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是袁耀自從江亭一直跟隨的老部曲了,但畢竟不是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軍頭顱的萬人敵猛將。
他也是肉體凡胎,也會因爲流血過多而死。
功名馬上取,但卻不得不承受馬革裹屍還的後果啊。
雖然是很正常的在戰圈之中被圍困身死,但是秦淮的死卻令袁耀暴走了。
“殺殺殺!將這南門的兵馬全都殺光!”袁耀渾身上下的怒氣格已經蹭蹭蹭的漲到了頂點了,目光猙獰,面容恐怖,這是袁耀失去的第一員將領。
“即便有千軍萬馬,我也必然要爲你復仇!”這就是袁耀要對秦淮的最後的撫慰了。
肉搏戰開始了,江亭兵馬與羣龍無首倉皇逃竄的江東軍兵戈相交,再加上,袁耀、張勳兩員猛將浴血廝殺,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念頭了。
反抗?大哥,他們要全殲我們好不好,好不好?還不趕快逃命去,還在這裝什麼符號忠心啊?命最重要唉。
於是,出現了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
“殺!將江東兵馬全都殺光!”張勳轉頭看向一衆校尉,說道,“陛下震怒,你們全都給我奮力向前,知道了嗎?”
一員校尉率領一千人馬,將數千人馬追的樣子就像是被動物世界裡面老虎追逐的羚羊,跑的那叫一個嗨啊。但短短時間之內就留下了很多的屍體,地面上徘徊者的是江東與江亭兵馬的屍體,血流成河,都從南門流出了城門,順着崎嶇的小溝槽,匯入了城外的護城河中。
護城河裡面轉眼之間便被鮮血填滿,血腥味刺鼻異常。
一羣完全淪入了殺人機器的兵士甚至被鮮血遮住了雙眼了,根本看不清楚對面的場景,雙臂卻做着最簡單最有效的殺人動作,劈斬,橫掃,就像是地獄來的厲鬼一般,在他們的眼中,只剩下了敵人。
南門的江東軍知道敵軍要將餘部全殲,不敢投降,一個個丟盔棄甲跑了一多半,向着二公子那裡就去了,他們可不想在這兒給人家當靶子啊。
“快,快,快去找二公子,二公子麾下還有程將軍和韓將軍等人呢。”校尉潰逃,小兵更是不敢戰鬥了,倉皇逃竄了起來了。
“張勳,你率領掩殺這些餘部,見到敵將不可憨鬥,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袁耀向着張勳吩咐道,兵分兩路,令張勳先去掩殺這些餘部,而且畢竟秦淮已經死了,而張勳個人的武藝也不是太過高強,而江東軍的周泰等人卻是一個個不要命的傢伙,袁耀不得不謹慎行事了。
而袁耀則是令一員校尉去城中四處放火,這一直以來都是不得不實行的一招,雖然是夜間,但是袁耀麾下總共不過一萬五千兵馬,而燒營之後就會令敵將更難以發現究竟進城了多少敵軍,從軍心之處瓦解他們的士氣,是重要的。
“傳我軍令,全軍加速攪亂皖城!”袁耀下軍令道。
袁耀不得不這麼做,他的部衆一共就只有一萬五千部衆,要是被江東軍反應過來,自己一方人馬比他們還要低,而且萬一孫權給個假報數字,說自己不過就帶了數千人來攻城,那麼一來,自己就不得不承受兩萬多江東兵馬的反攻,誰勝誰負還很難預料,在南門苦苦作戰了接近半個時辰,所以袁耀不得不加速起來了。
袁耀大軍,將城中前來不斷增援的百人隊,千人隊殺的不要不要的了,很順利的向着城中追殺而去,若是能殺了孫權,這次就賺大發了。
“決一死戰就在今夜,你們全都給我衝啊!”袁耀大喝一聲,虎目一瞪一夾馬腹,向着城中率先衝去。
喊殺聲震天而起,皖城之中城外了一片火海。
一萬軍團頓時化爲滾滾洪流,大地在人聲馬嘶之中震顫,皖城都在鐵蹄之下瑟瑟發抖了起來。
“生擒孫權,大敗江東!”張勳也是喊了一句起來。張勳浴血拼殺,大刀被他舞的虎虎生風啊,趁勢撥馬便走,向着敵軍潰逃的方向衝了過去。
“跑啊,跑啊!”看到後面有騎兵衝了過來,這次前面的江東軍徹底不淡定了,張勳的麾下有着五百騎兵相隨,蜂擁而至,讓他們嚇得連回頭的沒時間回頭了,要是回頭他們甚至感覺自己會尿了。
“果真是虎狼之師啊。”劉曄捋了捋鬍鬚,看到江亭的兵馬在主將的帶領之下噠噠向前奮進,而敵軍則是不知所措的奔逃,不由得出聲讚道。
…………
皖城的西門也陷入了苦戰之中。
西門城牆城頭之上火把通明,士兵垛口站立一排,還有巡邏兵手執火把在四處遊蕩,這麼密不透風的防禦之下,當時西門的守將根本不知道武安國率領僅僅兩百兵馬久貓着腰靜悄悄的到了城門之下。
燈下黑啊。
火光鋥亮的城頭警戒士兵的眼中,外面一直以來都是黑漆漆一片,根本什麼都看不見,別說敵軍,就是連蚊子的嗡嗡聲音都沒有一個。
哦,深秋時節也沒有蚊子……
所以武安國等人就大大咧咧帶着揪心順利的摸到了護城河之前,武安國猛然間一夾馬腹,胯下戰馬竟然生生越過了兩丈多長的皖城護城河,問問的落在了城牆之下,落到了城門之下。 另外的二百兵馬則被武安國安排下去,在兩側開始潛伏着。
“唉?馬蹄聲?”有守城士卒聽到重重的落地聲音,不由出聲道。
“啥?”旁邊的人嚇了一跳,聽到這個士卒說話,頓時吃了一驚,向下看去,什麼都沒有啊,你他麼在逗我?
