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說着,田愛香便擡起手,將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鬱晚歌的脖頸上。
她真的已經不再是一個正常人,這兩個多月以來的變相折磨,她精神上早已經是一種歇斯底里的狀態……
被田愛香那魔鬼一樣的樣子,恫嚇到心裡忐忑不安,鬱晚歌直感覺自己脖頸間的那利刃一樣的冰冷,都要凝聚了她的血。
喘息變得越來越驚顫,到最後,她真的覺得自己在劫難逃……
就在田愛香晃着刀子,用刀刃準備尖銳的抹過鬱晚歌脖頸的千鈞一髮之際,地下室的門,猛地被一股子蠻力給踹開——
“咣——”的一聲,兩抹筆直的身子,一前一後的出現在了門口那裡。
突然的聲音,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落下,讓地下室裡的人,全部都錯愕的擡起頭,彆着眸子瞥向門口那裡。
還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容霆琛一個凌厲的反手,就搶過了那兩個黑衣人手裡的手槍,抵在了他們兩個人的太陽穴上。
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他們兩個人,兩個黑衣人立刻就繃緊着身子,作勢擺出投降狀。
陰厲的眸子掃過,直接就落在了田愛香那一張其醜無比的臉上。
“放了她!”
都是他當初心太軟,沒有斬草除根,才造成了今天給了她報復自己的機會。
一隻獨眼,在看見容霆琛那鐵青色的俊臉,如同撒旦一般的陰騭,田愛香當即就哆嗦了一下身子。
“不可能!”
“唔……”
田愛香一手抓住鬱晚歌的頭髮,一手把刀子重新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雖然她懼怕着容霆琛,但事到如今,她早就是孑然一身,除了這條卑~賤的命,她一無所有,她還會懼怕什麼呢?
眯起那單獨一隻醜陋的眸子,田愛香眼底渾濁的看向容霆琛。
“田愛香,放了小歌!”
不知何時,許慕延一把撈過了楊子薰那已經是胸口處大面積灼傷的身子,將一把銳利的尖刀,抵在了她那血肉模糊一片的心口處。
“唔……幹……乾媽!”
楊子薰的身子在急速的顫抖着,她那胸口處被模糊了一大片的焦黑不說,連同她肚子裡那剛剛一個月大的孩子,也一併受了重創。
隱忍着胸~部和下~體都在流着血的身子,她整個人真的奄奄一息到只剩下一口氣了。
“乾媽……救……救我!”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還這麼年輕,她未來還有好多的路要走呢!
“田愛香,放了小歌,不然我讓你的乾女兒,也不會好過的!”
許慕延怒火了眼,將那塗抹着鹽水的刀子,舉起,在楊子薰嫩白的脖子上,毫無憐惜的一劃——
“啊!”
鮮血,頃刻間噴濺着,順着冰冷的金屬,緩慢的流下……
該死,都是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害死了他的父母,他絕對不會原諒她的,絕對不會!
“子薰!”
聽到了楊子薰那一聲幾乎是嚎啕一樣的聲音,田愛香心疼的看向自己的乾女兒。
“唔……乾媽……救我,痛……嗚嗚嗚……”
渾身上下都被血水包圍着,楊子薰真的感覺她要死了。
“田愛香,放了小歌!”
許慕延怒吼了一聲,將刀子重新抵在了楊子薰的心口處。
被仇恨束縛的枷鎖狠狠的蟄着他的神經,他刺紅着的雙眼裡,盡是他父母那流淌在會場裡的鮮血和兩具冷冰冰的屍體。
刀尖兒如同鑽頭一樣的刺進楊子薰的心口中,她當即就嘶啞的叫出來聲——
“啊!”
混雜着那眼淚,她一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一邊抖着身子,用求救的眸光看向田愛香。
“乾媽……救……”
“田愛香,你最好放聰明些,晚歌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就拔光你全部的頭髮!”
抿緊着岑冷的脣,容霆琛說着低沉、卻震懾力十足的話。
他不是畏懼田愛香和楊子薰,只是他怕他的魯莽行事,會讓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傷害到了鬱晚歌。
那完全可以粉碎她整個人的話語,讓田愛香那舉着刀子的手,都在顫顫巍巍的抖着。
這個男人有多狠,她再清楚不過,所以說,他說他會拔掉自己全部的頭髮,她完全相信!
