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苦逼穿越
黑夜降臨,今夜是這一年中,星星最亮的時刻,卻無人欣賞,城市的燈火霓虹也許比皎月好看吧。
只有一處寧靜的院子格外的黑,整個公寓都是黑的,沒有一盞燈火,沒有其他人。
院子的一棵樹下靠坐着一位二十幾歲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的黑色的拖地長裙,裙襬的珠子閃閃發亮。她的臉上描繪着精緻的妝容,長髮披散,月光照着她,明明滅滅的可以看出她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她已經死了,躺在血泊中,她的眼睛卻很黑,很亮,好像她只是在樹下賞月看星星眨眼,只是入迷了而且。
就在這個時候,一顆顆的白點散發着柔和的螢光,一點一點的從她身上鑽出來。
像是螢火蟲,像是泡沫,又像是皎月透過樹葉的縫隙折射下來的斑點。
晚風吹送來一朵朵烏雲覆蓋着皎月,遮住了院子唯一的光,女人身上的再也沒有一絲光輝了,她沉入了夜色,永遠的。
這就是柳煙依的短暫一生,死在了婚禮的第一天。
*****
窄小的空間裡,陰暗潮溼,四周響起‘吱吱’的啃咬聲,也許是老鼠?
其中躺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應該是扎着雙丫,有一邊已經散落下來,一朵粉色珠花掉離的很遠,粉色的衣裙又黑又黃,沾着結塊的血。
老鼠們很餓,卻不去靠近眼前的肥肉,寧肯去啃毫無營養的木板,磨牙撫平着飢餓。
因爲,眼前這塊肥肉摻了毒,空間充斥着難聞的腥臭味。
“痛...痛。”
一句極輕的叫疼,沙啞刺耳。
她好疼,全身又疼又麻,像爬滿了細小的螞蟻,識海捲進着大量的記憶碎片就像要炸開她的腦袋。
誰。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做什麼?
柳煙依神情掙扎,我是誰!
睜着眼睛,模糊的注視着這模糊的地方,眼前好似有個人,又好似幻影。
柳煙依還未分清現實和虛影,身體的疼痛分走了她的思緒。
“好疼!”
全身抽搐着,打滾着,叫喊着,似乎沒有什麼用處,她滾到了牆壁上,壓死了一隻老鼠,越是掙扎,痛覺越是清晰真實。
她發出‘咯咯’的叫聲,咬破了脣角,藉着高處的小窗□□出的一絲光線,她看清了周圍。
一羣老鼠和粘稠的灰塵。
一股清流帶着灼熱的氣衝進她的身體,像水被攪渾一樣,一邊是舒適,一邊是難受。
等一切結束的時候,柳煙依一身汗水,雙眼失去了光彩,像被按住暫停鍵的機器,大字形的躺着,連疼痛也呼喚不會失神的她。
話說她還是不清楚這是哪兒啊?
“對不起。”一句稚嫩的女聲羞愧的說着,那道看不清的幻影,好像凝實了一點。
柳煙依動了動脖子,對着那模糊一片的玩意扯了扯嘴角,“如果你指的是剛剛折騰我的玩意,我拒絕。”
女孩動了動,好像是跪了下來,“我,我叫花珠,我是小姐的丹奴,犯事了,被罰進來,正好丹毒發作了,就捏碎了我娘留給我的玉佩。”
柳煙依懶的動,挑了下眉頭,示意繼續你的表演。
“我娘只告訴我萬不得已不能捏碎,我也不知道會這麼痛...”細小的聲音淹沒在愧疚中。
“你,你行哈。”柳煙依理智告訴她,這人好歹救了自己一命,忍了。“那是什麼玩意兒?”
“一個破鼎啦,就在丹田裡,不礙事的。”女孩的身影晃動着,好像是在點頭。
話音一落,柳煙依深切的感覺到腹部灼熱,燒的人心惶惶。“好了,你不是破鼎,你最棒了。”
敷衍的話,順利哄住了這破鼎,柳煙依抽搐了下嘴角。
什麼玩意啊。
糟不糟心啊。
女孩子開始支支吾吾的,惹的人心煩,“你還有什麼遺言?”
“雖然捏碎了玉佩,可是丹毒還在,姐姐你出去後一定要去找仙人啊。”
“....”
所以你這孩子捏什麼玉佩,這破鼎還真是破爛玩意?
玉鼎又被嫌棄了一遍,委屈的撞了一下柳煙依,疼的她臉都扭曲了。
柳煙依接下了女孩要去仙人住址一日遊的遺言,,半眯着眼睛目送女孩的離去。
嫌棄的拍開了一隻老鼠,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重新做鬼。
然而....
外面的天黑了又亮了,只是她還沒有死,全身僵硬的像是石頭。
等待使我心靈扭曲,她餓的想要吃下一頭牛。
身體那股灼熱的氣終於停下來了,沒入了丹田,柳煙依毫無徵兆的吐出一口血,血是黑紫色,散發着腥臭。
好吧她終於好受些了,那股熱量在她身上竄來竄去,她都要以爲自己是架子上的烤肉。
玉鼎傳達着信息,丹毒暫時壓制住了,閻王爺留你幾日。
柳煙移動了動僵硬的身體,突然肆意的笑着,聲音很難聽,嗓子又癢又疼。不過她高興。
不停的在笑,終於她停下來了,對自己說道:“呵,算不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或者禍害留千年,好人全去死?”
