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典的斯德哥爾摩,傑拉德正在瑞典王國攝政,卡爾親王的會客廳中等待,作爲瑞典女王的堂兄,卡爾親王是瑞典女王最親近的人之一。傑拉德在收到華倫的口信後,準備走最快捷的捷徑把但澤地區的訴求呈上,也就是走卡爾親王的門路。
因爲傑拉德現在公開的身份是海洋貿易商人,在某些能賺取金錢的項目上,瑞典貴族們很樂意參與到其中,卡爾親王就對傑拉德的白糖貿易很感興趣。
空空的會客廳只有傑拉德一個人,因爲沒有得到其他許可,傑拉德從衣兜裡拿出一塊奶味糖放進嘴裡,只能耐心的等下去。
“親王大人,快點來啊!”傑拉德在心中念着,這是華倫第一次交代任務,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任務,傑拉德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儘快搞定。
傑拉德正在心急的時候,房門“吱”一聲打開了,不過進來的不是卡爾親王,而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
穿着一件藍色的絲絨長袍,頭上帶着一頂但澤港新出的絲綢壓花的淑女帽,小女孩應該稚嫩的臉上,帶着不應該有的老成,還有一種高貴的氣質。
傑拉德看着突然進來的小女孩,這小女孩讓他想起了在但澤港的丹芬妮。很慈祥的笑了下後,傑拉德又恭敬的站到一邊,傑拉德能感覺出這小女孩肯定是個身份高貴的人。
小女孩看着傑拉德的笑容,那種帶着父愛的笑容,讓小女孩的心中一顫,但是接着又板起臉來,到了卡爾親王的書桌邊,坐到了椅子上。
一老一小的兩個人,讓房間裡的空氣更加沉悶。小女孩的眉頭皺着,顯露出的神情超越了年齡,這讓傑拉德感到有些惋惜,高級貴族家的子弟都是這樣嗎?
舉起兩手,展開五指後,傑拉德對着小女孩晃了下,接着兩手飛快的交叉後,挽了一個花。傑拉德的動作果然吸引了小女孩,很好奇的看過來。而傑拉德這時把兩手一錯,手心裡已經多了樣東西,一塊粉紅色的糖果。
新鮮誘人的顏色讓小女孩有點猶豫,傑拉德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這小女孩,看這小女孩能在這裡非常的隨意,傑拉德以爲這小女孩是卡爾親王的家人,便很想當然的說了句,“小公主,還請您品嚐,這是我們但澤港最新出品的水果糖!”
聽到傑拉德的話後,小女孩猶豫了一下後,纔拿過糖塊放到嘴裡。草莓的清香和糖的甜味充滿了小嘴,這味道比黑糖要好許多,尤其是草莓的味道。
美滋滋的含着糖塊,小女孩的臉上這時才放鬆下來,露出了一個孩子應該有的表情。傑拉德在衣兜了又摸了一下,拿出一個小口袋來。
“這裡還有蘋果味、桃子味、牛奶味,還有帶着果仁的!”這些糖是華倫產業的新產品,傑拉德原本是留着給自己吃的,現在都給了小女孩。
“你是個魔術師嗎?”小女孩這纔開口說話,傑拉德的糖塊讓兩個人的隔閡小了些。
“我只是一個但澤港的商人!我也有一個女兒,能比你大一點!”傑拉德用手比劃了一個身高,對小女孩說。
接過傑拉德送過來的糖塊,小女孩打開袋口,向裡邊看了眼,滿滿一袋子各種色彩的糖塊,這讓小女孩的心情大好。
“你找卡爾有事情?我聽說最近但澤港發展的很好,商人們都發了大財!”小女孩像是一個成年人一樣問了句。
傑拉德躬了下身後,纔開始說話,“但澤港只是推行重商政策而已,商人發財還是得靠自己,現在賠錢破產的也有許多!”
傑拉德並沒說自己找卡爾是爲什麼,這種幕後交易,似乎不太好告訴小女孩。
“我聽說但澤地區開始自治了,你是爲了這個來這裡的吧?需要卡爾的支持?”小女孩知道的東西還很多,說話的口氣老成的很。
傑拉德撓撓頭,現在這小女孩說話的神情有人讓人需要仰望的感覺,“是的,我們需要支持!但澤港自身的力量還是太弱了!”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小女孩說了一句讓傑拉德很吃驚的話,“嗯,但澤港的商人們已經給我交上了請願書,希望能夠得到王國的支持,你能來卡爾這裡,說明你比他們還聰明!你不用再等了,我會和卡爾商量的!”
小女孩的口氣已經讓傑拉德有點覺悟,但是又不敢相信,瑞典的女王竟然是個只有八九歲的小女孩!而自己就和她面對面的聊天,還給了她一口袋的糖!
