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許慕延道別完了以後,鬱晚歌長吁了一口氣的站在路邊,準備攔一輛車子回去。
就在她向計程車擺手的時候,身後忽的響起來了一陣車子鳴笛的急促聲!
直覺性的回過頭去,車子的燈光,直接就強烈的打在了她的雙眼上。
本能反應的伸出手去擋住燈光,車子已經滑到了鬱晚歌的面前。
“上車!”
車窗的玻璃降了下來,映襯出來容霆琛那一張俊冷清貴的倨傲臉龐。
“什麼事兒?”
鬱晚歌故意不將眸光落在容霆琛的身上,冷硬又刻板的說着話。
“上車,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三遍!”
一如五年前那樣的霸道,不給鬱晚歌任何喘息的機會。
“你到底什麼事情,容霆琛,我不是五年前的鬱晚歌,我不會乖乖就範的!”
“該死的女人,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容霆琛怒了,一張俊臉上面的青筋,都在隱隱的跳動着。
看見了容霆琛不像是發怒,也不像是在看玩笑的神情,鬱晚歌蹙了蹙眉。
“你到底什麼事兒?”
“上車,這是我第一次破例把同樣的話說三遍!”
似乎就像是和鬱晚歌槓上了一樣,她不上車,他就不說有什麼事兒!
抿了抿脣,看着容霆琛沒有什麼過分的行爲舉止,鬱晚歌硬着頭皮的坐上了車子。
車門關閉,容霆琛發動引擎,車子絕塵而去!
炫酷的車子在公路上平穩的行駛着,一路上,鬱晚歌反覆問了容霆琛兩次要載自己去哪裡,卻不想,這個男人根本就不買賬!
看自己從這個男人的嘴巴中也得不到什麼迴應,鬱晚歌直接把頭側到了一邊,決定不再去搭理這個男人!
看着都市繁華的夜景,在她的視線中慢慢的淡出,鬱晚歌心情不免有些複雜。
這個該死的男人載自己要去哪裡?又要和自己說什麼事情?
車子最後在江邊停下。
下了車,吹着江上吹來的徐徐晚風,鬱晚歌那快要齊肩的髮絲被淡淡的吹拂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深秋的江邊,多多少少還是冷意陣陣。
“阿嚏!”
鬱晚歌打了一個噴嚏,單薄的小身子,立刻就打了個冷顫。
就在她雙手環着自己的小身子的時候,忽的肩頭一暖。
淡淡菸草香夾雜着廣藿香飄進鼻翼間,味道令她安心又暖心。
不過,等到她看清楚自己肩頭上面披着男人的那件外套的時候,鬱晚歌直覺性反應的從自己的肩膀上面,一把就扯下來了那件外套。
外套被她甩回到容霆琛的懷中,鬱晚歌聲音清冷的開口——
“不用做這樣假惺惺的事情,有什麼事情就快點兒說!”
鬱晚歌直切主題,讓容霆琛一時間都適應不過來。
不想,這個女人現在已經做到了辦事兒,絲毫不拖泥帶水!
喉嚨有些發緊的嚥了一口口水,容霆琛的俊臉被月光的淡化,凸顯的更加的清明、深邃……
“這個……是怎麼回事兒?”
舉起那張用德文寫着的“你是我此生不變的唯一”的卡片,容霆琛握緊在掌心中。
眸光淡淡的一瞥,那張卡片上面清秀的字體,一眼就落在了鬱晚歌的眼中。
眸光在看見那一排小字的時候,她的眼底猛地一蕩。
那是……
不過,這張卡片不是在楊子薰那裡嗎?現在怎麼跑到了他的手裡?難道說他們……那個了?
想着這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鬱晚歌的心,莫名的有些痛兒。
但不想自己這樣懦弱的樣子出現在容霆琛的眼中,鬱晚歌竭力讓自己保持一種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什麼怎麼回事兒?你不認識德文嗎?”
“鬱晚歌,你明知故問!”
看着鬱晚歌給自己打着慌的樣子,容霆琛聲線顫抖了起來。
“這張卡片是我在我送你的巧克力的禮盒那裡找到的,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容霆琛的話,讓鬱晚歌的面色變得越發的不自然起來,幸虧這是在晚上,沒有特別強烈的燈光,所以,纔不至於讓自己僵硬狀況下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眼簾,微微波動的掀開,她竭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鬱晚歌,你打算給我裝傻到什麼時候?我問你,五年前,你對我沒有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
容霆琛拔高了語音,他再也無法去忍受他們之間這樣連陌生人都不如的關係!
