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喝酒嗎?”幾輛空車路過,季莘瑤沒有去攔,眼靜靜的望着路邊的霓虹,聲音有姓蕩。
秦慕琰揉着額頭,聽她這樣說,頓時放下手,一臉遲疑的看着她嘴角的一絲彷彿不達心底的漫笑,擰了擰眉:“季莘瑤,你該會是失戀了?”
“嘁……”她低下頭嗤笑了好半天,纔看着那正擰眉凝視着自己的一身酒氣的男人:“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獨醉也不如一起醉,要不要陪我喝幾杯?醒”
秦慕琰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歪頭瞥着她那一臉彷彿不以爲然的漫笑的表情。
重逢以來,季莘瑤從未主動找過她,更也從未主動靠近過他,每次見到他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卻又總是被他壓迫的或者威逼利誘的不得不偶爾與他有什麼交集,本以爲這種煎熬還有很漫長的一段路,卻沒想到她會主動找他喝酒弼。
“你今天……”他眯起略帶醉意的朦朧的眼,看着她眼中那不着痕跡的情緒,頓了頓,終究是沒有多問,點了點頭:“上車吧,我再陪你喝幾杯。”
之所以會找秦慕琰,也是近水樓臺,更也是因爲他人爽快,季莘瑤現在心情鬱悶,最怕遇到那種彆彆扭扭的人,而他卻什麼都不問,毫無條件的答應,這讓她鬱悶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些許,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也不管他是不是酒駕,直接指着前方:“我記得前邊有一家酒吧不錯,沒有酒吧一條街那種地方那麼靡`亂,就去那兒吧。”
秦慕琰傾了一下嘴角,側頭瞟着她勉強扯着笑的表情,二話不說,直接發動引擎朝她所說的那家酒吧開去。
也許常常四處談生意見客戶參加酒局的人都有這種慣性,喝了再多的酒,這酒醒的也快,聞着秦慕琰滿身的酒氣,可他即便是酒駕,這車也是開的極穩,季莘瑤將身體緊緊靠在副駕駛的皮椅上,雙眼直直的望着前方,在一片燈火霓虹下,莫名奇妙的覺得那些五顏六色的燈光有些模糊。
進了酒吧,兩個人隨便找到一處無人的卡包坐下,秦慕琰剛叫來waiter,季莘瑤沒接過酒水果品單,直接說道:“把你們酒吧最貴的最烈的酒都上來。”
waiter愣了一下,轉眼看了一眼同樣目光一滯的秦慕琰。
秦慕琰一臉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須臾示意waiter:“按她說的來。”
“小姐,先生,我們酒吧最貴的酒是8000塊一瓶的白蘭地,請問要幾瓶?”
白蘭地?好像還真的是烈酒……
季莘瑤蹙了蹙眉,擡起手用手指頭算了一下,嘴裡嘟囔了一句:“兩萬八除以八千等於幾?”說着說着,就擡起頭來說:“啊那就三瓶白蘭地,然後再來些其他的酒和果盤,湊夠兩萬八千塊就行了”
秦慕琰嘴角一抽,一臉不明所以的斜瞟着她:“你跟錢有仇啊?”
“我跟你有仇”她斜了他一眼,特麼的,上一次這混蛋要了一壺茶就花了兩萬八,雖然是顧南希的錢,但顧南希是她老公,她怎麼也要把這錢喝回來不是
說完,她不顧秦慕琰那看着她的滿臉的莫名其妙,直接催促已經瞠目結舍的waiter:“就按我說的來”
那waiter就跟做夢了似的,呆呆的看了她一眼,便連忙在酒水單上記下,嘴裡憋着笑都快抽了,對他們連連點頭:“好,馬上來,馬上”
酒吧的waiter都是有酒水提成的,就今天一晚上這waiter所賺的提成足夠兩個月吃喝不用愁,滿眼歡欣的跑去吧檯去點酒水。
看那waiter走的時候那一副得瑟的表情,秦慕琰將身體陷進沙發裡,依舊用手揉着發疼的額頭,時不時的看着那徑自坐在沙發上,雙臂環胸,一副準備大戰一場的架勢的季莘瑤:“白蘭地,半瓶不到估計你就躺下了,你還連點三瓶?”
