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之前,霍洛莫夫還是華倫斯坦大人麾下的一名克羅地亞輕騎兵,每天只想着在戰爭中多搜刮些,讓自己回到克羅地亞的時候能夠過上好日子。可現在霍洛莫夫卻在西里西亞當上了強盜,還自稱爲男爵。
因爲華倫斯坦遇刺身亡,這位大人龐大的隊伍立刻瓦解了,正奉命在波西米亞地區籌集補給的克羅地亞輕騎兵也不例外。已經是上尉軍銜的霍洛莫夫只好帶着他的連隊開始流浪,當進入西里西亞後,就在諾伊施塔特這裡駐足下來了。
紋章官把霍洛莫夫男爵的隊伍人數告訴了華倫,這是一支兩百人左右的輕騎兵連隊,因爲機動性強,所以很難對付,公爵大人已經被這些克羅地亞人的劫掠搞得焦頭爛額。
點點頭後,華倫還是沒表態,只是回頭看了看正在準備紮營的隊伍。紋章官看着華倫這些士兵,當見到這些人還帶着火炮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大了起來。
“公爵大人認爲如果您能解決這些強盜的話,他願意負責您作戰隊伍所有的補給!”紋章官說出了公爵交代的底限,承擔補給那就意味着公爵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聽到這話後,華倫才點點頭,西里西亞向來是產糧區,如果公爵大人能負擔補給那最好不過,畢竟自己的隊伍沒有沿途搶劫,就地補給的打算。
見到華倫答應後,紋章官高興的邀請華倫去見見公爵大人。
對這邀請,華倫禮貌的拒絕了,這些什麼公爵之類的,華倫沒什麼興趣。
第二天,肖爾茨的騎兵開始尋找那些克羅地亞人的蹤跡,一百五十人的連隊被分成五個小隊分頭行動。帶着公爵發佈的公告,騎兵在每個村子向農夫們打聽是否有克羅地亞人的消息。
華倫則帶着步兵向據信是克羅地亞人基地的一個廢棄城堡移動,公爵承諾,如果華倫攻克城堡,城堡內所有的財物都可以歸華倫所有。公爵的慷慨沒讓華倫有什麼感動,這些克羅地亞人搶劫財物沒一分是公爵的,送出去自然沒什麼可惜的。
沿途的地面剛剛從寂寞的顏色露出點生機,綠色的青草一片片的,但是這充滿生機的景色,讓一直在平原和草原上行進的華倫有點厭煩。
據稱是克羅地亞人基地的城堡在平原上,很遠就能望到,平地上突兀的建築看起來有些年頭,青黑的石牆帶着斑駁,一片片的苔蘚在牆基上。原本是窗戶的位置現場是一個個窟窿,用來瞭望的塔樓也是殘破的。
這座城堡應該廢棄很久了,只是在望遠鏡中,真的有人影在活動,只是那是些女人和孩子。
“大人,是耕地!”維德馬赫指着路邊的土地向華倫提示了一聲。
華倫點點頭,這座城堡中的克羅地亞人有點可疑,克羅地亞人是不會在這城堡附近進行耕作的,而且從望遠鏡中見到的女人孩子的裝束都不是克羅地亞的風格。
“紋章官大人,一個貴族說話的話,是不是很卑賤的事情?”相同通了其中的關竅,華倫對督戰的紋章官問了句。
尷尬的笑了笑後,紋章官沒做評論。
前進到距離城堡兩千米左右的距離後,華倫命令隊伍紮營,並讓卡提內帶人去同城堡聯繫,希望能從城堡裡購買些糧食。
沒想到華倫會這樣安排,紋章官立刻抗議起來,“華倫大人,按照協議,你必須進攻城堡!你這是違約,我們有權拒絕支付佣金!”
笑了下後,華倫把協議扔了出來,“你看看,上邊寫的是什麼?克羅地亞人!現在城堡裡的人是克羅地亞人嗎?”
不一會華倫見到了卡提內帶回的一個人,這個人自稱是城堡的負責人,想同華倫就交易的細節進行詳談。
閒聊中,華倫知道這些人都是新教徒,爲了避免迫害才居住到城堡中,城堡中現在已經有一百多人。西里西亞的貴族多數信仰天主教,迫害新教徒是必然的。
“大人,你們的火槍能不能賣給我一些?”和華倫聊了一陣後,來人才說出冒險來此的目的。
華倫的隊伍裝備的都是燧發槍,華倫並沒有出售的打算,只能搖搖頭。來人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失望的神情,接着又同華倫討論起購買糧食的事情。
後勤營中,阿麗讓娜正看着在巡營的士兵,在茨岡鎮招收的那些礦工也大部分跟着華倫離開了摩拉維亞,苦於沒有足夠的高級軍官,華倫乾脆把這些礦工交給了阿麗讓娜,讓這些人充當工兵,也負責後勤營的治安。
“夫人!”巡邏的士兵見到阿麗讓娜後,紛紛脫帽敬禮。
聽到士兵們對自己的稱呼後,阿麗讓娜帶着滿足感向着伊莎貝拉的帳篷看了眼,這個稱呼原本應該屬於那裡的那個瘋女人,可惜對貴族利益的維護,讓她失去了。
背上自己的燧發槍,阿麗讓娜也準備轉一轉,就在這時,外圍警戒的哨兵開始報警了。
“有騎兵!克羅地亞人!”不止一名哨兵高聲喊着。
後勤營中的人開始有點慌亂起來,克羅地亞人的名聲在帝國內極差,這些人往往代表着劫掠。看着混亂的局面,阿麗讓娜向着空中開了一槍。
“所有人保持秩序,不準亂跑!”阿麗讓娜脆聲喊着,“衛兵準備戰鬥!”
