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着自己的頭在夏帆的頸窩處,穆少言氣息不穩的喃喃自語着——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要鬧情緒到什麼時候?就因爲你知道我在乎你,所以你纔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嗎?”
貼合上夏帆的脊背,他喘着氣息的同時,眼仁中有震盪的眸光在眼底飛速的閃過。
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副視女人可有可無的姿態,他從來不會拿女人當回事兒,更不會因爲女人破例去做什麼事情。
可是該死的,他竟然在夏帆這個不識時務的女人面前凌亂了心緒、拋棄了自己所謂的堅持。
從來沒有這樣一個女人會讓他丟魂兒一樣的不在狀態,他真的覺得夏帆的存在,就是來擾亂他的心防的。
被穆少言從身後擁着自己身子的同時,他的話,也一絲不差的落在了她的耳朵裡。
蹙了下雋秀的小眉毛,夏帆咬了好久的下嘴脣,才悠悠的吐出語氣冷靜的話——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這份工作並不適合我!”
她找不到其他的藉口來辯解自己心裡的真實的想法,只能用這樣最不着調的藉口來搪塞。
或許,這樣是自己離開惠昌最好的辦法了。
心臟“咯噔!”一顫,穆少言擁着懷中小女人的大手,驀地一僵。
怔忪了好幾秒,他扯開脣,遷就她的扯開脣——
“如果你覺得特助的工作不適合你,那你說,你想要什麼樣的職位,只要你肯說出來,我都給你!”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不然再怎麼違背原則,他也做不到爲了留下這樣一個心不在惠昌的女人,不惜誇下海口的說自己願意給她任何一個在惠昌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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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樣完全沒有了原則的話狠狠的重擊着耳膜,心緒實在是凌亂的如同身處在北風中的夏帆,找不到其他任何一個理由拒絕穆少言。
“夏帆,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彆扭着什麼?在涼城,除了恆揚,不會再有一家企業超過惠昌給你的待遇和薪水,你……”
“我對公司福利待遇和薪水沒有意見,是我個人的原因,是我自己覺得惠昌並不適合我!”
截下了穆少言的話語以後,夏帆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在那寬敞的胸懷中,掙脫開了自己的身子。
穩定下自己的情緒,她的眼仁中浮現出來了各種複雜神色交織的眸光——
“穆總,很感謝你處處都在爲我着想,但是……因爲我個人的原因,我真的沒有辦法再繼續在惠昌工作下去了!”
她說不出口自己口中的個人原因是方信祁侵犯了自己,所以她只能打着馬虎眼的避開這個問題。
但是看着穆少言眼中流露出對自己百般挽留的眸光,她鐵硬下來的心腸,還是有着對他抱歉的惻隱。
抱歉的向穆少言頜首以後,夏帆便邁開步子,轉身出了惠昌。
徒留近乎是石化狀態下的穆少言,呆滯的杵在原地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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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裡以後,她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便在浴室那裡洗了個澡,試圖將自己身上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氣息,盡數的洗掉。
透過通透的大鏡子,她看到了自己的腰身上那觸目驚心的紫青色的痕跡,就好像是盛開在白雪間一般,讓她那受盡了折磨和委屈的心,瞬間支離破碎。
如果說之前的幾次,都是方信祁使用其他變相折磨的手法兒污辱自己,她還能自欺欺人的認爲自己沒有被這個男人侵-犯到最後一層,但是今天的事情,不管她再怎麼想要否認,都無法做到把這一切當成沒有發生。
自己只是讓那個男人jin去了一個tou兒而已,就會這麼的痛,真的不敢想象,如同那盡數沒入的話,自己會不會痛得死掉!
想想,她就覺得這是一場噩夢,一場讓她永遠也無法醒來的噩夢。
找了藥膏給自己擦拭了身上那醒目的痕跡以後,她穿上睡裙,便倒在chuang上迷迷瞪瞪的睡了過去。
等到她睡得極度不安穩的醒來的時候,便聽到細細碎碎的聲音,通過虛掩的房門,由陽臺那裡傳來。
等到她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便看見自己的母親又在和誰打電話。
之前她大學一直都寄宿在校的原因,並沒有發現自己的母親有什麼異樣的行爲舉止。
不過她大學畢業以後,她驀地發現自己母親現在打電話的頻率,越來越頻繁。
而且在冥冥之中,她總覺得自己的母親有哪裡不太對勁兒,她似乎……有事兒在瞞着自己。
“媽!”