其實季莘瑤對洋酒並不是太懂,只聽說過白蘭地似乎是烈酒,但是白蘭地也有純和不純之分,這麼貴的價錢,估計應該會很純,又聽秦慕琰這麼說,懷着滿心的鬱悶轉頭瞪了瞪他:“半瓶?我告訴你,別說是半瓶,就是兩瓶對我來說也是小cass”
秦慕琰嘴角一抽,忽然笑的一臉色眯眯的:“你不怕酒後亂性?我可事先跟你說明白,爺雖然看起來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但醉了之後還有沒有人性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你要不怕斷子絕孫就碰我一下試試……”她狀似不以爲意的單手拖着下巴,朝他眨了眨眼。
waiter忽然帶着一個女服務員一起端上來幾瓶啤酒白酒和三瓶白蘭地,還有一個特大號果盤:“先生,小姐,酒水已經上齊了,還需要什麼就叫我。”
秦慕琰本來是要說什麼,見waiter來了便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待waiter一走他才轉回頭剛要開口,卻是剛轉過頭就怔住,只見季莘瑤已經拿起一瓶白蘭地直接往嘴裡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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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莘瑤你玩真的?”
他駭然的看着她那直接往醉裡灌的樣子,猛地伸手一把奪過那已經下去三分之一的透明酒瓶,臉色難看的看着她不以爲然的抹着嘴的表情:“一般的白蘭地基本只有39到40度,這瓶是法國干邑地區最富盛名的經過三次蒸餾的白蘭地,足有60度,你他`媽想喝酒也不能這麼喝,你不要你的胃了?”
季莘瑤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這酒也沒有很濃啊……”
“果酒都是後勁強”他斥她一聲:“不懂裝懂,想喝酒也要會喝,你在這兒跟我裝什麼豪飲”
說着,他順手拿過桌上的透明玻璃杯,將waiter剛剛一起送來的冰桶拽過去,放了些冰塊在杯裡,纔將白蘭地倒進去,再又將那杯酒遞到她面前:“那,試試這樣喝。”
季莘瑤剛剛喝的有些急,驟然打了個酒嗝,瞬間就覺得腦袋發暈了,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酒杯,擡手接過,剛要喝,卻聽秦慕琰說:“先聞一聞,再慢慢喝下去。”
她擰眉,橫瞥了他一眼,喝個酒還這麼多講究?
但還是照做了,聞了聞杯中的酒,發現這酒聞起來竟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極好聞的醇香,又聽見他說:“現在喝下去。”
她又一次照做,純烈的白蘭地氣息瞬間在口中蔓延,她頓了頓,最後還吃了一口裡邊剩下的冰,之後砸着嘴看着他那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撇了撇嘴,將酒杯遞過去:“還要。”
秦慕琰低眸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酒杯,倒了酒,卻沒再遞給她,而是自己直接用着那酒杯喝了一杯。
“哎,你……”她剛要伸手攔住他,卻是剛湊過去,就腦袋一暈,差點直接撲到他腿上,猛地穩住身子,回身靠在沙發裡,沒想到半醉的這種暈呼呼的感覺上來的這麼快。
見她這會兒就上來酒勁兒了,秦慕琰不無嘲笑的看着她,徑自喝着那些酒,沒打算再讓她碰這些白蘭地。
60度的白蘭地,她又是第一次喝,喝的太多會把胃燒壞。
但他沒有說,只是將其他的果酒往她面前一推,像是在哄個孩子一樣:“你喝這些。”
季莘瑤雖然不甘,但好歹也沒怎麼樣,後來又奪過去一瓶白蘭地,抱在懷裡,卻沒有喝。
……
酒過三巡,秦慕琰之前本來就醉過,剛剛醒酒又被她拽來酒吧,這一會兒是真的完全癱在沙發裡,連連擺着手,嘴裡含糊不清的說着:“我不行了,你可饒了我吧……”
季莘瑤也是滿臉通紅,笑嘻嘻的斜趴在卡包的沙發上,看着那癱坐在沙發裡的秦慕琰,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再喝一點嘛……”
秦慕琰又擺了擺手,滿臉痛苦的說:“不喝了”
“嘁……”她嗤了她一聲,回身打開那瓶白蘭地,學着他剛剛的動作,用專門的白蘭地酒杯,放了些冰塊,倒酒,再又喝了進去,一邊品着酒,一邊睜着迷濛的眼看着酒吧裡形形色色的人,頭腦有些不清楚,卻是下意識的問:“他愛她嗎?”
