生道:“只是暈過去了,不用送醫院,來,大家搭把手,把他擡到沙發上歇一歇。”
一羣人你架胳膊我擡腿,將蘇樂弄到了沙發上,陳夕還找了一個軟墊塞在蘇樂的腦袋後面。
王福生道:“把窗戶打開,讓新鮮空氣對流一下,大家不要圍得那麼緊,誰去給他弄盆冷水,泡杯茶過來。”
陳夕自告奮勇去了,蘇明珠去泡茶。
王福生將衆人支開之後,方纔低聲道:“別裝了,再裝我就讓人用冷水潑你了。”
蘇樂眯起眼睛從眼睛縫裡面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小聲道:“你是沒看到,剛剛差點拼個你死我活。”
陳夕端着一盆冷水送了過來,蘇明珠也泡好了茶。
王福生讓陳夕將毛巾在冷水中打溼,然後敷在蘇樂的額頭上。
蘇明珠把茶放在茶几上,臉上的表情仍然戴着惶恐和不安。
王福生道:“不用擔心了,沒什麼事情,讓他休息一會兒就會醒來。”
蘇明珠垂淚道:“我真不是想砸他,我本來是……”她看了一旁陳夕一眼,嘆了口氣道:“這事兒都怪我。”
陳夕看到蘇樂沉睡不醒的樣子,也有些懊悔:“這事兒我也有責任!”雖然她沒有向蘇明珠讓步的意思,可一碼事是一碼事,蘇樂如果不是爲了護着她,也不會平白無故捱了這麼一下。
王福生在蘇樂身上摁了一下,蘇樂感到肋間一酸,忍不住嗯了一聲,這下沒辦法繼續僞裝下去了,只能裝出如夢初醒般睜開了雙眼,他眨了眨眼睛道:“我這是在哪兒?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明珠看到蘇樂醒來,頓時破涕爲笑:“小樂,這是在我工作室,我是你姐!”
蘇樂道:“姐!你怎麼倆腦袋四條胳膊啊?”
蘇明珠道:“還暈着呢!”
蘇樂道:“福生,你去幫我姐複診一下,看看她好了沒有。”蘇樂知道這位二姐不好對付,剛好趁着現在她良心不安的時候提出要求,料想她不會拒絕。
蘇明珠聽到弟弟都這樣了,還不忘自己的事情,心中又有些感動,眼眶有些發熱,點了點頭,帶着王福生去了她的辦公室。
看到兩人走遠,陳夕在蘇樂的肩頭拍了一下:“嗨,剛謝謝了!”
蘇樂故意眨了眨眼睛道:“你誰啊?我好像沒見過你,怎麼倆腦袋呢?”
陳夕啐道:“別裝了,剛就看出來了,你演得太拙劣,倒地一點都不自然。”
蘇樂道:“誰裝了?我說你這人怎麼有點沒良心啊?剛剛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挽救了你。”
陳夕道:“快別這麼說,這麼大人情我還真受不起!”
蘇樂道:“可那都是事實啊,得虧我替你擋一下,如果那花瓶砸到你腦袋上,就你這小腦袋,估計到最後只剩下一副牙箍了。”
陳夕聽到他又拿自己的牙箍作調侃,倒是沒生氣,她向周圍看了看,去牆角邊拎了塊紅磚過來,回到蘇樂身邊。蘇樂嚇得趕緊支撐起半個身子:“幹什麼?我就是開個玩笑,不至於下狠手吧?”
陳夕朝他笑了笑,鋼牙燦爛,笑容也燦爛,然後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她揚起纖纖素手,一掌劈了下去,那塊磚被她從中劈成兩半。
蘇樂的舌頭伸出去老長一截,好半天都沒能縮回來。
陳夕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手掌,然後朝着蘇樂微微擡起下頜。
蘇樂現在算是懂得什麼叫此時無聲勝有聲,也懂得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本以爲剛纔是爲陳夕擋了一劫,可事實上卻是捍衛了二姐的安全,這陳夕不但是鐵嘴鋼牙,根本就是無敵女金剛,空手劈磚那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成的。過了好一會兒,蘇樂方纔道:“女俠,不知出身何派?師承何人?”
陳夕端起那杯茶送到蘇樂的面前:“無門無派,自學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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