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含淚輕喚,沒有換來別人的動心,秦月蟬很想上去安慰一下她,可是又覺得這小姑娘雖說直率些,可是嘴也太臭,她不是聖母,自己的男人被人惦記了,還上趕着充大方。
趙幽芳見平日對待爹爹的那套拿出來,竟然哄不了澤哥哥,眼前兩人伉儷情深的模樣實在扎她的眼睛,含着淚一跺腳像只蝴蝶兒般跑了出去。
司徒澤見她的身影越來越遠,無奈之下轉過身來將她攬在懷裡,帶着歉意道:“蟬兒你別在意,她從小被鎮國公寵壞了,纔有些口無遮攔。”
她揚脣狹促的調笑,“不是你的錯,幹嘛爲她解釋?”
“蟬兒!我……”着急的解釋不待出口,素白的小手輕輕遮上,嬌笑道:“逗你玩呢。”
見那雙水漾的眸子並沒有生氣之色,才稍稍安心,攬着她腰間的手收的愈發緊,帶着警告意味的彆扭看在秦月蟬眼中卻是那麼可愛。
情不自禁的踮起腳尖,香脣啄了下他的下巴,笑的更歡聲,司徒澤一愣之下,更加抱緊了懷裡的溫香軟玉,不滿足於方纔的蜻蜓點水,低下頭含住那兩片嬌嫩的脣瓣,由深及淺的親吻……
一時間,狹小的書房裡春意盎然……
三天之內,兩人將醉仙樓的各個陳設佈置敲定,然後便開始找工匠裝修,某女把設計圖扔給霍正氣就當起了甩手掌櫃,當然即便她想出門也只能有心無力,因爲五隻餓狼將她圍得團團轉!
爲什麼是五隻呢,因爲大師兄鍾智宸十分大方的不跟五個師弟搶師妹,一向以霸道著稱的攝政王大人突然轉了性子是不可能的,秦月蟬總感覺他好像有什麼事有愧於他們,不過,他不說甘願自己隱忍,那麼她也不好打擾不是?被五個人呵護的感覺不知道有多爽。
軒轅國屬於大陸的北方,一年四季裡除了冬天夏天時間格外長,春秋幾乎是沒有的,所以沒過幾日,天氣便悄然無聲的熱起來。
這一日,鍾智宸讓軒轅國最好的繡娘所做的夏裙終於送來,夜雨染成天水碧的顏色十分清涼,薄薄的雲煙紗既不透底子有十分涼快不沾身,齊胸的襦裙中間紮了淺粉色的蝴蝶結,長長的流蘇垂在身側隨着走動飄飄若仙。
除此之外還有幾件淺色的衣衫,簡單的款式繡着精緻的各色花朵,看起來十分雅緻。
她樂滋滋的穿了新衣出門,只帶了青兒隨侍在側,幾隻狼一個都沒喚,因爲這幾日被他們折騰的着實有些慘,一個人清靜清靜就當鬆口氣了。
大街上依舊熙熙攘攘,青兒十分警惕的觀察着附近的人,生怕有圖謀不軌之人,秦月蟬也明白此舉不無道理,只是加快了腳步,很快到了醉仙樓。
因爲正在裝修,並沒有對外營業,主僕二人從後門直接進入,從後院走到前面,便能聽到噼啪的裝修聲音,不時有裝修師傅擡着廢料走出來。
霍正氣滿面紅光的迎出來,拱手笑道:“東家娘子來了,怎麼不讓人通報一聲,這地方太雜亂,萬一傷了您就不好了。”
她看出霍正氣的眉宇間發自內心的喜氣,本來嘛,這裡是他年輕時打下的基業,突然賣掉離開心裡肯定跟割肉般的疼,而如今非但沒有離開,從此再無人敢來挑釁找事,一把年紀了,能安安逸逸的最好,酒樓到底是誰的倒也無所謂了。
所以,她纔敢把酒樓的一切事物交給他,相信會比她經營的更好。
除了前面的二層酒樓,隔着一個小花園,後面便是單獨的院落,專門用來自己住,霍正氣引着她到了客廳坐下,就看到一身淺紅衣裙的霍香端着茶盤盈盈走進來。
自從上次被司徒澤毫不留情的拒絕,這小姑娘倒也不是死心眼的人,傷心難過了幾天便又恢復如初,本就極活潑的性格倒讓秦月蟬生出幾分喜歡。
霍香那雙漂亮的眼睛見了她便由心底發着笑,走進門親熱的喚道:“蟬姐姐好幾日沒來了呢。”
她想起王府那幾只,臉上露出柔柔的笑,“這幾日有些忙。”
見她雙頰染上的緋紅,同是女子霍香當然也明白,心裡微微酸澀,一瞬間拋到了腦後,親自給她跟爹爹倒了茶,便乖巧的站在一旁。
“蟬姐姐,這是隔壁書畫店的王叔叔,從江南帶回來上好龍井,你快嚐嚐香不香。”
秦月蟬本意是來看看酒樓裝修的進度,可見霍香這般熱情,便含笑端起一杯茶,只見淺綠的顏色清澈見底,聞着便有一股子清香的味道,只是,她怎麼覺得有些不對?龍井不該這般香啊……
來不及深思,腦中微微迷濛起來,扶着額角驚疑的看向霍家父女,只見他們正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心中一驚,渾身便使不上力氣的軟了,眼皮子越來越沉,漸漸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脖子癢癢的,臉頰癢癢的,胸前涼涼的……涼涼的!