玉鼎撞了一下,柳煙依扭曲着一張臉。
沒和你說話,亂髮表意見幹什麼。
“呯!”
話音落下,一股蠻勁把空間唯一的出口的木板門踹開,木板脫離了原處帶着滿天飛的灰塵,剛好落在了柳煙依不到一尺的位置。
這個地方終於迎來了白天,不再是黑漆漆的灰暗。
灰塵不停的飄蕩着,一個三十幾歲的大漢,雙眼充滿了銳意,走進來了,看着柳煙依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即將廢棄的垃圾。
他什麼也沒說,連一個冷哼也沒有,大掌抓住了她的左肩,不顧柳煙依的掙扎,抓小雞一樣,半拎半拖的把人拉出了空間。
外面很亮,柳煙依難受的閉上眼睛側過臉去,卻被人抓住了下巴,那是一隻肥短還很粗糙的手。手的主人卻長着一張小臉。
很清秀的一個姑娘,看身形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女丫頭,正是天真可愛的年紀,盯着柳依依的眼神卻充滿了惡毒,嫉妒,怨恨,得逞,愉悅...。
那小姑娘身份明顯比看守大漢要高許多,身上穿的是古代府邸大丫鬟才能穿的衣裙,小姑娘笑道:
“丹奴,也不該這樣叫你,畢竟我們在六年前的災區共同爲了一口吃的合作過。
現在你要死了,總不能一句名字也不肯叫吧,是吧,珠花。”
柳煙依聽到那句‘珠花’差點沒背過氣,一時間表情一下是笑一下是哭的,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真是土的掉渣的名字,那個娘一定是沒讀過書的。
小姑娘綠衣眯了下眼睛,收回了手,又道:“明日有仙客到訪收大小姐爲徒,你也不想繼續這樣的生活。
所以我替你求情,送你去山外的森林,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那聲音帶着高高在上的施捨語調。
柳煙依眯眼凝視着小姑娘,小姑娘的眼神柳煙依並不陌生,她突然笑了,道:“你是不是在嫉妒我。”
“你放屁!”果然小姑娘臉上一白,怒意橫生揚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柳煙依被大漢壓的緊,被動捱了一下。
柳煙依嘴角參出一絲血,她舔了一下脣角,滿嘴的鐵鏽味。
你大爺的。
柳煙依下意識就對着,使出吃奶的力氣,向着小姑娘踹了一腳,小姑娘被踹翻在地。
柳煙依沒什麼誠意道:“不好意思,條件反射。”
綠衣小姑娘氣的滿臉通紅,從地上爬起來,就想再甩一巴掌,卻被躲了過去。
綠衣怒上心頭,氣的跳腳,指着大漢的鼻子,呵斥道:“你..你,快!快把她送到森林深處去,叫那些妖獸分的乾淨。
要她屍骨無存!”
被指着鼻子的大漢只是皺了下眉頭,點頭後,繼又把柳煙依拎起來,這次沒有抓她肩膀,而是直接攥緊着她的後衣領,
柳煙依怕自己被勒死在路上,聲明道“大哥能不能不要這麼偷懶,好歹拎着我啊。”
大漢詭異的沉默幾秒,應聲把人扛在肩上。
之後不管柳煙依說什麼,也不回話,神態嚴肅,嚴格按照小姑娘的吩咐。
竄進森林便扔下人瞬間便消失了,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柳煙依;“.....”
明明外面是白天,森林中卻灰暗的很,沒有一絲陽光照射進來,連光斑也沒有。原身‘珠花’多少知道一點關於這處森林的情況。
這裡是城中最大的一處森林,也是修行者的試煉之地,到處都是兇猛邪性的妖獸,殺也殺不完的多。
就跟遊戲在野外刷怪一樣,問題來了,她不是來刷怪的啊!
藥完。
全身腥臭還是有好處了,至少柳煙依掉頭往回走的時候沒有發現一隻妖獸,只是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跟隨一路。
周圍躁動越來越大,這時草叢竄出一隻比野狼要大上三倍長着三隻眼睛的灰狼。
它張着嘴露出鋒利的獠牙,滴答落下黏稠的唾液。有一便有二,一息之間,柳煙依周圍圍滿了三隻眼狼。
到處都是狼,毫無退路。
正常情況應該是驚恐大叫,失去理智。柳煙依卻笑了,她站的筆直就像一棵樹一樣,一動不動的仰頭看去。
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以前只能在電影上看見的高大動物。
柳煙依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攤手開嘲諷。
“好可怕~嚇着人家了,你個狼好端端的怎麼就生畸形了,多可憐的小狼崽啊。”
“快回家蹲着,你媽不會嫌棄你的。”
【神經病。】破鼎鄙視的轉了一圈,蕩起一圈熱氣,燒的人禁不住想抽搐。
一邊玩去,瞎參合什麼。
三眼狼歪着巨大頭顱,一點也不萌的兇殘對視,蹉跎的摩擦着爪子,雙眼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