被容霆琛情緒激動的問着話,鬱晚歌擡了下眼,將不屑的冷睨眸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容霆琛,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給我裝傻說你聽不懂!”
容霆琛情緒越來越激動的鉗制住了鬱晚歌的雙肩,就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的搖晃着。
天知道,這五年來,每每遇到下雨的天,他都會着了魔一樣的跑到他當年踢掉他們孩子的那條窄巷中,在那裡一待就是好長、好長的時間!
“鬱晚歌,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拿我當什麼了!該死!”
失控的男人,聲音都在顫抖着。
“啪!”
耳光犀利的聲音,卷着秋風吹過,在容霆琛的臉腮那裡,冰冷的響了起來。
“容霆琛,你瘋夠了吧?”
鬱晚歌的語氣冷硬而不客氣,只是,想到五年前,自己連面對自己,都沒有勇氣把那三個字說出口,心裡不由得還在隱隱作痛着。
俊臉被打飛,容霆琛的僵硬着臉,久久都忘記了呼吸。
“容霆琛,我沒精力在大晚上陪你扯這麼沒有營養的話題,你要是想瘋,你自己在這裡瘋!”
鬱晚歌平復了思緒以後,便邁着步子走開。
看着鬱晚歌踩着步子,一點兒、一點兒的淡出自己的視線,容霆琛那一直都是僵硬狀態下的身子,大夢初醒一般的追了上來。
“告訴我,五年前,你對我沒有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
容霆琛從鬱晚歌的身後,雙臂纏繞住了她削瘦的肩膀,死死的收入懷中。
俊逸的臉龐,埋在那飄着淡淡茉莉香氣的頸窩中,他那英挺的俊眉,皺緊着。
“我記得……你說你……”
“我恨你!”
還不等容霆琛把那個冰冷的字眼溢出薄脣,鬱晚歌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
“我說我恨你!”
鬱晚歌在容霆琛的懷中沒有掙扎,沒有扯動,就那樣以極度冰冷的狀態,說着那無情的話語。
鬱晚歌不留任何情面的話落在自己的耳中,讓容霆琛圈住她身子的手,變得越發的無力了起來。
收回了自己無力的雙手,就像是帶着某種不甘心一樣,容霆琛重新握住那張寫着“你是我此生的唯一”的卡片,舉高的送到鬱晚歌的面前。
“那這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
“鬱晚歌,你說你恨我,那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聽着容霆琛的話,鬱晚歌眼仁冷漠如冰的抿了下脣瓣,繼而,從他的手中抓過來那張卡片。
不由容霆琛從鬱晚歌的動作中反應過來,鬱晚歌直接就把那張卡片,對着江面,扔了下去。
“你想要解釋是嗎?這就是我給你的解釋!”
看着那張被他視如命一樣的卡片被鬱晚歌給丟到了江面上,容霆琛當即就扯開了發飆的聲音——
“該死的,誰准許你把那張卡片丟掉的?”
發飆的聲音落下,容霆琛幾乎是發了瘋一樣的縱身一躍,直接就跳到了江裡。
“噗通!”的水聲,在江面上,四溢的濺開,幾乎要震碎了鬱晚歌的耳膜!
那個男人爲了那張卡片……跳下去了?
心臟,有了一種停止跳動的感覺!
她忽的覺得自己的雙腳就好像是被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她僵硬着身子在瑟瑟的秋風中,都忘了呼吸!
眼圈微微的有些泛酸,那被風吹過的眼,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就當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去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呼吸是如此的艱難。
艱澀的喘息,打旋的淚水,在眼裡流淌的更加兇猛了起來。
一陣瑟瑟的冷風吹過,讓她單薄的小身子,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思緒被冷意刺激到微微收攏了回來,鬱晚歌努力的吸着鼻子,不想讓那悲傷的淚水流淌下來。
鬱晚歌,你不可以對那個男人仁慈,別忘了,那個男人的手術染着你的孩子,你的父母的血,就算是他就此淹死,你也不可以心軟!
她不想再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強撐住發虛的身子,鬱晚歌邁着步子,逃離一樣的離開江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