槍聲和哨兵的喊聲驚動了在馬車中正趴在圖紙上的弗裡蒙德,這位工程師最近成了隱士,除了華倫,其他人一概不見。急忙帶上眼鏡,弗裡蒙德從自己的馬車上跳了下來。
後勤營的馬車組成了車陣,但是守衛的兵力卻不足,阿麗讓娜暗中有點心急。
“能使用的武器的人快來!”漢斯牧師和嘎西摩多神父適時的出現了,代表着兩個教派,這兩個人的號召力是極強的,很快有教徒站了出來。
霍洛莫夫帶着自己的輕騎兵遊蕩了幾天後終於又發現了目標,而且這目標看起來就是一頭肥羊。帶着克羅地亞人特有的呼嘯聲,輕騎兵們立刻開始衝鋒。一百多名輕騎兵分散開,一陣風的向車陣衝來。
看着這些身穿鮮豔的紅色、綠色或者藍色的短上衣,頭戴平頂皮帽的克羅地亞人,車陣的衛兵都有些緊張,華倫的隊伍中,這些新召集的礦工並沒有實戰的經驗。
“阿麗讓娜,你組織好人手!”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弗裡蒙德拿過了阿麗讓娜的燧發槍,這位工程師最近不知道又在研究什麼,已經很少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點點頭後,阿麗讓娜的目光落在嘎西摩多的身上,“神父,你的馬還在吧?”
見到嘎西摩多神父點點頭後,阿麗讓娜急忙讓神父去找華倫或者肖爾茨。聽到阿麗讓娜的安排後,嘎西摩多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然後還是硬着頭皮走了,從人員上說,能做這個的只有自己。
“士兵們!穩住!”來的衛兵中的弗裡蒙德高聲喊道。
見到工程師後,士兵們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不少,這位工程師在戰鬥中的表現,是士兵中的傳奇,見到這位傳奇人物,士兵頓時壓力大減。
克羅地亞人使用的火繩卡賓槍,想要進行射擊就必須減速。沒發現車陣中出現慌亂,開始減速的克羅地亞輕騎兵,開始從戰馬上站起身,向着車陣內瞄準。
向自己的槍口看了眼後,弗裡蒙德扳開擊錘,華倫留給阿麗讓娜的是支最新的膛線燧發槍。這種燧發槍華倫只配發給每個連隊射擊最準的士兵,因爲現在的兵員數量少,華倫並沒有成立專門的膛線燧發槍連隊。
瞄準了一下後,弗裡蒙德扣下扳機,隨着槍聲,一名正在舉槍的克羅地亞輕騎兵從戰馬上掉了下去,一隻腳還掛在馬鐙上,被戰馬拖走了。
發現有人被打死了,克羅地亞輕騎兵立刻分成兩股,準備繞開車陣的正面。
“打右邊那些,快,射擊!”一邊給燧發槍裝填,弗裡蒙德一邊命令到。
突然連片的槍聲響起,右側的克羅地亞輕騎兵頓時倒下十幾個人。
看着車陣內升起的白煙,霍洛莫夫馬上知道了車陣內士兵集中的位置,帶着跟隨自己的輕騎兵向車陣後方繞過去。
此時的嘎西摩多神父已經騎上戰馬從車陣的後方衝出去,緊張的回頭時,發現正繞來的克羅地亞輕騎兵,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發冷的身子差點從馬上掉下去。
“哦,上帝保佑!聖母瑪利亞保佑,聖父聖子聖靈保佑!”祈禱着,嘎西摩多神父儘量壓低身子,讓戰馬能夠更快的奔跑。
霍洛莫夫見到有一匹戰馬帶着人逃了出去,沒有一絲想要追擊的打算,克羅地亞輕騎兵向來是打了就跑,見好就收,根本不會過度糾纏。
“讓路,快讓開!”弗裡蒙德帶着士兵向着車陣的另外一邊跑,擋住路的人被推得東倒西歪,當弗裡蒙德這些人到了車陣後方的時候,克羅地亞輕騎兵卻又繞開了。
“砰砰!”圍着車陣轉圈的克羅地亞人不時向車陣內打冷槍,索性沒造成什麼傷亡。
這種遊擊方式,讓弗裡蒙德有點不知所措,只好把衛兵十人一組分散開,火槍齊射幾乎沒了任何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