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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着佔領陣地的波蘭貴族聯軍,並沒有全力攻擊蘇霍扎內特男爵的託倫騎兵,這讓蘇霍扎內特男爵取得了寶貴的機會。在付出了兩百多人傷亡的代價後,蘇霍扎內特男爵帶着剩下的兵力總算是突圍而出了。
看着逃竄的託倫騎兵,拉科斯基公爵眼睜睜的無能爲力,各支波蘭貴族的隊伍正在陣地上緩慢的整理隊形,而拉科斯基又不想過早的動用自己的嫡系隊伍,這些士兵都是有十多年戰鬥經驗的老兵,不值得投入到前哨戰中。
進入深夜的時候,華倫的步兵縱隊開始出現在波蘭人的陣地前。卡提內所指揮的四千步兵立刻在行進中從縱隊變化成橫隊,三個步兵團以各自的建制列隊,團屬野戰炮隊在每個營之間的結合部推動着野戰炮伴隨步兵。
波蘭人選擇的地形,讓交戰的正面相對狹窄,在華倫還沒給出應對的佈置前,前線指揮官們依照常規進行了佈置。
西普魯士軍隊的陣型,讓拉科斯基公爵大爲新奇,這種步兵陣型完全是陌生的。
“這是什麼陣型?沒有騎兵、沒有長槍兵,我們的騎兵只要一個衝鋒,就會打垮他們!”拉科斯基公爵身後的波蘭貴族充滿蔑視的說道。
“我在華沙的時候可是聽說這奇怪的陣型打敗過艾迪斯拉斯公爵的隊伍!”拉科斯基公爵不緊不慢的說,“艾迪斯拉斯公爵可是個老戰士了,只是很可惜!”
拉科斯基公爵的話雖然讓這些波蘭貴族停止了蔑視的語氣,但是並沒有終止他們輕視的心理。這些波蘭貴族仍然認爲只要自己麾下的騎兵全力發起進攻,這些西普魯士士兵的隊伍就會像是紙糊的一樣被戳穿。
劫後餘生的蘇霍扎內特男爵非常慶幸西普魯士士兵的及時到來,對面的大隊波蘭騎兵竟然沒有來把自己這點人消滅了,這似乎是得到了主的庇護。
冬天的夜晚深邃而寒冷,作爲一個老傭兵,蘇霍扎內特男爵終於見到了西普魯士士兵口中的紀律是什麼。作爲預備隊的維德馬赫縱隊的陣地上燃起了熾熱的篝火,後續趕來的騎兵們也在佈置着宿營地,但是最前列隊的卡提內縱隊上靜悄悄的,在一片黑暗中,列隊的士兵抱着燧發槍保持着準備戰鬥的姿態。
當後面的部隊全部安置停當後,最前的卡提內縱隊纔開始點燃取暖的篝火,井然的秩序讓蘇霍扎內特男爵感覺這些士兵都是修道院中的苦修士。
隨着騎兵趕來的華倫很快出現在前線,蘇霍扎內特男爵得到了誠摯的慰藉,並且還向華倫彙報了一下對面波蘭貴族聯軍的佈置。
當第二天清晨時,對陣的雙方都滿意的見到了對手的佈置。在波蘭人的陣地上,拉科斯基公爵心中有一點點的得意,西普魯士人完全按照自己預想的在一個狹窄的地域上佈置,這完全限制住了兵力的展開,而且能夠讓自己的騎兵能夠充分的發揮威力。
而華倫在心中有點嘆息,這些波蘭貴族還死守着騎兵至上的教條,這種地形安排不但限制住了自己,也限制住了對面的兵力,死板的佈置讓騎兵失去了機動能力,只剩下單純的衝擊力。m4xs
短暫的清晨中雙方開始了忙碌,匆匆的吃過早餐後,神父、牧師開始爲士兵們做彌撒,懺悔的士兵跪在神父、牧師的腳下。
華倫、卡提內、蘇霍扎內特站在縱隊的後方等待着戰鬥的起始。
“轟轟轟!”波蘭貴族聯軍的老式青銅火炮率先開火,但是糟糕的射程沒顯示出任何的威力。
拉科斯基公爵向着左右看看後,用力一揮手,大隊的波蘭騎兵緩緩的越過步兵的陣線,領隊的翼騎兵高舉着騎槍。
“第一列!前進!”