“我呸,容霆琛,少他~媽~的嚇唬人!”
田愛香惡狠狠的吐着吐沫,不屑的臉上,完全是不惜與他玉石俱焚的狠戾。
“是不是嚇唬人,你不清楚嗎?”
有些事情,他不知道還好,但是有些事情讓他知道,他就會用最狠的手段,讓這些曾傷害過他所珍視的東西的人,受到慘痛的代價。
而田愛香,帶給他的傷害,不止只有鬱晚歌一事兒而已。
狹長的冰瞳,陰狠又寒徹,一如現在的冬日,是無盡的嚴寒。
被容霆琛的眸光震懾着,田愛香心裡懼怕的更加厲害。
“田愛香,放了小歌,我們和你既往不咎,但是你要是不放過小歌,我會讓你和楊子薰死無葬身之地!”
田愛香再將眸光落在許慕延的臉上,只見許慕延赤紅着眼眶的眼中,眼仁突兀又猩紅。
被兩個偉岸身軀的男人威脅着,她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在夾縫中生存,而她唯一能夠成功逃脫的籌碼,就是利用鬱晚歌。
“少他~媽~的威脅人,我田愛香反正就一條爛命,還會怕了你們不成!”
掌心收了收,將刀子,離鬱晚歌的脖頸又近了幾分。
“小歌……”
“放了子薰!”
“你做夢!”
“嘭!嘭!”
許慕延咆哮的話剛剛說出了口,只聽兩聲悶響,破碎一般的響起。
尋着那槍聲尋去,只見容霆琛已經扣下了扳機,讓子彈射穿了兩個黑衣人的太陽穴。
將那兩個黑衣人直接撂倒在地上以後,他將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指向田愛香。
“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槍快!”
冷鷙的眸子,危險的眯起,不同於之前的狂執,此刻的容霆琛,沉冷的嚇人,就像是隨時都會親手宰了田愛香的惡魔。
被那兩聲突兀的槍聲,幾乎都是要嚇破了膽子,田愛香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啊!”
田愛香震驚之餘,楊子薰那幾乎要瀕臨到了死亡邊緣的呼痛聲,再度撕心裂肺的揚起。
只見許慕延心狠的擡起手,在她的右臉上,劃下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刀口。
臉部機理的疼痛感,順着她的每條神經傳開,直衝她的心底。
楊子薰直感覺她現在已經是半死不活的狀態了。
“田愛香,放開小歌,你多猶豫一秒,我就在楊子薰的臉上,多劃一道口子!”
許慕延從來沒有這樣一刻會讓他冷得如同來自地獄的豺狼。
“乾媽……救我啊,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楊子薰現在真的什麼也不管不顧了,她只想活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她活了下來,什麼事情都可以再繼續進行着,但是如果她死了,一切事情都就此完了!
田愛香執刀的手顫了顫,楊子薰真的是她的一顆軟肋。
看了眼舉槍指着自己的容霆琛,又看了眼已經是一團血水包圍着的楊子薰,她在做着急促的心理鬥爭。
她不是傻子,就算是自己繳械投降,容霆琛也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他和許慕延兩個人之所以會這樣,不出意外,就是爲了保護鬱晚歌。
他們兩個人一定是在想,如果自己放了鬱晚歌,他們再反過來將自己和楊子薰擊斃,這樣一來,就是一箭雙鵰。
想要這裡,田愛香舉着刀子繞到了鬱晚歌的身後,將鬱晚歌當成了她的一塊擋箭牌。
“威脅我也沒有用!容霆琛,如果你不想你的女人死,你就開槍啊!反正你想擊斃我,有你的女人給我做擋箭牌,我也不算虧!”
“……”
“至於子薰嘛,她又不是我的女兒,你們別說是給她毀容,就算是把她給剝了皮,我都不會在乎的!”
她本就是一個人,反正今天也註定一死,有兩個人給她陪伴,她也算死得不冤。
聽着田愛香的話,楊子薰那一直都是疼得渾然無力的身子,瞬間就打了顫。
她又不是我的女兒,你們別說是給她毀容,就算是把她給剝了皮,我都不會在乎的!