“什麼?”秦慕琰半眯着眼,陷在沙發裡懶懶的應了聲。
“你說,顧南希愛單縈嗎……”她捧着酒杯,忽然傻笑了出來。
秦慕琰歪着頭,醉的完全沒意識到她怎麼會知道顧南希和單縈的事,但卻沒有答,彷彿是根據着淺意識而避重就輕的說:“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女人太過驕傲自負真的不是什麼好事……你可千萬別學她……”
季莘瑤彷彿沒聽見一樣,捧着酒杯傻笑了半天,又一次低喃:“他曾經真的很愛她嗎……”
“愛,很愛。”秦慕琰忽然也跟着她笑了出來,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他,愛我嗎……”她無意識的低喃。
然而她這一句低喃卻得不到任何迴應,秦慕琰靠在沙發裡,已經完全的不省人世了。
紅色法拉利停在酒吧附近的一處五星級酒店,季莘瑤一身酒氣的靠在真皮座椅上,半昏半睡的靠在那裡,一隻手無意識的按在腦袋上,只覺得頭昏腦脹。
秦慕琰剛剛在酒吧裡被waiter叫醒時,就看見季莘瑤整個人都趴在沙發上睡着了,沒辦法,撐着一點點意識,把她給扶了出來,塞進車裡,一路七扭八拐的開着車找到附近的酒店,停下車時,轉頭看她一眼,伸手推了推她:“季莘瑤”
沒反映。
“季莘瑤”他又推了推他。
“哎呀你幹嗎啊……”她反手推開他。
秦慕琰勉強睜着眼睛看了她一會兒,眼神深沉的嚇人,忽然下了車,搖椅晃的走到副駕駛那一邊,打開車門,站在車邊低頭看着她,看了好半天,驟然一手將她拉了出來。
季莘瑤踉踉蹌蹌的下了車,站不穩,秦慕琰摟住她,低頭看了看她:“季莘瑤,咱聯個房吧……”
她臉貼在他胸口,半懂不懂的點了點頭:“開吧……開吧……”
十分鐘後,秦慕琰和她一路互相半攙半扶的拿着房卡到了房間的所在樓層,一起搖椅晃的去找房間,在看見房號時,季莘瑤笑嘻嘻的指着門:“是這間……嘿嘿……”
秦慕琰看了一眼,也笑嘿嘿的看着那門,用房卡打開門,兩人直接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房門關上,房間裡的燈驟然亮起,季莘瑤靠在門邊,順手摸着牆壁就想上廁所,四處找着洗手間,卻是還沒邁開步子,忽然,秦慕琰粗重的呼吸噴拂在她耳邊,猛地就把她按到了門上,俯首就在她脣上吻了一下,卻惹來她煩躁不安的推桑:“別……你身上酒味好臭……”
“你不也一樣……”他迷醉的桃花眼半眯着,牢牢盯着她酡紅的小臉,擡手撫上她的臉,貼在她脣邊極盡勸誘道:“熱不熱?”
她點點頭,被他牢牢禁錮着身體,確實熱的出了汗。
“那就脫吧。”他笑着擡起手,去解她的衣服,她卻忽然用力推開他。
因爲沒防備,他頓時向後趔趄了一下,正要再撲上去,結果她轉身摸進了洗手間:“我要上廁所……”
然後,她進了衛生間,還不忘把廁所的門鎖上。
秦慕琰頭疼的靠在洗手間外的牆邊,等了好半天,擡手敲了敲門:“季莘瑤?你掉進去了?”
裡邊沒回應。
過了一會兒,他又敲了敲門:“季莘瑤?”
沒回應。
他皺眉,不耐煩的驟然用力去敲,卻是剛落下手,洗手間的門就開了,他險些一個踉蹌撲到她身上去,結果季莘瑤站在門前,一邊臉奇怪的看着他:“哎?你怎麼在我家啊?”
