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斯拉斯公爵的突然死亡,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意外,華倫自然也不例外。在馬克佐斯基的家中,華倫享受了一個舒服的土耳其浴,然後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
但是到了早上,在華倫吃早餐的時候,早就在等候的馬克佐斯基把這個驚人的消息說了出來。
“公爵大人昨晚死了?”拿着白麪包,華倫剛咬了一口就放下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一個昨晚還和自己把酒言歡的人,現在居然死了,這突發事件的後果很嚴重,在某種程度上說,這把華倫過去同託倫統治者的友情都毀掉了。
“誰會繼承公爵爵位?”華倫問的問題,非常的直截了當,根本沒考慮其他的問題,誰來接替艾迪斯拉斯公爵對託倫城的管理,這纔是最重要的。
悶頭吃着麪包,馬克佐斯基很不以爲然的說了一句,“艾迪斯拉斯家族在波蘭是個大家族,肯定有人會站出來的!你知道公爵大人死的時候是脫着褲子的!脫着褲子,哈哈!”
這不負責的回答讓華倫馬上把臉一冷,“這種廢話我需要你說嗎?”
馬克佐斯基聽到這話後,趕緊把臉擡起來,匆匆嚥下嘴裡的東西。本以爲自己討好華倫,華倫對自己的態度會改觀點,沒想到華倫說翻臉就要翻臉,馬克佐斯基只好鄭重起來。
“艾迪斯拉斯公爵大人沒有直系親屬,倒是有幾個侄子,不知道公爵大人的附庸貴族們會推舉哪個!”接下來馬克佐斯基把波蘭的貴族繼承規則說了一遍。
華倫點着頭,心中盤算着但澤地區應該怎麼來應對,從目前來看,自己這邊需要靜觀其變。
見到華倫的臉色放緩後,馬克佐斯基連忙諂媚的笑了下,然後問:“伯爵大人,您看我說的……”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不想你的買賣僅僅在託倫城,我需要你把買賣做到克拉採夫和華沙去!”華倫用食指敲了敲桌子,這是華倫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聽到華倫的話後,馬克佐斯基心中暗暗竊喜,但澤伯爵的話意思是要全力來支持自己了,看來自己大腿抱對了,但澤人出產的東西可都是物美價廉的寶貝。
輕敲着飯桌的華倫見到馬克佐斯基臉上露出的笑容,心中也冷笑起來,難怪這個波蘭商人會想出暗殺的手段,如此喜形於色,這個人也不是個能成大事的人,自己只能用他,卻不能大用他。
“不過我們的支持是有條件的!你必須幫我們收集信息,一切信息,所有你聽到的信息!包括國王家的雞下了幾個蛋,公爵又拿了那個女人的襪帶!”華倫有條不紊的說着,告訴馬克佐斯基所要注意的一切。
聽着華倫的話,馬克佐斯基很長遠的盤算起來,沿着維奧瓦河,如果自己真的把商鋪開到每個沿岸的城市,那自己成爲鉅富再成爲貴族就不是奢望,但是對華倫的要求沒想到一點點。
在聊天中把早餐吃過後,華倫和迪姆纔回到自己住的旅館。但到了門口的時候,華倫一把拉住迪姆就向回走。
“有人守在門口!”華倫小聲的提示了下,迪姆藉着華倫的身體向後看了眼,在旅館的門口果然站着幾個身穿半身甲、拿着長戟的衛兵。
“我們的人怎麼辦?”迪姆問了聲,來託倫城,華倫還帶來了幾名護衛。
華倫搖了下頭,“別管他們了,那些人不會對他們怎麼樣,艾迪斯拉斯公爵死了,這些人是想來找我!走,我們得想個辦法出城。”
又向着旅館看了眼後,迪姆纔跟着華倫離開。
華倫帶着迪姆趕向城門,卻發現在城門進出的人很正常,託倫城並沒封鎖城市,只是對出城的人盤查的很嚴密。
見到人們仍然可以隨意出入後,華倫和迪姆見到一架裝着幾個大酒桶和其他貨品的馬車正要出城,幾步走了上去,然後扔給車伕了一個古爾盾。
因爲不會說波蘭語,迪姆只是向城門外指了下。會意的車伕一偏頭,示意兩個人坐到車板上。
發着吱吱呀呀的聲音,馬車到了城門口,開始接受例行的檢查。衛兵見到華倫和迪姆以爲兩個人不過就是護衛的傭兵,掃了眼就放過了兩人,又在馬車的貨品堆裡看了幾眼後,就放行了。
響着吱吱呀呀的聲音,馬車又行進了一陣後,華倫一下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伸手在一個酒桶上敲起來。也跟着跳下馬車的迪姆對華倫的動作很奇怪,難道華倫要買下這桶酒?
