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領了周寧遠的命令,中午就帶着人趕到餐廳佈置,從國外空運而來的紅玫瑰幾乎放滿了整間餐廳,就在正中留下一個心形的位置,中間放着餐桌和凳子,通往餐桌的路也都鋪滿了玫瑰花瓣。
六個人擺了兩個多小時才做出唯美的效果,楊帆剛鬆口氣喝口水,就聽門外的人喊着,“周先生。”
回頭就看周寧遠果然親自過來了,楊帆忙放下水杯走過去,“周先生。”
今天是陸夢的生日,考慮到兩人已經冷戰了一個星期,周寧遠有意借陸夢生日的機會道歉,男子漢大丈夫說道歉就道歉,其實也沒那麼難以接受,這一週以來,紫雲首府的房子裡少了她曼妙的身影,心裡都跟着空了一塊似的,他也好幾天沒過去住了。
想她,發了瘋的想!
“都按照你的要求弄好了,還不錯吧。”楊帆知道他的目的,想到公司最近經歷的低壓風波也是心有餘悸,巴不得他早點和陸夢和好,自然盡心盡力,小到每一處細節都仔細檢查過,食材都是最新鮮過來的,從法國請來的專業廚師在後廚忙碌。
一切只等着晚上完美的呈現。
周寧遠仔細看了看,劍眉舒展,突然脫了西服外套,袖子挽到臂彎,直接往廚房走。
“周先生,你這是?”楊帆一頭霧水的忙跟上,在他的印象裡周寧遠並不會煮東西,那他往廚房跑是什麼意思?
周寧遠的確不會煮東西,他唯一會做的是蛋炒飯,說來或許挺好笑的,可他的確只會炒蛋炒飯,米飯放進鍋裡炒一炒,再把蛋拍進去,繼續炒,加調料,再炒炒,好了。
當他炒了一碗盛出來,楊帆嚐了一口,表情一陣詭異,“那個,周先生,我看這個蛋炒飯還是不要拿出來了。”
含蓄的表示不好的意思。
周寧遠劍眉一皺。
一旁,法國廚師嚐了一口,操着一口蹩腳的中文說,“味道不好,心意很好。”
的確只是一個心意。
周寧遠也是這個意思,並不是他誇海口,他廚藝的確很爛,可能讓他下廚的還不只有陸夢一個!
相信陸夢能懂。
不過爲了炒出來的蛋炒飯看上去能美觀一些,他還是臨時找了一個廚師過來教他,看他有模有樣的拿着鍋鏟炒飯,楊帆在一旁也只能感嘆一句愛情真偉大,倒是突然想到什麼,偷偷拿了手機出來,把繫着圍裙的周寧遠拍了下來。
存照!
眨眼就到了下午四點多,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了不到兩個小時,周寧遠也從廚房出來,“我回去一趟,這裡你看着。”
他對楊帆叮囑。
楊帆心領神會的答應,“放心。”
周寧遠又看了眼佈置一新的餐廳,滿意的離開,剛走到餐廳門口,手機響,周寧遠拿出手機看了眼,舒展的劍眉豁然擰起,沉思片刻,把電話摁了,重新把手機放回口袋裡,大步走遠。
電話是舒沫然打過來的。
周寧遠沒接,舒沫然自然很生氣,恨恨咬着脣,氣的用力砸手機,這一個星期以來,自從她從醫院回來之後,周寧遠一次沒來過舒家看她,她不停打電話過去,十個電話當中周寧遠接的只有一個,每次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她都快急死了。
想出去找周寧遠,可舒曼又不讓她去。
“小姐,吃點水果。”李媽送了切好的水果上來,覷着她,表情很謹慎。
舒沫然正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泄,看到她進來,撈起櫃子上一個玻璃的香水瓶就砸過去,“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竟然還想讓你兒子娶我,讓我告訴你吧,休想,我就算死了也絕不會嫁給你兒子,你也趁早死了這條心!”
自從和陸夢聯繫的事被發現,李媽雖然沒被趕出舒家,這種打罵也是習以爲常的了,舒沫然向來嬌縱慣了,都能動手推舒曼,一個李媽更不會放在眼裡,尤其現在心情不好,更是肆無忌憚的罵。
李媽又哪裡敢頂嘴,一聲不吭的埋着頭,任憑舒沫然把她罵的狗血淋頭。
“行了,你出去吧,記住我的話,掂清自己的斤兩,別想着癩蛤蟆吃天鵝肉!”到了最後,舒沫然還不忘羞辱李媽一番。
李媽暗暗咬脣,一聲不吭的離開,直到走到樓下,才用力把果盤砸進垃圾桶,什麼小姐,不知道從哪裡抱來的野丫頭,還真把自己當千金小姐了,如果不是有舒曼護着她,她算什麼東西!
