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自己的書記官希望自己能詐取一筆高昂的費用不同,年輕的皇帝想着曾經的那位華倫斯坦。如果不是因爲臭名昭著的“歸還赦令”讓華倫斯坦和前任皇帝產生了政治分歧,現在帝國內的戰況應該是另外一個樣子。
“我不知道他和已逝那位是不是同樣愛自己的帝國,同樣愛自己的皇帝!我能爲他做的事情很少,還是讓我們等等看吧!”年輕的皇帝決定以超出年齡的成熟來看待貝爾根公爵的繼承問題。
因爲不能確定現在這位新的華倫斯坦擁有什麼樣的政治觀點,年輕的皇帝決定派一名特使,專程去參加貝爾根公爵的登基儀式。
小公國有小公國的好處,但是也同樣有難處,華倫現在要面對的難處就是,自己在西普魯士擁有豐富的物質資源,但是這些東西卻不能快速的運到貝爾根城。
新公爵登基需要一場慶典,雖然華倫不想鋪張浪費,但是對於經歷了常年的戰爭,許久的蕭條,需要一些興奮的事情來鼓動的貝爾根人,適度的典禮還是必須的。
所幸貝爾根公國的一個鄰國就是波蘭,作爲重要的產糧區,波蘭的公爵、侯爵們聽說貝爾根要採購大量的糧食後,紛紛派人來接洽。貝爾根需要的正是這些波蘭王公們多餘的,成袋的小麥、麥芽,還有一桶桶啤酒由波蘭人的馬車運着進入貝爾根。
像是一個暴發戶一樣,華倫成了貝爾根最大的商人,不過是個純粹的進口商人。眼看着自己的存款箱的數目急劇減少,華倫有點害怕還沒開始的登基典禮了。
華倫用大筆現款外購糧食的舉動,重新刺激了貝爾根公國的農民。過去因爲重稅和外來傭兵的襲擾,農夫們只種植很小的一塊地,一是滿足餬口就行,二是可以把損失降低。但是現在農夫們都攢足了勁頭,即使借貸也要搞到足夠的種子。
“姐姐,等過了冬天,咱們也種上幾百畝地!男爵大人一定會幫我們是不?”伊塞隆陪着姐姐塞麗娜回村,在路上很是興奮的說着。
現在塞麗娜終於得到了一支在企盼的地位,雖然沒有夫人的名份,但是作爲卡提內的情婦,塞麗娜已經是個貴婦人。
自己的弟弟還是沒有長進,這讓塞麗娜很是頭疼,雖然現在兩個人身上能夠穿上高級的布料,但是能談論的話題,同悠閒的貴族們還是有差別。
“我打算把我們的屋子賣了,以後也沒什麼機會回村了!”塞麗娜語氣淡淡的說,越來越臨近村子,這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塔克來,那個可憐人看錯的主指引的方向。
“我們會常住公爵府了?那男爵大人的那把火槍我可以用了?也可以上後邊的樹林裡打獵了?”伊塞隆一下子興奮起來,過去只能看着貴族們做的事情,現在自己終於能夠嘗試了。
“不,我和男爵說了,希望你能加入軍隊!我聽男爵大人說,西普魯士所有的貴族子弟都必須加入軍隊,我想你也不應該例外!”伊塞隆不成熟的表現,讓塞麗娜下了決心,這個要求原本是卡提內提出的,塞麗娜心痛自己的弟弟暫時還沒有答應。
“是嗎!”沒有拒絕,伊塞隆反而興奮起來,“我也能穿上那身黑色的制服了?村裡的姑娘們一定都會愛上我的!”
塞麗娜的嘴動了動沒再說什麼,看來還是卡提內說的對,伊塞隆這種毛頭小子還是在軍隊裡鍛鍊鍛鍊吧!
馬車到了村口後,塞麗娜和伊塞隆姐弟二人下了馬車,村口那棵專門吊死人的樹已經被砍掉了,只剩下一個大樹墩,還有一堆木料。
“姐姐,看!”伊塞隆一指,原來村口多了一個簡陋的拱門,一個綬帶形狀的木牌上寫着下貝爾根河岸村。
原來小村有了正式的名字。
“塞麗娜,……夫人!”過去相熟的村民見到塞麗娜姐弟後,揮着手打招呼,但是楞了一下後,馬上加上了尊稱。
塞麗娜頷首回禮後,把自己抱着的籃子交給了伊塞隆,又囑咐了一句,“現在起不許說任何話!”
塞麗娜現在正式的官銜是貝爾根宮廷管事,全權管理公爵府的內部事務,在村民的眼中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身份低微的僕婦了。
自從華倫住進公爵府中,塞麗娜和克拉姆兩個過去公爵府的女僕發現,這些外來的但澤貴族並不習慣使用僕人,爲了公爵府的日常運作,兩個人便主動管理起公爵府的日常工作來。而華倫則很大度給了兩個女人宮廷官銜。
“華倫,城外又新建了五個麪包作坊,麪包店的老闆要我問問,做出來的麪包放到哪裡?”卡提內在華倫的辦公室外喊道。
華倫同貝爾根城的麪包店老闆合夥開了幾個麪包作坊,來製作慶典所需的麪包,但是詳務並不是華倫來經辦。
“這不是塞麗娜和克拉姆負責的嗎?”華倫也喊了聲。
“塞麗娜回村去了,克拉姆正在臨時倉庫那裡!”卡提內又喊了聲。
一撇嘴後,華倫走出了辦公室,麪包店的老闆手裡拿着帽子正等在外邊。
“你好,老闆先生,請帶上帽子!”華倫點下頭後,想了想。
因爲曾經幫助過塞麗娜,所以華倫對面包店老闆的印象很好,所有才給了他一個發財的生意。
晃着腦袋,華倫在卡提內的桌前敲了敲,“給主教大人寫封信,麪包房裡做出的麪包都送他那裡保存,我想教堂裡一定會有足夠的地方!另外我給卡明大主教寫了一封信,希望能得到他對主教大人的推介!”
