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皖城城下,江東的大軍已經整裝待發了。
戰鼓轟鳴了起來。
孫權凝眉看着仍在駐守的袁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元嘆先生,你看這是……”孫權疑惑的回頭問向顧雍,心想你不是說這袁耀恐怕得直接潰逃嗎,現在他們還在駐守,難不成要直接攻城?
“二公子,攻城吧。”顧雍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心道袁耀既然敢用一萬人馬駐守,一定有陰謀,對,一定有陰謀。
“嗯。”孫權也是點了點頭,聽到顧雍的話之後便開始吩咐起來了,“傳我軍令,韓當、孫輔二將率六千兵馬急攻南門,程普率六千兵馬急攻東門,”孫權靜了靜,道,“傳令兵何在,急忙傳我軍令令周泰、蔣欽不必來見我了,讓蔣欽率三千兵馬到西門與孫靜合兵一處,”然後孫權看向了孫靜。
“叔父,你也率三千兵馬與蔣欽合兵一處,急攻西門。”
衆將慨然承諾。
“二公子,皖城不過一萬兵馬,袁耀軍沒有強的凝結力,勢必軍心不穩,堅守不下去之後潰逃,所謂圍三闕一,二公子應當在北門潛伏一隻兵馬,生擒袁耀。”
顧雍在一旁說道。
“元嘆先生我知道了,”孫權點了點頭,“傳令兵令周泰率六千兵馬在北門尋找險峻之地埋伏!”孫權重重的拍了一下一邊的桌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來投,既然袁耀你不願意離開,那就死在這兒吧!”
“叫周幼平勢必生擒袁耀,否則就給我提頭來見!”
“是,二公子。”傳令兵不敢怠慢,急忙下去傳令去了,偌大的營帳片刻之間便只剩下了顧雍與孫權二人還有一邊的那些侍衛。
“二公子,我看袁耀小兒勢必在謀劃什麼陰謀。”顧雍對着孫權說道,“袁耀令一萬部衆先行,卻獨自堅守皖城,即便運走了不少兵馬,皖城的錢糧也不能支撐大軍,恐怕袁耀另有目的。”
“嗯,那元嘆先生你仔細思索一番,不過,你我二人率六千兵馬居中調度,雖然皖城之中的內應不能迎接我軍入城,但是我軍軍心可用,今夜破皖城定然可以做到!”孫權笑了起來,在他看來,皖城必下,當初孫策攻皖城用了半天,孫權自認他也可以,儘管袁耀的兵馬仍在駐守。
…………
皖城治所,袁耀正嚴陣以待,一副誰要入城我就跟誰玩命的狀態,但是,皖城的這些士兵大部分新兵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陣仗,幾乎全都面如死灰了,城外烏壓壓的全是人,不禁小兵,就連其中的小首領都已經叫苦不迭了。
袁耀仍舊不慌不忙,嘴角掛着一抹冷笑。
“啓稟陛下,城外的大軍動了,分別向着北門與東門去了。”突然間有斥候跑了進來,向着袁耀稟報道。
一聽這話,有些校尉都開始騷動起來了。
“陛下,還不棄城逃跑嗎,陛下?”有一個校尉忍不住問了起來。
但是袁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着,緩緩吐道,“等。”
校尉擦了擦額頭上面的冷汗,緩緩道,“陛下,不是我等多言,此刻軍心已然不穩了,陛下收攏的大部分難民要給與他們糧草,皖城此地的糧草大部分都是運送到了淮南,士卒全都知道城中糧草不多,此刻都在竊竊私語呢陛下。”
“等!”袁耀咳了兩聲,不容置喙的說道,棄城而逃不是不行,而是還沒有到時機,但是袁耀還是令傳令兵與校尉去讓城牆之上仍在駐守的守城兵馬急忙退走,退到北門的地方。
一聽到這話,頓時面露死灰色的校尉們頓時都有了希望,陛下原來還是要逃啊,太好了,太好了。
袁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根本沒想過要死守,他這樣能看一看他在士兵的心中的作用有多強,出乎他的意料,校尉即便此刻,雖然都面露死灰之色但是還沒有忤逆他的決定。
“報……”突然間飛馬來報,“陛下,周泰、蔣欽二將將兵馬分爲兩部了,周泰向着城北的方向來了。”
“終於來了……”劉曄的嘴角揚了起來,劉曄知道袁耀的想法,袁耀是想要噁心江東一番,不過想想還是很不錯的哈。
“傳我軍令,大軍開撥,從皖城北門棄城,直奔淮南,令武安國、董襲二將斷後,防止江東兵馬率軍掩殺。”袁耀的眉頭舒展了開來,厲聲低喝道。
“是,陛下!”頓時,衆將的心情全都放鬆了下來,隨着袁耀的安排,一萬兵馬聚集到了北門,然後離城而出。
……
南門。
看到城牆之上的守城士兵的身影消失了,孫輔皺了皺眉頭,“韓將軍,北門上面的守城兵馬不見了,他們似乎下城去了。”
韓當也是凝眉不語,沉思片刻之後,老當益壯,瘦削精壯的韓當策馬而行,意氣風發的哈哈大笑道,“國儀,我看,這是袁耀知道皖城難守,棄城而逃了吧。”
“來人,全力攻城,上城看看究竟袁耀小兒在搞什麼鬼!”
