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涯山千字玉階, 最居特色的是不規則的高度,時而高也,時而矮也。
路標上聳立着一張木牌:‘小心腳下。’
柳煙依和雲飛仙就在當事人的眼皮底下, 做了一個八卦成交, 兩人眼中帶着狼光。
清月聲音平淡:“小心...腳下。”
兩人:“!!!”
隨着話音一落, 兩人愣神間腳下踩空, 差點摔進連接石階的涯底。
清月若無其事的在兩人目光下, 微微手回捏訣的手指。
這個小插曲很快被山底繁華的街道所遺忘,此地的街道就如同凡間街道。
紅(煙)塵滾滾。
一個年輕人紅着臉頰,臉上掛滿了憤然, 手中掃帚翻飛而起,引得周圍人皺眉, 卻並沒有說什麼埋怨指責的話。
年輕人的憤怒和委屈填滿了整個稚嫩可愛的臉孔, 衆人很同情他。
柳煙依打量年輕人凌亂的着裝, 笑道:“林洋。”
年輕人正是在北斗城遇見的林洋,林之遠的族中表弟。
雲飛仙顯然也認識林洋, 幾乎和柳煙依一樣,笑道:“你小子這又是惹了誰,罰掃大街。”
林洋一聽聲音熟悉猛地轉身,一看居然是涯山最讓人躲之不及的人物,一來就是倆個, 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肩膀直起, 蹭蹭後退, 臉上紅暈, 眼中帶着死前掙扎。
“你,你們想幹什麼!”
兩人默契道:“你覺得我們會幹什麼。”
林洋眼中掙扎不已, 卻看見她們身後的清月,立馬跟找到後臺般,掃帚一扔,小鳥依人般拉着人道:“清月師姐!”
清月頷首不語,並無不適,看來是習慣了這樣的親近。
兩人笑眯眯的看着林洋,眼眸中閃爍的光芒,隨着林洋臉上細微的表情,而越發捉摸不透起來。
你居然是這樣的林之遠,居然假扮林洋接近清月,暗搓搓來一個近水樓臺先得月!
要不是她們正好知道真正的林洋在哪兒,豈不是也被這斯給騙了!
林之遠努力維持驚恐表情,倚靠着清月,眼中閃過的是懷念和貪婪,他道:“清月師姐,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清月感覺到肩膀傳來的重量,總覺得那處不同,卻一時分析不出來,只好壓下心中疑惑:“參加拍賣會。”
柳煙依挑眉,直言道:“想不想和我們一起去看熱鬧。”
雲飛仙生怕錯過什麼臺詞,全被柳煙依全說了,直接大手一拉,就把林之遠輕巧的拉了過來。
擠眉弄眼道:“只要滿足姐姐的要求,隨時可以和清月,以及我們一起看拍賣會,逛街哦。”
林之遠內心狂流汗水:....
清月不明所以,視線投了過來。
雲飛仙眨巴着眼睛卻是看向柳煙依的,把自己的入場券拿出來,柳煙依立刻把自己的入場券也拿出來,一起給了清月。
清月思考一會:“你們是想讓我先去檢票?”
雲飛仙:“是啊,是啊,還需要排隊呢,清月麻煩你咯。”
林之遠搶答:“拍賣會根本就不需要排隊!”
柳煙依一挑眉,瞪了林之遠一眼,立刻把猶豫的清月半推着送進人羣。
雲飛仙腳下就跟裝着馬達一樣,蹭的就把林之遠拉出三米遠,一秒而逝。
柳煙依臉上掛滿了八卦,落後了不少,本想跟上雲飛仙的步伐,卻被突然而來的人羣打散。
“哎!”她被撞了一下,前面的衝力使得她不得不後退兩步。
撞到她的是一個身着粉色長裙的女子,臉上帶着白紗,手中帶着充斥戾氣的劍鞘。
恍惚間,柳煙依看見對方袖口閃着金光,卻很快散去,如同錯覺。
粉衣女子看着柳煙依,她的眼白是眼睛的四分之三,看着很可怖,她只是看着柳煙依,表露出的情感如同是在等待對方道歉。
柳煙依不適的皺眉,心底有些着急:“不好意思,人一下多了起來,沒注意到你。”
粉衣女子聲線低啞,指尖微動,視線卻透過人羣,姚望一眼:“是嗎。”
柳煙依眉頭皺的更緊了,對方給她一種很詭異的危機感。
“小師叔。”
就在柳煙依試圖直接越過對方的時候,清月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清月和粉衣女子視線在空中,短暫的對視一眼,粉衣女子走了。
清月道:“小師叔認識她。”
柳煙依搖頭道:“我第一次下山。”
清月漫不經心道:“她是冰嶽宗的新秀弟子,爲人狠辣,不要惹她。”
清月沒有說的是,那個人實力與她不相上下,而卻是從魔窟死回來的。
柳煙依:“不,我一點也不想去惹誰,對了,真的不用排隊?”