在下了一場大雪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特使到來了,這沒讓華倫感覺到什麼榮幸,而是感覺到這是一場災難。因爲不是來了幾個人,而是一大羣人。
在不適合行軍的冬季,爲了保護特使的安全,帝國方面派了一個連隊的騎兵,足足有一百多人。而且根據這時傭兵們行軍的特點,就地補給的結果,就是特使團帶着一條長長的尾巴,沿路那些破產村莊的村民,拉家帶口的跟着特使團。
從波西米亞到西里西亞,最後到達貝爾根公國,一百人多人的特使團,最後發展成了一個六百多人的流民隊伍。當這支龐大的隊伍到達貝爾根公國的邊界時,守衛邊際的哨兵立即發出了警告。
華倫三個連隊的近衛,一支駐紮在貝爾根城,作爲城防軍,一支在公爵府警戒,另外一支因爲下雪,打散成小隊在清理各個交通要道的積雪。當華倫收到一支來意不明的軍隊出現的情報後,只能派出警戒公爵府的連隊應急。
“迪姆!”華倫對着走廊吼了聲,因爲卡提內的關係,過去的貼身小隨從,被華倫充作了近衛軍官,這既是對迪姆的鍛鍊,也是對迪姆的信任。
聲音在走廊迴盪着,但是迪姆並沒有出現,華倫有點尷尬的撇撇嘴,最近迪姆有點反常,看樣子是少管教了。
“迪姆!”華倫又喊了一聲。
不一會,明顯又長高的迪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來。
“立正!”華倫喊過口令,仔細的打量起迪姆。
少年的眼眶有點發青,而且還有點氣喘,嘴角上沾着的液體亮晶晶的,亂糟糟的頭髮像是被人狠狠的薅過。
走到迪姆的面前,華倫用力吸了下鼻子後,把眼睛一瞪,“一股子騷味,你小子幹什麼了!”
聽到華倫的喝聲,迪姆一哆嗦,身子馬上矮了半截。向着走廊一看後,華倫立刻知道迪姆是從那個房間出來的了,心中不由得大怒,伸手搶過迪姆的佩刀後,揮起來在迪姆的腿上重重的拍了兩下。
“幾天沒看着你,你就撒野了!”華倫確實是真的發火了,沒想到幾天沒看住迪姆,這個小子竟然和假女公爵朵利尼阿徹攪合起來了。看來繼續讓朵利尼阿徹繼續住在公爵府裡是個大錯誤,自己得馬上改正才行。
長時間跟着華倫,華倫真生氣還是逗自己玩,迪姆分的非常清楚,發現華倫真的氣發狂後,迪姆趕緊看向卡提內,希望這位男爵大人能替自己解圍。怎麼和假女公爵朵利尼阿徹攪合到一起的,迪姆也不清楚,大概是少年的荷爾蒙失調了,還有就是迪姆當初對諾伊布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卡提內也被華倫的怒火嚇住了,似乎從認識華倫起,就見到華倫發這麼大的火。剛剛華倫用佩刀打迪姆的兩下子,估計能把這小子的腿打腫。
“華倫,大人,別發火!這小子都是個男人了,怎麼能抵禦那個女人的誘惑!”見到華倫又把佩刀揮了起來,卡提內連忙上來拉住了。
被卡提內拉着胳膊,華倫比量了幾下後,嘆了口氣回身進了辦公室。卡提內指了指迪姆後,跟了進去。
見到兩個大人都進辦公室後,迪姆這才呲牙咧嘴的揉起被華倫剛剛打過的地方來。
“我聽說丹芬妮現在越來越漂亮了,你救過她,那小姑娘現在還沒忘記呢!”華倫在屋裡丟了一句話出來。
聽了這話後,迪姆一下子楞住了。那個粉嘟嘟的小女孩一直是迪姆的夢中情人,伯爵大人的這句話似乎是個非常明白的暗示。
怎麼來處理假女公爵朵利尼阿徹是個讓華倫很糾結的問題,放了,華倫現在有點猶豫,以朵利尼阿徹的智慧,這個女人可能會搞些小動作。殺了,更是不可能,這會顯得華倫太小氣,因爲朵利尼阿徹的美貌,和做假女公爵時的減免稅收,對朵利尼阿徹持有好感的人並不少。
一邊的卡提內也在思考着,如果沒有塞麗娜,自己可能也要同朵利尼阿徹說不清楚。這個女人能勾引還是個孩子的迪姆,就顯得心計可怕了。作爲伯爵,未來的公爵,華倫有許多忌憚的事情,那自己有什麼呢?過去做紐倫堡治安隊長的經驗告訴卡提內,一個好手下,必須要做一些上司沒法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