“大人,你再做什麼?”迪姆問道。
“我的小騎士,你沒發現這個酒桶是空的嗎?”華倫反問了一句。在華倫被封爲但澤伯爵後,華倫給了迪姆一個騎士的頭銜,所以華倫拿出來打趣迪姆的粗細不細緻。
聽到這話,迪姆趕緊掏出燧發手槍,對準了還在趕車的車伕,又看看又被華倫敲了幾下的酒桶。
“嘭”一聲後,酒桶蓋翻了起來,一隻手伸了出來,接着露出一個正大口呼吸的腦袋來。金色的頭髮沾着灰塵,結成亂七八糟的一縷縷,臉上的神色緊張,但是在眼角中卻是笑意。
“諾伊布隆,怎麼是你?”華倫沒想到藏身在酒桶裡的人會是諾伊布隆,這個金髮的女人看起來很狼狽。
“但澤伯爵大人,我們還真是有緣啊!”諾伊布隆沒想到會偶遇到華倫,在心中是欣喜,在臉上則是驚喜。
見到從酒桶裡鑽出一個金髮女人來,迪姆眉頭一皺,很自然的就把諾伊布隆和阿麗讓娜比較起來,“相貌,差點!聲音,更差點!這頭金髮挺好!”
迪姆比較了一下後,發覺這個金髮女人比不上阿麗讓娜。
不再說話的華倫把諾伊布隆打量了一遍後,才繼續說話,“是你的那扇窗?”
華倫突然問出的問題,諾伊布隆當然知道答案,不慌不忙的從酒桶裡抽身後,諾伊布隆不急不慢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男裝,一陣土灰被拍了起來。
“伯爵大人,您這是明知故問!您要把我帶回城嗎?”把一頭金髮放進寬檐帽後,諾伊布隆現在已經成了個少年。
華倫知道放縱肉體,享受歡愉是這個時代女人們的特點,但是如果因此小瞧了女人那就大錯特錯了,這個諾伊布隆幾句話就讓華倫明白這個金髮女人不會是個傻丫。
“我們也要出城,沒必要回去!你可以繼續你的旅程了!”華倫一捏自己的帽檐,示意咱們就此別過,各走各的路。現在華倫能肯定艾迪斯拉斯公爵的死肯定同這個諾伊布隆有關,自己還是離這個揹着麻煩的女人遠點。
見到華倫的舉動後,諾伊布隆連忙換了態度,看起來這個但澤伯爵華倫大人,並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喜好,見到自己這樣一個單身女人,沒有一點想要幫忙的打算。
得主動出擊!諾伊布隆馬上拿定了主意,“伯爵大人,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走?”說完,諾伊布隆又用波蘭語同車夫說了一句。
“小姐,你不會孤單的,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華倫在話裡暗示出自己不想招惹麻煩,但是諾伊布隆沒回應華倫,因爲她和車伕似乎是吵了起來。
兩個人用波蘭語情緒激動的吵起來,因爲聽不懂波蘭語,華倫和迪姆就準備藉機離開。正要轉身,車伕幾步走到諾伊布隆的身前,揪着衣領開始撕扯起來。
兩手護住前胸,諾伊布隆開始反抗,被打掉了帽子後,剛剛收起來的金髮又散落開。
沒拉扯開諾伊布隆前胸的衣服,車伕又開始解諾伊布隆的腰帶。兩個人的糾纏是怎麼回事,華倫和迪姆馬上看明白了,不知道諾伊布隆對車伕說了什麼,這個車伕現在就要“辦”了諾伊布隆。
“還看什麼,快救救我!”諾伊布隆開始用德語向華倫求救,“啊!”
眼前的鬧劇讓迪姆看看華倫,諾伊布隆腹部的衣服已經被拉起來,但是掙扎着,讓車伕也無從下手。
華倫卻感覺這似乎是諾伊布隆和車伕故意演給自己看的,因爲諾伊布隆爲什麼會藏身在酒桶裡,和剛剛兩個人吵架前,用波蘭語說了什麼,華倫都不知道。
“啊!”諾伊布隆又驚叫了一聲,這次人已經被車伕按到地上。被車伕壓在身下的諾伊布隆不再掙扎了,只是用眼睛盯着華倫。
兩個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華倫心中突然一跳,向前走了幾步後,一下子抽出了佩劍。
“起來!”把劍搭到了車伕的脖子上後,華倫說了句。
雖然聽不懂意思,但是劍在脖子上的動作,讓車伕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灰頭土臉的諾伊布隆恨恨的爬起來,帶回自己的寬檐帽後,向着車伕用力踢了兩腳,“該死的,出城前都說好價格了,現在又想翻倍!”
諾伊布隆用德語說的這句話,華倫知道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那車伕手收了自己一個古爾盾的車費那不是太不合理了,諾伊布隆這個解釋實在是畫蛇添足。
“這場戲挺真實!”華倫低頭評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