她氣的臉色發黑,好半晌才緩過勁來。
門外又有人摁門鈴。
她板着臉去開門,出現的是秦培兒帶笑的臉,“李媽,舒沫然她在家嗎?”
“在的。”李媽勉強擠出一絲笑,開門讓人進去。
秦培兒對於舒家的事知道的是一清二楚,再看李媽額頭的傷,心裡明鏡似的,也不點破,只管往樓上走,李媽目送她上樓,也只管回了房間,着急的把手機拿出來,按說這也過去好幾天了,陸夢怎麼還不給她打電話,難道也是放手不管了?
要說她原先也沒這個想法,可舒曼主動提出來就像是給她畫了一棟金屋,把她的胃口高高吊了起來,就再也放不下去了,她現在是做夢都想讓自己兒子娶舒沫然,偏偏,陸夢又遲遲不給她電話,把她急的!
……
秦培兒一臉笑意的推門進去,舒沫然一看是她,已經罵到嗓子眼的怒火又生生嚥了回去,兩隻眼睛仍盯着手機,漫不經心的開口,“你怎麼會來。”
暗暗將她的舉動收進眼底,秦培兒笑的神秘而詭異,“我這可不是給你送福利來了。”
“福利?”舒沫然費解的眨着眼睛,“什麼意思?”
卻見秦培兒笑容又明媚了三分,從包裡拿出一張紙遞給她,“你看,這是什麼?”
“什麼東西啊。”舒沫然狐疑的瞪了她一眼,接過薄薄的一張紙看了起來,本來漫不經心的表情一點點發生變化,從極度的驚訝到驚恐,最後直接是尖叫一聲,直接把那張紙丟開,抱着自己兩條手臂不停的顫抖,“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的,白冷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
這邊,秦培兒看到她的反應這麼劇烈,也是疑惑的蹙起了眉心,雖說她剛剛看到這個結果時也很吃驚,可她看舒沫然怎麼好像根本不是吃驚,而是害怕呢,真是奇怪,她不由多看了舒沫然一眼,才彎下腰去把那張薄薄的紙撿起來,小心拿在手裡。
“你怎麼了,至於怕成這樣嗎,她是沒死,又不是變成鬼來向你尋仇?”
她隨意的調侃一句,不想舒沫然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樣,顫抖的手一把拉住她,兩隻眼睛瞪的很大很大,“不是的,她,她就是來找我報仇的,她恨我奪了她的心臟,不對,她把心臟給了我,那她是怎麼活下來呢,鬼,她就是鬼,來向我尋仇的鬼。”
秦培兒越聽越糊塗,當年的事她原本就知道的不是特別清楚,只是知道舒沫然找到了合適的心臟,內幕什麼都是不知情的,可眼下看舒沫然怕成這樣,八成這當中是有什麼貓膩的,於是反握住舒沫然的手,輕聲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爲什麼嚇成這樣?”
舒沫然臉色發白,看了她幾眼之後又迅速轉開臉,“不行,我不能說。”
她怎麼能說你,白冷根本沒病,是她媽媽設計了這一切啊!
現在白冷沒死,還變成了陸夢迴來處處和她做對,不是專門找她報仇還會是什麼?
可是,她怎麼會沒死的,如果她沒死的話,她身體裡的這顆心臟又是哪裡來的?
她覺得好怕好怕,緊緊拉着秦培兒,“培兒,你沒騙我吧,她怎麼會沒死呢,怎麼會呢?”
秦培兒嗐的笑出聲,“dna檢測報告就在這裡,你說會不會有假,告訴你吧,是我在巴黎旅行的時候遇到一位留學生,她無意中說起其實她媽媽是個死刑犯,可誰知道就在執行死刑的前一天,突然有一個男人找到他們,說是要用她媽媽的心臟救一個人,當場就拿出了五百萬,我本來也沒多想,結果她又說那個男人好帥的,她在網上看到過他的照片,說是南城著名的心臟科醫生,我當時心裡不就咯噔一下,又纏着她問了她媽媽執行死刑那天的日期,你猜怎麼着,正好就是你接受手術的前一天。”
“這麼說,我的心臟並不是白冷的。”舒沫然摁着自己心口的位置,聲音發抖。
“我本來也不敢確認的,不過現在。”她晃了晃手裡的紙,“事實擺在眼前。”
聽着紙張晃動的聲音,舒沫然小臉又是一陣慘白,嚇的幾乎六神無主,只勉強問道,“那,你把這個拿給我看做什麼?”
“笨哪你!”秦培兒恨鐵不成鋼的啐道,“陸夢就是白冷,你想想,一旦周寧遠知道這件事,他會怎麼想?”
“怎麼想?”舒沫然完全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順着她的話說下去。
秦培兒簡直要抓狂,不過爲了自己的目的,還是強忍着,解釋道,“他肯定會認爲陸夢是爲了報復才嫁給他,周寧遠肯定不能接受陸夢騙他的事,那他們這婚不就離定了,你不就又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