“女王陛下,我……”傑拉德不知道自己是否對女王的尊嚴有冒犯,連忙恭敬的行禮。
“但澤港的商人,還請告訴我你的名字,你的糖塊很好吃,讓我想起了對我很重要的人,希望能告訴我你店鋪的位置!”瑞典的小女王,克里斯蒂娜一板一眼的說着,剛剛傑拉德帶着父愛的笑容,讓克拉斯蒂娜想起了已經死去的父親,“北方雄師”古斯塔夫,那位偉大的瑞典國王。
“傑拉德,女王陛下,我的商會就在海港外,傑拉德商會,隨時歡迎女王陛下!”沒想到會直接見到瑞典女王,而且從女王的口氣中,傑拉德感覺自己來此的目的肯定達到了。
第二天,卡爾親王的書記官找到了傑拉德,兩個人到了卡爾親王的辦公室後,開始了緊張的商討。在晚間的時候,“青鯡魚”號,帶着剛剛達成的協議出航了。
看着“青鯡魚”的船帆消失在夜色中,送行的傑拉德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自己的任務終於完成了。瑞典王國無條件的支持但澤地區自治,並且同意每年向但澤港出口不少於五十船的鐵礦石,而但澤港承諾對瑞典王國所屬的貨船關稅減半,這是一份完全意義上的重商協議。另外一份密約則是允許瑞典通過但澤港,向在帝國內的瑞典遠征軍提供補給,另外就是但澤地區准許瑞典遠征軍進入但澤地區作爲冬營,這份密約是但澤地區自治有了嚴重的政治傾向。
以密約的條件,但澤地區可以說是做出了重大的讓步,這份密約是卡爾親王堅決堅持的,也是支持但澤地區自治的基礎。在談判相持不下的情況下,傑拉德選擇了權宜之計,因爲沒有華倫授權,自己做主簽訂了協議。
在科尼斯堡,華倫見到傑拉德的成果後,先是一皺眉,臉上隱隱出現怒容,接着又笑起來,“傑拉德,投機商人就是投機商人,一切都是以眼前利益爲重,不過做的沒錯!”
剛剛見到密約中的內容,華倫確實對傑拉德自作主張有些生氣,但是想到瑞典對但澤地區自治的支持,這密約中的內容已經算不了什麼了。相反這還證明了傑拉德的能力,以現代外交人員的標準,傑拉德很稱職,在保持底限的情況下,可以充分的變通。
瑞典王國對但澤地區自治支持的外交照會交到了在斯德哥爾摩的各國公使,這突然的舉動,讓原本名不見經傳的但澤地區進入到各國上層的眼中。
從科尼斯堡離開時,華倫正同維森伯爵話別,一個僕人模樣的人給華倫送了一封信來,而維森伯爵似乎認識這個僕人,還很優雅的對着他點了下頭。
打開信後,華倫手下看到的就是對“魅惑”的評價,還有多華倫的感謝,一看這內容就是那兒在服裝店遇到的少年寫的,沒想到那少年還能找到自己,當看見信的落款時,華倫才知道那少年叫腓特烈威廉。
等到華倫把信收起的時候,維森伯爵不經意的給華倫了一個提示,“大公儲很感謝你呢!”
“一個有些荒唐的小子而已!”華倫也不着邊際的回答了一句,“伯爵大人,但澤港期望您的光臨!”
舉着手中的新手杖,維森伯爵同華倫擁抱了一下,“一定,一定!一帆風順,我的朋友!”
結束客套後,華倫上了“青鯡魚”開始返回但澤港。這一趟科尼斯堡之行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收穫,但是同維森伯爵的關係拉近了許多,還同勃蘭登堡選帝侯儲搭上了關係,這對以後的發展都是很好的積累。
留守但澤港的阿麗讓娜和拉夫龍根伯爵卻收到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但澤地區議長,範德奎普帶領的議員代表團,在最後拜訪的一個西普魯士城市什圖姆被扣押了,已經進入那裡的波蘭官員把這幾個但澤地區的頭面人物都抓了起來。
派到託倫城的馬洛舍夫也送來了新情報,託倫的艾迪斯拉斯公爵已經開始募集軍隊,現在已經有了八千人左右的兵力。
但澤地區自治的情勢急轉直下,因爲華倫的缺席和範德奎普的被扣,在但澤港中,顯得有些羣龍無首。
“我們怎麼辦?”拉夫龍根伯爵只對但澤港有管理權,整個但澤地區必須要有地區議會的支持,而現在範德奎普議長不在。
“華倫也不在,真是棘手!”阿麗讓娜聽馬洛舍夫說艾迪斯拉斯公爵要徵集兩萬人以上的軍隊,也有些緊張,作爲正常的應對經驗,但澤地區也應該徵集兩萬左右的軍隊才行,而現在只有五千人。
“我們必須得站出來!”阿麗讓娜用力的一揮手,然後向着自己的侍女丹芬妮一擺手,“你把肖爾茨、卡提內和維德馬赫都找來!”
然後又看看拉夫龍根伯爵,“市長大人,你看看議員的名單,把那些有名望的議員都叫來,我們得召開一個緊急會議,如果等華倫回來那就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