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二郎聰明,只貪錢,但這貪錢卻又沒有做那違法亂紀的行爲,都是光明正大的一釐一釐的賺來,可以說,二郎身上的最大缺點就是貪圖錢財了,嗯,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好色,不過在好色這關上,還能把持得住,迄今爲止還沒見過二郎亂來的。有缺點的人,那就是有軟肋,可二郎這個軟肋誰能捅得動呢?送錢財?想都別想二郎動心,二郎只要願意,不要說日進斗金,就是日進萬金那也是勾勾手的力就可以做到。徐國緒左想右想,給王況下了這麼個評論。
王況並不想裝,他也犯不着裝,但是李世民到來,以王況目前的衣着打扮實在是不太合適,不管李世民再是微服,自己太過隨便也是對皇帝的不尊敬,王況可是有過慘痛教訓的,有的老闆,他就只看你的外表,也不管是什麼時間,什麼場合。所以,即使王況認爲李世民不是這樣的人,但總歸是小心爲妙,萬一李老二突然心血來潮,對臣子的穿着打扮上起心來了呢?
兄弟倆個,並着徐國緒的護衛出了客棧,王況這次除了讓黃澤楷三人去跟那幫棒子外,爲了減小目標,就把其他的護衛都留在了建安,萬一棒子在建安還留有人,那幾個護衛也可以遮遮耳目,拖延些時日,這也是以防萬一,這一次,王況對新羅那是志在必得,而且還不止一個新羅,在王況的計劃裡。撬動東北方向的槓桿,就看這一次了。
“二郎,就這麼迎出去?”徐國緒有點惴惴的,既然聖人是一路快馬加鞭的趕過來,那麼按道理王況應該不知道的纔是,可現在王況知道了,而且是提前知道,那麼怎麼解釋,怎麼跟聖人解釋?
“想什麼呢?大郎這會應該在聖人身邊,大郎自有大郎的辦法。還不快走,磨磨蹭蹭的,真的該減減肥了,你那肚皮也太大了些,嗯,估計這次出海回來,能瘦下不少,要真瘦不下來,我就讓黃大郎將你關在黑屋子裡。一天只給倆饃一碗水,看你瘦得下來瘦不下來。”看徐國緒緊張得腿肚子都有點打顫了。王況就開起了玩笑,想幫徐國緒輕鬆輕鬆。
一聽一天只給倆饃一碗水,徐國緒就不幹了:“倆饃哪夠?起碼得一斤水餃,十個烤牡蠣,兩隻煎蟹,一罈酒,還要劍蟶,海帶骨頭湯,還要魚。要蝦,哦,對了,天氣太熱,還得來只西瓜,嗯,羊湯也是一定要的,起碼每餐得給某上個十道八道的菜才行。”徐國緒是邊想邊說。斷斷續續的,好吃的東西,他喜歡吃的東西實在太多,一時半會的想不了那麼多。
“還要不要再來點什麼呀?”一個聲音問道。
“沒了,暫時就這麼多,等想起來再說,十道八道的。某就呆黑屋裡老老實實的減肥,要沒這麼多。某就……”徐國緒突然的呆住了,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型。兩眼直楞楞的看着對面那個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騎在馬背上的人,突然間雙腿一軟,卟通一下就癱倒在地。
“真沒出息,某家看你是越活膽子越小了,以前在某面前那鬼機靈樣跑哪去了?二郎說得倒是沒錯,你呀,是該好好的減減你那肚子了,給你個任務,明年春之前,你不把你大肚子消了一半去,就別出海了,起來吧,別裝了!”李世民一個翻身就下了馬,身手還矯健得很,他一下馬就走上前兩步,輕輕踹了徐國緒的屁*股一腳。
“哎呀呀,秦郎君呀,您可冤枉了某了,您別聽二郎在那瞎嚷嚷,某哪胖了,不就是肚皮大了點麼,一樣可以騎馬,一樣是健步如飛的,再說,再說了,在那船上,又不消得走動什麼的,哪需要減肚子呀?”見自己裝暈被識破,徐國緒也不敢賴在地上,一個嗗嚕就爬了起來,連聲叫屈。他以前跟着李世民那麼長時間,也有過微服出巡的時候,都是叫皇帝爲秦郎君的,就是取的李世民以前當秦王的意思。
“王璃你倒真能猜,怎地就猜出了黃大郎跟着某呢?還有,你的護衛呢?跑哪去了?某不是說過不許你孤身一人的麼?”李世民不去理會徐國緒的叫屈,擡眼看了看,就問王況。
王況沒想到李世民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比魏小五的人所說的足足快了半個時辰,看來這最後的一段路程,李世民肯定是加快了速度的了,而魏小五的人則是以他之前的速度來判斷,因此纔會說再有一個多時辰就到,得虧自己真沒把這當一回事,這要是按了徐國緒先前的想法,還要沐浴,還要薰香,再更衣,那可就來不及了,就得讓皇帝等自己了。
“秦郎君多慮了,某在其他地方不敢說,在建州在福州,那可沒幾個人能動得了某的,帶的人多了,反而眼雜,不好做事,不信您瞧,某證明給你看。”王況一見李世民一見面就問起他的護衛來,心裡直腹誹,黃大和黃澤楷這不正杵在您後頭的麼,您自己把我的兩個護衛給徵用了,現在倒回過頭來說我不帶護衛?