“你說什麼,老王。”
“剛纔我聽到了似乎有戰馬落地的聲音,”被稱作老王的這個士卒擦了擦眼,可是城下還是什麼都沒有,仍舊是漆黑一片。
“切,自己嚇自己,傻了吧?”有人不屑的出聲道。
“咦?真是奇了個怪了。”老王納悶道。
“奇怪你個大頭鬼!”武安國不屑的輕笑一聲,手中的流星錘順勢被他轟然砸開,城門之中上了門栓,但是卻難以抵擋武安國的距離。
“咚咚咚……”
這是武安國的流星錘在撞擊大門的聲音,隨着第一聲撞擊響起,就像是開了一個訊號,頓時鼓聲震天而起,後面三千兵馬蜂擁而至,填河攻城,不亦樂乎。
一時間城上的千餘名江東軍有些發懵,這是什麼人?竟然悄木聲的鑽到了城池之下,而且敵將竟然縱馬飛越過了兩丈寬的護城河?這他娘是天神下凡還是什麼東西?簡直就是毀三觀啊,萬萬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
看到確實是敵將來攻,守城的老王頓覺大喜,剛想向着乾菜呵斥他的那人裝裝符號,但是一下子反映了過來,繼而感到心好累。
“攻城了,攻城了……”就在衆人都在觀看這幅美景的時候,結果是老王率先反應了過來,向着衆人大喊道,此刻趕緊射殺敵寇,還是來得及的。
“對……對!攻城了,攻城了。”校尉也是反應了過來了,然後急忙招呼道,“弓弩兵全給我射殺賊寇,還有……還要將城門之下那員敵將也給我殺了!”
“來人,再去取滾石,檑木來,實在不行趕緊燒製金湯,我要把他們全都給澆成落湯雞!”有正在用雲梯爬城牆的士卒廝殺着準備向上,但是被上面這個校尉的話給嚇了一跳,接着這士卒不幹了。
“喂,怎麼能是落湯雞呢,你他麼罵誰是雞呢?”
“那好那好,烤乳豬總成了吧!快,阻攔他們上城牆來!攔住,攔住!”
校尉急忙的喊道,那“咚咚”的聲音竟然讓他感覺到城牆都在晃動,校尉的嘴角在抽動啊,這下面這個人的力量怎麼如此之大,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就算是蠻牛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簡直就是人猿泰山啊。
“快快快,快下去一部分給我務必堵住城門!”見到敵將已經攻到了城門之下,江東軍校尉頓時唬了一跳,急忙安排將士下城駐防,要是西門被敵軍攻破,可以想象,他的項上人頭就要被自家將軍給斬了來當做夜壺了啊。這校尉可還不想死呢。
能跟孫靜一樣冷靜的人不多,但這個校尉卻是算一個,能夠趕快派人下城駐防說明他還是很有腦子的,但是可憐的是,這個校尉童鞋遇上的是從來不按套路出牌的武安國武童鞋。
“那什麼董元代搶了俺的先鋒一個職位,那好,看俺破城立功!”只見武安國躲在城牆垂直之下的城門口處,不用怕敵將射過來的冷箭,射不到啊,誰的箭能穿牆射人呢,所以武安國一點都不擔心,反倒呵呵一笑,準備破城門。
巨木撞門?