看着自己母親居然點燃了一支女式香菸,夏帆不可置信的喚着阮懿。
在她的眼中,她的母親一直都是一個賢惠的女人,從來沒有什麼*的嗜好,卻不想她今天居然吸菸,這真的是超出了她的意料。
阮懿指間夾煙的動作一滯,下意識的回過頭兒去,一眼便看見了自己女兒看自己時,那難以相信的眸光好像在質問着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您爲什麼要吸菸?
“……帆帆?”
沒有想到夏帆今天下午請假回了家,阮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女兒回了家。
在她神色怔然的瞬間,夏帆走上前來,眸光中透着失落的看了一眼自己母親指間那泛着猩紅的火光的煙。
“媽,發生了什麼事情,您……怎麼會吸菸?”
實在是想不到這到底是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她皺眉問着自己的母親。
被夏帆那緊張着自己的神色,狠狠的蟄着視覺神經,阮懿足足對視了她好久也沒有說話。
直到被夏帆眼中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心疼所刺激着,她才掐滅了自己手裡的菸蒂,然後輕扯開泛着無力的脣——
“沒……媽媽沒事兒,媽媽只是……只是因爲畫廊的事兒有些煩而已!”
側輕避重的波動着脣,很顯然,夏帆並不想說太多的話給自己的女兒。
“媽,您就不要在騙我了!”
夏帆是何等冰雪聰明的女孩子,她從她母親閃躲自己的眸光中,明顯看到了那不願意多談的狡黠。
“之前您就算因爲畫廊的事情煩心,也沒有抽菸的時候啊?媽,要是有什麼事情,您最應該和我說的,不是嗎?”
都說女兒是自己母親的貼心小棉襖,所以,打從她們十年前從部隊大院那裡搬出來以後,夏帆不僅扮演着女兒的角色,更是分擔阮懿痛苦的傾聽者。
“沒……帆帆,你別多想,媽媽真的有沒有事兒的!”
閃爍其詞的說着話,話畢,不顧及夏帆聲聲喚着自己,阮懿轉身便往自己的臥室那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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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大學畢業以後,夏帆忽的覺得自己經歷的事情還真就不是一般的多,那一件挨着一件接踵而至的事情,不僅煩,而且亂,讓她直感覺近一個月的經歷,比她幾年以來的經歷都要豐富。
因爲自己母親不願意將事情告訴自己的原因,夏帆只感覺自己的母親,現在對自己都不再坦誠,這讓她本就受了莫大委屈的心裡,變得更加的難受起來。
像是縮在繭裡的小蠶蛹一樣裹着自己的小身子,夏帆彎曲着自己小蝦米的身子,一動也不動。
“吱——”的一聲,房間的門被一隻手推開,繼而,外面的燈光透過縫隙灑下。
阮懿邁着輕盈的步子走上前,在夏帆的chuang邊坐下,伸出手拍了拍嬌小的身子——
“帆帆。”
知道夏帆因爲她問自己爲什麼吸菸,而自己沒有告訴她原因而鬧情緒,所以,她爲人生母,用着慈愛的話,語氣淡淡的喚着她。
“怎麼不吃飯?是不是不喜歡今天的菜式?那你告訴媽媽,媽媽給你重新去做!”
被那對自己最深切的關心的話語打擊着耳膜,夏帆裹在被子裡的小身子,微微的動了動。
“……我……不餓!”
緊澀着自己的聲音,夏帆努力讓自己的口吻聽起來沒那麼沙啞。
其實不光是自己母親對自己不坦誠的事情讓她沒有胃口,更多的是今天方信祁對她的侵犯,讓她根本就提不起來任何力氣去做其他的事情。
聽着自己女兒那嗚嗚噥噥的話,阮懿下意識的緊了下眉頭兒。
“帆帆,你在怪媽媽沒有告訴你爲什麼吸菸嗎?”
對這個與自己相濡以沫的女兒,阮懿至始至終都是那軟軟的聲音,她無法用硬氣的口吻去和自己的女兒說話,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和自己過清貧的日子,已經足夠苦的了,她不可以再把自己的不愉快也加註在自己的女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