清月抿嘴:“不放心你們。”她只是不放心那個可憐的林洋。
柳煙依臉色立刻變的很糾結,不知如何告訴清月,剛剛那個無恥的倚靠在你身上的,就是你一直唯恐不及的溫柔大哥哥,林之遠。
被識破的林之遠不得不在小巷口,簽約了不平等合約,雲飛仙如同勝利的女王,笑呵呵的回來了,以及身後的假林洋。
清月看見林洋一副被欺負的小狗子,多年的照顧使得她主動把人拉到身後,四人一同進入繁雜熱鬧的入口。
柳煙依檢票後,突然想起空間還放着近期她煉炸的丹爐殘骸,本來那些東西都會被當垃圾處理。
只是,師父說這些都是天火淬鍊過,如果會鍛造之術,不僅可以鍛造成法器,還能從中提取天火。
所以,她忍不住收了起來,一收就沒管住手,現在尾戒空間全積攢着‘垃圾!’
柳煙依臉頰微紅,有些窘迫:“等等,拍賣會現在還收破...額法器麼?”
還沒練成的法器,柳煙依無比堅信着,師父所注意的東西,都是金子!
雲飛仙先是疑惑,這個一窮二白的小師叔有什麼東西,可以賣,後有聯繫到師祖這尊大佛,立刻沒了疑問。
“小師叔,是有什麼東西想出手啊,這個簡單,裡邊有熟人,我帶你去。”
柳煙依一聽是熟人,內心有些想放棄,畢竟如果破爛玩意兒真的只是破爛,那不是就丟臉了?
雲飛仙:“怎麼了?”
柳煙依握緊,決定堅信師父的眼光,跟着雲飛仙去找熟人,趙管事。
*****
他們四人訂的入場券是大排位,而不是奢華的包間,所以他們沒看見一樣在場內的粉衣女子。
拍賣會舉行的很順利,雖然拍下寒火的時候不太順利,總有一個來自天字隔間的人,阻礙着四人的競選。
柳煙依花費了預計的三倍,得到了計劃中的寒火,她滿是鬱悶之情:“爲什麼總有個人追着我們加價!”
雲飛仙摸着下巴,深沉道:“小師叔你居然揹着我得罪了人!”
“不,我沒有。”
柳煙依嘴角抽搐,把裝着寒火的匣子扔進尾戒空間,摸着癟下去的荷包,心中惆悵:“還好,我聰明把破爛扔出去,希望能得到一些補貼。”
清月視線掃向那個隔間,她感覺到對方赤果果的打量,那種充滿算計的目光,令她感覺到不悅。
:“是冰嶽宗的舞葉。”
柳煙依和雲飛仙因爲修爲原因,並沒有察覺到誰的打量目光,只是好奇於這個新鮮的名字。
清月不得不爲此說解釋了一句。
拍賣會很快上了壓軸寶貝,全場的目光匯聚在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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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遠坐在清月旁邊,視線輕輕掃了一眼隔間,他此刻的眼神很冷。
正在隔間探究着柳煙依的舞葉,猛的心跳一落,咽喉如同被看不見的大手捏住,無法呼吸。
她的眼睛來回轉動,如同一個沒有眼珠的人類,詭異無比。
舞葉很快在場上揭開的壓軸寶貝,而恢復神色,她眼神火熱,帶着志在必得的神情。
舞葉緊跟着管事的高喊的開場,第一個下了競拍,她把價格翻了三倍。
她不想把無聊的時間,浪費在價格分歧上,在看清獵物身邊有兩個難纏的傢伙,時刻警覺,令她無法下手的感覺,簡直是糟糕透了。
柳煙依捂着耳朵,閉着眼睛,小聲問道:“怎麼樣,是不是起價太高了?”
雲飛仙裂開嘴,臉上是隱忍的大笑:“不,不僅沒有太高,還有個傻逼直接擡高了三倍。”
柳煙依眼睛一亮,視線望着臺上:“是誰?”
雲飛仙:“就是剛剛那個一直跟我們對着幹的隔間。”
隔間是誰,不就是剛剛那個提起的冰嶽宗舞葉嗎。
柳煙依精神一振,手一舉:“幹不幹!”
雲飛仙手也一舉,和她互相拍掌:“幹不死她,不回去!”
清月眉頭微動,察覺到假林洋一直沒有話說,而那兩個人,正玩的起勁,根本沒有要理會這個小狗子的意思。
清月微微挪向假林洋:“不開心嗎?”
“沒有!能和清月師姐一起看拍賣,我很開心。”
被清月一個微動作驚的全身一僵的假林洋,立刻把視線聚焦在臺上,一副我一直很認真在看的模樣。
清月視線掃了對方一眼:“不要去惹舞葉,你剛剛一直在看隔間。”
假林洋低垂着眼眸,語氣悶悶道:“師姐,你以前從不會顧及這個的。”
清月嘴脣抿緊,沒有回答。
這場拍賣會於柳煙依賺了一比黑心錢,作爲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