沒有。
武安國翻身上馬,手中拿了流星錘不住的轟砸着城門,叮叮噹噹的響聲令城門上面城牆上的土屑都飛了下來,雖然看不見但是卻落得武安國滿身都是了。
武安國絲毫不懼,流星錘向着兩扇厚重的城門一陣猛砍猛砸,城門下面木屑翻飛,城牆之上江東軍雙腳都發起顫來了,而那些藉助雲梯上牆的本部兵馬也隨着梯子的搖晃而上下搖晃啊。
伴隨着一陣“噼裡啪啦”的巨響,城門底下木屑就像是蝴蝶一般,而且兩扇城門被打砸的滿目瘡痍,威力不減後世抵制日貨打砸搶的威力,實在是慘不忍睹了,城門之上露出了像是血管一樣的裂痕來了。
“呵呵,武將軍打不開城門了。”黃漪看到武安國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此刻他也已經帶領後面的部隊衝過了護城河了,在城門之下指揮攻城,可是,三千兵馬攻城實在開玩笑呢啊,因爲是佯攻,所以損失倒是很小。
“衝啊,衝啊!”黃漪大聲的指揮着,但是他以及身後的親衛都是絲毫不動,佯攻而已,只要喊殺完了,他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何必太較真?
只有武安國童鞋奮力的衝擊着城門,大錘打的震天響啊。
“援軍,來援軍了……”這時候城門校尉突然大喝一聲,大家轉過頭去,之間程普率領數千兵馬前來助陣來了,江東軍頓時大聲的呼喊了起來。一個個都興奮的不得了了。
“轟……”
就在此時,皖城的城門卻是突然倒了一扇,霎時間黃漪懵了。
“啊?不是佯攻的嗎?怎麼城門破了?”
“嗖……”就在黃漪哭喪着臉納悶的時候,城內之中的一箭突然射了出來,直接就從黃漪的腦門之上竄了過去,黃漪嚇了一身的冷汗。
“媽呀。”
然後黃漪趕緊鑽到了親衛的身後去了。
然後,這一扇倒地的大門兩側,程普目視着城門之外將一柄恐怕得好幾十斤的流星錘拿在手中的武安國傻大黑粗,一股子涼意霎時間衝上了程普的腦門。
“單騎破城門!”手執一柄鐵戟蛇矛的程普喃喃自語起來,竟然有一霎那之間的愣神,不由得自言自語道,“此將是誰?”
武安國策馬單騎獨立,在城門簌簌而下的煙塵之中依然獨立,活生生一個奧斯卡影帝。
身長八尺,體型壯碩,健壯的像是熊虎一般,長長的頭髮束在腦後,濃眉虎目,參差不齊的短鬚令他的氣勢威嚴而又懾人。
然後,違和感就降臨了。
“隨俺衝啊!”武安國一聲大喝,就顯示出了北海獨特憨厚風氣,手執流星錘奪門二人,後面本部兵馬看到武安國單騎破城門,也是熱血賁張,血脈沸騰了起來了,全都吶喊一聲,縱馬挺槍向着敵軍殺去。
還沒等到程普說話,就聽到後軍廝殺了起來。
董襲率領三千兵馬前來助陣,也是沒想到敵軍竟然派了援軍過來,更沒想到武安國竟然將城門當成大鼓一般,給硬生生直接錘破了。
三千兵馬還沉浸在剛纔陛下金甲長槍武動乾坤的場面,士氣大陣,自然就全都發泄到了程普的援軍的身上。
又是內外夾擊,程普軍隊不知後部兵馬有多少,各個雖然奮力衝殺,但是軍心已然不穩了,再加上武安國與程普戰鬥了三十餘合不分勝負,他們的主將隱隱有被壓制的意思,江東軍軍心大亂。
“我去,江亭什麼時候有如此多的猛將了。”程普醉了,輕輕吐聲道,今日他是真的漲了見識了,江亭的猛將果然不凡啊。
看到自己帳下的兵馬被敵軍衝擊之下軍容已經亂了,程普不敢久留了,猛然間喝了一聲,將武安國的大錘給用手中的長戟蛇矛給擋了開來,然後撥馬便走,率着麾下殘兵向着城中敗逃了。
武安國揮舞着流星大錘一路廝殺,江東麾下將士沒有一人能抵得上他一合之威了,三千兵馬隨之攻入,四下衝殺,前後夾擊之下的江東軍猝不及防,無法抵擋,再加上程普退走,片刻間就全面崩潰了。
“衝啊,衝!”黃漪見到有便宜可撈,頓時大喜過望,向前廝殺起來,嗷嗷的比誰都激動,身着盔甲揮舞戰刀,活生生一個厲害的武將啊。
見到程普敗逃,董襲迎面趕上,戰了十餘合之後程普情知不敵,急忙倉皇退走了,不敢稍作停留了。
“江東軍中何時有這樣的人物?”
“咳咳咳咳。”倉皇逃竄的程普嘴角之上流淌着一絲鮮血,手中握緊長戟蛇矛的手臂也在微微顫抖,不由得苦笑起來。
就在武安國、董襲二人匯合之後一路向前的時候,突然江東軍中另有援軍衝殺過來,來人手中拿着一口大刀,看到程普戰敗,大聲喝道。
“得謀不要憂慮,看我生擒這敵將。”來人鬍鬚也已經白了,而且眼眸之中怒火翻騰,恨不得生撕了敵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