該死,這是她田愛香該說出來的話嗎?
要知道,是她託她的祖父,找了關係,才把她從巴西給救了回來!
“田愛香,你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楊子薰在這一刻真的感受到了心死的感覺,要知道,她待田愛香就是親媽一樣。
可是現在她得到的是什麼,是她不顧自己的死活。
“是,我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都說大難臨頭各自飛,她田愛香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管其他人,她楊子薰有楊家的人給她撐腰,而她呢,她可是一無所有!
如果她再不爲自己着想,她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容霆琛,許慕延,你們不是想整死我嗎?來啊,我田愛香現在什麼也不在乎了,你們要是想整死我,就快點兒!反正我死了,拉上了你們兩個愛着的女人,和一個楊氏的千金,我也不算賠!”
咆哮的聲音,幾乎是瘋了一樣的溢出她的嘴。
看着田愛香那突兀的眼球,就像是要彈出眼眶一樣的溢裂着,許慕延真的覺得她已經瘋了。
被田愛香死死的纏在懷中的鬱晚歌,已經都是一種小臉擰緊到了一起的痛苦模樣。
隱忍着渙散的眸光,她用着閃爍着盈盈淚光的眸子,癡癡的看向容霆琛。
對視上了鬱晚歌的眼,容霆琛的心裡,複雜的厲害。
田愛香現在與鬱晚歌似乎是身子連在一起的狀態,如果他開槍的話,一定會傷害待鬱晚歌。
他不敢賭,不敢拿鬱晚歌的生命去賭。
看出來了容霆琛的眼底一閃而過的痛苦,鬱晚歌忽的揚起脣,笑了……
那笑,悽美又荒涼……
鬱晚歌真的覺得她這輩子這樣就夠了,有這樣一個男人爲她皺眉、爲她痛心,她還奢求什麼呢!
一度陷入到了靜謐的空間,隨着楊子薰那一聲淒厲的哀嚎,再度沸騰了起來。
“啊!”
她痛心的吼着,她打小就開始叫乾媽的女人,居然要拉自己一起下地獄,她真的恨不得上前,宣泄一樣的將刀子扎到她的心裡。
不會有誰理解那種被自己在乎的人拋棄的感覺有多麼的痛苦。
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心底裡那爆炸一樣的情緒,楊子薰不顧及她那被傷痕滿布的身子,發了瘋一般的掙脫開許慕延抓緊她身子的手。
直感覺手腕被擰了一下,許慕延下意識的皺緊着眉。
還未等從手腕處那一陣脫筋般的疼痛中反應過來,楊子薰已經拿着刀子,使盡全身的力氣,爆發了向田愛香和鬱晚歌那邊衝去。
“晚歌……”
“小歌,小心兒啊!”
眼見着情況不對勁兒,鬱晚歌無力的身子,根本就沒有了掙脫開田愛香的力氣。
胡亂的動着傷痕累累的身子,她發虛的腳下,轉動的擰着,一下子就把田愛香,從她的身後,撥到了她的身前——
刺——
“嗯……”
直感覺後脊背被一把尖銳的刀子給貫穿,田愛香驚顫的瞪大了眼。
楊子薰將刀子給貫~穿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直接就穿膛而過的扎到了田愛香的心臟上。
足足有二十釐米長的刀子,一戳到底,刀尖兒幾乎沒有停滯的意思,就撐穿了田愛香整個人的胸膛。
“噔!”
田愛香手裡的刀子落地的聲音響起。
“唔……”
顫抖着脣,她無措的想要說些什麼,可那直接被刀子扎入心臟的冰冷,幾乎都麻痹了她的血液,讓她連同那抓住鬱晚歌肩頭兒的手,也無力的滑落了下來。
“唔……”
田愛香再度嗚咽了一聲,便感覺到那直衝她五臟六腑的刀子被陰狠的拔了出來。
打晃了兩個身子以後,田愛香的身子便在楊子薰的面前到地。
看見那剛剛還說要自己陪葬的田愛香,此刻瞪着突兀的眼球,死不瞑目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中,楊子薰那血絲滿眼的臉上,嘴角邪冷的勾着笑。
“嘖嘖……死了,真好,賤~人都死了!哈哈哈哈哈!”
