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利神聖羅馬帝國軍的冬營中,皮科洛米尼元帥正翻看着聖經,雖然是一個新教徒,但是他所率領的軍隊是忠於天主教的。
“迭爾茨克,還沒有索菲亞的消息嗎?”看看自己的兒子,皮科洛米尼元帥問,自己的外孫女似乎很久沒有消息了。
“有,父親大人,她在摩拉維亞!”迭爾茨克是個英俊的中年男人,但是同皮科洛米尼元帥相比,似乎還差那麼一點點。
“你應該把她教育成一個意大利人,而不是波西米亞人!我的孩子,你們應該處理好關係,畢竟她是我們家族的人!”皮科洛米尼對索菲亞的出走有些無奈。
“我想時間會處理好一切,等到這該死的戰爭結束,一切都會如常吧!”迭爾茨克有些無奈的說,自己的妻子已經逝去,唯一的女兒也在遠方。
“我的老朋友說的沒錯,你真應該去當個詩人,而不是每天拿着劍!”皮科洛米尼的話中也帶着惆悵,隨着年齡的增長,能稱爲朋友的人已經一個也沒有了。
“如果那個人還在,會怎麼樣?”迭爾茨克知道父親說的是誰,那位死於劍下,揹着叛國者罵名的前弗裡德蘭親王、梅克倫堡、布倫瑞克公爵,華倫斯坦大人,自己的岳父。
父子倆的對話後,剩下的是沉默,還是沉默,在對權勢與地位的追逐中,姻親不過是可以用來出賣的手段之一,正是因爲皮科洛米尼的出賣,被掌握行蹤的華倫斯坦纔會在埃格爾死於刺客之手。
“元帥大人,雷根斯堡伯爵求見!”侍從通報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元帥大人,最新的情報,一支瑞典人小隊伍正在摩拉維亞,在他們得到補給前,我們應該消滅他們!”雷根斯堡伯爵風塵僕僕的走進來,客套過後,馬上就進入正題。
“瑞典人?他們有多少人?”對於這個情報皮科洛米尼元帥表達了適度的重視,冬季到來前,掌握對手的行蹤非常重要。
“是一支不到兩百人的步兵隊伍,沒有騎兵!”雷根斯堡伯爵回答。
“那他們的行軍路線是哪裡?”迭爾茨克問,作爲皮科洛米尼元帥的副官,迭爾茨克有着參謀的權限。
“目前不明,估計想穿過摩拉維亞,到西里西亞!”雷根斯堡伯爵說。
“如果是這樣的行軍路線,那這些瑞典人肯定會經過索菲亞的領地!”想到傭兵們徵收特別戰爭稅的後果,迭爾茨克同皮科洛米尼元帥對視了下。
“伯爵大人,你可以帶領你的騎兵去解決這些瑞典人了,我期待您帶着他們的軍旗回來!”皮科洛米尼委婉的下達了軍令,雷根斯堡伯爵統帥有五百騎兵,這兵力足夠他解決不到兩百人的瑞典步兵了,而且也可以賣一個人情給雷根斯堡伯爵,他的領地已經被洗劫的夠糟糕,讓他去發點財也沒什麼不好。
“見證主的偉大!告辭了,兩位大人!”雷根斯堡伯爵優雅的一點頭,離開了,對於這兩個執掌軍隊的意大利人,雷根斯堡伯爵並沒多少好感,但是卻得尊重他們的權威。
而在摩拉維亞的領地上,索菲亞正在自己的府邸接見兩個漢斯。
“漢斯神父和漢斯牧師,什麼風把你們吹到我這裡了?”索菲亞對這個神職人員也有着華倫一樣的頭疼,不知道因爲什麼小問題,這兩個漢斯就會爭執一番。
“是這樣的,在我們的新山毛櫸村附近,我們新發現了兩處礦場,這需要您來頒發開採許可證!”漢斯神父拿出採礦師的報告,礦藏的位置確實是在索菲亞的領地內。
“好的,我會安排人處理!還有其他事情嗎?”難得兩個人沒爭執,索菲亞希望趁着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讓這兩個人快走。
“還有,我們的信徒剛剛收穫的草莓,領主大人,我特地給您帶過來了!”漢斯牧師搶先說道。
“嗯!”索菲亞點點頭,現在是到了吃草莓的季節了,這種酸甜的漿果很難保存住,想吃只有趁着現在最新鮮的時候。
“我們這裡有美味的狼桃!”漢斯神父不示弱的說。
但是這句話把索菲亞嚇了一跳,狼桃也就是西紅柿,在這個時候的人們眼中,還是一種惡毒的東西。
“什麼?那東西會是美味?”索菲亞驚訝的問,印象中那紅彤彤的東西,是誘惑人的眼睛,充滿劇毒的果實。
