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魁梧的大漢被蘇樂這一下撞擊的口脣出血,仰天倒地,蘇樂腳下並不停留,一腳踏在那大漢的胸膛上,以此作爲落腳點,隨即騰躍而起,落地之時已經混入到人羣之中。
徐鐵山看到蘇樂乾脆利落的出手,也不禁一聲驚歎,這小子雖然年輕,可是頭腦冷靜下手狠辣,拋開套路水平如何不論,單單是他的這份實戰功力,在年輕後輩之中絕不多見。
蘇樂跑到哪裡,馬上人羣就馬上散開,雖然他接連擊倒了兩位勁敵,卻仍然有攔截者衝上前來,這些攔截者的武功和霍敬軒相差甚遠,遇到宛如猛虎出閘一般的蘇樂根本沒有一合之將,轉眼之間又有三人被蘇樂擊倒在地。
蘇樂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他距離學校的大門出口也越來越近。
斜刺裡一根白蠟杆向蘇樂的腰間橫掃而來,蘇樂的身體一個向後折腰的動作,白蠟杆貼着蘇樂的鼻樑橫掃過去,一股勁風從蘇樂的臉部掃過,宛如刀割般火辣辣的疼痛。
旋即那白蠟杆止住橫掃的勢頭,轉瞬間向下壓去,蘇樂伸手試圖抓住棍梢,只見棍影抖動,啪!地一聲正砸在蘇樂的手腕之上,痛得蘇樂骨骸欲裂,他有些狼狽的以一個驢打滾的動作躲過對方的後續進擊。
眼前是一名身穿深藍色運動衣的中年男子,他是精武武校的副校長齊雲聰,也是武校四名八段高手中的一位。齊雲聰在精武武校排名第三,他雖然掛着副校長之職,卻從不參加學校的管理工作,平日裡只是專心教學,因爲他是霍寶成的結拜兄弟,霍寶成對他相當看重,平日裡霍寶成這位校長很少過問教學方面的事情,這方面幾乎全都交給了他,而學校管理方面又交給了徐鐵山,霍寶成自己更熱衷於形形色色的社會活動。
蘇樂站定身形之後發現轉眼之間那幾百名已經散去的師生又圍了上來。齊雲聰的出現讓原本混亂的局面迅速穩定了下來,原本攻擊蘇樂的那羣人樂得袖手旁觀,看熱鬧者也準備繼續看熱鬧,看看這位精武武校的頂級高手如何教訓這位年輕後輩,最爲興奮的就是今天報到的新生,他們從未想到前來報到的第一天就可以目睹如此激動人心的場面,蘇樂簡直就是爲了檢驗精武武校的師資力量而出現。剛纔蘇樂僅用了三招就擊敗了精武武校的太子爺,不少新生已經對精武武校的信念產生了動搖。其中有不少人甚至打起了退堂鼓,精武武校不過如此。
齊雲聰的出現對穩定軍心擁有着巨大的作用,可是對齊雲聰自身來說,眼前的形勢卻非常的棘手,如果不是爲了精武武校的名譽他是不會向一個年輕後輩出手的。贏了,他也沒有半分的光彩可言,傳出去別人只會說他以大欺小。如果敗了……齊雲聰馬上因爲自己的這個念頭而感到好笑,敗?自己怎麼可能敗,雖然精武武校擁有四位八段級高手。可是論到實戰能力,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擊敗他齊雲聰,即便是自己的結拜大哥校長霍寶山面對他也沒有取勝的確然把握。
蘇樂也是在最近才發現,自己的抗擊打能力非常的出衆,對方剛剛掃在自己手腕上的一棍讓他痛徹心扉,可是隨着他的深呼吸之後,疼痛很快就消失了。蘇樂看到自己的手腕開始紅腫,但好在並不妨礙他的動作。蘇樂望着眼前的中年人,從對方的出手已經看出此人絕對是一個高手。
蘇樂最難能可貴的地方就是沉穩冷靜,無論遇到怎樣的對手,壓力越大,這廝往往就會迸發出連自己都無法想像的潛力。
數百名師生的包圍圈重新形成。面對齊雲聰如此強大的對手,蘇樂居然還能夠笑出聲來,當然是嘲笑:“徒弟不成,師父上!這樣的武校也敢自稱名校,簡直是誤人子弟!各位新來的同學們,我看大家還是散了吧,精武武校。不過如此!”
齊雲聰冷哼一聲:“小子無禮!”