邪冷的笑變得癲狂了起來,讓一旁和容霆琛和許慕延都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兒。
倏地止住了笑的楊子薰,迸射着陰厲的眸光,一下子就掃到了鬱晚歌。
隱忍着自己那血肉模糊的身子,她提着刀,作勢對着鬱晚歌的心口便捅去——
“晚歌!”
看情況不妙,容霆琛舉着手裡的槍,對着楊子薰,扣下扳機。
可他終究是遲了一步,子彈只是射穿了楊子薰的肩膀——
“嗯……”
悶痛的一聲傳來,只見,許慕延護在了鬱晚歌的身前,用他的後脊背,承受了楊子薰紮下來的刀子。
“慕……慕延哥……”
看着許慕延皺緊着眉頭兒的樣子,鬱晚歌的聲線都在顫抖着。
怒紅了眼的楊子薰,根本就不顧及她那流着血的肩膀,將刀子更深的埋入到了許慕延的身體裡——
“嗯……”
感覺心臟被絞~緊的承受着刀子的銳利,許慕延面部的表情越來越痛苦了起來。
看見許慕延替鬱晚歌擋下了那刀子,容霆琛的眸光,急速的激盪着。
眼仁處溢裂開猩紅的血絲,他舉起槍,對着楊子薰的身子,再度扣下了扳機。
“嘭!”的一聲響起,楊子薰的身子,便雙眼踱出眼眶一樣突兀的彈出來的張開着,倒在了地上。
鬱晚歌支撐着許慕延那倒下的偉岸身子,用着她那僅存着力氣,不讓他倒下。
“慕延哥……”
聽到了鬱晚歌嘶啞着聲線的聲音,容霆琛邁着快步,走了過來。
單膝附在了地上,他眼仁急速激盪的看着許慕延那一張蒼白的臉。
“嗚嗚嗚……慕延哥,你不可以有事兒,千萬不可以有事兒!”
鬱晚歌慘白如紙一般的小臉上,淚水踱出眼眶。
看着這樣的許慕延,她真的好心痛、好心痛啊……
鬱晚歌落淚的樣子,落在了許慕延的眼中,他忽的笑了起來。
“小歌,別哭!”
隱忍着心口處,那已經被血水所包圍的疼痛感,他努力的擡着手,想要去撫摸着鬱晚歌的小臉。
發覺了許慕延的意圖,鬱晚歌一把就抓住了他寬敞的大手,附上了自己的臉。
“慕延哥……”
看着那已經被血色浸透了的白色西裝,乍眼又醒目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中,鬱晚歌心痛到就像是被凌遲一般。
“呵……真好,小歌,我總算可以爲你毫無保留的付出一次了!”
從第一眼遇到,到今天,他整整喜歡了她五年有餘,五年的時間,他一直都在扮演着默默守望者的姿態。
他從來都沒有爲她做過什麼事兒,哪怕是自己深愛着她,在面對她被容霆琛傷害的時候,自己也沒能做出什麼事情去保護她。
他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他自己,連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都保護不了。
不過今天,他覺得自己也並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在她面臨着這樣的死亡一刻,他做到了保護她,護她安好。
“嗚嗚嗚……慕延哥,你說什麼傻話啊?你怎麼這麼傻啊?”
鬱晚歌想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傻的爲她去擋刀子啊?她不值得他爲自己這樣做的啊?
沒有去在意鬱晚歌的話,他努力的動着顫抖的指尖兒,輕輕的抹着鬱晚歌眼簾上的淚珠。
“小歌,從遇到你第一眼,到現在,我喜歡了你這麼久,五年的時間,我第一次爲心愛的女人,做了一件我該做的事情!”
他也知道自己和她沒有結果,可心裡的那種偏執,就是讓他不肯放下。
哪怕是五年前知道她已經死掉了的消息,他也執迷不悟的不肯去面對這個殘忍的真相。
甚至是,他覺得自己心底裡有一個人的位置就好,他不想將自己留給鬱晚歌的位置,再給其他的女人。
“小歌,不要爲我傷心,我只希望你能記住,曾經有個叫許慕延的男人,來到過你的世界裡!”