“索菲亞小姐,華倫早就吃過這個東西,這確實是非常的美味,生吃或者同雞蛋一起炒着吃,都是非常的好吃!”漢斯神父笑着說。
聽到華倫的名字,索菲亞沒來由的一愣,這個名字很久沒人提起了。
原本還想再說幾句的漢斯神父被漢斯牧師拉住了,出神的索菲亞眼波流動,似乎在想什麼。
“很久沒有華倫的消息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但願他沒遇到什麼危險吧!”索菲亞想着華倫所討要的家產,那些錢只能緩解一陣家族的危機,自己得儘快把領地經營起來,明年年初要有足夠的收益才行。
“華倫是個神奇的人,你就放心吧!”兩個漢斯一起安慰着索菲亞。
“但願吧!你們把帶來的東西放哪了?我都想嚐嚐!狼桃真的可以吃?”索菲亞還是有點不相信。
聽了這話後,漢斯神父和漢斯牧師兩個人從一旁的籃子裡拿出兩個紅彤彤的果實,用手搓搓後,便咬了起來。
“你看,味道真的不錯!”漢斯牧師吃了大半後才說話。
“滋!嗯嗯!”用力吸着裡邊的汁液,漢斯神父也點點頭。
看着兩個人舉動,索菲亞也拿了一個,躊躇了半天后,才很小心的咬了一口,很奇特的清香進入口中,果肉在口中的口感確實很獨特,味道也很獨特。
“華倫居然知道被認爲有劇毒的狼桃可以吃?他還知道什麼?”索菲亞吃着美味的狼桃,又開始出神了。
克魯姆洛夫鎮中,阿麗讓娜站在自己屋中的大鏡子前,身上套着華倫贈送的“三件寶”!看着自己年輕的身體,被這三樣東西襯托的充滿魅惑,阿麗讓娜的臉突然有點發熱。
“那個傭兵頭真是個奇特的人!居然會送我這麼讓人害羞的東西,不過他算是個好人吧?一切都要看明天了!”躺回牀上,想到華倫答應明天要把問題差清楚,阿麗讓娜便多了些安慰,自己的父親太唯唯諾諾了,爲了能把自家的鋪子經營下去,居然到了忍氣吞聲的地步。
“以後我自己也能做這個東西!”箍在胸前的胸衣讓阿麗讓娜的胸型更加漂亮,作爲一個巧手的女裁縫,阿麗讓娜很快就感覺到這個東西對於女人的好處,也許這種貼身的東西可以成爲自己鋪子裡的產品之一。
“他用的是絲綢,我也可以用其他的東西!……”想着以後將要發生的問題,阿麗讓娜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華倫和迪姆帶着兩件破損的衣服來到契約所,同契約所的管事說了問題後,管事開始安排人把當事人都叫到契約所裡來,在這裡將要組成一個小法庭,來處理華倫的問題。
很快幾個當事人都被叫到法庭中,除了這些人居然還有旁聽的人,不一會不大的法庭便擠滿了。
“肅靜,大家都安靜了!”法官敲着木槌大喊着。
看看乾瘦的法官,華倫感覺有點意外,這位法官是由男爵任命的,按理說應該不會這麼營養不良,因爲法官是個收益不錯的職業。
“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華倫大人申請按照契約來進行賠償!”華倫的代理律師把華倫的申訴做了說明。
“法官大人,我們已經同華倫大人完成了交割,出問題的衣服是奇利菲爾德店主的,我們並不應該成爲被告!”圖爾根洋洋自得的說。
“唉!”圖爾根的表情,讓奇利菲爾德嘆了口氣,卻不辯解,只是坐在被告的椅子上。
自己父親的表現,讓旁聽的阿麗讓娜一陣心急,身邊的幾個年輕人卻藉機向阿麗讓娜身上蹭,想多揩些油。
奇利菲爾德的表現,也讓華倫不住在心裡搖頭,這種老實人,其實也有可恨之處了,什麼事情都退讓。
“迪姆去把阿麗讓娜叫過來!”見到在人羣中的美女,和美女身邊的那些年輕人,華倫把迪姆派了過去。
“閃開,都閃開!”已經有些貴族隨從的派頭,迪姆瞪着眼睛把阿麗讓娜身邊的那些人都趕開了。
“華倫大人請你過去!”迪姆彎腰行了一個禮,然後請阿麗讓娜跟着自己。
見到能擺脫周圍這些人,阿麗讓娜趕緊跟上去。
“法官大人,我這裡有位證人!”華倫向法官說道,然後把正跟着迪姆的阿麗讓娜介紹給法官。
“你好這位小姐!”
