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面色懊惱:“姑父,小姐,哎,我對不起你們。”
席容只覺得一顆心一提:“劉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他的身體……不行……”難以問出口,說到最後,難以自抑。
劉仁搖搖頭:“不是,孩子的身體現在逐漸好轉,不會有性命之憂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席容急急追問道。
“孩子不見了!”劉仁道,眼底現出懊惱,還有些擔心,眸光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昭王,搶走了孩子!”
“什麼?是他?”席容心中無底,“他爲什麼會知道劉伯你在哪兒呢?”
“想必當初他逃跑之後,一路循跡跟上我的,”劉伯道:“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小姐,你也別太擔心,昭王應該不會對小孩子下毒手的,不會有事的!”
席容無法不擔心:“可是……可是他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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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見了,安中磊表面上沒有任何行動,一切都只能在暗裡進行,因爲有太多的顧忌。
席容有些束手無策,一不能表露憂鬱,二不能親自出去尋找,忐忑不安,便一直待在府中,稱病不出,其實倒也沒有別的訪客邀請,都是那些所謂的自家人。
不過,雖然閉門不出,但也知道宮中發生的一些事情,據說貴妃因爲涉嫌謀害皇子而被罷黜了貴妃的身份,之後一直受到冷落,卻沒有被關押入冷宮,讓人尋味的是,這個時候,貴妃的家人卻如願以償地進京了,雖然官品降了,但是某些實權也是真真切切的。
席容也只是隨意聽聽,心思也不在那裡,想來是皇帝用得到她的家人,卻又不想他們成爲得勢外戚,便用這個辦法挾制着,這貴妃想必以後也不敢再有所動作了,因爲她頭上還懸着一把刀,舊事重提,也是死罪,要證據,皇帝又豈會沒有!
這一日,安中磊還是出門了,據說某處尋到了一絲蹤跡,他便要親自前去看看,席容此刻真的希望昭王只是假瘋,那至少應該不會傷了孩子,即使是恨,他也該恨自己纔是。
坐立不安的,心緒更是煩亂,席容便想四處走走,這偌大的昭王府,走着走着,有些漫無目的。
下意識地,心生了幾分戒備,爲何問題覺得有目光停落在自己身上?又爲何總覺得身邊有人潛伏着?心底有種說不出的忐忑,仰首才發現,自己又到了這個老地方。
“是你嗎?”席容喃喃道,“真的會是你嗎?”不禁一嘲,還是自己想多了,他早已經逝去,怎麼還會再回來呢?
驀地,覺得身後有些動靜,她回頭,看到翠竹輕顫,下意識地循着感覺踏步走過去,竟然真是這個房間。
只是物是人非,心底只有惆悵和緬懷,倏地,她看到那熟悉的花瓶,驀地想到,這是個機關。
難不成……
席容一顆心跳得飛快,心底明知道不可能的,卻不知爲何,總是覺得打開這扇暗門,便可以求得一些什麼……
便走到了花瓶旁邊,一手輕旋,暗門轟然開啓,裡面幽幽暗暗的,曾經,這裡囚禁了一個男子的觸痛和絕望,只是這一切都沒有變,只是消失的人事卻再也挽回不了了。
緩緩地舉步走到暗門門口,還未等她有所動作,驀地覺得一陣風來,一股拉力已經掠過了她的腰身,下一刻,那暗門自動合上,而她整個人也被拉入了黑暗之中。
席容心底一驚,黑漆漆之中,仰首也只微微可見有一雙眼睛睇着自己,有些妖嬈,有些冷酷。
心底多少還是失望了,這不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神是熾熱的,而眼前這雙眼睛,妖孽得可怖。
“你怎麼會在這裡?”席容心底驚疑不定。
“真好,即使看不見,你竟然還能認出我來。”那聲音低低沉沉的,“好久不見了。”
席容掙扎着,“你先放開我。”
他卻抱得更緊了,“真是沒想到,我竟然會是這樣的想你。”埋首進她的肩窩,汲取着她的香氣,來安慰心中的念想。
席容推拒着他:“皇甫辰風,你放開我!”