猛地睜開眼睛,卻映入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中,水波盪漾着柔情,嘴角含着滿足的笑微微張開:“蟬兒醒了?”
秦月蟬驚訝的看着姬三生那張妖嬈的臉,似乎比三年親美得更加驚心動魄,她欣賞許久,半晌才找回了嘴巴,“好,好久不見。”
姬三生很滿足她的反應,低着頭長髮隨意的披散下來,魅惑衆生,“三年未見,我的蟬兒似乎更迷人了。”
她回過神來便發現自己正被他抱在懷裡,掙扎着要起身,胸前暴露在空氣中的涼涼觸感令她低頭看去,卻驚駭的發現自己身上未着寸縷,身下蓋着一條錦被,所以沒有感覺,而上面……
是不是該驚叫連連,大呼非禮無恥不要臉?秦月蟬在一開始的驚駭中漸漸的沉澱,淡定的自他懷裡坐起,將錦被扯到胸前,遮住那傲人的存在。
整個過程,姬三生都只是盈着笑看着,桃花眼盪漾着柔波。
“你變了很多。”
她垂下眼眸,微微扯起一絲笑,“你一點沒變。”
自兩人發生關係之後,她便成了六人的禁臠,即便是武林大會落幕,她也不曾與他說過一句話,奪了人家的天生媚骨,上了人家的處男之身,轉身拍拍屁股走人了,呵呵,她是不是有當代採花賊的風采啊。
他還是那般的美,瘦高的身軀穿着千年不變的紅色長袍,領口永遠微微扯開露出裡面白嫩的肌膚,讓所有的女子動心,讓天底下的男子嫉妒。
黑髮用紅色的髮帶隨意的紮起,掉落在一側的長髮卻更添了他的誘人,一顰一笑都帶着致命的魅惑。
“說吧,爲什麼要用迷香,又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裡?我的侍女還有霍家父女怎麼樣了?”撇開心頭縈繞的淡淡情絲,冷聲問道。
姬三生的眸子裡依舊是笑着,只是在看到她的冷淡之後微微的有些傷神,“你放心,她們還在醉仙樓,我只是想你想見一面罷了。”
她皺了皺眉,語氣便不太好,“要見我一定要這般嗎?還要將我……”脫光了衣服扔牀上!
“若是不如此,你以爲我能見到你嗎?”淡淡的嗓音,卻帶着濃濃的失落。
秦月蟬一愣,便想到了原因,鍾智宸爲她配有暗衛,就算六人之間沒人陪着,她也絕對安全,可是……他們卻忽略了這位青雲派掌門,一身的好輕功隨意來去,又怎是那些暗衛所能阻止的。
雖然心中對他多有愧疚,可是先在她有六個師兄那般的疼愛溺寵她,不能再讓他們傷心了,不知得知她失蹤的消息會不會急瘋了。
“那你如今見到我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姬三生深深的望着她,一直在笑的嘴角沒有一絲變化,可是渾身的哀慼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了的。
他笑着點點頭,低下頭掩蓋滿眼的悲傷,“好,我這就帶你回去。”說着起身去衣架上拿她的衣服。
秦月蟬伺機打量這個房間,古色古香的陳設乍一看發現不了特別,可是她卻聞到淡淡的香味,驚異的發現整張牀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的,而房間的一些傢俱也不像是凡品,首先打消了客棧的想法,這裡應該是一處私人院落,這裡是姬三生的地方嗎?