他愛她,不求回報,不求結果,就是那樣單純的、默默地愛着她,甚至他一早就想過自己有可能在某一天爲她送了性命。
但是,他一點兒也不後悔今天所做的事情。
“嗚嗚嗚……慕延哥……”
鬱晚歌聲淚俱下,哭得氣若游絲。
爲什麼,爲什麼她所在意的每一個人,都要離開她呢?
“小歌,別哭,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
許慕延虛弱無力的說着話,他真的喜歡看她巧笑兮兮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孩子一樣,溫暖了他的經年,驚豔了他走過的時光。
許慕延越是不讓她哭,她心裡越是難受的厲害。
淚水,沒有止住的意思……
悲傷躍然她的眉眼間,浸透着她那一張蒼白無力的臉。
“小歌……笑一笑,我想看你笑的樣子!”
指尖兒撫着鬱晚歌的小臉,許慕延這一刻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他從不是一個貪婪的人,這一生,他幻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躺在鬱晚歌的懷中,輕撫着她的臉,這樣,他真的再也沒有遺憾了。
酸澀的感覺,充溢在鬱晚歌的心坎裡,這個時候,她那裡能笑得出來呢?
“慕延哥,你挺住,你不會有事兒的!”
流淌着悲慟的淚水,她忽的擡起頭,看向容霆琛。
“打電話給急救中心啊,快打電話給急救中心!”
看着鬱晚歌那情緒激動的樣子,許慕延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用着那幾乎要抽空了的虛弱力氣,掌心溫暖的包裹住她的小手。
“別了……”
“……”
“小歌……給我……笑一笑!”
許慕延知道他的身子撐不了太久了,他不想去醫院,他只想貪戀的再看一眼鬱晚歌那讓他畢生難忘的淺笑。
“慕延哥……”
“笑一個!”
實在是忍受不住許慕延眼底那跳動着的渴望,鬱晚歌胡亂的抹着淚,僵硬的動着難看的嘴角。
“呵呵……真醜!”
鬱晚歌那苦澀的笑紋落在他的眼中,許慕延無力的彎着嘴角,但心裡真的放下了。
忽的擡起了另一隻手,將蹲在他身前的容霆琛的手,給拿了過來——
扣着容霆琛的手,放置到了鬱晚歌的小手上,許慕延將他們兩個人的手,握緊着——
“容霆琛,我……把小歌交給你了……如果……你敢對不起他、讓她不幸福、讓她受委屈,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
就像是在交代後事兒一樣,許慕延在用着威脅的口吻,對容霆琛說着話。
“咳咳……”
實在是撐不住那隨時都會死掉的身子,許慕延狂肆的咳嗽着。
“慕延哥……你不要有事兒啊,千萬不要有事兒啊!”
鬱晚歌淚水,又一次脆弱的踱出了眼眶。
這樣的許慕延,真的讓她心裡難受的厲害,她不是良人,溫暖不了他的流年不說,還偏偏給他帶去災難,鬱晚歌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會讓她這麼恨她自己。
“放心吧,晚歌是個好女孩,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愛她、護她、珍視她!”
聽着容霆琛給了自己承諾的話,許慕延滿意的笑了笑。
“有了寶寶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聲,我……我……”
“慕延哥……”
看着驚喘着氣的許慕延,鬱晚歌的眼淚瓣,流的更兇了起來。
“我……小歌……慕延哥再也……再也陪不了你了……來生……來生,我一定……一定……”
隨着許慕延那放置在鬱晚歌臉頰上的手,無力的滑落,她撕心裂肺的大喊一聲——
“慕延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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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原諒我——
身後縱然有不捨的遙望,我也只能在歲月的溼地,瘋長出思念的苔蘚,把離別的日子填滿,使無垠的清愁終成一個不敢細細掂量的字眼。
愛上你,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哪怕遠眺山的邈邈,水的依依,我依舊孤獨着,我也沒有後悔過。
只是,這一生,我真的不能在繼續陪你了!
不過,你遇到了你此生的良人,我真的替你開心。
我知道我是時候離開了,唯今生,我無法與你紅塵作伴。
但是,來世,我一定赴你一生,與你豪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