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智宸炙熱的眼神隨着哭聲,從身體向上轉移到那張梨花帶雨的絕色美顏,睜得大大的眸子裡溢滿了恐懼和悲涼,身體也體會到來自她的瑟瑟顫抖,突然他的左胸猛的一痛,體內的火焰瞬間被澆滅了許多,他到底在做什麼?這樣對她跟那個侮辱她的人有何區別?
思及此,他痛苦的閉上眼睛,驀地仰頭朝天大吼一聲,脖子上爆出的青筋彷彿蘊含了很大的忍耐,起身離開她走到牀邊的洗漱架,猛地將水盆舉過頭頂,傾盆而下的水似乎能湮滅了那股火,也能挽回他根本不想挽回的神智,他明明再進一步就能得到她!
餘光裡見瘦弱的女子瑟縮的雙臂環抱着坐在大牀角落裡,背對着她吼道:“還不快滾!”
楊姍姍被他的怒吼嚇回了神,匆忙擦了不受控制流過眼角的淚水,攥緊胸前凌亂的衣衫撿起落在牀下的肚兜,她要離開這裡她好害怕,可當小手碰到門板時,寢室的門卻自己打開了,
她擡起再次被淚水迷濛的雙眸,透過淚水,她看到一個一身白衣的人站在門外,形同雕塑。心被猛的揪了下,默唸着不是他,不是他,袖子用力擦去淚水,當看清那人,眼中最後的奢望也破滅了……
朱銘泉呆若木雞的站在門外,迷濛的雙眼看不透隱含的情緒,一身白衣此時穿在身上只覺淒涼而單薄,目光迷茫盯着推門而入的她,被粗暴撕壞的衣服徒然披着,手裡拿着紅色的布料,即便他再不通塵世也明白那是什麼,嘴脣木然的張了張,最後無語,轉身拂袖而去……
楊姍姍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眼睛乾澀得無一滴淚,小臉悽楚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要失去這個人了嗎?
身後傳來鍾智宸冰冷的聲音,“小師妹好本事,二師弟竟也是你的入幕之賓。”言語之間帶着濃濃的諷刺與不屑,楊姍姍痛苦的閉上眼睛,離開。
她不知道,在她離開之後鍾智宸所在的房子便被夷爲平地,排山倒海的憤怒令這位萬人之上的男人第一次有種無力把握之感,而軒轅國與朱雀國的戰事也終於拉開帷幕。
楊姍姍不知怎樣回去落雪閣的,滿腦子都是二師兄受傷的臉,和眼裡濃濃的失望和痛苦,她的心也好痛,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也要沒了嗎?從此依舊是一個人,不論悲喜都只有自己知道,她不想的,她該向他解釋對嗎?畢竟他們並沒有做什麼,想到這裡不禁苦笑,眼淚也簌簌而下,再解釋,她與林鴻煊的事也無法掩蓋,她終是不潔了,在民風淳樸森嚴的古代,她這樣的人會被浸豬籠的吧……
這是楊姍姍第二次衣衫不整的回來,隨心的擔憂也越來越深,伺候她洗過澡睡下,隨心一直低着頭盡心做自己的事,楊姍姍躺在牀上美眸看着正在幫她放下紗帳的隨心,啞聲問道:“你怎不問我,如何這般狼狽?”
隨心手上的動作一滯,復又恢復了往日的神色,將紗帳放下,坐在牀沿看着她說:“小姐,隨心雖然不知您到底經歷了何事,卻也能猜出幾分,儘管隨心跟着您的時間不長,也能明白您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子,也許身不由己,但您心裡想什麼應是明白的,隨心也相信您能處理好。”
楊姍姍不禁苦笑,拉着隨心的手問:“你覺得二師兄如何?”
隨心含笑回道:“隨心看得出您是喜歡朱少爺的,朱少爺對您也是極好的,前幾日您受傷他前前後後不知跑了多少趟,這樣一個即俊朗溫柔又醫術高明的男子,真是天下女子的心中所想呢。”
“呵呵,你又發花癡了。”她嗤笑。
隨心嘿嘿一笑,“可是鍾少爺也很好呀,雖然人看起來冷冰冰的令人不敢正視,對您卻是不同,特別是您受傷的睡着之時,他曾深夜來看您呢,那眼神真的好溫柔。”說着說着,一顆顆紅心在她的眼裡飛來飛去,楊姍姍驚訝非常,那個惡劣的男人來看過她?
輕嘆,想起今日的事就有些腦子疼,狗血的不能再狗血捉姦竟然發生再她身上?!唉,小手捂住眼睛不想再去想那個男人,“別提他了,我好睏,隨心你也去休息吧。”
隨心不依不饒的說:“小姐別一提鍾少爺就惱,隨心看來他比朱少爺好多了!”
“哎呀,睡了睡了!”實在受不了那個名字在耳邊提起,被子蒙上頭不去聽。
隨心見小姐不理自己,無奈放下紗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