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完糜竺的話,呂布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皺的就像是一座山川,呂布不發一言,看模樣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試問,糜竺這一計毒不毒?
當然不毒,糜竺提出來的這計謀,比起那些什麼火燒連營,水淹七軍,還有袁耀先前所用的全民大作戰之類的來說,這一計簡直清新到了骨子裡面啊。
這一計根本就不需要大規模的廝殺,也不需要什麼傷及無辜,更不需要浪費腦細胞,最後還得己方也損失慘重,而且,這一計造成的血腥味也比一般的計謀輕得多。
在牀上就把事兒辦了……
簡直妙啊,妙到毫巔啊。
就是一個小小的計謀,只要袁耀前來之後,無論是真的將呂布的閨女嫁給他,還是隻不過是做做樣子,總之都是可以的,而到時候,只要將前來迎親的袁耀困住,對袁耀無論是殺還是囚禁,也都是呂布一句話的事兒。
糜竺方纔也是聽到袁耀不能智取,不能強攻之後,方纔想到了此計,既然沒法將汝南攻下來,何不將袁耀迎出來?
前來迎娶呂綺玲,若是降低袁耀的戒心之後,又有何不可?
難不成,袁耀還能帶着三萬兵馬前來迎親?那當然不可能,那就不是迎親了,那是開戰!
往大了說,袁耀最多也就率領麾下一千精銳前來迎親的啊,就憑呂布在這平輿的一萬餘人馬,還有三千的幷州狼騎,還能讓袁耀安安穩穩的回去?
除非呂布是個白癡。
不過,這一計需要的是呂布的女兒,所以糜竺明顯有些懼怕,畢竟這呂布的性格乖張,實在是自傲到了骨子裡面,萬一認爲自己這是在挑唆他與袁耀和親,然後一方天畫戟劈下來給自己以咔嚓……
誰賠啊?到時候糜竺找誰說理去啊。呃……似乎也用不着說理了,腦袋都掉了,到時候也沒法說理……
“溫侯,竺方纔就想出這一計來,若是不合溫侯之意,還望溫侯不要責怪。”糜竺瑟縮着脖子,向着呂布說了起來。
“奉先啊,子仲只是用計,奉先不要見怪。”劉備也是頓時一愣,他也沒想到糜竺竟然會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來,頓時劉備的臉色一變,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沾染的好,畢竟呂布這個人要是怒了,可真的就會一點情面都不給的。
要是呂布真要發瘋,劉備也沒話可說,畢竟現在糜竺的計策,用的工具是啥?是人家呂布的親生女兒啊,呂布沒有兒子,也就這麼一個女兒受人喜愛,呂布自己像用她當工具還好,別人提出來,那有可能就是呂布的逆鱗啊!
這時候,不光是呂布,整個營帳之中,都因爲糜竺這一計頓時陷入了寂靜之中,似乎是在醞釀着一場暴風雨。
劉備回過頭去向着糜竺使勁的擠着眼色,糜竺雖然不甘,但是還是急忙跪伏於地,向着呂布討饒了起來。
“溫侯勿怪,竺實在是無心之言啊。”
“嗯嗯嗯?”這個時候,呂布纔在沉思之中醒轉了過來,聽到有人叫他,擡起了頭來,就看到糜竺跪伏於地。
“奉先啊,糜竺都求饒了,你可莫要責怪他。”劉備面色一僵,畢竟是自己的謀士,而且地位還不低,現在跪在呂布的面前,別說糜竺,就是他劉備也有些不愉快,在心中的那股感覺實在是難以言表啊。
不是劉備非要折煞這糜竺,實在是就算現在呂布把這糜竺斬了,知道了袁耀戰力的劉備也不會先與呂布作戰。
“唉……”輕輕嘆了一口氣,劉備感覺自己現在這個主公做的實在是失敗啊,不過沒關係啊,他劉備不也是經常拜麼?就因爲這個拜,所以現在他活的很歡快~
“子仲啊,快快起來。”聽到糜竺與劉備的話,呂布急忙令糜竺站起身來,輕聲的向着劉備笑道,“玄德兄手下果然人才輩出啊,想不到子仲先生方纔一言,頓時讓我豁然開朗。”然後呂布看向糜竺的目光頓時變得很基情,赤果果啊……
“咳咳……”劉備尷尬的咳嗽起來,看這樣子,呂布似乎是同意這計謀了啊。
“溫侯要使用此計?”糜竺頓時面色一喜,向着呂布輕聲詢問了起來。
“嗯。”呂布笑着點了點頭,“若是按照子仲先生所言的話,想要將袁耀囚禁,還真的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過子仲先生,你可還有其他的事情教我?”呂布向着糜竺很是誠懇的問了起來。至於自己的閨女到底願不願意?沒想過,誰想過啊。這亂世之中,女人根本就不值錢,女兒算什麼,政治聯姻那就是她的宿命,她的價值,要是真心疼愛這閨女的話,呂布當年就不會讓袁耀與呂綺玲之間有婚約。
不過既然當初就有了婚約,現在再有一次,那又有何不可呢?