蘇樂道:“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定是武校的老師了,你知不知道爲人師表者首先要求的並不是學問有多深,武功有多高,真正重要的是師德,老師遵守規則學生纔會懂得規則,老師注重信義學生纔會注重信義,我現在算是明白霍敬軒這種人爲什麼如此喪盡天良了,原來都是拜你這種無良老師所賜。”
齊雲聰不善言辭,被蘇樂的伶牙俐齒數落的無言以對,可他偏偏又想不出反駁的理由,冷冷道:“我教訓你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你擅闖武校,詆譭我校的名譽,教訓你這種狂妄小子天經地義。”
蘇樂極其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表情雖然輕蔑,可是心頭卻益發慎重起來。自己雖然在衆人面前將齊雲聰說了個體無完膚,可齊雲聰絲毫不見生氣,他的表情沉穩如常。蘇樂知道,這纔是高手應有的心理素質。蘇樂道:“仗着人多欺負我一個嗎?”
齊雲聰淡然道:“我是武校的副校長,除了我之外,我保證沒有人敢向你出手。”
蘇樂暗自琢磨,他早就聽說精武武校擁有四個八段級的武術高手,眼前的這位副校長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個,自己的武功雖然經過邢三和宋軒的先後點撥,可是距離真正的高手還相差甚遠,他壓箱底的功夫降龍十八掌也只會一招,雖然屢建奇功,可是能否擊敗真正的高手還很難說。
蘇樂道:“真是公平啊,你手中有棍,打算欺負我手無寸鐵嗎?”
齊雲聰點了點頭,他向人羣中使了一個眼色,一條白蠟杆從人羣中飛了出來,齊雲聰手中白蠟杆舉起輕輕一撥,剛巧磕在那白蠟杆的中段,那條白蠟杆平平向蘇樂的胸前飛去。
蘇樂一伸手將白蠟杆穩穩抓在手中。
齊雲聰道:“現在公平了?”
蘇樂手握白蠟杆,如果說到刀法他還湊合,不過僅限於切菜,棍術對蘇樂來說是一個從未接觸的領域,可是手中有傢伙總比空手要有底氣一些。
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怒吼:“霍敬軒,我操你大爺,誰他媽敢動我兄弟,老子跟你們拼了!”高大寬上身穿着緊緊裹在身上的T恤,下身穿着一條三角褲,渾身上下佈滿淤青,赤着雙腳,左手握着一根鋼管,右手握着一把斬骨刀,不知道這貨從哪裡找來的武器。
高大寬的出現讓圍觀人羣中發出了一陣鬨笑,不過並沒有人上去攔截他,反而爲他讓開了一條道路,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這廝的手上還拿着擁有殺傷力的武器。
高大寬很順利地來到了蘇樂的身邊,蘇樂看到他的樣子,嘆了口氣道:“大寬,你來幹什麼?”
高大寬的眼圈紅紅的,他的喉結上下蠕動了兩下,抑制住心中的激動道:“你爲我出頭,如果看到你深陷囹圄,我連個屁都不放,我他媽還算人嗎?打死不散親兄弟,我雖然沒本事,可是我認準了你是我兄弟,我應該罩着你,要死要活,當哥哥的陪着你!”
蘇樂的心頭涌起一股難言的激動,旋即又化爲豪情萬丈,他擎起手中的白蠟杆:“大寬,沒什麼可怕,這裡不過是精武武校,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們既然敢走進來,就一樣能夠走出去!”
望着緩步逼近自己的蘇樂,齊雲聰的眉宇擰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
站在教學樓上的徐鐵山雙目中居然多出了幾分嘲諷的味道,今天的局面是任何人都無法想到的,一場好戲,他之所以始終沒有現身就是害怕出現這種尷尬的場面,齊雲聰顯然不如自己處事老道,當下這種狀況無論齊雲聰勝或者敗,他的聲譽都將受到極大的影響。活了大半輩子,難道還不懂得殺雞焉用宰牛刀的道理?面對一個不知名的後輩,怎麼可以親自出手?
蘇樂盯住齊雲聰道:“無論我勝或者敗,誰都不許欺負我朋友,不然,我會跟他拼命!”
齊雲聰的內心竟然被這少年堅定的眼神所觸動,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想到要保護自己的朋友,這樣的少年的確值得尊重。
蘇樂向來奉行着先下手爲強的攻擊原則,面對齊雲聰這樣的高手,選擇防守等於選擇被動挨打,索性放手一搏,或許能有一線的致勝機會。
蘇樂雙手擎起白蠟杆,以泰山壓頂之勢向齊雲聰全力劈下,用盡全力其實也是看重對手的一種表現。
齊雲聰手中白蠟杆橫起一個推擋,一股大力沿着棍棒傳遞到蘇樂的雙臂之上,蘇樂感覺到虎口劇震,雙臂都被震得微微發麻,這力量並非來自齊雲聰,而是來自蘇樂自身的反震之力。
蘇樂向後退了一步,卸去施加在自身的力量,然後他重新前衝,這次改爲橫掃,手中白蠟杆向齊雲聰的腰間橫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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