“不許!”他道:“我在想,如果你能夠感應到我的存在,走入這機關暗道,我便將你帶走!”
席容搖搖頭,“我並沒有感應到你的存在,我只是以爲……只是以爲他回來了……呵呵,真是可怕,他已經死了,即使這是他的家,他也不可能再回來了!”之所以能知道有人存在,只不過是因爲暢順了經脈,內功得以提升,自然能夠感受到他人的存在。
他抱着她的手狠狠地一掐,聲音也是狠狠的,“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不過事已至此,也無法改變我的決定,今天,你便是我要帶走的人!”
席容自然不依,死命掙扎,只是這地方偏僻,又有暗門相隔,即使她大聲呼叫,只怕也難以讓別人聽到。驀地想到以武力反抗,可是又知道她的功夫不可能鬥得過他的。
於是在他的手劈向她的腦後時,最後的念頭想得是,若是此刻註定難逃魔手,那麼她也只能先暫避鋒芒,會有機會乘機逃脫的!
幽幽醒來,鼻尖縈繞的是濃濃的竹香,清新微涼的空氣帶着讓人垂涎的氣息,讓她頓時覺得飢腸轆轆。
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草地上,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身上蓋了一件男人的衣袍,鼻尖依稀可聞淡淡的麝香,心中不禁一嚇。
猛地坐起身子,這纔看清楚旁邊不遠處坐着一個男人,他面前的火堆迎風燃燒着,兩側去着樹枝,火上懸着一根竹子,因爲烈火的炙烤而沁出顆顆水珠。
席容目光微微挪移,這纔看清楚那個男人,卻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皇甫辰風一派悠閒,側過臉,給她一個顛倒衆生的微笑,“剛睡醒就生氣,這可不好哦。”目光炯炯,脣角淺笑,都昭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你怎麼會知道昭王府裡的密道?”席容問道,自從昭王瘋癲之後,王府一直是在皇帝的掌控之下,能夠將王府的密道暗室琢磨的那麼清楚,那麼他之前不是昭王的人,就是皇帝的人。
皇甫辰風淡淡一笑,眸中的欣悅之色更濃:“肚子是不是餓了?”
“我不餓!”席容搖搖頭,“你到底想怎麼樣?”
皇甫辰風避而不答,“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先吃了飯,我再慢慢地告訴你。”
席容心底有些懊惱,現在這般境地,她實在不知道算不算又落入了險境,雖然此刻眼前這個男人一副溫柔無害的模樣,但是對她來說,皇甫辰風一直是她心頭的陰影,“我不餓,你若是想說,現在就說。”
皇甫辰風的眸子驀地變得有些深沉,“你很厭惡我。”肯定的語氣。
席容睇了他一眼:“自從你上次在哪裡所作的事情,我想沒人會不厭惡你的。”
“那倒也是。”皇甫辰風自嘲地笑了笑,“不過你也該知道,那是那女人自動獻媚獻身的,而我不過也需要宣泄罷了。”
“我不想聽。”席容搖搖頭,“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的問題還真多。”皇甫辰風自主忽略了她的問題:“看你紅顏嬌潤,身段比以前豐腴了不少,想來這些日子,誠然是快樂無比。”
“……”
“也對,你不該有惆悵的,兒子僥倖活了下來,丈夫呵護備至,再次洞房,夜夜歡愉。”他字字句句說得淡然,讓人聽着卻又有種積悶。
席容一驚:“你一直監視着我們?”
皇甫辰風一笑:“你知道嗎?昭王府空置這一段日子裡,我無意之中發現一條密道,之後仔細查看,才發現,那裡的密道錯綜複雜,處處生機,真是設計的恰到好處,有些東西能夠一覽無餘,卻也玄妙地不至於讓人發現了存在。”他說着,到最後,甚至有些分不清說的是真話,還是蓄意地挑釁,只爲她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