“第二列!前進!”
“……,……!”
“槍下肩!裝彈!”
西普魯士的陣前,軍官們喊着口令,列兵們端着燧發槍排列成射擊橫隊。
“聖瑪利亞!”高呼過後,波蘭騎兵的馬蹄隆隆的響起,數百波蘭騎兵發起了第一波試探攻擊。
西普魯士士兵們雖然經歷過騎兵衝擊,但是面對這種規模的騎兵衝擊還是第一次,接近千人的波蘭騎兵排山倒海一樣衝來,馬蹄聲的轟鳴竟然蓋過了炮聲。
“準備射擊!”軍官們高聲吼着,接着就是開火的命令。
僥倖衝過團屬炮的散彈射擊,第一批波蘭騎兵開始進入燧發槍的射程中。
血與火讓老兵冷靜的射擊,那些沒經歷過戰鬥的新兵則全身都在顫抖。槍炮聲中大量的濃煙升起,戰場的能見度迅速降低。
團屬炮的散彈、槍榴彈、燧發槍,西普魯士的密集火力讓波蘭騎兵的衝鋒所獲甚少,但是也讓波蘭人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西普魯士人在同自己進行面對面的戰鬥,一切都會在這種面對面的強攻中。
拉科斯基公爵根據經驗相信,西普魯士人的火槍不會持續射擊一個小時,因爲火繩槍兵通常攜帶的彈藥不會超過十二發,自己只要保持住威壓,西普魯士人就會跟着自己定下的節奏。
“保持住進攻!等到他們沒有彈藥換防的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拉科斯基公爵開始佈置兵力,更多的波蘭騎兵方隊開始集結準備。
西普魯士陣前的槍炮煙霧,讓拉科斯基公爵根本沒法判斷西普魯士士兵是不是在煙霧後進行換防,只是按照經驗在猜測。
華倫觀察了一陣後,命令蘇霍扎內特男爵帶領麾下的託倫騎兵進行一次試探進攻,華倫需要知道森林一側是不是有埋伏。
突然殺出的託倫騎兵貼着戰場的邊緣直奔波蘭人的陣地,這讓還在向西普魯士步兵進攻的波蘭騎兵分兵截擊。
這變數讓拉科斯基公爵有點意外,這支託倫騎兵的反擊似乎力量薄弱了些,難道西普魯士人只有這些騎兵?
蘇霍扎內特男爵的騎兵緊貼着森林的邊緣,這支目的明確的奔馳迅速而迅捷,摸清了森林裡的狀況後,蘇霍扎內特男爵立刻帶兵掉頭返回。繞了一個圈子後,託倫騎兵開始斜着插入波蘭騎兵的背後,一陣拼殺後,又馬上回到了森林邊緣的路線上。
這一點小小的變化,把波蘭騎兵之間缺乏配合的弱點放大了,原本對西普魯士士兵發起攻擊的波蘭騎兵因爲多了一個機動的對手,瞬間陣型大亂。
看着混亂的波蘭騎兵,華倫馬上開始把自己先前的打算加以實施。
“維德馬赫,帶領你的縱隊向右迂迴,瓦爾塔河應該封凍的比大地還硬,讓你的士兵從那裡攻擊波蘭人左翼!”華倫揮着胳膊做了一個繞彎的動作,維德馬赫行過軍禮後馬上離開了。
“肖爾茨!”喊過自己的騎兵指揮官後,華倫再次佈置起來,“我需要龍騎兵佔領這裡的制高點,在那裡騎炮兵需要一個發射陣地!我要我們的重炮狠狠的打到他們的頭上!”