“你好法官大人!我是阿麗讓娜,奇利菲爾德店主的女兒!”
“好的,請你發誓小姐!你所說的將作爲呈堂證供,如有虛假將受主的懲罰!”
“我發誓,我所說句句屬實!”把手放在聖經上,阿麗讓娜起誓。
接着阿麗讓娜便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特地指出布料的來源,並且反覆強調了自己家店鋪成衣的質量和口碑,這換來了許多人的贊同,因爲奇利菲爾德鋪子的信譽非常好,而且價格還很低廉,這在中下層人士中有非常好的人緣。
阿麗讓娜的證詞讓法國點點頭,早知道奇利菲爾德家裡有個漂亮的女兒,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口才和見地比他強許多,原本以爲奇利菲爾德這官司肯定輸了,沒想到可能會是另外一個結果。
“讓開,讓開,都快點讓開!”這時又有人擠了進來。
“男爵大人!”隨着這稱呼的響起,所有人都脫帽行禮,克魯姆洛夫鎮的所有人,平日裡很少在衆人面前出現的男爵大人來了。
法官也脫帽行禮,然後請男爵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剛剛因爲阿麗讓娜的證詞,有點色變的圖爾根現在又若無其事起來,男爵還有東西想讓自己來製作,應該會幫着自己。
法官接着又向另外一位店主詢問,那位店主猶豫了一會後才承認布料的來源,因爲這些東西都是有記錄可以查詢的,店主不想因爲說謊而承擔責任。
“圖爾根先生,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布料是你的,那華倫大人索賠的對象就應該是你了!”問清楚來龍去脈後,法官最後一個詢問圖爾根。
“法官大人,男爵大人,作爲一個合法經營的商人,我否認對我的指控!”圖爾根仍然很自己的說,而且有點抵賴的嫌疑,這立刻讓旁聽席傳來起鬨聲。
“安靜!安靜!”法官又敲起小槌。
“圖爾根先生有申辯的權利!”被告的代理律師站出來說,同時給圖爾根一個眼神。
“因爲我是清白的,所以我沒什麼申辯的!男爵大人會證明我的清白!”圖爾根的話在拉男爵下水。
正常鎮子的法庭判決,領主是不會介入的,雖然領主有干涉的特權,但是爲了避免同民衆對立,這種特權基本是被擱置的。
沒想到圖爾根會這麼做,華倫有點意外,這可是有點赤裸裸的綁架權威,圖爾根不知道是聰明還是愚蠢,這就像是現代那些依靠官員權利發跡,而又得意忘形的人,最終會被丟車保帥。
果然不出華倫所料,男爵在心中瞬間就升起怒火,自己在這裡本是想看看熱鬧,然後在可能的情況在,幫着圖爾根,可現在圖爾根竟然當着衆人的面,來讓自己表態,這等於是藐視自己領主的地位。
“我只是所有者,但是不管理者,鎮民們,這鎮子的管理者們,行使你們的權利吧!”男爵很有風度的誦讀了一番,話語技巧的表現出對管理者的尊重,這話馬上換來鎮民的歡呼聲。
“高明的政客!”原本很是小瞧男爵的華倫,馬上有了改觀,能把這小鎮經營的有聲有色,男爵肯定不會是個只沉迷於酒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