秦慕琰無語……
“既然來都來了,就坐吧,你等會兒啊,我去找找看家裡有沒有什麼喝的……”
季莘瑤頭疼的摸了摸腦袋,搖椅晃的走出來,卻是剛走出來幾步,就忽然被秦慕琰攔腰一抱,整個人驟然被壓在牆上,狂疾熾熱的吻瞬時在她脣上輾轉,一點點向下,在她白皙美好的頸間點點啄吻,呼吸越來越粗重,空氣越發的熱了起來,季莘瑤沒有動,任由他的手在她身上興風作浪。
“徐臉蛋兒,你知不知道……”他貼在她耳邊如蠱惑般的低道:“這世上除了我,沒人能比我對你更好……”
她頓時嘻笑着轉開頭避開耳邊的溫熱:“好癢”
他的吻沿着她的耳畔一點點下滑,很溫柔很小心,彷彿眼前這個女人依舊是曾經那滿身是傷的小丫頭,小心的輕輕的極怕傷到她,怕她會疼……
他幾乎要忘記了究竟愛了她多少年,想了她多少年,只是那記憶中傷痕累累的不喜歡說話不喜歡玩鬧,總是一個人坐在院子裡輕撫着身上的傷,倔強的不肯落下一滴眼淚的小姑娘,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個時間,狠狠撞進他的心裡,只想讓她從此再不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將她橫腰抱起,靠近牀邊。
直到肩上一涼,身體被壓進柔軟的牀中,她在迷醉中緩緩睜開眼,看了他好半天,慢慢的,眼中有了焦距,定盯一看,瞬時瞠大雙眼,猛地擡手一把將他推了開。
秦慕琰沒料到她這動作,直接被她一把推的翻躺在她身旁,卻是因爲酒意完全遮蓋的意識,翻了一下身,便無力再動,直接趴在牀上不動了。
季莘瑤慌慌張張的坐起身,將落下肩頭的衣服拽了上去,回頭看了一眼趴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秦慕琰,暗暗咒罵自己找誰喝酒不好居然找秦慕琰,果然衝動是魔鬼,險些釀成大錯,又頭疼的撫額,起身匆匆離開。
踉踉蹌蹌的出了酒店,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路上來往的車輛已變的極少,連計程車也沒幾輛,走到路邊,忍着腦中的迷糊暈眩,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了日暮裡三個字,便靠在車後座上不再動。
其間隱約聽見手機在響,她卻是靠坐在車裡,彷彿沒意識到那是她的手機響。
計程車停在日暮裡時,司機叫了她好半天,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回頭看了一眼車窗外,認得是日暮裡,便隨手從包裡翻出一百塊遞給司機。
雖然醉了,但還沒忘記等司機找錢,那司機見她醉成這樣,本來沒打算找錢,想等着她迷迷糊糊的下車後開車離開,結果見她坐在那裡不動,也不再睡,那司機臉黑了黑,無奈的找了零錢給她。
在司機把錢遞過來時,季莘瑤擡手接過,同時問:“現在幾點了?”
“凌晨兩點”司機沒好氣的答。
真是,都醉成了這得性還不忘記等着找錢,真沒見過這種女人
季莘瑤接過錢,隨手放進兜裡,便推開車門下了車,冷風一吹,頓時一陣椅,險些直接撲倒在地上。
勉強往前走了兩步,擡手撐在一根電線杆上,便有種想要直接倒地不起的感覺,乾脆直接背靠在電線杆下,低下頭,雙眼發直的看着地面,不動了。
包裡的手機還在響,她撫着額頭,想要去打開包去接,卻是剛拿出手機,手一抖,包連着手機一起掉到地上,她垂眼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包和手機,低下頭想要去撿,卻是頭重腳輕的忽然往前一栽,忙穩住身體才免去腦袋先落地的慘狀,順手抱住身後的電線杆,怕自己摔到,乾脆不動了。
手機鈴聲在寂靜深夜空曠的日暮裡小區門口響了好幾聲,最終歸於安靜。
不出五分鐘,季莘瑤彷彿聽見有熟悉的穩健的腳步聲,便轉頭去看,剎時就看見了顧南希。
是她腦子裡邊出現幻像了嗎?她怔怔的看着那個緩步從日暮裡走出來的他。
{顧大居然在家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