華倫指定的位置位於森林內,一個樹木稀疏的土山在森林中非常的顯眼。
“只有龍騎兵和騎炮兵?”肖爾茨想確認一下。
“沒錯,重騎兵和輕騎兵現在可以移到森林的位置邊待命!記住要等待我的命令。”華倫對着肖爾茨點了一下。
當戰鬥持續到下午的時候,拉科斯基公爵也沒有察覺到華倫做出的調整,戰場上不斷槍炮聲,和一陣陣煙霧,讓拉科斯基公爵相信西普魯士人的方陣在不斷的換防。
“波蘭人兩翼有沒有反應?”華倫問了一句,卻發現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咧了下嘴後,華倫馬上命令傳令兵奔赴兩翼,探查最新的消息。
右翼的維德馬赫縱隊繞了一個大彎後,在冰封的河道上排開陣勢,接着便開始推進。
當傳令兵把消息帶給華倫後,這讓華倫大吃一驚,華倫的本以爲維德馬赫的步兵轉移速度會慢一些,發起進攻的時候應該是在龍騎兵佔領陣地,騎炮兵的重炮開火後。
“馬上命令維德馬赫停下,他的位置太孤立了!讓他等我的命令。”華倫趕緊命令傳令兵返回。
扎格沃克斯基伯爵發覺到維德馬赫縱隊的蹤影時,不自覺的就把嘴張開了,幾千人的西普魯士步兵突然出現在一個意想不到的位置上。
“求援,快點求援!”扎克沃克斯基高叫着,同時命令手下的士兵改變防禦方向。
拉科斯基公爵同樣也發現了在河道上的西普魯士步兵,只是稍稍皺眉後,並沒太在意,這支側翼的西普魯士隊伍,似乎是孤立出來了,自己只要派出一支騎兵把西普魯士隊伍之間的聯繫切斷就行。
扎格沃克斯基等待的援軍很快就出現了,一支一千多人波蘭騎兵橫插進維德馬赫和卡提內兩個縱隊之間的河岸,讓華倫的兩支步兵縱隊失去了聯繫。
但是這很快就被證明是一個嚴重的失誤,維德馬赫和卡提內的營屬炮開始以交叉火力對實行隔斷的波蘭騎兵開火。在猛烈的炮火打擊下,波蘭騎兵留下了數十具屍體後,撤退了。
龍騎兵的行動非常的順利,華倫指定的制高點很快就被控制,但是騎炮兵的重炮上山就困難重重,炮手們在想盡各種辦法。最終,西普魯士的重炮開始在制高點上怒吼,一發發炮彈向着仍然在列隊的波蘭騎兵方隊中砸去。
循着炮聲,當森林裡的黑色制服進入拉科斯基的眼中時,這位公爵大人才感覺形勢似乎沒自己想象的樂觀了。這些西普魯士人的兵力似乎遠超自己的估計,而且自己的兵力佈置似乎也有問題。
“命令步兵佔領森林,把那些西普魯士人驅逐出去!”因爲森林的限制,拉科斯基公爵只能派出自己戰力極差的步兵,但是在距離上,並不具備西普魯士人的優勢。
只是在瞬間,拉科斯基公爵就下了一個有點瘋狂的命令,所有的波蘭騎兵向着兩個西普魯士騎兵縱隊發起總攻。
瘋狂的騎兵衝鋒讓卡提內和維德馬赫倍感壓力,作爲增援,華倫先後派出了三個近衛連隊,這讓華倫身邊除了李斯特和奧博尼茨外沒有一個近衛存在。
槍炮的威力讓波蘭騎兵的勇武沒有一點發揮的餘地,即使是能夠衝到近前,閃亮的刺刀也會把這些騎兵戳到馬下。
森林中的龍騎兵同波蘭步兵的戰鬥毫無懸念,這些由農奴組成的波蘭步兵,只同龍騎兵稍稍接觸就又一次崩潰了,拉科斯基公爵的懲戒並不能阻擋這些農奴求生的。
驅趕着這些逃兵,龍騎兵直接向着波蘭貴族們聚集的中央推進,這些從森林殺出的龍騎兵,讓貴族們的護衛也加入了戰鬥。
“砰砰砰!”龍騎兵線膛燧發槍精準的射擊,讓這些貴族護衛還沒來得急揮舞馬刀就紛紛中彈。剛剛還在氣定神閒的觀察戰場的波蘭貴族立刻開始躲藏,整個波蘭貴族聯軍開始出現崩盤的跡象了。