剛纔糜竺的頭實在是白磕了啊……
“溫侯,既然溫侯用我之計,務必需要袁耀相信溫侯之誠心,不如溫侯先遣派使者前去袁耀之處謝袁耀不殺之恩,然後按照袁耀要求,令張遼將軍與高順將軍爲袁耀帶上旬月兵馬,再行此計。”糜竺向着呂布言語了起來。
“嗯。”。呂布點了點頭,糜竺的意思呂布自然明白,現在要是直接跟袁耀訂婚約的話,太快,明顯讓人會覺得有不良企圖,畢竟現在這個時候似乎還不流行閃婚……
現在的重中之重乃是先要獲得袁耀的信任,然後邀請袁耀前來自己大營,迎娶自己閨女,到時候,當初的嘴臉頓時撕裂,露出自己的獠牙就好了。
這就是糜竺的全盤計劃。
“對了,溫侯,若是可以的話,不妨與我家主公戰一場,讓袁耀更加不疑。”糜竺詭笑了起來。
“不妥,不妥啊。”糜竺一番話說完,一旁的簡雍就搖起了頭來,“袁耀帳下畢竟有徐庶,要是還要與主公戰一場,但是死傷卻是不多的話,若被袁耀斥候探知,恐怕會令袁耀生疑,還不如就按照子仲兄之前所言行事,那樣雖有漏洞,但紕漏畢竟不大,袁耀即便深思,也定然不知溫侯到底何意。”
“嗯。你二人所說都有道理啊。”劉備笑了起來,然後轉過頭去看向呂布問道,“奉先啊,不知你作何用意?”
“玄德兄帳下,果然是名士衆多啊。”現在的呂布看向簡雍的目光也露出些許基情了,不光是剛纔的糜竺。
“咳咳……”劉備頓時又咳嗽了起來,拜託啊,這如此柔情的目光配上如此純潔的話語,本來是他劉備的專屬招牌的好麼,現在難不成你這呂布就這樣將自己的招牌給搶走了?
“麾下謀士所計謀,果然都是想人所不能想,深不可測啊。”呂布笑眯眯了起來,向着劉備微笑着點了點頭。
“你們看此計如何?”呂布回過頭去看向麾下諸將,向着諸將小聲的詢問了起來。
“主公,此計還需小姐配合,否則的話……”張遼率先開口,目露便秘之色,不,目露凝重之色,畢竟小姐那脾氣,他們可都是知道的,若是給惹毛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文遠所言極是……”
“文遠所言極是……”麾下另外兩員將領也是就這麼一句話,一模一樣。
呂布,“……”雖然他們就說了一句話,但是呂布已經懂了,唯一的不足之處,可能就是這呂綺玲可能會不同意。
但是?不同意又能怎麼樣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小丫頭片子還能不聽?呂布虎軀一震……一股傲然之意油然而生。對付袁耀不行,對付自己閨女,呂布有的是法子。
“既然子仲先生還有憲和先生都同意此計,布自然不會拒絕了。”呂布向着劉備笑了起來。
“既然溫侯同意此計,那有一點,備不可不說。”劉備略一拱手,向着呂布說了起來。
“嗯?何事?”呂布眉頭一皺。
“既然用計與袁耀結盟,那備在此地就不適合了,但是你我暗中聯繫還是不可斷,等到攻袁耀之時,還望奉先告知與我。”劉備向着呂布言語了起來,袁耀的斥候畢竟不是瞎子,要是探知得到了他劉備率六千兵馬前來進攻平輿,卻被留在平輿做客,之後六千兵馬又是一個不少的全都回去了上蔡,袁耀定然會能猜測出什麼。
“玄德兄說的是。既然如此,酒至半酣了,待會盡興之後,玄德兄便率軍離開吧。”呂布的眼珠子咕嚕嚕的亂轉了一圈,實在想不到劉備有何用意,心道劉備應該只是想要回歸上蔡,也沒有多想,向着劉備許諾了起來。
呂布身後的諸將自然也沒有多想,而且明知主公此時與劉備纔是同盟,這些心思不細膩的猛將兄們,也沒有拒絕劉備的提議。
畢竟劉備憂慮的,也是衆人需要考慮的。
片刻之後,劉備與呂布依依惜別,糜竺將細節方面也有呂布麾下的幕僚探討了一番,然後劉備率着麾下諸將並着自己的六千兵馬,再次向着上蔡之地進發了起來。
“哼!”劉備冷哼了起來,孫乾的計策明顯不靠譜,導致他劉備這來回一路上,光跑腿了,別說別的,就是輜重糧草,現在也正在後面運來呢,看來又要運回去了,這不是坑爹呢麼。
“主公,方纔在呂布大營,爲何,如此急着回來?”糜竺湊近了劉備的耳朵,向着劉備詢問了起來,剛纔劉備的眉眼之間隱隱有焦急之意,糜竺自然看得到。
“子仲啊,你說我派出使者前去袁耀處,可否將孫乾換回來?”劉備疑惑問道。雖然孫乾這次搞了個大烏龍,但明顯沒說瞎話,劉備也不能太怪他,畢竟是自己的首席謀士,若是任由他在袁耀處,恐怕會令屬下寒心。
“這……”糜竺苦澀一笑,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
“子仲,你說,若是袁耀得知,呂布意圖用婚約之計囚禁於他,可否換的孫乾一命?”劉備眉頭微鎖,言語了起來。
糜竺頓時一愣。
“傳令下去,改日派使者,前去袁耀大營一趟,務必將孫乾完整帶回!”劉備冷厲說道。