韓當立即下令說道,爽朗的一笑,對一旁的孫輔說道,“國儀啊,若是你我二人能率先拿下南門來,供我大軍入城的話,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孫輔聽到這話,也是笑了起來,策馬揚鞭,豪氣干雲的說道,“韓當將軍所言甚是啊,你我北門距離大軍駐紮之地最近,肯定能率先攻破北門。”
孫輔也是朗聲大笑道,號角嗚咽,鼓聲隆隆,身後的兵馬將北門處圍得水泄不通,然後開始發起了一次一又一次試探性的進攻!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情況發生了,皖城城牆之上沒有一兵一卒。
箭矢?沒有。
檑木?沒有。
滾石?沒有。
燒金湯?沒有。
頓時,北門的士卒軍心大振,莫不是守城的兵馬全都跑了,所以一點守城防禦措施都不做?
然而,還是有些士兵畏縮不前,畏手畏腳,生怕中了敵軍的陰謀,見到一個士兵故意拖慢速度,孫輔大怒,策馬向前,頓時手中雙刀橫切下去。
寒光一閃,孫輔的刀頓時將這名士卒給斬成了兩段,斷成了兩塊的屍體跌落到了護城河中,成了填河的東西,偌大護城河,此刻,僅僅只有這樣一名屍體,鮮血浸紅了一小片河水,繼而被江東兵士掩埋在了深處,但即便如此,還是讓江東軍更加狂躁起來了。
“後退者!死!”孫輔凝眉大喝道。
“國儀是個好苗子啊。”一旁的韓當不禁捋了捋鬍鬚,笑了起來,這種士兵,在韓當的眼中看起來,就該殺!
在孫輔的督促之下,江東軍不敢後退,全都鼓足了勇氣。卯足了勁的向前衝去,但是一直知道登上了城牆,都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阻攔。
“殺啊!”率先攻上城牆的士兵一聲大喝,卻發現,舉目望去,空無一敵。
與此同時,東西兩門也遭受到了同一種情況,他們也都是極其簡單的就攻上了城牆,甚至連聲嘶大喊的聲音都是孫權軍隊在唱獨角戲,皖城城中毫無守軍,袁耀棄城而逃了。
僅僅不過一刻鐘,皖城就被攻下來了。
就在這些將軍的消息傳回孫權的耳中的時候,周泰的斥候也到了。
“啓稟二公子,袁耀大軍已經逃出了皖城,向着淮南進發了,請問二公子,是否要出兵掩殺!”
孫權不禁大喜,這才一刻鐘啊,皖城就被自己攻下來了?但是隻是片刻之後,孫權就回過味來了,孃的合着自己部署了這麼長的時間,連袁耀江亭兵馬的毛都沒看見一根。甚至周泰的埋伏都只不過是見到了敵軍絕塵而去而已。
“袁耀小兒安敢欺我~!”孫權憤怒了起來,他苦心苦力的詢問顧雍,調遣兵馬,收攏了一幢空城也就罷了,還隨着袁耀的意圖想要跟袁耀大決戰,最後吃的,全都是江亭屁股後面的灰!
“彭!”孫權回過味來之後,頓時大發雷霆,將營帳上面的東西摔到了地上,氣的簡直額角一直抽搐,因爲憤怒都變得聲音有些聲嘶力竭了。
“媽地,老子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竟然逃了?”
“老子激動的都準備拿你人頭了,你竟然拍拍屁股,連根毛都沒剩下?”
孫權怒了,暴怒。
“袁耀小兒竟敢如此,就是爲了戲耍我的嗎?”孫權暴怒起來,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騷年,被人家耍了總歸需要出口氣,然後孫權開始向着一旁的侍衛喝道,“傳令,傳令下去讓周幼平率騎兵掩殺,務必令袁耀潰不成軍!”
侍衛領命便要離開。
“不可,”顧雍終於知道袁耀的目的是什麼了,他之所以這樣就是爲了引起己方的怒火,然後等着去掩殺他們啊,顧雍想清楚這個關節頓時一身冷汗,“二公子,袁耀之所以這麼做恐怕就是爲了引起我軍的掩殺,袁耀恐怕早就做好了準備。”
“元嘆先生所言甚是。”孫權抻了抻皺了的衣角,放鬆了下來,作爲氣度不凡的二公子,虛懷納諫一直是他比孫策強的地方,聽到顧雍的話,這才放鬆了心情,轉眼之間便與剛纔判若兩人了。
抿了抿嘴,剛纔的情緒在孫權的眼中一閃而逝,他雖然有一顆折騰的心,但是,他更想做的,是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所以他不能歇斯底里。
“不知道元嘆先生是個什麼意思呢?”孫權問向了一旁的顧雍。
“二公子,袁耀此舉,就是爲了觸怒公子,恐怕早已嚴陣以待,幼平將軍此去,勝負我們不能知道的。”顧雍搖了搖頭道,“袁耀棄城而逃,淮南應該有不足三萬兵馬,我們要是去攻打的話,恐怕會中了袁耀的奸計。還是等着主公回來再做打算吧。”
顧雍話音一落,一旁的孫權立即點了點頭,“那就照元嘆先生的意思作罷。”
“傳我軍令,大軍入城!接收皖城!”孫權下了命令下去,然後就開始準備率領麾下的大軍開始入城。
四處城門打開,所有的江東軍全都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