在他的注視下,她快速的穿好了衣服,身體並無異樣,相信姬三生方纔並沒有對自己做什麼,唉,即便是做了,她除了鬱悶也不能怎麼樣了,畢竟兩人早就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穿好衣服便要離開,姬三生在前面一路引着她往外走,可是在穿過一道精緻的畫廊後,面對一桌子豐富的美食美酒,便驚訝的要推卻。
他看出她的表情,搶先說道:“怎麼,一起吃頓飯也讓你如此厭惡?”
聲音淡淡帶着失落,美人如玉的側臉也讓人忍不住答應了,唉,不就吃頓飯嗎,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了?
上前拉着他的手坐在桌旁,她甚至感覺到那微微的顫抖。
握着她軟軟的小手,不禁動情道:“蟬兒……”
可就在下一秒,她的手倏地鬆開,裝作很餓的樣子對着一桌子的美食咽口水,都是她愛吃的肉食耶……
姬三生要吐出口的話再次被嚥了回去,美目微涼。
一頓飯,她吃的食不知味,他伺候的心甘如怡,不停的爲她夾着菜,只要一見她停下,便面露失落,然後她就開始努力吃。
某女心中腹誹,你沒事招惹這麼些美男做什麼?看吧,苦果來了吧?報應來了吧?
倒了一杯清茶遞給她問道:“他們對你怎麼樣?”
“很好,簡直像看囚犯一樣,一步不能離開他們的視線!”匆匆飲下茶水,便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茶杯,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往心裡去。”
他無所謂的笑笑,“沒事,你能過得好便是我最大的歡喜。”
秦月蟬心裡一疼,想起後世那句很煽情的名言,愛一個人,即便不能在一起,只要遠遠的看着她幸福,自己也就幸福了。
深呼吸一口氣,她不能心軟,不能害人,那六隻狼掌握着天下命脈,不是他一個小小掌門可以反抗的了的。
“我吃飽了,先回去了,不然我那侍女又要急哭了。”
姬三生淺笑着點頭,帶她上了馬車,便緩緩朝攝政王府走去,狹小的車廂裡,她身上幽幽的香味縈繞在密閉的空間,將一切都變的有絲若有若無的曖昧。
半晌,他首先打破了安靜,“你回去之後,該如何對他們解釋?”
她一愣,剛纔只顧着如何離開,根本沒考慮這個問題,現在就有些被動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好理由,畢竟與他們一起迷暈的,完好如初的回來,似乎什麼理由都不合適。
見他十分關心的樣子,便嬌俏一笑無所謂的說:“我會想辦法的,你放心,他們纔不會質疑我。”
得到她的保證,他再也不說什麼。
馬車停在離攝政王府不遠處的巷子裡,現在王府的侍衛都出去尋找王妃,王府附近反而沒那麼嚴密,她輕聲朝道別,便要下馬車。
誰知他卻叫住了她,深深的望着她的側臉,清朗的嗓音帶着微微的嘶啞,“蟬兒要記住,你繼承了我的天生媚骨,越與男子歡愛,體內的內力變回增加一分,記得好好利用。”
她心中驚訝,剛想追問,卻聽外面響起士兵的叫喊聲由遠及近,回身看那風華絕代的男子最後一眼,便快速跳下車,見王府的士兵越來越近,焦急的朝車伕說道:“快走!”
那一隊士兵見那平常馬車裡跳下一華服女子,走近了便認出那是王妃,領隊的侍衛行禮後便讓人去追馬車,這一切都被秦月蟬擋下。
“快回府吧,王爺不知急成什麼樣子。”說完拂袖朝王府走去,一堆人對王妃的命令不敢不從,便跟隨在身後離開。
剛走到王府門前,一道寶藍色的身影便猛地襲來,等她聞到那熟悉的味道,驚慌的心跳才恢復了正常,身子被三師兄牢牢的抱着,聽到他幾不可聞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