龍騎兵的主動進攻,讓華倫期望的轉折點提前到來了,波蘭人因爲貴族們的指揮所被襲開始分崩離析,先前還在奮勇衝鋒的波蘭騎兵開始調轉馬頭,一些低級貴族已經開始帶領手下的隊伍縮到一邊觀望形勢。
“讓我們給他們最後的一擊!肖爾茨,你帶領重騎兵發起進攻,一定要把中間的這些波蘭騎兵衝散!”說完,華倫就向着輕騎兵所在的位置奔過去,華倫打算親自指揮輕騎兵。
“與主同在!”肖爾茨高呼了一聲後,西普魯士的重騎兵發起了雷霆萬鈞的衝鋒,這些一直引而不發的騎兵突然從卡提內方陣後殺出。集結起密集的騎兵橫隊後,揮動重馬刀同波蘭騎兵正面劈砍起來。
最新的經驗,平日的訓練,讓西普魯士的重騎兵以隊伍整體的協作,戰勝了以個人勇武爲榮的波蘭騎兵。推進的橫線,讓攔阻的波蘭騎兵不斷的墜馬,即使重新集結起來,最後還是會被衝散。
在但澤重騎兵的進攻下,那些波蘭騎兵似乎已經喪失了勇武的榮耀,開始不得不選擇逃脫,大量的波蘭騎兵開始後撤,而不是重新集結整隊。
最終,波蘭貴族聯軍不出意外的崩潰了,貴族扔下部隊率先開始逃跑。華倫帶領的輕騎兵開始緊追不捨,波蘭人的騎兵太多,華倫不想讓這些貴族有再次集結兵力的機會,必須一勞永逸。
當華倫帶着輕騎兵把波蘭貴族們圍住之後,拉科斯基公爵很沉穩的取出自己的發條火槍,然後對着扎格沃克斯基伯爵開了一槍。
“這個人就是貝爾根公爵的仇人!我代表我的夥伴們,請求符合身份的待遇!”拉科斯基公爵微揚着下巴,想盡量體現出自己身份的高貴。
經過翻譯後,華倫也很大度的站出來。
沒想到眼前的年輕軍官就是貝爾根公爵,拉科斯基公爵一衆波蘭貴族都很驚訝,如果剛剛拉科斯基的那一槍打的是這個年輕軍官,那一切……,不過可惜發生過的事情沒有假設。
一場大戰過後,就像是華倫所期望的,波森地區的波蘭貴族只能選擇順從。所有的被俘波蘭貴族,除了拉科斯基公爵外,所有人的都被關進了波森城內的一個貴族官邸內,這些人等於被監禁了。
接下來華倫宣佈新打通的波蘭走廊命名爲下普魯士,把自己的領地合併爲貝爾根及西普魯士公國。華倫把佔領的波森地區直接納入到自己的管轄中,這結果讓返回華沙的拉科斯基公爵暗暗竊笑,原本想利用華倫的波蘭國王等於吃了大虧,自己這個政治對手沒有解決,反而扶植了一個心腹大患。
貝爾根及西普魯士公國,這個新出現的公國,讓瑞典、神聖羅馬帝國、波蘭,甚至不太相關的丹麥都驚動起來。
瑞典期望新公國能夠加入自己的懷抱,這樣在歐洲大陸就可以擁有更穩固的落腳點。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則開始反思自己爲何會失去這樣一個有潛力的諸侯,現在貝爾根公爵的實力已經堪比選帝侯,成就也超過了弗裡德蘭親王華倫斯坦,現在重新修好應該還有機會。
而波蘭國王則想着怎麼讓華倫繼續把新公國保留在波蘭王國之中,因爲下普魯士中的波蘭貴族發動了一系列的反普魯士化的叛亂,但是都被華倫乾脆的鎮壓了。那些反叛的貴族老爺被砍下頭顱,農奴被赦免並得到土地,下普魯士已經有明顯的去波蘭特徵。
把自己的領地連接後,華倫終於能夠在亂世中確實的立足了,貝爾根公爵開始把自己的眼光看向更高的層次。: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