這時候王況已經是接近港口小鎮子的西邊,也就是在入口處不遠了,這裡離碼頭有一段距離,而且店鋪也比較少,人自然也就少。但王況還是擡起手來,對着兩個行路的商人招了招手。
那倆客商就顛顛的跑了過來:“小東家有什麼吩咐?”這倆商人一個正是揚六郎,也就是第一次大比的時候打賭輸了的那個,每過幾個月,他都要來東治港進些乾貨運到建安,批發給那些外地來的客商的,建安人在東治港的進貨價都要低過其他地方的人,這也是建州和福州兩地聯合起來的一個小同盟,同樣的,福州商人去建州進貨也能比其他地方的人便宜許多,如此的互補下,倒是能分流不少的人,不然每到季節的時候,兩個地方的人都多,都有點吃不消,尤其是東治港,現在的接待能力還差了許多。
楊六郎自然是得徐國緒,現在見這個曾經的天使要對一個陌生的中年大漢畢恭畢敬的,而小東家也是如此,他自然也就清楚知道,這個大漢,來頭肯定不小,所以王況一叫他,他過來也就沒必要裝做不認識王況了。
“也沒什麼事,就是這位秦郎君不相信某在這東治港是安全的,所以把你叫過來證明一下。”王況微微一笑,右手的大拇指扶了扶頭上的襆頭。
楊六郎見了一驚,頓時毛孔大張,娘咧,聖人來了哇,小東家這是要某回建安給使君報信呢,當下也就小心的陪着笑道:“秦郎君多慮了,先不說這離水軍大營這麼近,水軍裡又有諸多的建安子弟,小東家要是遇到什麼危險,恐怕那幾百的建安子弟都沒臉回家見阿爹阿孃。您瞧,就這街上,十個人裡,起碼有那麼兩三個就是建州來的,哪個不認得小東家?豈能讓小東家陷於險地去?別人不敢說,就說某吧,要沒小東家這些年的幫助,某家也是窮困破落戶一個,現在年景好了,某也不能忘恩哪,誰要對小東家不利,就得先從某的屍體上踩過去才行。”
另一個商人也是砰砰的直拍胸脯:“就是,誰要害小東家,那就是跟咱建安人過不去,整個建安幾十萬人過去,淹也淹死他了。”
王況的手勢正是建州官場的暗號,他原本也沒抱希望楊六郎能知道這個暗號,因爲知道這個的人並不多,主要還是以官員爲主,至於客商,也就只有那些生意做的比較大的,爲防着萬一天使下來要召見他們中的誰而通知到,所以也都交代過。現在見楊六郎的表情,應該是明白了自己要他做的事了,看來這兩年,自己沒在建安,這個傢伙的生意做得倒是很大麼。既然他知道了,那麼自己也就可以少費點周折了,本來李世民來也不能算是多大的事,他也會有可能去建安,王況也就是希望黃良他們有個準備而已。
若要是楊六郎不理解這個暗號也沒什麼,現在想來魏小五的人肯定也已經在去建安的路上,甚至有可能已經到了建安,通知到了。就是沒有人去,自己晚些時候也可以讓富來的人或者說隨便找個建安人快點回去的,沒什麼大不了。楊六郎不過是正好趕上而已,他理解了,自己就不用再去另找人了。只要讓黃良他們知道李世民到了東治港就行了。
李世民將信將疑,又讓跟着自己的幾個千牛衛去叫了幾個人過來,果然是這幾人裡,又有兩個認得王況的,一見王況跟自己打招呼,都笑着問小東家好。到了這份上,李世民這纔信了,點點頭:“這算你過關了,不過,某記得你離長安的時候,帶有不少的護衛的呀,怎麼就剩了黃大郎他們兩個?其他人呢?”黃澤楷在長安的時候經常被黃大帶在身邊,李世民就算不認得黃澤楷,他後面那幾個千牛衛可都認的,所以他也沒跑,被李世民給“逮住”了。
王況心頭一動,這倒是個好機會,由李世民親自主導對付新羅比自己出面要好過太多了,至少,自己出面主導,別的大佬願意配合,那是賣自己一個面子,自己還要欠人家一個人情,而若是李世民來主導的話,那自己就不欠人情了,許多事情要做起來,由朝廷出面,也比自己出面方便許多,最重要的是,等以後武元慶明白過來自己被當刀使了一回,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怨言,拿他當刀使的可是皇帝,不是王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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